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歸來
2024-06-09 03:47:26
作者: 嘀嗒
「那位是木塵小公子?」長奉被派去接木塵,無奈不認識人,且沉香閣中並無看起來十一二歲的小男孩。
他話音剛落,從帘子後挑簾出來個小男孩,與描述一般,應是木塵無疑。
「我就是木塵,不知公子尋我何事?」木塵揚著甜絲絲的笑容,看得長奉也忍不住笑著。
他走近幾步,言:「陸侯爺派我來接您,說需要您制香。」
聞言,木塵臉色微微變了變,但迅速恢復那笑容。「我只是見過幾次閣主制香,貿然前去,是否不妥當?」他這般年紀還能回答得這麼圓潤,極是難得。
他知曉這小男孩在擔憂什麼,出聲安慰道:「無妨,陸侯爺知道小公子聰明,且陸侯爺知道之後還是在你面前制香,那便是信任你,走吧。」
木塵咬了咬唇瓣,幽幽嘆了口氣,道:「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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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竟然還有些顫抖。長奉微微一愣,心道陸侯爺看著並不是什麼嚴厲的人,為何這樣一個孩子會怕他?
「陸侯爺,陸侯爺不是斤斤計較的人,木塵小公子不必擔憂。」他又施了一禮。
木塵的唇緊緊地抿著,不答話。
長奉就站在原地,等著木塵的回答。
「好。」
兩人風塵僕僕地趕回軍營的時候,雲錦已經啟程去了那片樹林,連這些事情都要偷偷摸摸,還真不是正常人會幹的事。
木塵被安置在主帳,和公子卿待在一起等著她回來。公子卿得空打量著眼前的孩子,眸光沉了沉。
一股子機敏勁兒,看著挺討喜的,但是不知他為何就是喜歡不起來。
就像雲錦當初第一眼見的時候一樣,不論長得多麼討喜可愛,她就是喜歡不起來。
「你叫木塵?」他出聲道,木塵似乎是被嚇了一跳,馬上回頭作揖道:「是,草民名叫木塵。」
自稱草民,看來知道他的身份是什麼。且行禮這麼周全,若不是長奉親自去接的,他還以為是擄了那家的小公子。
「聽說你有過目不忘的本領是嗎?」他揚了揚下頜,故意作出一派高傲的樣子來,只為看一看他是否在受屈後還能泰然自若。
結果也沒有讓他失望,木塵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還是笑著回答:「是。」
這份神情倒是和她有些像了,不知道是誰學誰。
「若是讓你速記一本書,你你能幾個幾成?」他手裡就有一本書,這本書被他翻過多次,他已能倒霉如流。
木塵似乎是猶豫了一下,才回答:「六成。」
換成旁人,在只翻了一遍的情況下記上六成的確厲害,可是他剛承認過他過目不忘。
換句話來說,木塵告訴他能記個八九成他都信,反而說少了他倒是不信了。他一點兒不懷疑他是出於自備,因為若是那樣就不會一開始就自信地告訴他能過目不忘。
這樣回答,應是有顧慮,可是是什麼,他竟然每個小孩子想得透。
「只有六成?倒是白費了這本領了。」他不咸不淡地說道,木塵不僅沒有被輕視後的不快,反而揚了揚唇角。
他道:「畢竟草民這本領也無用武之地,不是嗎?」公子卿一瞬間知道了他的顧慮,不,這不是顧慮,而是一份自信。
自信他這樣暗示過後,他就會生出招攬之心。
可是公子卿不是有有野心的人,唯一的野心也就是想讓天元安康永世。
公子卿的手,落在了衣擺上,輕輕地摩挲著。長奉見了這個動作,就知道他是又在想事情了。
「也是,沒有用武之地,僅是記藥材,六成也夠用了。」木塵用暗示,他也用暗示,暗示他不需要。
公子卿有些擔心眼前這個孩子,擔心以後若是引導不對了,定是會引起禍患的,只是要如何引導,那就要看他如何引導陸亦白了。
「侯爺回來了。」長奉扶著昏迷不醒的雲錦進來,公子卿礙於外人在場,不能直接站起來,讓長奉扶到塌上去。
他還未言語,木塵很自覺地走上前為壓了壓雲錦的心口,隨後轉頭在早就準備好的一堆香料里尋找。
木塵一人磨製,調和,成型後點燃,聞了不一陣兒,雲錦悠悠轉醒,扶著額頭,瞧見一邊的木塵。
她翻身下榻,對著公子卿施禮,言:「王爺,虧得沒讓他們去,這瘴氣的毒,很特別很不常見。」
公子卿的手搭在了輪椅的扶手上,五指收緊,指關節泛白。
「你如何?」短短三個字,聽得雲錦愣住了,她嘻嘻地笑了,言:「這不是沒事嗎?我好好的。」
嬉皮笑臉過了,她正色道:「這毒,怕是還需要一味香料,那就是······」
「彼岸玫瑰。」
木塵忽然接話,應該是沒歇了那想被招攬的心思。
雲錦偏頭看了看他,眸子裡的寒光根本不掩飾。長奉默默注視著這邊,看到了她眸子裡的寒光,還愣了半天。
「倒是忘了,這有個過目不忘的,木塵,尋找彼岸玫瑰的事,就交給你如何?」她眼泛寒光,但唇角彎彎。
木塵硬著頭皮回答:「屬下私看閣主書籍,閣主恕罪。」
她揚了揚下頜,與方才公子卿的動作竟然如出一轍,這次木塵沒忍住,手指還是微微蜷曲。
「看就是看了,還能剜你一塊肉不成?好了,事不容緩,快去吧。」她那樣子說話,竟然有些莫名的喜感,公子卿心裡偷偷笑了。
雲錦回頭看了他一眼,似乎知道他在心裡偷笑著。
木塵慢慢退了出去,見他離開,長奉馬上道:「王爺侯爺,放他一個孩子自己去屬下擔心,可能隨他一起?」
公子卿微微頷首,表示應允。
長奉馬上跑了出去。
「喲,沒看出來長奉還這麼愛護幼小啊。」人一離開,她就不正經了,雙手交叉墊在腦後。
公子卿瞧了瞧她,道:「那孩子是你打哪兒收來的?我覺得······」
「有些危險,對嗎?我也覺得,所以留在身邊,一直打壓,至少不能讓他去禍害旁人去。」她接話,臉上終於嚴肅。
他望了望帳外,蹙眉垂首。
「我還是覺得不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