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商議
2024-06-09 03:47:22
作者: 嘀嗒
雲錦慢慢睜開眼睛,還眩暈一陣。等到適應了之後,她才看清這兒依舊是卿親王府的別院莊子。
她撐著坐起來,看到公子卿支額在塌尾睡得沉。她摸了摸自己額頭,感覺像是並不燒了。
「醒了?」他儒雅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她重新坐到床上。並且點了點頭。
他起身拿起矮桌上的藥碗,遞給她。
「你這是,一直守著我?」她看他這樣子,又是嘻嘻地笑著。他搖搖頭,道:「喝藥吧,因為傷口發炎,你發燒了。」
她撇撇嘴,心道身體是真的越來越差了。
接過藥碗後,她眉頭都不皺一下地全喝完了,且面不改色,並沒有叫苦亦或直接將藥噴出來。
他看著這一幕,心道怎麼昏迷的時候就覺得苦喝不下去,反而清醒了不覺苦了。
雲錦咂咂嘴,雖然面不改色,但是心裡依然覺得這十分苦澀。心想這古代的藥就是苦,比起現代的藥那是苦上好幾倍。
「現在什麼時候了?」她掀開被子下床,瞧見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了一套,袖口繡著一朵盛放的蓮。
但在這俗氣的金色上,蓮花就很是委屈了。
所謂出淤泥而不染,這下連淤泥都沒出就已經被沾染了。
「王爺,這衣服誰做的?這樣顯眼的衣裳,我覺著要麼繡些大富大貴的花朵,要麼不繡花朵,在這樣俗氣的顏色上繡朵蓮花,這蓮花該多委屈。」
她轉了一圈,絲毫不在意這衣裳是誰換的。
「本以為,你會問誰給你換的衣裳。」他開口,依舊聽不出情緒。
雲錦坐在桌邊,瞧見桌子上有盤蜜餞,端過來扔了一顆到嘴裡,那股苦澀的味道終於被沖走了。
「你知曉我是女兒身,難不成還會給我換衣裳?所以換衣裳的肯定是陳姨。」她將袖口收窄,否則寬衣廣袖的,不方便行動。
他靜默不言,但也不尷尬,雲錦自顧自地將袖口收窄,又將腰身收緊,才覺這般利於騎馬練劍這些行為。
「你不是說,本想做遺世獨立的蓮花嗎?」他忽然用問的方式答了她的問。
聞言她一愣,她的話他還記得,並且還付之行動。
「其實,其實我就是隨口一說,把這樣潔淨的花朵繡上來,怎麼也是覺得對不住它。」她眨眨眼睛。
公子卿又沉默了,雲錦偏頭看著他,覺得他好像在考慮什麼。
「即使在俗,也可以遺世獨立,整件衣裳,只有左袖口繡了蓮花。」言罷,他忽然有些羞赧。
雲錦又是一愣。這衣服定是提前準備給她的,這話估計也是想要與這話一起送給她的。
「雖然知道你不需要謝謝,但是,還是謝謝。」她揚了揚笑容,總算是明媚幾分,也真實幾分。
他忽的覺著臉上一熱,沒有再多說一句話,多留一刻,馬上出了房門。
她愣愣得看著他出去之後,發出一陣爆笑聲。這是公子卿害羞了。這種事情難得能見幾次,這其中一次還讓她碰見了。
不行,不笑個夠真對不起她自己。
「王爺,王爺你等等我。」她邊笑邊往出追,他已經上了馬車,假扮回瘸子了。
他們二人出發去往軍營里,已經過了兩日有半,自然要趕緊去,只不過雲錦有些不想讓這兩人遇上。
她逞強發燒可以說是因為公子卿,也可以說是因為元烈。
待二人到了地方,也就日垂西山了。雲錦把公子卿從馬車上扶下來,推著輪椅進了軍營裡面。
不少人認識公子卿,雲錦也不知為何如此。
「兩位大駕,何時能走?」這語氣,這聲音,一聽就又是元烈,她推著公子卿,並不想理會身後的元烈。
他們不想理,不代表元烈不想找茬。
元烈就是覺得這兩人不能待在一起,甚至他覺得就是公子卿帶壞了雲錦。因為公子卿就是個「笑面虎」。
「這是正事,二位也不願意停下商量?」他再開口,雲錦不得不停下腳步。
她不等他再開口,就笑著指了指腹部,言:「元將軍怕是忘了,本侯腹部有傷,可惜在馬上顛簸,回去就發炎了,王爺照顧一天一夜,現下勞累,故此要晚些商議。」
雲錦往前走了一步,繼續道:「將軍可是還有異議?」元烈不喜她這笑臉,可是這傷是他弄的,要是說為什麼不能商議,也只能全賴他。
元烈被雲錦幾句話堵住了,心想為何前幾次她丟說不過呢?
若是她知道他的想法,必定會嗤笑一聲,說她那幾次只是不想與他一般見識,不想與他仇視。
最重要的是,沒有帶著公子卿一起說。
雲錦推著公子卿到了主帳里,掀開帳篷進去那一刻,她似乎聽到了前面這個人輕笑了一聲,但再聽卻沒了。
「王爺?」她略帶疑惑地喚了一聲。
他單手成拳,抵在唇邊輕咳,「無事,先進去吧。」
她推著他才慢慢進了帳里,讓他坐在了主座上,兩人先商量了一番。結果最重要的就是南蜀地區多霧,且多霧瘴。
「你說,這些能怎麼辦呢?」她蹙眉盯著地圖上那片樹林的地方,他偏頭看了她一眼,目光重新移到地圖上。
她思索片刻,忽道:「我可以進去試試,之後制出可以化解的香,讓士兵佩戴在身上即可。」
他聞言馬上否決。「不行,你以身試險雖可行,但你要怎麼保證自己清醒?」
她安靜了,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我們,把個將軍招進來吧,與他們商議一番。」他們商議已經浪費了不少時間,看起來也是休息夠了的。
公子卿點點頭,反正他們商量不通,是該有人介入一起聊一聊。
他靜坐一會兒,雲錦帶著四五個人走了進來。
「此去南蜀,諸位有什麼建議?」他倚在座上,看起來好像漫不經心一點兒不上心的感覺。
她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他那樣明月高潔的名聲,非得自己毀了。她是真想不通他的想法,就像他從來想不通她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