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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已到豫州

2024-06-09 11:50:25 作者: 胡曉說

  五天過去了,四人在徐州城玩得盡興,房錢由徐公凌收齊後一起付掉,吃飯一般是大家輪著請。徐公凌算著這幾日的花費,暗叫不好,如此花錢只走一半路程,就成窮光蛋了。馬家駒倒是想多玩幾天,張無音斥道,咱們有錢玩嗎?張翔龍也想著早點到狂刀門入學籍,同意儘快啟程,心裡卻有點不舍。

  這幾天在城中發現不少有志青年都在準備凌虛宮的青仙大會,也有手捧佛經準備去報考菩提寺的。經過一陣詢問才知道,青仙大會並沒有想像得那麼簡單,分為山前初試、品級測試、凌虛策問,一連通過三場考試,才有資格成為凌虛宮的青仙,也就是最初級的學徒。如果一年結業後,沒有被上仙看中,收作弟子。只能作為老青仙,再學一甲子,等有仙人垂青。徐公凌和張無音一起買了些《凌虛宮策問寶典》、《山前初試心得》、《品級測試不用慌》等等應考書籍。

  徐公凌把一套書遞給馬家駒:「家駒,書你可得好好看啊!其實考凌虛宮可比鄉試還要難。看這個架勢,起碼會有十幾萬人去,只取八十一個青仙。」

  馬家駒嘿嘿一笑,嗯了一聲:「嗯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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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無音看到這幾本厚書:「這完了,公凌你腦子好!我記性可不行啊!我根本記不住啊!」

  徐公凌微微笑道:「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我給你們說說。」

  徐公凌給兩人講了一個《說苑》中的一個故事,:晉平公問於師曠曰:「吾年七十,欲學,恐已暮矣。」師曠曰:「何不炳燭乎?」平公曰:「安有為人臣而戲其君乎?」師曠曰:「盲臣安敢戲其君乎?臣聞之,少而好學,如日出之陽;壯而好學,如日中之光;老而好學,如炳燭之明。炳燭之明,孰與昧行乎?」平公曰:「善哉!」

  徐公凌補充道:「師曠,字子野,冀州南和人。生而目盲,尤擅音律,也有說法是他為了治五音,自己刺瞎了雙眼。總之,我要說什麼,大家都明白,要用心苦讀啊!」

  張無音滿臉沮喪地說道:「唉!既然公凌都這麼說了,我總得給他幾分薄面啊!」

  馬家駒聽得雲裡霧裡:「嗯嗯!我知道了!」

  張翔龍一旁笑道:「好在狂刀門沒有文試啊!不然我肯定過不去的。」

  四人上了大路,騎上草泥馬疾奔起來。徐公凌騎馬的技術長進不少,要走便走,要停便停,很是隨心所欲。張翔龍騎了草泥馬之後才發現,長途騎馬,馬上的人也是很累的,日行三百里還好一點,六百里以上,身體素質差點都不行。倒是馬家駒儘量在用兩條腿跑,張無音取笑著說,你姓馬,其實也是四條腿。

  跑了一個多時辰,徐公凌也被顛得難受:「無音,還有多久能到豫州啊?」

  張無音單手掏出大地圖,仔細對照:「五六天就能到了。草泥馬的速度和千里馬差不了多少。不用喝水也不用吃草料,太省事了。」

  徐公凌用關切的眼神望向馬家駒:「家駒,你也累了。我下去跑跑,你上來騎。天黑之前找個地方落腳,無音看好路,一定要最近的路。」

  馬家駒聳了聳肩:「公凌,我要把我失去的東西拿回來。」

  張無音眼看馬家駒累得跟狗一樣:「家駒,一口氣吃不成胖子。」

  徐公凌欣慰地笑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不過積極點總沒壞處。」

  徐公凌向追風問道:「劍聖啊!你能指點指點我嗎?」

  徐風劍亮起紅色的光芒,只聽追風正色道:「如今你力氣不夠,你至少有一萬五千斤力氣才能揮一下徐風劍。五萬斤力氣只出三招,你就會力竭。完全駕馭徐風劍,你至少得有十萬斤力氣。然後和我學追風逐月,接著學鬼哭神嚎,成功之後再學天地無用,最後融三招為一體,領悟出風神斬。一旦悟出風神斬,徐風重劍一出,天下更無抗手。」

  徐公凌聽到追風給自己點明了方向,立時問道:「劍聖啊!你應該會風神斬吧?直接傳給我不就行了。」

  追風的聲音還是那麼冰冷:「只有你自己領悟出了風神斬,才是真正的風神斬。看你的造化了。」

  四人又騎了半個時辰,正看見林子裡有個十七八歲的小道士正蹲在煉丹爐旁煉丹,臉上全是黑霉灰。徐公凌見這小道士眉清目秀的,臉上卻到處黑灰,不由笑了起來:「道長是在煉丹嗎?」

  這個小道士緊緊盯住了徐公凌明亮的眸子:「少俠好目力,看來是吃了千年不遇的天眼果。」

  徐公凌一聽這話,覺得這個小道士非同一般:「道長高明。我幾年前確實吃了一個很奇怪的果實。」

  小道士擦了擦臉上的汗:「那不是什麼奇怪果實,是三品仙果天眼果,五百年一開花,五百年一結果。眼神再差的人,吃了也會變成千里眼。你吃了天眼果幾年了?」

  徐公凌算著日子:「三年多了!」

  小道士一邊盯著爐子一邊說道:「那你現在眨眼三下就能放大所視之物,眨眼四下就能透視經絡。到第五年仙果的效力完全和你融合,你連著眨五下還可以發天眼神光。」

  徐公凌也瞪大了眼:「天眼神光是法術嗎?」

  「轟」的一聲,爐子突然炸開了,四人急忙後退。只見那小道士的道冠都被炸飛了,頭髮也被火焰燎焦了一部分,他反而哈哈大笑:「真是的,還是沒煉成啊!我的聚靈丹啊!」

  張翔龍看他被炸得慘不忍睹,問道:「道長,你沒事吧?」

  「沒事,好在我沒用好藥材!不然就虧大發了。」看來這道士對自己的失敗也是習以為常了。

  這道士近距離打量著徐公凌:「根骨絕佳,還有天眼在身上。不如跟我上山修道吧?」

  徐公凌吃了一驚,支支吾吾地說道:「上山修道……這個……這個……」

  這道士跟四人見個禮:「我是茅山派煉丹道士茅小春。見過諸位少俠了。」

  馬家駒聽他叫茅小春,急忙問道:「茅小春啊!茅小正和你是什麼關係啊?」

  茅小春也咧大了嘴:「茅小正是我師兄啊!諸位認識嗎?」

  張無音點了點頭:「何止是認識。他還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呢!」

  徐公凌一聽茅小正是他師兄,立時覺得親近了許多:「你師兄的法術真是厲害!小春道長怎麼在這煉丹啊?」

  茅小春嘿嘿笑著:「我從小就不喜歡打打殺殺的事。我們茅山派入門後,可以自由選擇一門道術專攻。小正師兄是驅魔道士,想必到了四十歲就是天師了。我是煉丹道士,專門學習煉製金丹之術,幫助修道者早日得道成仙。我對自己要求也不高,以後能做個上品煉丹師就行了。還有那趕屍道士,專門幫人押運屍體,這活打死我都不干。」

  馬家駒問道:「什麼是上品煉丹師啊?」

  茅小春說起來,表情帶著三分得意:「我們煉丹師有九個品級。先做煉丹童子,再做煉丹道士,上面是下品煉丹師、中品煉丹師、上品煉丹師、丹宗、丹仙、丹尊者、丹聖。」

  徐公凌帶著幾分恭維:「道長這麼努力煉丹,以後起碼也得是個丹仙。」

  茅小春臉上樂開了花:「借少俠吉言了。混到上品煉丹師,我就該每天叩謝天地了。」

  張翔龍也來了一句:「茅道長,丹仙是遲早的事。」

  徐公凌還是想問天眼神光的事:「道長,你還沒說我的天眼神光有什麼用呢?」

  茅小春撓了撓頭:「具體我也說不準,據說修煉一般的妖魔鬼怪,被這神光一照,就會瞬間化為齏粉。」

  徐公凌欣喜若狂:「太好了,以後我不用擔心走夜路了。」

  徐公凌從小就聽高先生講鬼故事,有時候晚上睡覺都不敢熄燈,一閉上眼,滿腦子都是鬼怪。一直到十七八歲,膽氣壯了起來,才敢獨自走夜路。現在他聽說他的天眼神光,能驅鬼降魔,高興得不能自己。

  馬家駒記得當時茅小正似乎中了頭髮精的毒,便問:「你師兄在茅山嗎?」

  茅小春嗯了一聲,臉上帶著愁苦:「在山上,不過師兄一直在閉關練功,還要九十多天才能出關。不過我師兄早就能辟穀斷食了,想必這次出關,必定會功夫大進。」

  張無音覺得有些可惜:「本來一直想當面謝謝恩人的,也是無緣相會啊!」

  「看你們風塵僕僕的樣子,一定是要去凌虛宮吧?」茅小春用袖子擦拭著臉上的灰,張無音見狀遞了一袋清水過去。

  「可不能用水,會把我皮燙掉的,只能用我們茅山的藥水來擦。」茅小春小心翼翼地從懷中取出藥水。

  張翔龍有些惆悵道:「我是去狂刀門!到豫州再走一段路,我就得向東往青州方向走了。」

  徐公凌看出張翔龍的不舍:「翔龍,沒事又不是什麼生離死別。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張無音暗想:「我說翔怎麼最近騎得這麼慢,原來他就想慢些啊!」

  茅小春指著西北方向:「順著這邊趕路就能到豫州,這一路還算是平坦,因為有我們茅山派和菩提寺鎮妖伏魔,也沒甚山精野怪,只是分割豫州和徐州的紫沙河裡有隻巨靈水怪,妖法通天,極是厲害。菩提寺四大金剛也拿它不住,務必要小心,切記不要招惹!」

  「啊!成形的黃精!諸位我先走一步了。」徐公凌眼中也望到一道金光,看著像是個金色的小人。茅小春順著光亮就追了上去,口裡念著口訣,瞬間無影無蹤。

  馬家駒心生佩服:「這個茅小春的道術也不低啊!」

  張無音嗯了一聲:「畢竟茅山派也是名門大派啊!鼎盛的時候,山上幾千人修道煉丹。茅山派曾經也是很輝煌的。就像我曾經也是很輝煌的。」

  張翔龍捂著肚子在笑:「老張,我受不了你了。你曾經很輝煌嗎?」

  四人又騎上草泥馬,策馬慢行,不一會兒徐公凌就看到前面的城牆,上面寫著豫州兩個大字。徐公凌下了馬,收回草泥馬說道:「這麼快就到豫州了啊!大家可以下馬了。」

  張無音看著地圖上的方位:「比我想像得要快,離地圖的標註好像還有一段距離。也沒看到茅小春說的紫沙河啊!」

  馬家駒接口道:「興許這地圖是舊的,現在豫州近了。或者我們草泥馬夠快啊!」

  徐公凌向來是從善如流的:「無音說得對,大家要多留點心。」

  大約到了戌時,四人步行進了豫州城,徐公凌打量著周圍的房屋,沒有發現任何異樣。張翔龍只覺得這麼快就到了豫州,心裡只是不舍。馬家駒心裡想著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好玩的、好吃的。張無音始終覺得這座城有點不太對勁。豫州城也是大城,不過街上沒有多少攤子,也沒看見幾家飯莊,只是客棧門口排出了一條長龍。附近只有三四家客棧,到處都是一條長龍一字排開。一經詢問,大多都是去青仙大會或是去菩提寺參禪的青年才俊。因為客棧里沒有空餘,四人就只好找個一個土地廟落腳。

  張翔龍覺得很奇怪,偌大的土地廟竟無一人過來:「公凌,這個土地廟倒是也能遮風擋雨,怎麼沒有一個人啊?」

  徐公凌嘆了口氣:「這種地方可能也只有我們尋常人家的孩子才會下榻。那些青年才俊從小嬌生慣養,怎麼會放下顏面,來這種地方呢?」

  張無音其實根本看不慣那些人:「有些人生來就是高貴的,他們情願在金床上硌得慌,也不願在草蓆上舒舒服服睡一覺。」

  馬家駒倒是不在意:「我們年輕就應該多吃苦,這點罪算不了什麼。」

  徐公凌看著滿天的蚊子,覺得實在心煩,便欲拔劍。

  張無音連忙擺手:「別別別!公凌別出劍了,你的劍難道是用來砍蚊子的嗎?我來就好!」

  說完張無音從背囊里掏出一根香來:「這是我專門配製的滅蚊檀香,蚊子吸一口就暈,吸兩口就倒,第三口一定死翹翹。」

  張翔龍豎起大拇指:「無音果然有辦法!太好了,一到夏天,蚊子是最煩人的。」

  徐公凌也笑道:「我曾經為了打死一隻蚊子,追了它一個時辰,終於把它拍死了。我當時就想著,膽敢咬我,我追到海枯石爛,天崩地裂,斗轉星移,也要把你個弄死。」

  徐公凌正說得高興,門外有一個衣著華麗,約莫十三四歲的小書童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卷銀票。

  他望著徐公凌,開門見山:「公子,我家少爺要買你的劍。想請你開個價,只要你開得出,我們就出得起。這是十萬兩黃金的銀票,不夠我們還可以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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