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自討沒趣

  「釋導，我已經讀過劇本了，我相信我可以演好……」被嗆了一臉的林柔雪倍感屈辱，卻也明白這時候放棄就徹底沒有機會了，再接再厲地毛遂自薦，話還沒說完，就被釋導粗魯地推到一邊，這次連好脾氣都沒了。

  「滾。」

  只有一個字，編劇燈光師等人面面相覷一眼，隨後看著她，眼中都是憐憫和看好戲。

  

  不是沒有看到過想上位的人，但林柔雪和穆煜辰的身份本來就不簡單，竟然還在他眼皮子底下作踐自己，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林柔雪畢竟也是有背景的人，被諸多調笑的眼光看著，心裡那道防線終於崩潰，咬咬下唇，小聲說了一句「抱歉」，走到一邊默默地候場。

  現場好像有很多目光聚集在她身上，但她無暇去管，只盤算著怎麼才能把葉若曦拉下水。讓她看著葉若曦成功？那是不可能的。

  想到這兒，她的目光看向正在拍戲的兩人。

  穆煜辰的演技毋庸置疑，為了投入到劇情中，他的眼神也會隨之變化，此刻兩人的戲是相識後，葉若曦不小心受傷，穆煜辰關懷她的傷勢。

  「怎麼這麼不小心？」他捧起她的腳仔細查看，眼中的溫柔與先前的凌冽行程鮮明對比，這一幕是為了突出男主不為人知的細膩一面，需要演員的極大投入。

  對他們這種私下針鋒相對的關係來說更加困難。

  好在有先前對戲的積澱，他能把她完全當成劇里的人物。

  葉若曦雖然演技不算完美，但勝在有一顆學習的心，討厭穆煜辰是一回事，但學習他的專業素養又是另一回事。

  於是兩人默契地暫時放下個人恩怨。

  「沒事，一點擦傷。」她調皮地笑了笑，沖他眨眨眼。

  按照劇本的描述，這是男主第一次感覺到柔情。

  穆煜辰也確實被她那個調皮的眨眼迷住，一閃念，間隔了一瞬才回過神對詞，「女孩子家出門在外，還是小心些為好。」

  他眉頭微皺，乍一看還是初見的冷漠，瞧他手上放緩的動作就能感知到他心中的柔情。

  整個片場充斥著淡淡的溫馨和柔軟。

  一連三場都很順利，釋導笑得眼睛都沒了，拍拍他的肩大力稱讚，「你剛才那個停頓處理得很好。」

  是他差點忘詞的那個停頓，他揚起慣有的禮貌笑容，沖他點點頭，那邊化妝師叫他去補妝，他打了個招呼離開。

  在原地休息的葉若曦正在用吸管喝水，忽然有個人停在她眼前，她好奇地抬頭，就看到林柔雪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嗯？她又要演什麼戲？

  她只是想休息一下，拜託放過她好嗎？

  「林小姐，您有事嗎？」她揚起疲憊的笑容，掩飾眼底的不耐煩。

  早在林柔雪走過去的時候，片場其他人的眼神就迅速跟了過去。

  這年頭，誰不喜歡吃瓜？

  「若曦，」她眼神一閃，似乎欲言又止，半晌小聲憋出一句，「謝謝你剛才幫我化妝。」餘光卻在看化妝間，想恰好時間等穆煜辰出來。

  「不用謝，應該的。」如果只是這點事，她實在沒必要親自過來，葉若曦並不是傻白甜，沒有輕易放鬆警惕。

  她道完謝後並沒有離開，尷尬地站在那兒，眼中淚意愈發明顯，葉若曦被她杵得心情不好，直接開口問，「您到底有什麼事？」

  「若曦，我知道你和煜辰是很好的朋友，不是我想像中的那種關係，但是，」她話中帶著哭腔，可謂梨花帶雨，如果她是不認識她的陌生人，興許就被騙了，「看到你們親昵的時候，我還是有點難受……」

  難受就不看唄，我又沒逼著你看。

  葉若曦心中吐糟，卻又不能明說，只好默不作聲，想著怎麼「回饋」。

  林柔雪見她不說話，再接再厲，「雖然煜辰也和我解釋過很多次，我也理解你們是拍戲需要，但我希望你能稍微理解一下我的感受。」

  葉若曦依舊一聲不吭，打算看她這獨角戲怎麼演。

  她緩緩蹲下，和葉若曦平視，手抓上她的衣袖，後者一陣生理性厭惡，急忙抬抬袖子抽出手，微微後退。

  誰知道林柔雪下一秒竟然捂住了臉？什麼意思？

  在她哭著開口的時候，她迅速明白過來，剛才那個動作，如果借位，妥妥的是打了她一巴掌。

  林柔雪真是有本事。

  她冷哼一聲，剛想反擊，一道急匆匆的腳步聲走來，猛地把林柔雪拉到背後，陰沉地問葉若曦，「你幹什麼？」

  他才剛補完妝，一出來就看到葉若曦抬手給了林柔雪一巴掌，急忙走過來。

  一看到穆煜辰過來，葉若曦瞬間轉變想法，垂下頭，不發一言，拼命想著讓自己難過的事。

  「道歉。」穆煜辰的脾氣並不好，見她不出聲，愈發暴躁，黑著臉要求。

  葉若曦沉浸在自己悲傷的小世界裡，她想到上一世哭泣的母親，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求助無門的迷茫無助。

  她周遭的氣氛瞬間孤寂下來，片場的人都感受到她氣場的變化，不由得疑惑看過去，就連穆煜辰的臉色都微微變了變。

  不過他向來知道她的作風，肯定沒什麼好事，因此只是固執地讓她道歉，「老師沒教過你打人要道歉嗎？」

  而葉若曦置若罔聞。

  林柔雪面上是哭，心裡卻很得意，哼，讓你和我對著幹，等下把穆煜辰惹怒了，看你怎麼收場。

  直到穆煜辰忍不住要伸手把她拽起來了，她才緩緩抬頭，慢慢起身，眼眶淚汪汪的，卻沒有一顆眼淚掉下來，直視著他，周圍的人一驚。

  「你就這麼喜歡她？」聲音嘶啞，仿佛是大哭過的嗓子，可她分明一滴淚都沒落下。

  穆煜辰一時竟然不知道回話。

  「可是我也喜歡你啊，明明我們才是一對不是嗎？」她啞著嗓子繼續，眾所周知，她和穆煜辰的緋聞鬧得人盡皆知，反而是林柔雪和穆煜辰的戀情比較低調，再加上他一直沒有公開，cp粉也就各執一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