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 面對

2024-06-08 22:26:03 作者: 濱濱有鯉

  將自己所知道的秘密毫無保留的泄給了項澤,章炳厲睜大著那雙細長微挑的眼睛,滿懷著期待。

  項澤見狀,不禁莞爾,「你真心求饒,我本該給個面子。只是一想到我爸是在你的地盤受了酷刑,我的心裡就惱火,不得不找個發泄的方法。你就委屈一下吧。」

  章炳厲聞言,頓如五雷轟項,整個人都蒙了。

  待他回過神來,簡直要被氣的暈死過去,他已經將私藏的秘密說出來了,眼前這個惡魔怎麼還不肯放過自己?再說項董事受電刑一事是真的和他沒有關係啊!

  接收到項澤的指示,管家便不管章炳厲心裡是恨還是懼,直接將他腳底的電極接通了電源,當場讓章炳厲渾身猛地一個顫抖,緊接著兩眼直翻,像極了一隻被人綁在砧板上的肥魚,想蹦躂卻無處可蹦。

  其實在章炳厲的心裡除了又恨又氣外,也覺得自己活像一條被人綁在砧板上活魚,運氣不好的遇上了真正的屠夫,除了一刀一刀的挨著外,沒有第二個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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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此之外,他也在深深的懊悔著,自己怎麼就不長眼地招惹上這個惡魔呢?他明明提供了秘密,怎麼還不放過他?

  眼前這個愜意的抽著煙的項二少,果然如傳聞中所說的不講理!

  章炳厲簡直要暈死過去了,他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在燃燒,體內那種那灼燒的疼痛甚至讓他全然顧不上形象地迸出了眼淚和鼻涕。他一邊喘著氣,一邊拼命的用眼神向項二少求饒。

  項澤依舊無視他的求饒,也不管他現在到底承受著多大的痛苦,自顧自的從煙盒裡抽出第二根煙,幫自己點著,然後姿勢慵懶地往後一靠,靠著沙發愜意的抽著。

  沒有得到他赦免的意思,管家便讓給繼續給章炳厲加大電流。電流一加強,章炳厲耳中雷鳴一般,在感覺到全身仿佛被燒著的同時,他覺得自己仿佛看到了浩瀚星空,再接著卻是一片的漆黑,被緊捆著身體顫得快要碎掉一般,再然後肥胖的身體猛地一頓,最後直直的傾身往前倒,在發出重重的落地聲後,他真的暈死了過去。

  看著不堪刑罰而暈死過去的章炳厲一眼,項澤語氣淡漠的地管家說道:「把他弄醒,然後怎麼來的怎麼送回去,辦事乾淨一點。」

  管家點頭。

  冷眼旁觀了全部過程的項董事輕咳一聲,說:「小澤,他既然把想要私藏的掙錢方法都供出來,你就不該對他下這麼重的手。做人不能把事情做絕,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什麼都好,就是這種有風使盡的性格遲早會給你招惹麻煩……」

  項澤不愛聽這些話,遂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像他這種人,能指望和他日後好相見?你現在對他留一線,保准日後他狠咬你一口!像他這種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一棒打到他怕,讓他打心底的怕你,只有這樣,他才不敢在背地裡咬你!」

  頓了下,嘴角微勾的說:「好吧,爸,我承認,我對他下這麼重的手,除了要替你出氣外,還有另一個私心,那就是我老早就想找個機會給他一點教訓!也不知為什麼,他之前雖然沒有招惹我,但我就是看他不順眼!」

  所以咯,就算章炳厲被人送到他家門口的時候沒有被捆綁住雙手雙腳,而是一見面對他磕頭求饒,他也斷然不會放過他的。

  收拾了章炳厲後,項澤給嚴懷珹打了電話,將從章炳厲那裡截獲的情報說了一下,嚴懷珹在電話那端沉默了一會兒表示會儘快抽空過來與他商量對策。

  項澤知道嚴懷珹對趙洛珹可以說是已經恨之入骨了,自然不會錯過這個可以報復對方的機會。

  果然,不到一個小時,嚴懷珹就出現在了項宅。

  他大步的從門外走了進來,迎面問道:「章炳厲說的都是真話嗎?那傢伙平時里渾得很,也滑的很,不是個東西。」

  項澤遞了根煙給他,說:「一開始他是不想說的。給他吃了點甜頭後,他就老實了。所以他所說的應該是真的。」

  嚴懷珹將四周掃量了一下,問:「你給他吃了什麼甜頭?他現在人在哪,我要親自問他幾個問題。」

  項澤聞言挑了挑眉,問道:「我已經令人將他給原封不動的送回去了。你想問他什麼問題?我猜猜,應該是和姓趙的有關吧。」

  嚴懷珹笑了下,「你是沒跟他交過鋒,一旦交過,你就知道什麼叫做寢食難安了。」

  項澤笑著說:「你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像什麼嗎?」

  嚴懷珹反問道:「像什麼?」

  項澤:「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嚴懷珹剜了他一眼,沉著聲問:「別貧了。我問你,你真的確定章炳厲所說的都是真話?」

  項澤沉聲道:「這是關乎著我爸所受的羞辱,關乎著你的人生大事,我怎麼敢大意呢?我對那傢伙用了電刑。」

  嚴懷珹默了下,點了點頭,「那傢伙一向沒種,為了保命,應該說的是真話。」

  項澤撇嘴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嚴懷珹:「當然是讓將計就計了。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要將他給踩到腳底下,讓他在小冰的面前丟盡臉面!」

  項澤抽了一口煙,微閉著眼睛想了一會,「行,那我就祝你旗開得勝囉。」

  *

  盯著眼前的美食,鄒奕冰卻沒有一點胃口。

  停下夾菜的動作,趙洛珹眼波微轉,清澈如泉的眼眸定定的落到她的臉上,「有心事?」

  「唉!」鄒奕冰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將面前盛了飯的碗往前推了推,語氣懊惱的說:「你說的沒錯,我還是將人性想得太純良了。」咬了咬唇,她抬眼看向他,問:「你說,不一個人怎麼可以壞到那種程度?」

  趙洛珹不正面回答她的話,反而問道:「你所說的那個人指的是誰?」

  鄒奕冰說:「我一位朋友的丈夫,一個披著羊皮的惡狼,一個喪盡天良的畜生!」

  趙洛珹一聽這話,立馬知道她是在為了什麼事而麻煩了。

  鄒奕冰撫額:「我之前就勸過她不要再對那個男人心存幻想,一定不能再給對方機會,她為什麼就不聽呢?」

  趙洛珹給她盛了一碗熱湯,語氣平靜無波的說:「這個世上,沒有一個會真的無條件的相信和喜歡另一個人。做為枕邊人,你的那位朋友必定比你們更懂得她丈夫的為人。明知山有虎卻偏向虎山行,基本只有一個原因,那便是有著比面臨猛虎更令她無奈的事情。」

  鄒奕冰愣愣的看著他,滿臉的不解:「除了三個孩子和欠的那些錢,林靜她還會有什麼比繼續與譚友富那個畜生一起生活更加無奈的事情?至於她的孩子,我和雅婷都答應會幫她一起養了啊。」

  趙洛珹輕笑道:「就算那個男人再不是東西,他也是那三個孩子的父親,這是用多少錢都無法改變的事實!愛子心切的女人通常都無法做到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孩子沒有父親。你可以給她錢,可以安慰她,但真的不應該挑唆人家夫妻之間的感情。無論這個感情是好還是壞。」

  鄒奕冰俏臉微微一燒。

  他這分明就是在拐著彎兒批評她多事。

  趙洛珹繼續說道:「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只要你插手了,那麼無論他們夫妻之間是合還是散,你都是一根攪屎棍。」

  「噗!」借著喝湯掩飾自己尷尬之意的鄒奕冰倏地將剛入嘴的熱湯給噴了出來。

  「咳咳!」她一邊咳,一邊找紙巾探試桌面。

  待桌面擦拭乾淨,自己也不咳的時候,她憤懣的瞪向趙洛珹,氣呼呼的說:「你才攪屎棍呢!虧你之前還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呢,怎麼說話這麼粗魯啊!」

  「皇子又如何?」面對著她的指控,趙洛珹不以為然的邊笑邊動作優雅的喝著湯,待碗裡的湯快要喝完的時候,才幽幽的補上一句:「皇子不是神仙,自然也逃不過凡人的吃喝拉撒睡。」

  鄒奕冰訕笑一下:「我指的是你說話粗魯,跟你吃什麼有關係嗎?」

  趙洛珹:「難不成你還要我誇讚你做的好?」

  鄒奕冰噎了一下,微微咬牙:「那倒不必了!」

  趙洛珹笑了笑,將被她推到一邊的飯碗推了回去,「再不吃就涼了。」

  鄒奕冰說:「靜下心後仔細一想,我也知道自己之前的做法確實是有些欠考慮了。可是一想到那個畜生對林靜所說的事,我就氣的恨不得扒他的皮抽他的筋!」

  趙洛珹見她一雙清亮的眼睛泛著想要噬人的凶光,笑道:「想不到你也有如此兇殘的一面。」

  鄒奕冰說:「我沒跟你開玩笑!如果現在讓我見到那個男人,我是真的會這麼做的!」一頓,像是察覺到什麼,她微感疑惑的看向趙洛珹,問道:「你怎麼都不問我那個男人到底都做了什麼讓我這麼恨他?」

  面對著她質疑的目光,趙洛珹說:「你不是已經說了嗎?他做出的是喪盡天良的事。」

  鄒奕冰追問:「那你為什麼不好奇他都做了什麼樣喪盡天良的事?」

  趙洛珹臉色上露出迷人的笑容來,放下手中的筷子,懶洋洋的用手掌輕托著下巴,語氣里透著刻意的好奇:「哦,那他到底都做了什麼樣喪盡天良的事?」

  聽出他的敷衍,鄒奕冰不禁又氣又想笑。微嘟著紅唇想了一會,說:「你那麼識人心,那你猜一下啊。」

  趙洛珹聞言真的露出認真猜想的神情,片刻,問道,「他傷害你那位朋友了吧?」

  鄒奕冰微吃一驚,「你知道?誰告訴你的?」

  趙洛珹呵了一聲,面不改色的說:「自然是你告訴我的,他是你朋友的丈夫,卻被你用喪盡天良來形容,那麼顯而易見,他定是傷害了你的朋友。」

  為了不想再繼續這個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的話題,他臉色驀地一下,表情剎那間變得十分認真,俊臉微沉,過分精緻好看且帶著一股嚴肅和威嚴,「與其為一件已經發生的事情生氣,倒不如先想想接下來所要面臨的事情。人在做,天在看,你朋友的丈夫遲早會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你還是想想下午你爺爺召開的那場記者會吧,你都做好赴約準備了?」

  被一隻被人用針給扎了的汽球,鄒奕冰泄氣了。

  她沒骨頭似的往桌面上一趴,嘴裡低喃著:「你這人怎麼就這麼喜歡哪壺不開提哪壺啊?真是討厭。」

  想到下午要召開的那場記者會,她的心情是瞬間又低落了幾分,可惜,她沒有逃避的選擇。

  目光不自覺的投向趙洛珹,嘴巴動的比腦子快:「你可是親口說過的,到時會和我一起赴約的。不准反悔!」

  趙洛珹聽罷,沉思了一會兒,才說:「你真的做好和你爺爺當眾翻臉的準備?」

  這是一個沉重的問題,換成其他人必定要經過一番艱難的思想鬥爭。然鄒奕冰卻想都不想,脫口道:「他從來就沒有給過我臉,現會兒哪來的翻臉之說?」

  趙洛珹有趣地笑了,又問:「那和你母親呢?」

  鄒奕冰聞言,沉默了。

  趙洛珹見狀,便也不再說什麼了,拾起擱在桌面上的筷子繼續吃著飯。

  不知默了多久,他聽到鄒奕冰若有若無的嘆了一口氣。

  那聲嘆息雖輕的微不可聞,卻又裹夾著決絕之意。

  「從小到大,她就沒有正眼看過我。也不只一次當著眾人的面說出沒有我這個女兒的話。只要我一和鄭喻芝鬧了矛盾,她都是不分青紅皂白的訓斥我。」端起湯碗,喝了一口,在強行壓下浮上心頭的那股酸澀後,她接著說,」我到現在還清楚地記得,初二那年,也就是我十四歲那年,一天放學回家的路上,鄭喻芝看中上了一位同學送給我的髮夾,想要我轉送給她。我沒答應,她就跟我當街拉扯起來,結果被一輛車子給蹭了點皮……回到家,我媽不僅打了我,還指著我罵,『你怎麼不和你父親一樣死的無影無蹤啊!你去死,趕緊給我去死!』……如果你是我,下午的記者會,你會以什麼樣的心態去面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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