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不要亂說

  林柔雪鬆了一口氣，隨即又警惕地看著她，壓低聲音警告，「你不要亂說。」

  葉若曦在心裡翻個白眼，想太多，她才沒有閒心去八卦她的事情，況且按照她這麼個作法，不用多久，自然有人能扒出來。

  幫忙遮好印子，她先出去拍定妝照，留下林柔雪繼續化妝。

  由於她糟糕的皮膚狀態，化妝師不得不塗了一層又一層粉底和遮瑕，遠看上去才稍微好了一點，但這又帶來一個更大的麻煩，粉太厚導致妝並不好上，古代的妝總是濃墨重彩，粉底太厚會顯得妝髒。

  化妝師最討厭的就是畫不出想要的妝感，對著她的臉比劃了半天，沒忍住嘆口氣，林柔雪聽到後嘴唇緊抿，礙於她在這裡的身份，不能發火，只好暫時忍氣吞聲。

  出去拍完定妝照的葉若曦在片場轉了一圈，心情輕鬆，才轉了一圈，就看到穆煜辰從另一邊轉過來，化完妝戴好假髮的人乍一看上去意氣風發，確有劇本里男主的英姿颯爽。

  可惜她帶了黑粉濾鏡，不管他扮相如何英俊，她都覺得油膩。

  「你們都化好妝了？」導演剛布置完片場，一走過來就看到他們大眼瞪小眼，眼前一亮。

  「釋導。」葉若曦迅速換上乖巧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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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釋導看上去心情非常不錯，眼下其他演員還在化妝，場景搭好了卻沒有人去拍攝，他忽然一拍手，「你們先來第一場戲吧。」

  他剛剛看了不少的試妝，女演員里只有葉若曦的妝最讓他滿意。

  兩人哪有推諉的餘地，跟著他去了片場。

  各種幕後迅速就位，兩人挑了一場對話較少的打戲，在武術指導調教幾遍後正式進入拍攝。

  一襲青衣的葉若曦手握長劍，青色漸變的劍穗與衣著相得益彰，一雙鹿眼熠熠生光，盯著對面面容冷冽的男人。

  這場戲算是不打不相識，她莽莽撞撞，憑著一腔熱血想闖蕩江湖，卻誤打誤撞地和男主撞上。

  「讓你三招。」穆煜辰冷冰冰地開口，翻手猛地一壓劍鞘，劍身應聲而出。

  葉若曦一昂首，傲氣地回應，「不用。」

  腳一踩地，借力飛向他，就在劍尖逼近他的咽喉時，他一抬手以劍背擋住，低聲，「一招。」

  她半收回劍，在空中挽個劍花，借牆壁一腳之力攻他下盤，他敏捷地躲開，「兩招。」

  葉若曦被他念得煩，眼睛一眯，劍尖插在地上，倒立翻過去，腳崩成一條直線，直攻他的下顎，他又輕巧躲開，「三招。」

  「哼，我看你只會擺花架子。」她冷哼一聲，說話的同時第四招攻出去，還沒接近他，他的劍鋒一亮，她驚了驚，下意識避開，但髮髻還是被他削掉。

  絲綢般的長髮瞬間散開，幕後的鼓風機敬業開始工作，她的長髮隨著風的方向吹開，腳尖輕輕點在地上，慣性轉了幾個圈才終於穩住，氣急敗壞地回頭怒視著削她頭髮的人。

  在她回頭的那一剎那，穆煜辰瞬間凍住，造型師給她戴假髮的時候故意留了幾縷細碎的真發，因為剛剛的打鬥凌亂地散落在臉頰兩側，一雙靈動的眼裡滿是倔強，落在他眼裡卻變成了嬌嗔。

  場記在邊上看著，執行導演低聲提醒，「說台詞。」

  導演的提醒和他的職業操守猛地把他從失神里拉回來，他抿緊唇，看著她，「我勸你及時收手。」

  「不可能。」她氣勢如虹，揮劍迎上去。

  「卡——」導演叫停，滿意地拍拍手，走到穆煜辰身邊照例表揚，爾後讚許地看向葉若曦。

  黃導給他推薦的時候他並不在意，儘管試鏡的時候覺得她的狀態不錯，但也沒有想過會發揮得這麼好。

  倒是穆煜辰中間有點卡頓，好在後面調整過來。

  第一場戲難得沒有NG，開場不錯，一個順利的開場通常是拍攝順利的保證。

  釋導讓他們休息一會兒，順便趁熱打鐵想要再拍幾場打戲。

  兩人分開和武術指導交流，恰好化完妝的林柔雪走出來，葉若曦遠遠地看到她，好奇她的角色，偷偷問武指，「她是女主角嗎？」

  「女主？」武指對她印象不錯，是個好調教肯努力的演員，認真地回答她的問題，「這部劇嚴格來講是沒有女主的。」

  「嗯？」她疑惑地看過去，之前看劇本的時候明明有，而且他一個武指怎麼知道這麼多？

  接觸到她疑問的視線，武指笑了笑，「我跟著釋導很久了，為了更好地設計打戲，會事先看最終版的劇本，對了釋導很看好你。」

  給你加了不少戲。

  原來如此。她點點頭，那林柔雪費心費力就是來打醬油？她甘心嗎？

  她當然不甘心，可是又不得不暫時接受。化完妝的林柔雪本來想找釋導說點好話，給自己的角色加加戲，但釋導在那邊忙來忙去，她找不到插話的空隙。

  好不容易看到他走過來，她剛要迎上去，就看到釋導沖穆煜辰和葉若曦招招手示意他們就位，她眼睜睜看著機會溜走。

  重新投入到拍攝中的兩人迅速調整好狀態，與剛才無縫對接。

  有了第一場戲的準備，第二場進展更順利，林柔雪看著兩人在短時間裡默契起來的演技，不悅擴大，眼中陰鶩，緩緩走到釋導身邊，趁他專注看鏡頭時候瞄了一眼接下來的劇情，不難，台詞就兩句。

  那邊很快結束，「卡——」釋導一揚手，壓根沒想到旁邊還有人，毫無防備地拍在她頭上，把她大大的頭飾拍歪。

  她扶住頭飾，委屈地癟嘴，正好釋導看過來，以為他要關心自己，連忙擺手道，「我沒關係，對了，導演，我可以演下一場嗎？」

  如果她表現好，說不定能把角色拿回來。

  釋導嫌棄地看了她一眼，「沒輪到你的時候不要搗亂，會影響現在進度。」

  林柔雪本來就是走後門塞進來的人，演的是反派角色，他原本就看不慣，再加上葉若曦演的毫無挑剔之處，他瘋了才會臨時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