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留與否
2024-06-09 03:47:28
作者: 嘀嗒
雲錦沒有聽見公子卿那句低聲呢喃,下意識「恩?」了一聲,公子卿擺擺手道:「沒什麼。」
「哦,條件反射而已。」她回答,摸了摸鼻子。
兩人沉默半響,雲錦忽然「咦?」了一聲,鼻子一直聞聞這兒,嗅嗅那兒。公子卿看著不解,問:「在找什麼?」
她抬手,示意他別說話。
「這香。」雲錦找見了她想找的東西,就是剛才木塵制的香。
「怎麼,有問題嗎?」看她神色不對,他出聲問道,她點點頭,無比認真地道:「我們沉香閣接受定製,這香,前不久我制過。」
他的臉色也微微一變。
「這和招眠香差不多,但作用卻相反。這香叫溫柔鄉。」她拿起茶葉,把這香撲滅,不知是不是心理問題,他竟覺清爽不少。
「溫柔鄉,顧名思義,是慢性的毒,身體羸弱的人聞久了,大病一場就死了,身體好的人,更容易中招,所謂以柔克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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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眠香的作用是喚醒昏迷中的人,不管是為何昏迷,只要不是死的或者命懸一線的,通通都能叫醒。」
她解釋過後,公子卿覺著後怕。
一個小孩子,製作這樣的毒香,給一個尚在昏迷中的人聞。
其心可誅。
「木塵記東西,從來都是毫無偏差,招眠香是最簡單的香,他不會記不住,而溫柔鄉卻是較為複雜的香,沒道理做的出難的作不出簡單的。」雲錦也是惱。
她和他的眸子對上,眸子裡的擔憂都看得見。
「我試試他。」她嘆了口氣,隨手去抓那放在桌子上的香料。身形晃了晃,險些暈倒在地。
公子卿站起來走到她身邊扶著,問道:「怎麼樣?」她晃了晃腦袋,言:「都說了,溫柔鄉只是和招眠香差不多,且即使是招眠香也不解毒。」
她抓的香料變了幾樣,都細細磨製成粉,眼下等的就是那味彼岸玫瑰了。
「不知道他可不可信。」她強行托著桌子,努力讓自己不暈倒。公子卿有些擔憂,頻頻望了望帳外。
「急也沒有,淡定,總會······」她終於是沒忍住,直接暈倒了,但可巧,她暈倒還沒有一會兒,木塵和長奉就回來了。
他已經閃到了輪椅上,雲錦把雲錦靠著桌邊放下,讓她靠著背後的桌子腿。
「侯爺。」長奉一進來就看見了,馬上過去扶起來,重新安置到了塌上。
木塵身上都是泥土,連臉上都沾染著泥土。不難想剛才經歷了點兒什麼,他舉起手裡的花朵,言:「王爺,這就是彼岸玫瑰。」
他一直舉著,公子卿也不回話。
公子卿並不信任他,懷疑這是否就是彼岸玫瑰。
「將亦白叫醒吧,由她來制解藥。」他淡淡地說道,木塵舉著花的手似乎微微顫抖了一下。
似乎隱忍許久,他道:「為何,為何不能讓草民來制?」
公子卿有些好奇,為何他忽然會這麼來一句,他不是應該順從地制一遍溫柔鄉,把她叫醒後繼續低眉順眼裝乖巧嗎?
「畢竟是從亦白哪兒學來的,自然新制的香要叫醒她了。」
他很理所當然地說道,木塵身體微微顫抖,低聲呢喃一句話:「又來了,果然是又來了。」
「又來了?什麼又來了?」他蹙眉問道,木塵像是不受控制一般道:「你們又要將功勞搶走,過錯退來了。」
公子卿皺著眉頭不言語,長奉率先去捂住了木塵的嘴,他像是如夢初醒一般,馬上跪下來。
「王爺恕罪,方才草民憶起不好的回憶才如此的,王爺恕罪。」渾身顫慄,小小一團,很是可憐。
長奉於心不忍,想要求情,公子卿卻廣袖一揮,道:「無妨,年幼無知。且先制香叫人吧。」
木塵得令了,慢慢站起來,嘴裡一直謝恩。
不管是上一次還是這一次,公子卿看他制香都格外認真,他能保證的是,這次製作的怕是招眠香,因為步驟精簡許多。
應該是看到了一邊被熄滅的溫柔鄉。
雲錦暈了兩次,臉色蒼白無力,連嘴唇都是乾涸枯癟的,瞧著氣色甚是不好。
「果然餘毒不清,有害身心。」她揉了揉太陽穴,伸手拿過彼岸玫瑰,卻在下榻時沒有那般利落了。
長奉扶著她下來,雲錦行至那邊,將彼岸玫瑰搗成花泥,把之前就抓好的香料混了進去,一時間花香四溢,聞著十分舒心。
「這就,制好了?」長奉咽了咽口水,似乎覺得有些簡單了。
她認真地點頭,道:「你以為多難啊,凡事往簡單里想,不用總是抽絲剝繭。」她拍了拍長奉肩膀,轉身走向公子卿。
搖搖晃晃的,看得公子卿有種想站起來扶著她的想法。
「沒事沒事,不用扶著我,王爺你聞聞,這是我混合後最香的一種香了,清新脫俗,一點兒也不妖媚。」她獻寶似的捧過去,他低頭聞了聞,果然清香撲鼻。
雲錦故意傾了傾,些許灑在了他的白衣上,頓時開出一朵花來。
公子卿瞧著衣裳上的花看了許久,嘆氣,言:「可惜了這香了。」聞言她愣了一下,驚奇公子卿沒有心疼他的衣裳。
「今夜你先休息吧,長奉,再將木塵送回沉香閣去。」他前一句對著雲錦說,因為見她眼底有一片淡淡的陰影。
後一句,他盯著木塵對長奉道,長奉作揖應是,木塵被帶了出去。
似乎還有輕飄飄一句:「憑什麼。」
「木塵素來爭強好勝,尤其看不得旁人搶了他的功勞,不管大小,搶了的人大都不太好過。」
雲錦皺眉,像是想到些什麼似的。
公子卿望著那邊消失的方向,言:「隨遇而安,兵來將擋吧,總不至於他一個小孩子還能撲翻一條大船。」
「那可不一定,一塊小小頑石還能絆倒一匹高頭大馬呢。」她回話道,望著帳外愁眉不展。
她心裡嘆道,自己招惹的禍患,就得自己修補啊,誰讓自己手賤,非得惹禍上身,惹火燒身呢?
「這個木塵,留還是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