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後發制人的方法
2024-06-08 22:22:45
作者: 濱濱有鯉
「你手裡的茶是哪來的?誰給你泡的?」鄒奕冰盯著他手中那杯冒著熱氣的茶,很是奇怪的問著。
沒料到她的注意力會落到一杯茶上的趙洛珹愣了下,曬然一笑,「我自己泡的。」
「你怎麼泡的?」鄒奕冰一臉不相信的眨了眨眼,「你別告訴我這泡茶的水是你用內力燒開的。」
趙洛珹宛若看智障般剜了她一眼,「我不是說我昨晚就潛入進來了?今早又見你用這個水壺燒過水,現會用它燒水泡茶有何奇怪?」
鄒奕冰沉默了。腦海里一直迴響著他那句——『我昨晚就潛入進來了。』
她如果沒記錯的話,她昨晚睡覺的時候迷迷糊糊的放過幾個有氣味的氣體,早上起來的時候因為趕著出門,也是直接在這個房間裡換的衣服,最要命的是,在穿內衣的時候還很自豪的拍了幾下……
啊!!沒臉活了!!!
像是沒察覺她的羞窘,趙洛珹自顧自地的說,「至於茶葉,是我在一樓客廳的置物架上找到的,因看不太懂你這裡的文字,我只好選了這包中間寫有能認識的『茶』字樣的。不過泡開後,倒是挺失望的。」
看著他將那包自己一直捨不得喝的普洱說的這麼劣質,鄒奕冰像是一隻被激怒的母老虎,凶凶的瞪著他:「失望?你知道它是什麼茶嗎?一包十多萬的茶,還配不上你的嘴?」
趙洛珹眼皮都沒抬一下,「銀生茶,產於大理國銀生城無量山一帶,在前朝是南詔國的國茶。」
「銀你的……額,它在我們這不叫銀生茶,改叫普洱了。」想起他嘴裡所說的大理國位於今雲南,鄒奕冰便知道他對茶是有所了解的,沒準比她還通。
轉念一想,尼瑪,他身為皇子,從小到大,什麼好茶沒喝過?會品的出這茶產自哪裡,一點都不奇怪!
「我們來做場交易,我替你突圍困境,你予我容身之所,如何?」趙洛珹將茶杯放回去,改用修長的手指輕托著精緻的下巴,眉眼彎彎的看著她。
看著他那一張美的令人摒息的臉,再聽到他提出如此誘人的條件,鄒奕冰心下便沒品的活動了起來:這買賣,似乎無論怎麼算都是自己占盡了便宜。
又瞟了一眼趙洛珹,嗯,臉長得好,身材也棒,腦子精明,身手一流……這麼一塊到嘴的上等肥肉,豈有白白錯過的道理?
「你真有把握替我解除眼下的困境?」一邊盯著他暗地裡垂涎,一邊故作猶豫不決的問。
面對質疑,趙洛珹微微一笑,「你若不信我,大可另請高明。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嚴懷珹就是最好的人選。」
「既然你這麼有把握,那我就捨命陪君子的堵上一把。只要你能替我解除困境,這棟房子便歸你一半。」心裡早就對人家懷有不軌之意的鄒奕冰,面上則露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
見狀,趙洛珹挑了下眉,幽深的目光上下掃量著她:「只是房子歸我一半?」
鄒奕冰本就心虛,被他這麼一掃量,就更加不自在了,為了不輸氣勢,她反瞪回去:「不然你還想怎樣?」
捕捉到她耳根的那抹紅,趙洛珹薄唇微微揚起,帶著溫柔的笑意,嘴上卻說:「除了這棟房子,你那座駕也要歸我一半。」昨晚他可是看得清楚,那個座駕的旁邊還有個副座,他若不先下手為強,等到被別人搶占了,不就成了笑話?
在踏上金橋之前,他想要的不過是蟄伏異世,待他日捲土重來一洗雪恥。可現在,他又多了一個想要的。
聽到他獅子大開口,鄒奕冰不禁有些好笑的說:「你連那座駕叫什麼都不知道,也好意思開口討要。就算我答應了,你也用不了啊。」
趙洛珹見她出言輕視自己,不以為然的笑了笑,眼神倨傲地說:「無非就是車馬等代步之物,至於如何使用,像你這種資質的都能駕馭……」
知道他又要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鄒奕冰取過茶几上的車鑰匙,往他的身上一丟,打斷他的話:「拿去!只要你真能替我解除所有的困局,它就完全歸你!」
趙洛珹拎起那串車鑰匙,看了看,遞還給她:「在我沒學會如何使用它之前,還是暫由你保管。」
鄒奕冰接過鑰匙隨手往茶几上一擱,說:「你提的條件我都答應了,可以說說你打算的怎麼幫我解除困境了吧?」
趙洛珹笑著說:「在說出方法之前,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什麼要求?」
趙洛珹的目光在四周一掃,嘴裡說著:「有什麼可以吃的?我餓了。」
「有是有,只怕合不了你的胃口。畢竟你貴為皇子,是金枝玉葉的人兒,哪是我這小門小戶人家所能……」鄒奕冰嘴裡雖念叨著,腳卻走向房門,在伸手拉開房門的時候,回過身問他,「想吃什麼?」
「你弄什麼我就吃什麼。」
考慮他初來乍到,極有可能吃不慣現代的食物,鄒奕冰最後只給他煮了碗麵條,加了個雞蛋和幾片青菜。在自己的那碗裡,則多了一根香腸和幾片牛肉。
看著眼前這碗可以說是清湯寡水的麵條,趙洛珹什麼也沒說的伸手接過筷子,低頭吃了起來。
「味道怎樣?還不錯吧。」鄒奕冰在他的對面坐下,有點小得意的問。
趙洛珹略一遲疑,回了兩個字:「……還行。」
他的回答讓鄒奕冰有些不悅的蹙了蹙眉,瞪了他一眼後也埋頭吃了起來。
下一秒,她停了筷子。
呃,好像咸了……
感覺到頭頂上有道視線一直在注視著自己,她緩緩的抬起眼,果不其然,趙洛珹正眼底含笑的看著自己。
在確定她親自嘗過後,他咧嘴一笑,語氣微欠的問:「除了珠寶玉器,你是不是還暗地裡進行著販賣私鹽的勾當?」
鄒奕冰將筷子往碗面上一擱,「愛吃不吃,再哆嗦就把你給賣了!」
趙洛珹不接話,拿起茶几上的水壺往面里加了些水,將剩下的面吃完。
吃飽喝足後,他享受的往沙發椅上一躺,用手半撐起身體,像是思考著什麼問題。
倏地,他隔著茶几問鄒奕冰:「你說你現在還差300萬,是黃金白銀還是銅錢錫錢?」
鄒奕冰知道他是在問300萬折算成他所在的朝代相當於多少錢。想了想,說:「我欠的那300萬不是黃金白銀,也不是什麼銅錢錫錢,至於等同你那邊多少錢,我一時也回答不上來。我只能告訴你,我這棟房子買進價是3500萬,樓下那輛車是600萬,市面上的老母雞平均一隻200左右。所以那300萬具體等同你那邊多少,等我下樓查了資料換算後……」
「四百五十到五百兩之間。」趙洛珹不疾不徐且篤定地的吐出答案,不等鄒奕冰反應過來,又幽幽地補上一句:「就這麼點數目,也能把你逼得如此狼狽?」
「什麼叫這麼點?!你沒聽過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嗎?你以為你現在還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有本事,你給我在天亮之前變出300萬啊!」鄒奕冰氣呼呼的跳到他的面前。
趙洛珹忽然將手舉到半空,對著燈光,露出一種欣賞的神色。鄒奕冰這才注意到,在他那過分好看的手上,赫然戴著三隻精美絕倫的戒指,隨便哪一個都可以稱得上珍寶。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將目光略偏一偏,往鄒奕冰的身上掃了掃,又重新看向自己的手,淡淡地說,「你是從事珠寶玉器的,應該是識貨的。看看這幾個,有沒有能值300萬的?」
鄒奕冰嘴角暗抽,哪怕是一隻豬,憑他剛剛那句五百兩都只是小數目,也該猜得出他這幾個戒指的價值遠在300萬之上,何況,她還是從事首飾設計的……
更無需刻意強調眼前這貨之前是什麼出身。
趙洛珹摘下其中最為耀眼的一個戒指,攤於手心遞到她的面前,「這個行嗎?」
「嘿,你這是在向我炫耀嗎?」視線從他的掌心上移,落到他的臉上,好氣又好笑的問。
趙洛珹只是笑笑,然後倏地將掌心一收,原來清澈如泉的眸子也驟然一沉,「一顆小小的指環,有何可炫耀的?但如果你以為我會讓你拿著這顆指環去兌現那300萬話,那你就想錯了。」
聞言,鄒奕冰臉色微微一變,「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拿你的東西去兌現了?」他的話讓她有種被嫌譏的不爽,仿佛她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
知道她會錯了意,趙洛珹從床上坐起,將那顆戒指往茶几上一放,「我給你看它,不過是想告訴你,你為之寢食難安的300萬難題,在我眼裡不過是個小小指環就能解決的問題。我不讓你拿它去兌現,也絕非捨不得它,而是……綁匪所提的1200萬,我們分文不給!」
「不給的話,雅婷怎麼辦?你知道什麼是照片嗎?知道項澤手裡的那些照片一旦公布出去,對雅婷來說意味著什麼嗎?若真如你所說的分文不給,那就無異於見死不救!對不起,我做不到!」聽到趙洛珹所提出的解決方法居然是不給錢,鄒奕冰失望之餘,又氣憤不已。
「你所說的照片,是類似於那種畫像嗎?」無視鄒奕冰的氣憤,趙洛珹伸手指了指前面化妝檯上的一個相框。相框裡,鄒奕冰笑靨如花,媚眼如絲。
順著他所指的方向,鄒奕冰掃了眼那個相框,一絲羞澀從眼底閃過,很快又被怒氣所替代,「沒錯!照片就是這種畫像,一種將人物的相貌完全還原的畫像!」
「完全還原?」趙洛珹刻意又看了眼那個相框,然後輕撇下嘴,以剛好可以讓她聽到的聲音說,「那個畫像里的你皮膚簡直達到吹彈可破的程度,再看你本人……」眼角掃了她本人一眼。
「姓趙的,你別太……」
搶在她要破口大罵之前,趙洛珹面色平靜地問,「我若猜想不錯,陳雅婷落到項澤手中的照片,其實是類似春宮圖的畫像?」
反應過來他嘴裡所說的春宮圖指的是什麼後,鄒奕冰像是被人當頭潑了盆冷水,眼裡的熊熊怒火瞬間熄滅,浮現的是一抺尷尬。咬了咬唇,她嘟嚷道:「春宮圖是……是兩個人的……畫像,而雅婷落在項澤手裡的照片都只有她一個人……所以,算、算不上吧?」
「一個人,那應該就是裸身圖了。」趙洛珹依舊面不改色,甚至還用指尖輕敲著茶几,「想來她與項澤之間的關係非比尋常吧?」
他的屢次『一點就通』讓鄒奕冰不禁有些惱火,雙手撐在茶几上,俯身湊近他,陰惻惻的笑著,「你好像什麼都懂啊?」
本想伸手端茶杯的趙洛珹突然很是不自在的將臉別向一邊,語氣謙虛的說:「不是很懂。」
鄒奕冰不饒人的伸手強行轉過他的臉,冷笑著說:「那你心虛個什麼勁?」
趙洛珹輕咳一聲,「我只是非禮勿視罷了。」
下一秒,鄒奕冰像一隻下鍋的蝦,滿臉通紅的用手捂住因身體前傾而若隱若現的胸口,並跳出老遠。
就在她以為氣氛會因此變得尷尬之際,趙洛珹自覺地轉回臉,像是什麼都沒發生般淡然的說,「從你所說的那些線索里,不難看出項澤的所做所為只是為了替嚴懷珹在側面圍堵你,並無真正傷害陳雅婷的意思。」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他沒有傷害陳雅婷的意思?」鄒奕冰雖然在心底認同他的這個看法,可還是好奇著他一個局外人是如何做到一眼看破的。
趙洛珹反問:「若當真只為錢,他為何不向陳家勒索,偏向你要,還將贖金卡的那麼恰到好處?」
鄒奕冰想了想,又問:「這就是你不打算付贖金的理由?你難道就不怕因此激怒項澤,使得本無傷害之意的他不得不傷害雅婷?」
趙洛珹慢條斯理的說道:「不支付贖金,不等同於對此事置之不管。反之,與其受制於人,不如後發制人」
鄒奕冰好笑的說:「你說的倒是輕巧。後發制人?你倒是告訴我怎麼個製法啊!」
趙洛珹嘴角勾起一抹滿是算計的淺笑,半真半假地說:「很簡單,將他的老爹給綁了,用他老爹的畫像做交換。他若沒爹,娘也行。娘也沒有,兄弟姐妹皆可。」
鄒奕冰滿臉錯愕,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你沒瘋吧?」
像是想讓自己醒神般,她抬手輕拍下額頭,喃喃的說,「你瘋沒事,我可不能跟著你瘋。綁架項澤的老爹……簡直說是異想天開!」
「不過一個富商而已。」趙洛珹輕嗤一聲,「只要謀劃到位,就是皇子王孫都照樣被綁!」
鄒奕冰聞言,咻地一下抬頭看他,「你被綁架過?」
發現她非常會抓『重點』的趙洛珹忍不住嘴角一抽,「我綁架過我皇兄和皇叔!」
想起他之前在地牢里說過的話,鄒奕冰只覺得脊背一冷,同時也意識到,眼前眉眼彎彎笑意盈盈的他,並非真實的他。
一眼看穿她內心所思所想,趙洛珹神色和緩,卻語帶譏諷的說:「你無需對我堤防,我沒有恃強凌弱的興趣。」
鄒奕冰:「……你大爺的。」
趙洛珹又說:「你若覺得禍及妻兒不厚道,那便綁架他本人。」
想到項澤那超過一米八的身高,和到哪都帶著一眾保鏢的作風,鄒奕冰便覺得他這個辦法同樣很可笑。為了不打擊他的自尊心,她故作認真的偏頭想了想,用探尋的語氣反問:「嗯,那你覺得派誰去綁架他比較明智?難不成你要親自出馬?」
趙洛珹是什麼人,豈有話不出她話外之音的意思?薄唇勾起一道邪肆的淺笑:「這種雞鳴狗盜之事,自會有人替本王去辦。」
聽到他坐在自己的沙發椅上用本王二字自稱,鄒奕冰下意識的想要嘲諷他是不是忘了現在的處境,可當她的目光對上他那釋去笑意變得幽深如古潭的眼眸,心猛地一凜,到嘴邊的話生生的咽了回去。
「你……你打算令誰去辦?」
趙洛珹目光沉沉的盯著她看了一會,起身離開沙發,走向窗前。
將窗戶拉開一點,然後從懷中掏出什麼東西嗖得往空中一揚。
全程目不轉睛注視著他一舉一動的鄒奕冰看到自己窗外的夜空,突然三道有點像煙花的東西炸裂開來,炫燦奪目,照亮了整棟別墅。
一個念頭從腦海里閃過,幸虧她及時抓住。
望著窗外那片炫燦,她怔然的問:「你是在給誰發信號彈嗎?這裡有你的人?」
……這怎麼可能?
趙洛珹長身倚立於窗前,仰臉望著窗外漸變寧靜的夜空,在鄒奕冰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壓低了聲音說,「是的,我在這個異世安插了一些自己人。」
慢慢的迴轉過身,「從我得到金橋畫軸,且發現自己做的夢與先祖等人皆不同的時候,我就萌生了利用它來逆轉命運的念頭。於是我暗中派遣一些有才華有膽略的人踏上金橋,探查金橋另一端的世界。」
鄒奕冰還是覺得很玄幻,「就算你派了一些人過來,可你要如何保證他們到了現世還會繼續聽令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