第七章 戰嘯天

  不比他人，嘯天雖是年輕一輩，但是眼光毒辣。圍觀之人只看落天這一場比試贏得輕鬆，只當是他暗地裡養好了身子，刻苦用功罷了。可是別人看不出，嘯天卻感覺得到。

  落天在擂台之上使用的招式，不同於自己平日修行。粗看其出招收勢之間無甚威力，但是仔細揣摩對敵之時落天的身形手法，卻越發覺得這些招式精妙，實在是自己聞所未聞。

  

  仔細在心中梳理一遍，確定家族之中並無類似技法。

  想到此處，嘯天仿若聽見了晴天霹靂，心中卻有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莫非這神奇的格鬥之法，竟然是落天自創？

  隨即嘯天便是搖了搖頭，這實在是不可能。族中現有的格鬥技，皆為大戰之中那些天資聰穎的族人在戰場上與敵人生死相拼所揣摩出的招式技法。更經過族中長老千錘百鍊，將繁雜之術去除，取其精華，簡練融合，方才逐漸形成如今這般精妙技巧。

  憑空創造這般實用的格鬥技？而且其風格詭異，另闢蹊徑，完全自成一家。除非是世所罕見的天縱之才，不然絕無可能。

  只不過是比較新鮮的格鬥方法罷了，自己只怕是被嚇到了。這樣想到，嘯天馬上自嘲出聲，臉上神色有所緩解。

  「2號，9號，上台！」

  確認自己的號碼被叫到，嘯天做了個深呼吸，沉下心神，朝擂台走去。

  自己若是因為掛念落天的事情而在這裡陰溝翻船，那可真是笑話了。

  來到擂台之上，嘯天看定對手，也是族中實力不俗的年輕人，其身形強壯，隱隱看來，竟然比嘯天還要大上一圈。

  「好對手！」嘯天心中暗嘆，將胸中心事拋開，一雙眼睛光芒四射，戰意翻湧！

  隨著主持人宣布開始，嘯天腳下生風，朝對手筆直衝去，揮拳就上。

  對手毫不含糊，知曉嘯天厲害，腳下移動，避過嘯天鋒芒，一拳直奔嘯天下顎。

  拳未至，勢已到。

  感受到拳風吹拂，嘯天神色更顯興奮。腳掌用力拍地，硬生生止住了前沖身形，非但如此，還藉由地面的反衝之力，身子迅速拔高，向後快退兩步。

  閃開對方這一擊，身形後退之勢還未完全穩固，嘯天便是直接藉助慣性，單腿撐地，一個迴轉，另一條腿朝對方頭部狠狠甩去。

  對手大概沒料到嘯天從躲閃到反擊如此迅速，眼中看清嘯天踢擊，身子卻反應不過來，來不及閃躲。只好咬緊牙，倉促將手臂豎起格擋，生生的受了嘯天的這番攻擊。

  那族人被嘯天一腳踢中，身形一晃，腳步竟然紋絲不動。

  嘯天心中暗嘆一聲，眼看收腳已經來不及，瞬間心中已有一番思量。

  那族人擋住嘯天攻擊，反手一抓，將嘯天一條腿牢牢鉗住，就勢往身後帶去。他料定嘯天只剩一腳著地，此番必然站立不穩，自己又是拉動他身形，此時嘯天滿腹心思必然全在維持重心之上。

  當機立斷，這人也不愧是族中高手，抬起一條腿就朝著嘯天腹間招呼。

  這一腳，快若閃電，而且威力無比，若是踢實了，常人必然倒地不起，就算是嘯天，恐怕一時三刻也緩不過氣來，如此，勝負可分矣。

  然而就在將要踢中的瞬間，嘯天整個人卻並無後退，非但如此，他竟然還僅憑一條腿，彈跳而起，整個人橫躍空中，一隻手還在對方踢來的腿上按了一下，以其著力。

  同時腰間發力，整個人竟然像一個陀螺一般橫著轉了起來，重重的一腳踢在對方腦側！

  嘯天身手何等了得！更何況這一腿藉助旋轉之勢，威力更是倍增。對手未曾料到嘯天如此反應，連抵擋都來不及，結結實實的吃了這一腿。

  隨即，整個身子轟然倒地。在地上手腳並用，想要立住再戰，然而眼前恍惚，耳中嗡鳴不斷，竟似感覺天旋地轉一般。

  半晌，仍不得復原。

  儘管腦中迷糊，眼前的嘯天也是一個變兩個，兩個變三個，但嘯天卻始終未曾窮追猛打。這族人也是光明磊落的漢子，知道自己技不如人，也不多做醜態。當下乾脆認輸。

  差人將這族人扶下擂台歇息，主持人便大聲喊出比試結果。

  「嘯天勝！」

  台下頓時轟聲大作，更有平日就極為仰慕這位兄長的年輕族人，此刻激動之下，一遍又一遍的大喊嘯天名字。周圍人受到感染，也一同高呼。

  嘯天面帶微笑，筆直身形立於台上，不停的衝著台下族人點頭示意。

  目光掃射，卻有一人未曾陷入這狂熱之中。

  嘯天定睛看去。只見修月怔怔的看著自己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竟如此出神。等到察覺到自己視線，卻又瞬間羞紅了臉，低下頭去，片刻，抬起頭來，那張令無數族中青年神魂顛倒的臉上流露出一股發自內心的笑容。

  為了不耽誤比試，嘯天抬腳離開擂台。

  然而走到擂台邊緣的時候，卻不由得心中一凜，一股寒氣順著脊背直衝腦間。

  嘯天立馬抬頭看去，正好看到擂台之下，人群之外的孤單一人，落天。

  落天雙手抱於胸前，背後靠著一棵大樹，一雙眼睛此刻牢牢的盯著自己。

  嘯天眉頭一皺，察覺出落天眼神之中並無挑釁漠視，只有極致的認真。

  猜測到落天心思，嘯天低頭不語，嘴角泛起一抹笑意，轉身走進擂台之下的陰影之中。

  只是由於遮擋之物，無人看見，嘯天此刻的雙眼之中，竟燃起熊熊戰意，其勢之烈，比之先前在台上，只有過之而無不及。

  重重嘆出一口氣，落天方才把自己從震驚之中喚醒過來。

  剛才的比試儘管激烈，但是一切卻都在電光火石之間。

  雙方你來我往出手凌厲，卻只是在極短的時間之類就完成了數次攻防。

  這位嘯天兄長，身手恐怕已經不是了得二字可以形容。

  以其修行的時日來算，其天賦當真恐怖。

  嘯天下台前朝自己投過來的一眼，頗為凌厲，只是當時自己仍然處在震驚之中，心中並無其他。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究竟要如何手段，才能勝得了這位兄長？

  「喲~你是落天吧！」正當落天沉思之際，身後卻傳來一個酥麻入骨的聲音，扭頭看去，只見一個衣著華貴，打扮鮮艷的女人站在自己面前。

  「您是......?」落天心中疑惑，發聲問道。

  「連你三嬸都不認識了？也難怪，上次我見你的時候，你還是一個小孩呢。現在都變成這樣一個男子漢了。」

  「啊，三嬸好！怪我，平時都是自己窩在書房，竟然連族中長輩也不認識了。」落天心中一驚，眼前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嘯天的母親，只是不知道她找自己有什麼事情。

  「我聽人說你的身體頗有好轉，習武也小有成就，想必族長一定會為你自豪的。」漣雅，也就是嘯天的母親。此次來找落天，不為其他，只因聽得落天情況，心中不安，特地前來探聽虛實。

  自從嘯天在族中嶄露頭角之後，她作為嘯天母親，自是倍受羨慕。尤為重要的是，嘯天不光身手了得，而且性子極為出色，在青年之中人緣也是極好，族中長老對他也是讚譽有加。按這般情形看來，下任族長几乎非嘯天莫屬。

  然而偏偏，最近族中卻有了大新聞，便是落天的變化。

  若是他人，漣雅倒也不會過分擔心，只是這落天是現任族長之子，而且即使身體瘦弱，卻也不像其他族中紈絝一般耗費光陰，平日裡接人待物也是極為和氣。

  除了這身體上的先天缺陷以外，這落天並無其他不是。

  甚至偶爾在模擬器上風光一把，還會引起一些族人的嘆息之情。

  如今這廢物卻連日在族中擂台之上大放異彩，這兩日更是被所有人掛在嘴邊，甚至有人說這擂台之上，恐怕唯有嘯天和落天之戰，才是最有看頭的。

  如此種種，怎能叫這漣雅不心急如焚？

  得知落天與修月的比試已完，漣雅更是被其結果震驚。

  她幾乎是看著修月長大的，這妮子生得花容月貌，而且不似一般的女子，這修月平日裡對族中格鬥之術頗下功夫，不論性格臉蛋，都是極好，至於修月對嘯天的心思，她也猜出一兩分來，因此平時對修月也是十分上心，自然了解修月本事。自己那個不解風情的兒子，提及修月身手，也是讚嘆有加。

  卻不曾想到，那妮子居然敗給了這有名的族中廢物，聽聞過程，貌似還敗得毫無餘地。

  心中煩擾，漣雅也不多做停留，與落天又說兩句面子話之後，便轉身離開了此處。

  不多時，上午比試已完，連帶落天和嘯天在內，擂台之上的八名青年，下午便是要爭奪這族中的四強名額。

  也許是考慮到可能會挫傷族中棟樑銳氣，也許是別的原因，按照族中規矩，這拳腳比試，只到四強為止。

  不知為何，漣雅此刻心中竟然隱約希望嘯天這最後一場別抽中了與落天對手的簽。

  「比試開始，第一場，2號，8號，上前。」

  不管與這場比賽有關的人們各懷怎麼樣的心思，比賽還是開始了。

  這族中年輕人一路比試下來，最厲害的八人的對抗，用龍爭虎鬥來形容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就連想要靠得近了觀看的人，也不由得往後退幾步，深怕一個不小心就波及到了自己。

  此刻台上二人，當真一個猛虎一個蛟龍，拳拳狠厲，腳腳刁鑽，閃躲起來身形如風，立定身子則四平八穩。

  如此氣勢，不說台下圍觀青年。即便是周圍高台之上的族中長輩，也忍不住連連叫好。

  不多時，勝負已分。

  勝者固然鼻青臉腫，而再看敗者，竟然暈倒在地，只能由人抬了下去。

  如此激烈比試，甚至讓一些此前就被淘汰下來的族人暗暗慶幸，要是自己上台對上了這幾個怪物，真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有此想法的人，皆是不自覺的將視線移到待在一旁等候上場的選手身上，這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自然就是嘯天和落天二人。

  待看得二人神情，眾人又是一驚。

  落天一副認真觀看比賽的表情，然而每逢台上之人出現狠招，他卻皺一皺眉，隨後竟然輕笑出聲。這傢伙莫不是被嚇傻了不成，還是他當真有此把握，竟自覺能從容應對？

  而再看嘯天，眾人不由暈倒，這傢伙，竟然直接靠在了旁邊的柱子上，雙手抱胸，閉目養神了起來。眾人見他呼吸平穩，竟然絲毫未將台上比試放在心上。

  不愧是最有看頭的兩人！眾人暗暗嘆到，心中皆只有一個念頭，請老天保佑，讓這兩個傢伙打一場吧。

  不多時，比試已到了第三場。

  「3號，4號，上台。」

  隨著主持人念號完畢，兩名族人走上了擂台，而台下瞬間爆發出巨大的歡呼聲。

  台上二人自然知道這歡呼聲不是給自己的，只是如今三場比試，六人均已出現，而沒有被叫上台的人，只有落天，嘯天。

  這歡呼聲，分明就是在慶祝能看到那二人的比試。

  想到此處，台上的兩名族人也不由得相視苦笑。

  「力天兄，待會可要手下留情，可別把我打暈了。」

  「哪裡的話，我還要請望天老弟出手勿要太重，萬一受了重傷，那幫老傢伙肯定會要帶我去治療，以防落下後患。我可也是很想看看那二人的比試呢。」

  「哈哈，我們想到一塊去了，如此，那便來吧。」

  「老弟請當心了。」

  比試開始，台下眾人看得分明，卻只覺得奇怪。

  看之前兩場比試，雙方皆是出手凌厲，拳影陣陣，怎的這一場比試，連一股勁風也吹不過來？

  但不多時，此番風景便有了變化。

  比試之中的二人，拳來腳往，逐漸被調動了情緒，一招狠過一招，一拳強過一拳。

  那被喚作力天的兄長，勢大力沉，拳頭宛如盆大，招呼過來，當真有烏雲蓋頂之聲勢。

  而名為望天的年幼者，聲勢上卻落後了不止一星半點，只是不管這力天如何進攻，他竟然仿佛渾身長眼一般，大多都能以巧妙身形閃躲而開。偶有閃躲不了的，憑藉紮實功底，也能堪堪擋住。甚至在間隙之間，還能反擊一二，也將力天弄得手忙腳亂一番。

  然而，不多時，二人高下已分。

  隨著對雙方招式互相熟悉，二人出拳挪腿也更有分寸。

  那力天看是一名粗蠻之人，然而卻是粗中有細，待得熟悉瞭望天的身法之後，虛晃一槍，使了個假動作，誘得望天不得不閃過身子，然而其身法卻早在力天意料之中，望天腳下一個趔趄，竟然是力天伸腿絆住了自己。力天剛才那一招拳上無力，因而下盤穩固，自己著了道了！

  還不待望天站穩，一個巨大的黑影已經直奔自己胸口而來。心知躲避不開，望天也是果斷之人，當即咬牙閉氣，決議承受這一擊。

  被一股大力擊中，加之站立不穩，望天直接翻滾在地。

  利索爬起身來，一摸胸口，卻無多少氣悶之感，望天知道這是力天對自己手下留情了。當即也不多話，起身抱拳，乾脆認輸。

  「力天大哥身手果然了得，望天輸得服氣。」

  力天也抱拳回禮，面露笑容。

  「老弟客氣了，能讓我如此忙亂的，可沒幾人，老弟他日必有作為。」

  二人比試結束，不論輸贏，一番風度卻是折服眾人。

  觀戰之人皆是滿懷佩服心情，目送二人下台。

  唰！

  一個黑影重重落在台上，傳來沉重聲響。眾人被驚，連忙扭頭看去。

  待灰塵散去，眾人才看清此人，正是嘯天！

  他竟等不及待號碼念到，直接飛身躍上擂台。

  台上嘯天無視眾人眼光，直直的盯著人群一角，眼中竟似燃起熊熊烈火！

  「來！」他只吐出一個字。

  一聲落下，台下眾人也受到感染，臉上皆是掩飾不住的興奮神色。目光齊刷刷的望向一個人。

  落天！

  受到這般壓力，落天卻視若無睹，不急不緩的邁動步子，穩穩朝台上走去。

  唯有近在其身旁之人，心細之下，方才察覺，落天的右手竟在微微顫抖。

  台上，二人。

  對視，良久。

  主持人宣布比試開始之後，便退至一旁，也是頗有興致的看二人比試。

  台下，眾族人此刻竟然鴉雀無聲，無人叫好，無人叫罵。生怕錯過了一丁點精彩。

  高台之上，族中長老們面色平靜，與平時無異。大多是低頭不語，眼皮無力耷拉，一副年老力衰精力不濟的模樣，然而其眼中此刻放射出來的精光，恐怕只有平日頗為熟悉的人才能注意得到了。

  唯有一人，此刻卻是雙手握拳，緊閉的嘴唇略有乾枯之色，卻似乎忘記身旁的桌椅之上便是泡好的茶水一般，整個人竟然一動不動，只是睜大了眼睛看著擂台之上的二人。正是天字家族族長，落天之父，戰天！

  不遠處，被一身華貴服飾包裹的漣雅此刻也是一副優雅姿態，靠坐在木椅之上。面色平靜，只是目光流轉於擂台上的二人之間，偶爾，似乎還有餘光掃向戰天席位，也不知其心中到底在作何思量。只是從其緊緊抓住衣角的雙手之上看來，她此刻大概也是頗為緊張。

  「堂弟，你可知道我至今以來最大的憾事是什麼？」

  「你天賦奇才，在族中罕逢敵手，與人周到，在族中也是人緣頗佳。如此，竟然還有憾事嗎？」

  「哼，你天生不足，休要拿話刺我。不錯，我至今為止唯有一件憾事，那便是不能堂堂正正將你擊敗！有人說你天資聰穎，只是天不待你，才讓我嘯天得了光彩。如今雖不知你遇何機緣，大有長進，但總算是能與我堂堂正正比試一番，今日，我便在此證明，我嘯天能被族人寄予厚望，絕非是遭人施捨！我嘯天，不輸於你！」

  聽聞嘯天一番激昂言辭，落天臉色也不再平靜，一抹紅暈上臉，呼吸也變得略微粗重，開口說話，甚至有尖銳之聲。

  「堂兄，你平日刻薄待我，為何今日竟如此鄭重其事？莫非你嘲諷我，卻是因為你忌憚我麼？」

  落天這番狂言落入嘯天耳中，只讓他臉色一變，隨即仰天狂笑。

  「哈哈哈哈，我為何要忌憚你？只因勝了幾場，你便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了麼？既然如此，多說無益。你練功時日尚淺，我不占你便宜，日後，休要說我欺辱與你。來吧」

  說完，嘯天竟然將一隻手背到身後，單手伸前，擺好了架勢。

  落天見嘯天如此輕視自己，也不再多言，心中一股火氣湧上，自比試以來，在對方進攻之前，腳下竟然不自覺的向前邁了一步。

  無需多言，拳下見真章。

  幾場比試下來，嘯天已經明白落天招式特點。自知他絕不會主動進攻敵人，嘯天自覺氣概，便主動朝落天發起進攻。

  眼見嘯天揮拳過來，落天也神色肅然。這幾日他看了嘯天與人比試，心中對這位堂兄的評價又高了幾分。

  嘯天的進攻，絕非輕易能夠接下的。隨意閃躲的話，恐怕也是下策。自己練習《太極全法》上的格鬥之術，體質有所改善，但是較之嘯天，還是相差甚遠。更別說嘯天常年刻苦修行，自己的閃躲身法，定會被嘯天看穿，到時候他抓住機會對自己窮追猛打，自己就更加被動了。

  想到此處，落天心中已經有了一番計較。眼見嘯天與自己之間已經不過數米，落天面色決然，竟是直接對著嘯天的拳頭沖了過去。

  嘯天見落天不進反退，用如此捨身之法，心中也是詫異，但是拳頭卻握得更緊了。

  近了！近了！落天幾乎要屏住呼吸，嘯天的在落天的瞳仁之中迅速擴大，他深知自己的身體素質遠不及嘯天，因此唯有兵行險著，此刻更是全神貫注，不敢有絲毫鬆懈。

  待得嘯天拳頭已然貼至面前，落天瞬間豎起手臂，腳下用力蹬地，不僅將前沖之勢止住，身體還朝後仰去，隱隱有倒飛之勢。

  砰！嘯天的拳頭砸在了落天用來格擋的手臂之上，然而意想之中的落天被打飛的情況並沒有出現，相反，他用雙手緊緊的抱住了嘯天的手臂，雙腳離地，整個人吊在空中。

  嘯天的手臂被落天纏住，而落天早已有意讓身體朝後倒飛，加上嘯天自己的前沖之勢，一時之間嘯天站立不住，竟然朝前跨出了兩步。

  落天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待嘯天前沖之勢尚未止住。整個人便是往下一沉，身子後仰，雙腳貼住嘯天胸腹，背部著地就地一滾，竟然將嘯天整個人蹬得凌空飛去。

  落天一招得手，卻並不貪功冒進，不待喘息均勻，便急忙將身子右滾。還不待起身，只覺面前一股勁風颳過，隨即臉上火辣辣的疼。

  站起身來，落天一抹臉頰，竟然滿手鮮血。

  原來嘯天被落天蹬出，人在空中卻心思未亂。將要落地之時，以單手撐地，按照他平時積累的經驗判斷落天方位，連看也不看直接就是一腳朝著身後掃去。

  所幸落天出招之後已經閃避，方才只是擦破一點皮，不然要是這一腳踢實了，恐怕比賽也就差不多結束了。

  饒是如此，二人初次交鋒，落天還是吃了一個小虧。

  「哼，只有這點手段？你這一路莫非是憑運氣贏的？」

  嘯天仍然一手負於身後，冷冷的對落天說道。

  落天不語，只是看著嘯天的神色越發凝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