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失利

2024-06-08 22:22:12 作者: 濱濱有鯉

  兩個小時後,八點鐘的太陽將光芒灑滿整個大地。學生和上班族面色匆匆地穿梭於城市的大街小巷。

  放下筆,嚴懷珹輕揉著眉心。

  見狀,姚玲站起身來,款款的向他走向,「總裁,累了嗎?要我給您揉揉肩嗎?」

  聞言,徐琛從一摞文件中抬頭,頗有深意的往這邊看了一眼,然後輕撇下嘴角又低頭繼續著手中的工作。

  嚴懷珹擺了擺手,說:「我突然有點想喝紅薯稀飯,你去買兩碗回來吧。」

  本書首發𝖇𝖆𝖓𝖝𝖎𝖆𝖇𝖆.𝖈𝖔𝖒,提供給你無錯章節,無亂序章節的閱讀體驗

  姚玲聽後,愣了一下,轉頭去看徐琛。

  感覺到她的視線,徐琛從文件中抬頭,咧嘴一笑:「方便的話,給我也帶一碗,最好再加份油條和咸筍。」

  看著他裝傻充愣的笑,原想指使他去跑這趟腿的姚玲登時氣得柳眉倒豎。

  見她生氣了,徐琛於心底暗嘆一聲矯情後,放下手中的文件,「總裁,還是我去吧。看了這麼久的文件,眼睛著實有點發酸,跑跑腿既能活動一下筋骨,還能讓眼睛也休息一會。」

  嚴懷默許了。

  離開不到二十分鐘,徐琛就神色匆匆的趕了回來。

  一推開門,他便大步走到嚴懷珹的面前,不等嚴懷珹開口詢問,急聲道:「總裁,剛接到電話,鄒小姐現正趕往市一醫院。」

  嚴懷珹心一跳,「她去醫院做什麼?」

  徐琛看了看姚玲,回答說:「譚友富的二女兒在上學的途中出了車禍,現正在市一醫院搶救……鄒小姐是被譚友富的老婆林靜哭求過去的……」頓了下,微嘆一口氣,「那個孩子傷得很重,不知道能不能逃過這一劫……」

  見他看著自己,姚玲驀地像被什麼刺了一下,竟有點發怔。

  半晌,回神,俏臉微怒的反瞪回去:「又不是我開車撞得那個、孩子,你這樣看著我是什麼意思?」

  徐琛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尖刻,「我沒說那車是你開的啊,可最早將她帶進這場陰謀里的人是你沒錯吧?。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話你沒聽過嗎?」

  姚玲忽地一怔,片刻間,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有點不服,有點委屈,又莫名的有點內疚,什麼滋味都有了。

  下一刻卻又立即生氣起來,尖著嗓子朝徐琛質問:「什麼叫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你說那女孩是因為我們而遭無妄之災的依據又是什麼?沒有證據,你憑什麼用這副聖人的口吻來指責我?」

  真是可笑!

  她替自己的上司排憂解難,何罪之有?何況那名女孩又不是自己害的。

  徐琛不想和她多做爭執,「我現在將事情告訴你了,只要你自己覺得能安心就好。我又不是你的什麼人,沒事指責你做什麼?」

  嚴懷珹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椅子,雙手後背的看著落地窗外的繁華街景,「肇事的司機找到了嗎?」

  徐琛又嘆了一口氣,「從交警大隊那邊得到的消息,這起事故的主要責任其實不在那名司機身上。而是因為孩子的奶奶在送她上學的時候硬闖紅燈造成的……」

  嚴懷珹聞言轉回身,聲音微冷:「孩子的奶奶今年多大歲數了?」

  徐琛:「左右不過55歲,據說她十八的時候就生下了譚友富。」

  嚴懷珹又問:「那她平日裡的身體素質怎樣?」

  徐琛撇了撇嘴,「聽說是她們小區里跳廣場舞的領隊。」

  55歲左右,又是廣場舞的領隊……基本上不存在眼花耳聾看不清紅綠燈聽不到喇叭聲的說法。那麼唯一的解釋就只有,她是故意帶孩子闖紅燈!

  至於會突然之間如此狠心的想要置孩子於死地,真正的原因他們三人都心知肚明。

  這個結論讓姚玲的心一縮,她喉嚨滾動數下,想出聲替自己辯解,卻發現根本就找不到辯詞。

  過分的巧合,即是事實!

  想到自己一個為巴結討好上司的主意,有可能讓一個年幼的女童為之付出生命的代價,她的心裡剎間又酸又澀,羞中帶愧。

  嚴懷珹的臉色也變得極其的難看,過了會,他開口緩聲說道:「你說的對,發生這樣的事,如果讓奕冰知道是我們在幕後推波,肯定也會將我們和譚友富列為同一類人,視我們為喪心病狂的敗類。」有些懊惱地輕拍下額頭,語氣微喪,「真那樣的話,在她心裡本就沒有形象可言的我,估計就真的要涼了。」

  「總裁,那我們該怎麼辦?」想到那名女孩真有可能是被自己害的,素來趾高氣揚的姚玲慌了神,無措地看向嚴懷珹。

  從頭到尾只想讓鄒奕冰投向自己的懷抱,從未想過要誰的命,尤其還是一個與自己無冤無仇的小女孩,嚴懷珹繃緊俊臉,沉思良久才說:「以嚴氏關懷員工做藉口,時刻關注女孩的病情,危急時刻不惜代價全力搶救。無論如何,女孩不能死。」

  如果死了……一旦鄒奕冰知道他在這場陰謀里扮演了什麼角度,那他也只有等著被她判死刑的命了。

  徐琛訕笑了一下,說,「這個方法恐怕是行不通了。據匯報,譚友富的老婆林靜在車禍後給鄒小姐的那通電話里,說譚友富因為挪動公司款項被發現,已經被公司刑事追責。譚友富為了保全自己,竟不顧女兒的死活,死捂著那點存款不肯交給醫院,並揚言她如果不幫忙想辦法填補款項讓他何保住職務的話,就和她離婚,讓她在失去二女兒的同時也見不到大女兒,她在實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才厚著臉開口向鄒小姐求助的……總裁,你說,都鬧到這個份上了,我們做為債主的還打得出關懷的口號嗎?」

  這種情況下表關懷,怎麼看都給人一種貓哭耗子的感覺。

  「該死!」嚴懷珹氣得猛拍一下桌面,「這個譚友富不僅黑了心,就連腦子都是發霉的!」

  譚友富這計泯滅良知的毒招,不僅讓他憑空背上一個謀害無辜女童的負罪感,更是害得他不能輕易在鄒奕冰面前出現!畢竟,這種情況下,沒有人會比他這個做為嚴氏集團的總裁,譚友富的少東家,更招鄒奕冰懷疑的!

  這會兒,他若往醫院一現身,無異向鄒奕冰坦白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越想越氣,氣的同時又覺得自己是在作繭自縛。

  總裁辦里的空氣凝結。

  不知過了多久,嚴懷珹放在桌面上的手輕握成拳,然後又鬆開,似是拿定了某種主意。

  他盯著眼前的仙人球盆栽,一字一字道,「那個女孩不能死,而我也不能暴露。你倆不管用什麼辦法,都必須讓譚友富給我管住嘴,絕不能讓鄒奕冰知道他在車禍前見過我的事實!三百多萬,還不至於讓奕冰親自開口求我。徐琛,等女孩搶救過來,你就以嚴氏的名義正式起訴譚友富!像他這種不僅能賣老婆,甚至就連孩子都能舍的人,繼續與之合作是一件極其愚蠢的事。」

  話里的意思很明顯,利用譚友富挪動公司款項,借其老婆林靜與鄒奕冰之間的交情,從而向鄒奕冰施加壓力的計劃——作廢!

  作為嚴懷珹的頭號心腹,徐琛當然知道嚴懷琛此刻內心的真實想法,這種情況下,哪還有心思繼續利用譚友富套牢鄒奕冰,能在鄒奕冰察覺之前抽身才是當務之急!

  要不然,堂堂的珹少就要從此在鄒三小姐的心裡再多一個劊子手的罪名。

  這個罪名比起狂妄自大、霸道獨裁、陰險無恥……要嚴重得多了。

  想到這,徐琛就莫名的想笑。

  這恐怕是他跟隨嚴懷珹這麼多年前,繼五年前那次趁虛而入之後,珹少所做的又一件得不償失的蠢事了吧。

  察覺到徐琛眼底幸災樂禍的笑意,嚴懷珹眼光如刀的射向他,「叫你查的那個男人,查出結果了嗎?」

  徐琛臉色一變,強笑著搖了搖頭,「還沒有。」

  「沒有?」嚴懷珹臉一沉,冷笑著說,「你不是號稱有著天視地聽的神通嗎?」

  徐琛頓時尷尬起來,「總裁,我按你的吩咐,將這些年無論是國內還是國外,只要與鄒小姐有過三句話以上交情且姓趙的男人都調查了一番,結果只找到三個姓趙的,一個是她工作室所在的辦公大樓的看門老伯,今年57歲。一名是她朋友的孩子,今年十六歲,家裡開了間小便利店。最後一名則是專門負責她別墅所在區域的快遞員,人倒是正值青壯年,可就是長得有點不盡人意,個子不高還黑。最關鍵的是,他們幾個除了姓趙之外,名字中都不帶發珹間的字。」

  「總裁,您說,會不會陳小姐耍了你?」姚玲突然出聲說道。

  徐琛:「……」你還真是不作死不死心啊!

  嚴懷珹問:「你的意思是說,陳雅婷對我撒謊?」

  姚玲說:「如果陳小姐所說的都是真話,鄒小姐的身邊真的存在一位姓趙,且有錢有勢,還長得比總裁您還好看的絕品男人,那麼沒道理我們調查了這麼久,一點線索都沒有啊!所以我覺得,要不是陳小姐替鄒小姐隱瞞了什麼,要不就是鄒小姐連陳小姐也堤防著。」

  徐琛忽然有些不滿意了,「陳小姐又不是傻子,她會不知道欺騙總裁會有什麼後果?如果我是她,與其欺騙總裁,倒不如一開始就守信氣節,打死也什麼都不說!既然說了,就索性實話實說,也好給自己留條路。」

  姚玲被他這麼當著嚴懷珹的面數落了一番,心裡老大的不舒服,不滿地往他一瞪眼,「就你還有氣節?」

  聲音里透著濃濃的鄙視。

  徐琛秉著好男不與女斗的想法,訕訕的一笑而過。

  嚴懷珹將兩人的話分別作了思考,都得兩方都有理,也同時都存在著漏洞。

  沉默了一會,說:「如果奕冰的身邊真的存在像姚玲所說的趙姓絕品男人,那麼只要我們一直盯著奕冰,他遲早會露出尾巴的。如果不存在,那就再好不過。」

  徐琛點頭:「明白。」

  市一醫院。

  鄒奕冰神色匆匆的奔向三樓搶救手術室。

  手術室的大門緊閉著,走廊外或站或坐著幾個人。

  一名靠在牆面低聲哭泣的年輕孕婦聽到腳步聲,慢慢的轉過頭。

  凌亂的頭髮和滿面的淚水,全都不敵她眼底的那份瀕臨絕望的無助。

  認出來人是鄒奕冰,她嗚地一下哭出了聲。

  鄒奕冰快步上前,扶住她,「現在情況怎麼樣?」

  林靜像是溺水的人看到救生圈般緊緊的反扣住鄒奕冰,聲音因過度悲傷而變得含糊難辯:「醫生說,現在只是暫時脫離生命危險……還要進行第二次手術才能脫險,能借和不能借的,我都借了,還是不遠遠不夠……奕冰,能……能不能幫幫我,除了你,我真的……」

  鄒奕冰邊替她抹淚,邊問:「要多少?」

  林靜哽咽的說:「27萬,我已經借到……」

  「什麼27萬?」一道男人的聲音強行介入。

  鄒奕冰順聲望去,借著醫院走廊的燈光,她看到一名年過三十體形偏胖的男人。

  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眼,她猜出了對方的身份——林靜的老公。

  林靜嫁人的時候,她正漂泊於海外。回國後,除了這次,也就跟林靜見過兩次面,每次都是林靜一個人懷著身孕,帶著兩個孩子。

  她從未見過林靜的老公,就連林靜的QQ和微信朋友圈也不見其身影,甚至林靜本人對其也是避而不談。

  如果不是聽李瑤和其他幾位朋友說林靜的老公是某公司的高管,她真的會懷疑林靜的老公是不是犯了什麼事蹲號子了。

  雖然沒見過譚友富本人,但從之前林靜及兩名孩子談其色變的反應,鄒奕冰早就在心底對他產生了反感的心理。現在親眼見到本人,更是無論長相聲音還是德性,無一不讓她感到倒胃!

  怪不得曾經提到林靜的時候,會有人跟她開玩笑說,林靜和譚友富之間是場童話——美女和野獸!

  想到這,心底不由嘆惜:如果不是因為缺錢,林靜怎麼可能會嫁給這樣的男人?

  譚友富也是第一次在現實中見到鄒奕冰,雙眼霍地一直。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