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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公凌自盡

2024-06-16 10:10:23 作者: 胡曉說

  張無音走著走著,發覺有些不對勁。他回想起徐公凌那沉重的表情,覺得非常可怕。水中月剛過世不久,徐公凌卻故意要壓一下馬家駒,到底是什麼用意呢!張無音轉念一想,有點不對,水中月和他有說不清的關係。

  

  張無音驚道:「家駒,剛才公凌好像有點不對啊!我們得馬上回去,我當心他會一時想不開。」

  馬家駒不以為然:「應該不至於吧!公凌功夫練到了那麼高的境界,家裡還有嬌妻等著。他怎麼會想不開呢!」

  張無音搖頭:「我們馬上回去!」

  馬家駒和張無音走後,徐公凌的眼淚嘩啦啦往下滴,再也收不住了。水中月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他愛著的女人。徐公凌親眼看著她死在自己面前,卻救不了她,對生命已經絕望了。

  「娘子,我好想你啊!我這希望那一掌是打在了我身上,也不想眼睜睜看著你閉眼。你好幾次把我從鬼門關前面,拉了回來。我卻一次也拉不了,我有什麼顏面,像行屍走肉一樣活著。」

  徐公凌泣不成聲:「徐風劍離我而去,我可以棄。你離我而去,我還有什麼。我自認身手不凡,一生愛恨兩難。到如今,肝腸寸斷。我要這劍氣有何用,我有著道法又如何?這一切,轉眼都會飄散如煙。為什麼我就不能安分一點?為什麼我就不能平平淡淡過完這一生?為什麼我非要等到失去了你,才知道我已經離不開你了!你已不在人世,留我一個人又做什麼?」

  徐公凌抬起了自己的劍指,凝聚出了很強的劍氣,點向了自己的太陽穴。

  滋滋滋!

  徐公凌體內的真氣罩,自動擋住了他手指上的劍氣,但是徐公凌一心求死,他灌注的真氣越來越多,即將打破這防護罩。徐公凌閉上了眼睛,等待一切的結束。他不能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他對這個世界已經絕望了。

  「公凌,不要啊!」

  只見張無音慌忙凝出一個冰球,射向了徐公凌的手指。張無音打得非常準,正中徐公凌的食指,那一道劍氣被其打歪,竟然打穿了屋頂,直衝霄漢。張無音急忙走到了徐公凌面前,看住了他。

  徐公凌叫了一聲,再一看,手指已經被張無音給打折了。徐公凌看著折了的手指,面色凝重:「無音,水中月死了,我的徐風劍也沒了,凌虛宮的人到現在還不肯放過我。我眼中的風毒時常會發作,活著也是生不如死啊!」

  張無音晃動著徐公凌:「公凌,你現在不能死啊!你是風神將轉世,只有我們四人聯手,才能打敗大禹神珠啊!這些年過來,有那麼多的姑娘喜歡你,而我還是孤身一人。我們為什麼不能自立門戶?我們為什麼不能發兵蕩平凌虛宮啊?」

  馬家駒也走了過來:「公凌,我們兄弟之中,你的功力最高。如果你現在不站出來,我們群龍無首,就會成為一盤散沙。李子玉害了水姑娘,我馬家駒就是豁出這條命,也要殺了李子玉給她報仇。」

  「公凌,有件事忘了告訴你,翔龍打聽到了徐風劍的下落,已經給你去找徐風劍了。水姑娘雖然死了,但是一定有辦法可以救活她的。你一直跟我說,不要輕言放棄,你可不能放棄自己的生命啊!」

  徐公凌剛才沒有死成,已經沒了自盡的念頭,他站了起來,怒道:「好!家駒、無音,我沉浸了這些年,現在是該出去揚名了。蕭先生的仇還沒有報,我自己的仇也沒有報,我非要蕩平凌虛宮不可。凌虛宮在我徐公凌眼裡,連屁都不是。」

  馬家駒伸出了手:「公凌,讓我們兄弟一起做一番大事業吧!」

  徐公凌心中出現了一種激昂的感覺:「就是死,我也要在若虛老賊身上,戳幾個窟窿!」

  就在眾人熱血澎湃的時候,突然傳來了三聲咳嗽聲……

  三天後,凌州城。

  楊劍生的化龍分院一開,收下了許多門生,如今已經成為了凌州城最強的門派。楊劍生本人可非常厲害,踢遍了凌州城的所有武館,都是一劍劃開喉嚨,沒有出過第二招。楊劍生很快揚名全城,成為了凌州劍聖。

  這天晚上,楊劍生的弟子丁橫琴、余元亮、李鳴還在青樓里廝混。凌州城各大街大大小小的青樓和暗窯,數不勝數。丁橫琴懷中抱著兩個青樓美人,摸著她們絲滑的大腿。這三名弟子的功夫都很不錯,經常強搶民女,凌州城好看的姑娘,幾乎都被他們睡過了。

  青樓外面有一老一少兩個乞丐正在討飯。上青樓的人都是為了找樂子的,有幾個人是去吃飯的。往往菜都沒怎麼動,就被龜公給倒掉了。兩個乞丐的衣裳非常單薄,寒風凍得他們瑟瑟發抖。

  少年乞丐咬了一口乾硬的饅頭,就了一口獅子頭,把熱騰騰的燒餅給了老乞丐。老乞丐看上去非常蒼老,皮膚上的皺紋密密麻麻,頭髮也幾乎都變成了銀絲。老乞丐的總是捂住肚子,像是非常疼痛。

  他們蜷縮在青樓附近的一個角落裡,時不時往裡看。老乞丐和少年乞丐靠在一起,身上有好心人送的一層棉被,倒也不覺得冷。

  少年乞丐小聲道:「爹,他們好像還沒出來啊!」

  老乞丐答道:「不要急,他們遲早會出來的!」

  聶政者,軹深井裡人也。殺人避仇,與母、姊如齊,以屠為事。

  久之,濮陽嚴仲子事韓哀侯,與韓相俠累有卻。嚴仲子恐誅,亡去,游求人可以報俠累者。至齊,齊人或言聶政勇敢士也,避仇隱於屠者之間。嚴仲子至門請,數反,然後具酒自暢聶政母前。酒酣,嚴仲子奉黃金百溢,前為聶政母壽。聶政驚怪其厚,固謝嚴仲子。

  嚴仲子固進,而聶政謝曰:「臣幸有老母,家貧,客游以為狗屠,可以旦夕得甘毳以養親。親供養備,不敢當仲子之賜。」嚴仲子辟人,因為聶政言曰:「臣有仇,而行游諸侯眾矣;然至齊,竊聞足下義甚高,故進百金者,將用為大人粗糲之費,得以交足下之驩,豈敢以有求望邪!」

  聶政曰:「臣所以降志辱身居市井屠者,徒幸以養老母;老母在,政身未敢以許人也。」嚴仲子固讓,聶政竟不肯受也。然嚴仲子卒備賓主之禮而去。

  久之,聶政母死。既已葬,除服,聶政曰:「嗟乎!政乃市井之人,鼓刀以屠;而嚴仲子乃諸侯之卿相也,不遠千里,枉車騎而交臣。臣之所以待之,至淺鮮矣,未有大功可以稱者,而嚴仲子奉百金為親壽,我雖不受,然是者徒深知政也。夫賢者以感忿睚眥之意而親信窮僻之人,而政獨安得嘿然而已乎!且前日要政,政徒以老母;老母今以天年終,政將為知己者用。」

  乃遂西至濮陽,見嚴仲子曰:「前日所以不許仲子者,徒以親在;今不幸而母以天年終。仲子所欲報仇者為誰?請得從事焉!」嚴仲子具告曰:「臣之仇韓相俠累,俠累又韓君之季父也,宗族盛多,居處兵衛甚設,臣欲使人刺之,終莫能就。今足下幸而不棄,請益其車騎壯士可為足下輔翼者。」

  聶政曰:「韓之與衛,相去中間不甚遠,今殺人之相,相又國君之親,此其勢不可以多人,多人不能無生得失,生得失則語泄,語泄是韓舉國而與仲子為讎,豈不殆哉!」遂謝車騎人徒,聶政乃辭獨行。

  杖劍至韓,韓相俠累方坐府上,持兵戟而衛侍者甚衛。聶政直入,上階刺殺俠累,左右大亂。聶政大呼,所擊殺者數十人,因自皮面決眼,自屠出腸,遂以死。

  韓取聶政屍暴於市,購問莫知誰子。於是韓縣之,有能言殺相俠累者予千金。久之莫知也。

  政姊榮聞人有刺殺韓相者,賊不得,國不知其名姓,暴其屍而縣之千金,乃於邑曰:「其是吾弟與?嗟乎,嚴仲子知吾弟!」立起,如韓,之市,而死者果政也,伏屍哭極哀,曰:「是軹深井裡所謂聶政者也。」

  市行者諸眾人皆曰:「此人虐吾國相,王縣購其名姓千金,夫人不聞與?何敢來識之也?」榮應之曰:「聞之。然政所以蒙污辱自棄於市販之間者,為老母幸無恙,妾未嫁也。親既以天年下世,妾已嫁夫,嚴仲子乃察舉吾弟困污之中而交之,澤厚矣,可柰何!士固為知己者死,今乃以妾尚在之故,重自刑以絕從,妾其柰何畏歿身之誅,終滅賢弟之名!」大驚韓市人。乃大呼天者三,卒於邑悲哀而死政之旁。

  晉、楚、齊、衛聞之,皆曰:「非獨政能也,乃其姊亦烈女也。鄉使政誠知其姊無濡忍之志,不重暴骸之難,必絕險千里以列其名,姊弟俱僇於韓市者,亦未必敢以身許嚴仲子也。嚴仲子亦可謂知人能得士矣!」

  其後二百二十餘年秦有荊軻之事。

  荊軻者,衛人也。其先乃齊人,徙於衛,衛人謂之慶卿。而之燕,燕人謂之荊卿。

  荊軻既至燕,愛燕之狗屠及善擊築者高漸離。荊軻嗜酒,日與狗屠及高漸離飲於燕市,酒酣以往,高漸離擊築,荊軻和而歌於市中,相樂也,已而相泣,旁若無人者。荊軻雖游於酒人乎,然其為人沈深好書;其所游諸侯,盡與其賢豪長者相結。其之燕,燕之處士田光先生亦善待之,知其非庸人也。

  居頃之,會燕太子丹質秦亡歸燕。燕太子丹者,故嘗質於趙,而秦王政生於趙,其少時與丹驩。及政立為秦王,而丹質於秦。秦王之遇燕太子丹不善,故丹怨而亡歸。歸而求為報秦王者,國小,力不能。

  其後秦日出兵山東以伐齊、楚、三晉,稍蠶食諸侯,且至於燕,燕君臣皆恐禍之至。太子丹患之,問其傅鞠武。武對曰:「秦地遍天下,威脅韓、魏、趙氏,北有甘泉、谷口之固,南有涇、渭之沃,擅巴、漢之饒,右隴、蜀之山,左關、殽之險,民眾而士厲,兵革有餘。意有所出,則長城之南,易水以北,未有所定也。柰何以見陵之怨,欲批其逆鱗哉!」丹曰:「然則何由?」對曰:「請入圖之。」

  居有間,秦將樊於期得罪於秦王,亡之燕,太子受而舍之。鞠武諫曰:「不可。夫以秦王之暴而積怒於燕,足為寒心,又況聞樊將軍之所在乎?是謂『委肉當餓虎之蹊』也,禍必不振矣!雖有管、晏,不能為之謀也。

  原太子疾遣樊將軍入匈奴以滅口。請西約三晉,南連齊、楚,北購於單于,其後乃可圖也。」太子曰:「太傅之計,曠日彌久,心惛然,恐不能須臾。且非獨於此也,夫樊將軍窮困於天下,歸身於丹,丹終不以迫於彊秦而棄所哀憐之交,置之匈奴,是固丹命卒之時也。原太傅更慮之。」

  鞠武曰:「夫行危欲求安,造禍而求福,計淺而怨深,連結一人之後交,不顧國家之大害,此所謂『資怨而助禍』矣。夫以鴻毛燎於爐炭之上,必無事矣。且以雕鷙之秦,行怨暴之怒,豈足道哉!燕有田光先生,其為人智深而勇沈,可與謀。」太子曰:「原因太傅而得交於田先生,可乎?」鞠武曰:「敬諾。」出見田先生,道「太子原圖國事於先生也」。田光曰:「敬奉教。」乃造焉。

  太子逢迎,卻行為導,跪而蔽席。田光坐定,左右無人,太子避席而請曰:「燕秦不兩立,原先生留意也。」田光曰:「臣聞騏驥盛壯之時,一日而馳千里;至其衰老,駑馬先之。今太子聞光盛壯之時,不知臣精已消亡矣。雖然,光不敢以圖國事,所善荊卿可使也。」

  太子曰:「原因先生得結交於荊卿,可乎?」田光曰:「敬諾。」即起,趨出。太子送至門,戒曰:「丹所報,先生所言者,國之大事也,原先生勿泄也!」田光俯而笑曰:「諾。」僂行見荊卿,曰:「光與子相善,燕國莫不知。今太子聞光壯盛之時,不知吾形已不逮也,幸而教之曰『燕秦不兩立,原先生留意也』。光竊不自外,言足下於太子也,原足下過太子於宮。」

  荊軻曰:「謹奉教。」田光曰:「吾聞之,長者為行,不使人疑之。今太子告光曰:『所言者,國之大事也,原先生勿泄』,是太子疑光也。夫為行而使人疑之,非節俠也。」欲自殺以激荊卿,曰:「原足下急過太子,言光已死,明不言也。」因遂自刎而死。

  荊軻遂見太子,言田光已死,致光之言。太子再拜而跪,膝行流涕,有頃而後言曰:「丹所以誡田先生毋言者,欲以成大事之謀也。今田先生以死明不言,豈丹之心哉!」荊軻坐定,太子避席頓首曰:「田先生不知丹之不肖,使得至前,敢有所道,此天之所以哀燕而不棄其孤也。今秦有貪利之心,而欲不可足也。非盡天下之地,臣海內之王者,其意不厭。今秦已虜韓王,盡納其地。又舉兵南伐楚,北臨趙;王翦將數十萬之眾距漳、鄴,而李信出太原、雲中。趙不能支秦,必入臣,入臣則禍至燕。燕小弱,數困於兵,今計舉國不足以當秦。諸侯服秦,莫敢合從。丹之私計愚,以為誠得天下之勇士使於秦,闚以重利;秦王貪,其勢必得所原矣。誠得劫秦王,使悉反諸侯侵地,若曹沫之與齊桓公,則大善矣;則不可,因而刺殺之。彼秦大將擅兵於外而內有亂,則君臣相疑,以其間諸侯得合從,其破秦必矣。此丹之上原,而不知所委命,唯荊卿留意焉。」

  久之,荊軻曰:「此國之大事也,臣駑下,恐不足任使。」太子前頓首,固請毋讓,然後許諾。於是尊荊卿為上卿,舍上舍。太子日造門下,供太牢具,異物間進,車騎美女恣荊軻所欲,以順適其意。

  久之,荊軻未有行意。秦將王翦破趙,虜趙王,盡收入其地,進兵北略地至燕南界。太子丹恐懼,乃請荊軻曰:「秦兵旦暮渡易水,則雖欲長侍足下,豈可得哉!」荊軻曰:「微太子言,臣原謁之。今行而毋信,則秦未可親也。夫樊將軍,秦王購之金千斤,邑萬家。誠得樊將軍首與燕督亢之地圖,奉獻秦王,秦王必說見臣,臣乃得有以報。」太子曰:「樊將軍窮困來歸丹,丹不忍以己之私而傷長者之意,原足下更慮之!」

  荊軻知太子不忍,乃遂私見樊於期曰:「秦之遇將軍可謂深矣,父母宗族皆為戮沒。今聞購將軍首金千斤,邑萬家,將柰何?」於期仰天太息流涕曰:「於期每念之,常痛於骨髓,顧計不知所出耳!」

  荊軻曰:「今有一言可以解燕國之患,報將軍之仇者,何如?」於期乃前曰:「為之柰何?」荊軻曰:「原得將軍之首以獻秦王,秦王必喜而見臣,臣左手把其袖,右手揕其匈,然則將軍之仇報而燕見陵之愧除矣。將軍豈有意乎?」樊於期偏袒搤捥而進曰:「此臣之日夜切齒腐心也,乃今得聞教!」遂自剄。太子聞之,馳往,伏屍而哭,極哀。既已不可柰何,乃遂盛樊於期首函封之。

  於是太子豫求天下之利匕首,得趙人徐夫人匕首,取之百金,使工以藥焠之,以試人,血濡縷,人無不立死者。乃裝為遣荊卿。燕國有勇士秦舞陽,年十三,殺人,人不敢忤視。乃令秦舞陽為副。

  荊軻有所待,欲與俱;其人居遠未來,而為治行。頃之,未發,太子遲之,疑其改悔,乃復請曰:「日已盡矣,荊卿豈有意哉?丹請得先遣秦舞陽。」荊軻怒,叱太子曰:「何太子之遣?往而不返者,豎子也!且提一匕首入不測之彊秦,仆所以留者,待吾客與俱。今太子遲之,請辭決矣!」遂發。

  太子及賓客知其事者,皆白衣冠以送之。至易水之上,既祖,取道,高漸離擊築,荊軻和而歌,為變徵之聲,士皆垂淚涕泣。又前而為歌曰:「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復為羽聲慷慨,士皆瞋目,發盡上指冠。於是荊軻就車而去,終已不顧。

  遂至秦,持千金之資幣物,厚遺秦王寵臣中庶子蒙嘉。嘉為先言於秦王曰:「燕王誠振怖大王之威,不敢舉兵以逆軍吏,原舉國為內臣,比諸侯之列,給貢職如郡縣,而得奉守先王之宗廟。恐懼不敢自陳,謹斬樊於期之頭,及獻燕督亢之地圖,函封,燕王拜送於庭,使使以聞大王,唯大王命之。」

  秦王聞之,大喜,乃朝服,設九賓,見燕使者咸陽宮。荊軻奉樊於期頭函,而秦舞陽奉地圖柙,以次進。至陛,秦舞陽色變振恐,群臣怪之。荊軻顧笑舞陽,前謝曰:「北蕃蠻夷之鄙人,未嘗見天子,故振慴。原大王少假借之,使得畢使於前。」

  秦王謂軻曰:「取舞陽所持地圖。」軻既取圖奏之,秦王發圖,圖窮而匕首見。因左手把秦王之袖,而右手持匕首揕之。未至身,秦王驚,自引而起,袖絕。拔劍,劍長,操其室。時惶急,劍堅,故不可立拔。荊軻逐秦王,秦王環柱而走。群臣皆愕,卒起不意,盡失其度。

  而秦法,群臣侍殿上者不得持尺寸之兵;諸郎中執兵皆陳殿下,非有詔召不得上。方急時,不及召下兵,以故荊軻乃逐秦王。而卒惶急,無以擊軻,而以手共搏之。是時侍醫夏無且以其所奉藥囊提荊軻也。秦王方環柱走,卒惶急,不知所為,左右乃曰:「王負劍!」

  負劍,遂拔以擊荊軻,斷其左股。荊軻廢,乃引其匕首以擿秦王,不中,中桐柱。秦王復擊軻,軻被八創。軻自知事不就,倚柱而笑,箕踞以罵曰:「事所以不成者,以欲生劫之,必得約契以報太子也。」於是左右既前殺軻,秦王不怡者良久。已而論功,賞群臣及當坐者各有差,而賜夏無且黃金二百溢,曰:「無且愛我,乃以藥囊提荊軻也。」

  於是秦王大怒,益發兵詣趙,詔王翦軍以伐燕。十月而拔薊城。燕王喜、太子丹等盡率其精兵東保於遼東。秦將李信追擊燕王急,代王嘉乃遺燕王喜書曰:「秦所以尤追燕急者,以太子丹故也。今王誠殺丹獻之秦王,秦王必解,而社稷幸得血食。」

  其後李信追丹,丹匿衍水中,燕王乃使使斬太子丹,欲獻之秦。秦復進兵攻之。後五年,秦卒滅燕,虜燕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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