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萬物皆空（大結局）

  若虛上仙周圍只剩下六個弟子了，諸葛堅也在其中。張無音看見諸葛堅牙就痒痒得厲害。昔日諸葛堅派人暗殺他們，還設計陷害了燕長風的事，張無音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找他算帳。

  徐公凌指著若虛上仙：「若虛老賊，昔日我差點死在的天罡神風下，我自己的仇加上蕭先生的仇，足夠你死上一萬次了。今日我不會以多勝少，我從一數到三，你就會跪在我面前。」

  張無音插了一句：「公凌，我也要讓諸葛堅跪在我面前啊！」

  

  王永龍這才明白，原來徐公凌在峽谷一直沒有出手，就是為了和若虛上仙一戰。斬殺百名仙兵容易，打贏凌虛宮的掌門上仙就難了。

  若虛上仙已經祭起了三道無為金光：「徐公凌，乳臭未乾的小子，你不配與我過招。」

  無為金光照了過來，徐公凌開口數了一個一字，當即用風凌中華一掃，擋開了無為金光。隨即徐公凌數了個二字，一招徐風萬里出手，劍氣凌雲而下，縱橫天下，勢不可擋。

  若虛上仙全力擋住這當頭一劍：「你的劍勁不錯，只可惜差了火候。」

  徐公凌大叫一聲：「接我十成功力！」

  功力從五成加到十成，剛猛的劍氣直接把若虛上仙的雙腳壓到了地里。徐公凌內功深遠綿長，持續釋放，在場的人都看得出來，他想和若虛上仙拼一拼內力。若虛上仙到底有三百年的修為，雖然面露難色，還是勉強擋住了劍勁。

  徐公凌很不喜歡這種被阻攔的感覺，喝道：「肩肘手，三勁合一！」

  轟轟轟！

  徐公凌在瞬間沉肩墜肘抖腕，一瞬間發了三道劍勁過去，劍勁爆炸開來，果然劈開了若虛上仙的防護罩，砍斷了他身上的黃金戰甲。徐公凌也不回手，直接使出清風徐來，念了一個「三」字。

  清風襲來，劍光一閃，再一看徐風劍已經刺穿了若虛上仙的胸口。徐公凌沒有停招，左手劍指刺了進去，點穿了若虛上仙的肋骨。徐公凌底下還藏了一招遏雲腿，這一腳正中若虛上仙的腹部，將其踢飛。

  若虛上仙飛在空中當即使出了「蟬翼術」，使自己的身體薄如蟬翼，化解了徐公凌的力道。徐公凌用劍去劈，結果若虛上仙的身體卻纏到了劍上。至柔克至剛，徐公凌再也無從著力，反而被若虛上仙纏住了身體。

  飛羽上仙驚道：「徐公凌，這是凌虛宮瘋長老所創的蟬翼術，以至柔克至剛，小心啊！」

  徐公凌的脖子已經被若虛上仙纏住了，頓時感覺無法呼吸。此時若虛上仙的頭就在徐公凌的面前，若虛上仙笑道：「徐公凌，你真的以為你有多厲害嗎？你想使天罡罩吧！不過來不及了。」

  徐公凌被勒得滿臉通紅，若虛上仙的仙家真氣全部集中在他的脖子上，讓他的四肢都使去了力氣。

  徐公凌情急之下，連眨了五下眼睛，結果兩道紅光射出，正中若虛上仙的雙眼。若虛上仙的雙眼冒出黑煙，慘叫一聲，不知所蹤。

  自嵐天仙驚道：「這是天眼神光，若虛的眼睛已經瞎了，我們得快點找到大禹神珠。」

  王永龍扶住徐公凌：「大師兄，你千萬別出太多力，那個飛羽上仙一直作壁上觀，萬一翻臉無情，我們可就栽了。」

  另一邊，張無音三下五初二，就凍住了諸葛堅，隨即用鐮刀砍掉了他的兩條手臂。

  張無音笑道：「諸葛堅，我這個人一直很善良，所以不殺你，先斷你兩隻手吧！不過我覺得你的舌頭也應該割了。」

  諸葛堅瞪了張無音一樣。

  張無音一氣之下，一腳踩掉了他的腳趾頭。張無音罵道：「你這個熊孩子，還敢瞪我！」

  若虛上仙其餘的弟子都跪倒在飛羽上仙面前，情願投降。飛羽上仙一揮手，讓弟子把他們先關押下去。這時候李子玉突然從天而降，飛到了飛羽上仙的面前。

  李子玉怒道：「師父，你為何反叛掌門？」

  飛羽上仙只是淡淡說道：「若虛作為凌虛宮掌門，毫無建樹，大開殺戮，殘害忠良，我不得不廢他掌門之位。」

  李子玉暴怒之餘，開了八龍劍氣：「師父，他畢竟是我叔叔，我不能讓你傷他。」

  飛羽上仙笑道：「子玉，收起你的八龍劍氣吧！我敢打賭，一招之內，你就要飛。我傳你白龍劍氣的時候，早就留下了破綻，你可以試試。」

  李子玉大怒之餘，雙臂凝聚真氣，就要出白龍劍氣。飛羽上仙只是一彈指，九龍真氣便從指尖飛出，攻向李子玉。明明是李子玉搶先出手，但是飛羽上仙彈指的速度更快，九條白龍全部打在李子玉的身上，李子玉立時倒地不起。

  飛羽上仙收回了部分劍氣，說道：「子玉，我不想傷你。你若有悔改之意，我可以傳你九龍劍氣，讓你天下無敵。真正的白龍劍氣，是不需要蓄勁的。」

  馬家駒看到了李子玉，怒道：「李子玉，當時你斷了我的臂膀，今日我非要找你報仇不可。你給我站起來！」

  李子玉艱難地站了起來，馬家駒把左手放到背後：「你身上有傷，我不願趁人之危，讓你一隻手，出了左手就算我輸了。」

  李子玉雖然受了傷，但是內功遠比馬家駒要高。馬家駒手中的火雲雙刀厲害，即便李子玉手中有白龍劍，頭髮還是被燒著了。不消片刻，李子玉竟然成了一個光頭。馬家駒大笑不止，收回了火雲雙刀。

  李子玉看見地上掉落的頭髮，用手一摸，驚道：「啊！我的頭髮呢！」

  馬家駒笑道：「當然是被我燒光了。」

  飛羽上仙當即用法咒擒住了李子玉，並傳聲：「若虛，你如果不想你的侄子有事，就快現身吧！我可沒有工夫陪你玩耍！我數到十，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只能斷了你李家的後。」

  「休要傷我侄兒！」只見若虛上仙騎著青面神牛，從天而降，換上了天師道袍。

  嫣然真仙急道：「那是天師道袍，是凌虛宮的至柔寶甲，任何神兵利器都不能傷損。」

  飛羽上仙笑道：「若虛，你交出大禹神珠吧！我可以留你性命，你無為殿的仙兵已經是我們如龍殿的仙兵了。你們叔侄二人，恐怕不是我們的對手吧！」

  「混帳！」若虛上仙出手了，他一招神風穿袖，竟然奪回了李子玉，還和飛羽上仙對了一掌，這一掌帶著十成天罡神風，打入了飛羽上仙體內。

  飛羽上仙只覺眼前一類，不由後退了幾步。

  若虛上仙笑道：「小飛羽，我的眼睛已經瞎了，你也成了瞎子。我巴不得你接我這掌。」

  飛羽上仙大怒之下，帶著九龍劍氣上前進攻。若虛上仙則使出無為金光，兩大凌虛宮攻擊仙術，縱橫交錯，場中白光金光四射，讓人睜不開眼。如此大戰，當真百年難得一遇。

  飛羽上仙和若虛上仙鬥了上百招，飛羽上仙一直壓著打，穩占上風，若虛上仙一直在被動接招。突然之間，若虛上仙抓住了飛羽上仙的手腕，使出了無為金光束。高手過招，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飛羽上仙被無為金光束圈住，一道無為金光正中其肩頭。飛羽上仙重重摔出，疼得三屍神咋，肩上血流不止。飛羽上仙自然知道無為金光的厲害，忍著劇痛自己一掌打在左肩上，連肩帶手臂都掉在地上。

  徐公凌大驚：「這是為何？」

  自嵐天仙嘆道：「飛羽中了無為金光，如果不打掉自己的左肩，必然性命不保。壯士解腕，保全性命。」

  飛羽上仙邊上的弟子隨即過來給他療傷。若虛上仙笑道：「好一招壯士斷臂啊！飛羽你功力深厚，是死不了的。不過你以後可就一個廢人了，再也不能使什麼白龍劍氣了！」

  飛羽上仙冷笑道：「若虛，你剛才雖然傷了我，但也中了我的白龍劍氣。你現在後背已經隱隱作痛了吧！」

  自嵐天仙指著若虛上仙：「若虛，你中了白龍劍氣，劍氣攻心，回天乏術。我等了兩個甲子，終於等到了徐公凌。我等了兩個甲子，為得就是給二哥徐乘風報仇。」

  若虛上仙念道：「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哼，我看他二哥的傷勢，分明是你比劍輸給了他，偷偷用無為金光害了他。你為了天下無敵，竟然害了自己的結義兄弟。從那天起，我就對你徹底死心了。這些年一直裝作忠心耿耿，無非是為了今天。」自嵐天仙滿臉都是怒氣。

  自嵐天仙望著徐公凌：「公凌，你的先祖就是凌虛宮的伏魔戰神徐乘風，當年他並沒有死，而是回到凌州，做回了徐來福。短短几年修煉，他就和李君謙打成了平手，是凌虛宮萬年難遇的奇才。」

  自嵐天仙怒指若虛上仙：「李君謙，二哥已經做回凡人了，你還是不肯放過他。」

  若虛上仙怒道：「我當時已經成為了凌虛宮的掌門，我不允許這世上還有人比我更強，徐乘風明明做回了一個木匠，他卻創出了徐風劍法，竟然在兩招之內就打敗了我，我豈能留他性命。」

  自嵐天仙嘆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高自嵐一定要為二哥報仇。」

  徐公凌問道：「高叔祖，我在凌州遇到的那個算命先生是不是你？」

  自嵐天仙笑道：「除了那個算命先生，還有商不缺，賣牛肉的老頭，我還扮過很多人。關鍵時刻幫你的人，不是我就是成業和成玉。你真的以內憑你那點兵馬，能敵得過十萬大軍嗎？」

  徐公凌連忙稱謝：「多謝，高叔祖了！」

  若虛上仙望著徐公凌：「我第一眼看到他，就覺得他的眉眼很像乘風。拜師大典，我極力反對他入凌虛宮，沒想到小嫣然還是硬要留他。」

  嫣然真仙瞪了若虛上仙一眼：「你還是束手就擒吧！交出大禹神珠，還天下一個太平！」

  若虛上仙大吼一聲：「我乃凌虛宮的掌門，豈能死在你們這些鼠輩手中。」

  若虛上仙把全部功力都輸給李子玉：「子玉，叔叔不會讓你有事的。把我的功力都拿走！」

  馬家駒想要出手，卻被徐公凌攔住：「家駒，此時不要出手，等他油盡燈枯，我們再和他決一死戰。」

  自嵐天仙卻當即出手：「他想把真氣全部放空，然後吃掉大禹神珠，增強功力。不得讓他得逞！」

  自嵐天仙一劍刺中，不料若虛上仙早有防備，反手一掌打來，自嵐天仙不敢硬接，急忙閃開。

  若虛上仙的真氣全部灌給了李子玉，取出了大禹神珠：「神珠助我，誅滅妖魔！」

  若虛上仙果然吞下了大禹神珠，周身出現金光護體，腳底下出現了朵朵祥雲。他吃掉了大禹神珠，修為直接從上仙升到了大羅金仙。進入大羅金仙境，其體已不在宇宙之中，其形不在萬物之內，不老不死，永生不滅。

  嫣然真仙驚道：「他直接到了大羅金仙境，大家小心！」

  黎正高舉法杖：「風雷火雪，快取神珠變身！四將合璧，必敗禹王。」

  徐公凌高舉劍指，引來狂風：「狂風入體，變身！」

  張翔龍掙開雙臂，頭頂炸起一道雷電：「奔雷入體，變身！」

  馬家駒撣了一下胸口，身上燃起了一團烈火：「真火入體，變身！」

  張無音抖起肩膀，身上出現層層雪花：「冰雪入體，變身！」

  風聲、雷光、火焰、雪花，一一出現在眾人眼前。風雷火雪一起變成了神將，他們的身上都出現了金光，都進入了大羅金仙境。黎正也是第一次看到凡人變身成神，看得目瞪口呆。

  徐公凌舉起手中的徐風劍：「覺悟吧！徐風劍起，神佛無對！」

  張翔龍道：「人生在世不稱意，雷公鞭起鬼神愁。」

  馬家駒道：「接我火雲刀，魂斷奈何橋。」

  張無音鬼喊道：「今天我要你跪在我面前！」

  四大神將合力圍攻若虛，整個凌虛宮地動山搖，殺得天昏地暗。單憑一個神將，都無法和大禹神珠對抗。然而四將合璧，威力則勝過大禹神珠。徐公凌和張翔龍頂在最前面，馬家駒從側面偷襲，張無音則用大雪封住若虛。

  他們從天上打到地上，又從地上打到水中，一連鬥了三炷香，還是勢均力敵。徐公凌暗想：「我們四個人打他一個，還是不能取勝，該如何是好？」

  張無音已經覺得有些累了，暗想：「糟糕了，我的體力已經不夠了。再這樣打下去，我就頂不住了。無論我放多少冰雪，都凍不住若虛老賊，難道我應該賭一把？」

  若虛的強攻過後，就會顯露一定的破綻。徐公凌和張翔龍一直頂在最前面，手臂都完全震麻了。張無音抓住了機會，當即使出十成功力，厚重的冰雪覆蓋在若虛上仙的下肢關節上，這拼盡全力的一擊，果然讓若虛上仙慢了下來。

  「快用風神斬！」徐公凌聽到了追風的聲音。

  徐公凌驚道：「我不會風神斬啊！」

  「你會的，這招要靠你悟出來！」

  張無音叫道：「你們快點打他啊！我快要頂不住了。」

  張翔龍一鞭掄在了若虛的臉上，帶著八千奔雷。馬家駒也找到機會，用火雲雙刀捅進了若虛的腰眼裡。

  徐公凌卻放下了徐風劍，在一邊打坐冥想。若虛兩腳踹開張翔龍和馬家駒，掙脫了張無音的冰雪。

  若虛指著徐公凌：「死到臨頭了，竟然還敢故弄玄虛。」

  徐公凌的腦海中閃過無數的文字，他恍然大悟，站起身來，徐風劍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他緊緊握住徐風劍，說道：「我悟出風神斬了！」

  張翔龍倒在地上，無力起身：「大哥，看你的了！」

  張無音急忙救走張翔龍和馬家駒：「讓公凌來吧！」

  徐公凌雙手持劍，舉在右肩上，說道：「手中無劍，心中無劍。大道至簡，不滯於物。以心為風，以身為劍，以魂為神，便是風神斬！」

  徐風劍消失了，徐公凌也消失了，空氣中只剩下四面八方的風。若虛不知道該往哪裡去躲，呼呼風聲漸停，他跪在了地上。

  徐公凌出現了，身上沒有了金光：「我領悟出風神斬了！」

  若虛體內的大禹神珠飛到了天空上，風神珠、雷神珠、火神珠、雪神珠，也從四人體內飛到了天上，五顆神珠相撞，一齊化為齏粉。

  嫣然真仙趕了過來，喜道：「一切都結束了！」

  徐公凌以手撐地，高聲道：「我們勝利了！」

  飛羽上仙雖然瞎了，但是他知道李子玉白龍劍氣的破綻，和李子玉拼了個兩敗俱傷。飛羽上仙功力全失，李子玉的頭頂中了一掌，不省人事。南宮如玉抱著李子玉，請求眾人饒他一命，醒後的李子玉已經瘋了，把南宮如玉當作了江瑤，緊緊地抱住了她。

  自嵐天仙眼見若虛已死，說道：「大哥，當年我們兄弟三人結義之時，立誓生死與共，你與二哥都已不在人世，我也不能獨活。我這就來陪你！」

  徐公凌來不及阻攔，自嵐天仙已經自斷經脈了。自嵐天仙摸著徐公凌的頭：「公凌，把我和若虛的屍體葬在你先祖徐來福邊上吧！你是老徐家的英雄，我為你而驕傲。這些年來，我一心想著要復仇，原來最後竟是這麼的空虛。一切都是一場空啊！」

  徐公凌當即點頭：「我知道了。大恩不言謝！您老交待我的事，我一定做好。」

  ……

  徐公凌養好了傷，便帶著嫣然真仙、李青絲、水中月隱居了，風俠已成一代神話。

  張翔龍找了一個賢惠的妻子，開了一間客棧，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就是當年大名鼎鼎的雷俠。

  馬家駒不會做生意，卻做起了風水大師，專門給大戶人家講風水。

  張無音到了一個小山村，帶著一幫小孩畫畫，每天日子都過得很悠閒。

  王永龍做了工頭，專門帶人建造各類宮殿、莊園，每天生活樂無邊，經常有人看他出入青樓。

  汪漸痕做了一個小吏，在蘇州城中安家，偶爾會喝兩瓶小酒。

  張億豐繼承了家裡的生意，還從海外進了不少新玩意，每天喝酒吃肉，好不快活。

  凌虛宮一戰，凌州七武聖名揚天下，拜師學藝者多達數萬人。然而四俠莊卻成了一座空山莊，凌州七武聖均不知道去向。凌州人建了一座神將廟，供奉凌州七武聖。四俠莊已經成為了一個傳說，時至今日，江湖上還有人知道那麼一句，徐風劍起，神佛無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