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拒簽

2024-06-08 22:22:18 作者: 濱濱有鯉

  想不到這位鄒三小姐本人長得比照片還精緻嫵媚,身材也是好的沒話說。怪不得能讓性情冷殘的珹少夜不能寐了。

  試問,面對這位的尤物,哪個男人不想搞到手?

  見他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鄒奕冰秀眉皺起,直接問道:「不是27萬,那是多少?」

  想到這個女人是珹少,自己頂頭上司的意中人,譚友富趕忙將視線從她的身上移開,改落向林靜,低聲喝罵道:「我們現在總共還差多少,我剛剛沒跟你說過嗎?」

  鄒奕冰感覺林靜渾身瑟縮了一下,隨後是怯懦的回答:「說、說了。」

  譚友富怒目而瞪:「那你還說27萬!」

  鄒奕冰看不下去了,「你吼啥?總共還差多少你自己不會說嗎?」

  

  譚友富對林靜的態度,讓鄒奕冰對他的看法瞬間從反感竄至極致的厭惡。

  見鄒奕冰開口問自己,譚友富先是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然後緩緩的伸出四根手指。

  鄒奕冰秀眉微蹙:「40萬?」

  譚友富臉上還是綻著不好意思的笑,頭卻搖的飛快且堅定。

  鄒奕冰秀眉一挑,語氣也在剎間冷下幾分:「難不成還是400萬?」

  譚友富哈地笑了下,輕點下頭:「嗯。」

  鄒奕冰想起之前林靜在電話里哭著對自己所說的事,臉色當即一冷,斷然拒絕道:「除了妙妙的手術費,其他的,我一分都不會借。」

  譚友富被她這麼當眾拒絕,臉上的笑容一僵,本能的想爆髒話,卻在開口的那一剎想到對方的身份後,急剎車似的閉緊嘴巴。

  心裡狠狠罵著髒話,臉上卻不得不強擠出笑容,嘴上更是極力收斂著,使勁讓自己說話聲音顯得平和,「鄒小姐,這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西。你是林靜的好姐妹,不能只救她的女兒,而視她的男人的死活於不顧啊。你知道的,那筆款項我要是填補不上的話,那麼下場絕對會很慘的!到時恐怕不止林靜,就連她肚子裡快出生的兒子,和妙妙兩姐妹都要跟著受罪啊。你忍心嗎?」

  鄒奕冰沉著臉,朝他冷冷一笑:「譚先生,你這是道德綁架我嗎?」

  譚友富笑著搖頭:「鄒小姐,你怎麼可以這樣想呢。我只是……」

  「有什麼好只是的。」一直在旁邊板著臉的譚母,突然像一隻被激怒的母獅,噌地一下竄到鄒奕冰的面前,挑著眉瞪著眼說:「我說你這個人怎麼回事啊?你不是一直都說自己是小靜的好姐妹嗎?你如果是真沒錢的話,我們也能理解。可事實上,誰不知道你有的是錢?先不說你本身就是富家出生,就連你找的那些個男人,哪個不是一個比一個有錢?現在姐妹有困難了,想開口向你借一點應應急,你就推三阻四的這麼多藉口!告訴你,我這個老婆子看不起你。」

  鄒奕冰像是見著稀有動作般,睜大著眼打量著眼前這位打扮可謂妖艷的老女人。半晌,紅唇一揚,「你就是林靜的婆婆?譚先生的母親?」

  譚母下巴一仰,用鼻子哼了聲,算是回答了問題。

  鄒奕冰見狀笑了笑,「呵,還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一脈相承的不要臉!」

  聽到她開口罵人,譚母臉色一變,頓露悍相:「嘿,你罵誰呢?」

  鄒奕冰不甘示弱的反瞪回去:「誰應聲我就罵誰!」

  譚母氣得不顧形象地挽起袖子氣勢洶洶的要上前要鄒奕冰干架。只可惜敵不過自己兒子和女兒的阻攔。

  無奈之下,她只得隔著兩三米的距離朝著鄒奕冰破口大罵,「你個死賤……」

  未出口的髒話被譚友富一手牢牢的捂住,只留下嗚嗚的抗議聲。

  譚友富在她的耳邊低聲討饒著:「媽,你要罵人也得看人和分場合啊!她雖賤,可到底是我們惹不起的啊!」

  譚友富的妹妹也跟著勸說:「是啊,媽,你就是再咽不下這口氣,也得替哥哥想想啊。珹少的為人我可是聽說了,狠辣的很哩。如果讓他知道你欺負了他的女人,他還不得先把哥給廢了,然後再將我們都給收拾了?媽,這個女人敢這麼欺負你,就是仗著有珹少替她撐腰。咱們可不能明著跟她作對啊!」

  譚母心裡還是有氣,「不是我想存心想惹她,實在是她太氣人了!她那麼有錢,卻不肯哪出一分幫你哥度過難關,」

  譚友富低聲說:「媽,這錢還得讓小靜去跟她借。」

  在輕拍兩下譚母的手示意稍安勿躁後,他轉身走向林靜,臉色陰沉的說:「現在怎麼說?」

  林靜把唇抿起來,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弱弱的說:「先等妙妙脫險了再說,好嗎?」

  譚友富將眼一瞪,「不過是轉個帳的事兒,有什麼好等的?」

  聽了這話,鄒奕冰忍不住的冷呵了一聲,轉個帳的事兒?問過她同不同意轉了沒有!

  林靜怯怯的看向鄒奕冰。

  收到對方猶豫又無助的視線,鄒奕冰直接將手一擺,斬釘截鐵的說:「我說了,除了妙妙的手術費,我一分都不會多借!」

  不是她捨不得那錢,而是這錢根本就不能借!

  以譚友富一家的為人,這錢一旦借出就只有肉包子打狗的結果,且林靜也不照樣得不到任何的好處,甚至就連最基本的尊重和感激也沒有。

  凡事有一就會有二,今兒要是將這錢借出了,保不准明兒林靜就成了他們『敲詐勒索』自己的『人質』!她就是有再多的錢,也是填不飽這一家子的餓狼。

  何況,她現在已經深陷財政危機。

  聽到她明確的拒絕,林靜的眸光黯了黯,默默地點了點頭,「無論如何,還是得謝謝你。」

  明白鄒奕冰是鐵了心不肯借錢,耳邊又響起嚴懷珹的警告譚友富,急得臉都紅了,額頭上更是滲出了一層冷汗,在走廊的日光燈照映下瑩潤發光。

  越急越惱,越惱越火,越火越想尋找個遷怒點……然鄒奕冰是無論如何都動不得的。那雙眼角微揚的小眼睛在將在場的人環視一圈後,落到了林靜的身上。沒錯,都怪這個死女人沒用!

  譚友富的那雙眼睛凶光閃閃,竟充滿了怨毒,做為鄒奕冰孩提時代就認識的好姐妹,在嫁給他的這四年裡,不僅沒讓他家沾到一點鄒家的好處,就連現在這要命的節骨眼上,居然還不知道如何利用與鄒奕冰之間的情誼!

  人不為已,天誅地滅!

  他說什麼都不能因為這個女人而斷送了前程,甚至是後半生的自由!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惡魔往往就是在一瞬間產生的。

  想到自己的未來有可能因為林靜的不爭氣而斷送,譚友富不禁惡從膽邊生,一條讓人膽顫的毒計於他的心底浮起。

  他像是認命般朝鄒奕冰點了點頭,「哎,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既然鄒小姐不肯借,我也不能強求。不過,小靜說的對,無論如何,我們還是要謝謝鄒小姐。」

  他突然轉變的態度,讓鄒奕冰心下生疑,不禁多看了他幾眼。

  譚友富怎麼說也是在職場上滾爬了多年的老手,自然懂得如何掩飾真實情緒。所以鄒奕冰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除了那隱約可見的不甘外,並沒有瞧出什麼不對勁之處。

  低垂著眼帘想了想,鄒奕冰說:「那我現在就去收費處把妙妙的手術費給交了?」

  譚友富笑著點頭:「好,實在是太感謝你了。」

  帶著滿腹的狐疑,鄒奕冰在不放心的看了林靜一眼,後者朝她微微點頭表示讓她不要太擔心。

  鄒奕冰回以淺淺一笑,提著包轉身向前面的電梯走去。

  就在她前往大廳收費處準備排隊繳費的時候,一名中年女醫生帶著兩三名護士神色緊張的從她的身邊走過,快步的走向林靜那邊。

  「那名孕婦也真是夠背的,女兒還沒從死神那裡搶回來,自己又出了事。」

  「她那個老公和婆婆,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剛剛上去送藥的時候看她還好好的,我懷疑……」

  「噓,事情還沒弄清之前,還是少說什麼吧,免得生事。」

  兩名年輕護士的對話飄入鄒奕冰的耳中,讓她的心徒然一顫。

  她下意識的回頭。

  怔站了幾秒,腦子突然咣地一聲響,剎間意識到了什麼。

  不敢再做多想,她轉身撒腿奔回電梯,按下三樓鍵。

  電梯在三樓處停下。

  電梯門剛一打開,她就迫不及待的沖了出來。

  才跑了幾步,迎面就看到那名中年女醫生命令護士們推著移動病床奔向她這邊。

  「讓一讓,麻煩讓一讓!都別擋著!」護士們邊推邊要求不相干的人讓路。

  移動病床從鄒奕冰的面前推過,除了看到林靜那面無血色的臉和緊閉的眼,她還到了一灘觸目驚心的紅。

  只愣了一下,手便先於腦子做出了決定。

  伸手拉住其中一名護士,急吼吼的問:「她怎麼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該護士面露不耐的說:「你是她什麼人?」

  鄒奕冰:「我是她姐姐。」

  看著她那和林靜壓根就沒一處相似的臉,該護士心裡不免有些懷疑她所說的話的可信度,但還是回答了她:「病人家屬的說法是,病人是在上廁所的時候不慎滑倒,小腹受到外力的撞擊。具體的情況還待進一步的調查。好了,你先讓一讓,別耽誤了我們的工作。」

  鄒奕冰僵站在原地,只覺得脊背一陣一陣的發冷。

  幾分鐘後,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的五樓婦產科。

  在那裡她看到了譚友富等人。

  最讓她感到氣憤的是,譚友富居然還有心思抽菸!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強壓著想打人的衝動,快步上前質問。

  譚友富的妹妹搶先一步回答,「我嫂子是在上廁所的時候不小心滑倒的,倒下的時候剛好肚子著了地。」

  鄒奕冰朝她冷冷一瞥:「是她自己一個人去的嗎?」

  譚友富滅掉手中的煙,說:「是我媽陪著去的。」

  「你媽?」鄒奕冰秀眉微微一揚,將懷疑的目光落向譚母。

  譚母被她這麼一看,驟然心頭一跳。嘴上卻強硬著很:「你一走,她就跟像誰賭氣似的,自己一聲不吭的往廁所那邊走。我當時實在是放心不下,就跟著過去。可她卻當著別人的面讓我滾回去,我就說,你一個人不方便,還是我扶你進去吧。沒想,她卻不領情,頭一甩就自己一個人走了進去。因為放心不下,我就一直在門外等著。她出來後看都沒看我一眼,一個人悶著頭往洗手池走去,我剛想提醒她那邊的路比較滑。可話還沒說完,她就一腳踩到水漬上,整個人往前載,我根本就來不及扶!唉,我們譚家怎麼就攤上這麼個不懂事不聽話的媳婦兒喲!」

  見作為第一嫌疑人的譚母,到這份上了還妄圖將髒水潑給林靜。鄒奕冰縱使修養再好,這會兒也維持不住了,更別說她從來就沒有標榜過自己是淑女!

  「你個老不要臉的,別以為你在這隨便胡謅幾句就能掩蓋真相,更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一家子打的是什麼主意,我告訴你們,要是……」

  手術室門打開了,兩名醫生走了出來,在掃視了他們幾個人一眼後,其中一名年長點的問:「誰是病人的家屬?」

  「我……」

  鄒奕冰才開口說了一個字,就像譚友富給搶了聲音,「我是她的丈夫。」

  「經過檢查,我們發現病人因受到某種外力的重擊,有早產的徵兆,而且胎盤也已經出現了早剝,必須儘快進行剖腹產手術,否則大人和孩子都將會有生命危險。」醫生邊說邊從身後的一名護士手中接過一份通知書,遞給譚友富,「你在這上面簽完字,我們即刻著手準備手術。」

  讓鄒奕冰和醫生護士們感到意外的是,譚友富在看了兩眼那份『剖宮產手術通知單』後,竟然選擇了搖頭拒絕。

  該醫生只是愣了愣,隨即微板著臉說:「沒有家屬簽字,我們醫院是無法為病人動手術的。而病人的情況已經不能再拖了!」

  譚友富還是搖頭拒簽。

  鄒奕冰回過神,一把搶過那份通知單,再次遞到譚友富的面前,一字一句的問:「你、簽、不、簽?!」

  譚友富往手術室的大門看了一眼,開口說:「不是我不想簽,而是我覺得沒這個必要。因為我不相信這家醫院的治療水平。真要剖的話,我要求去省立那邊剖。」

  鄒奕冰聞言怒不可遏:「媽的,你當我是智障看不懂醫院大門上的燙金字嗎?這裡是市一,離省立七八公里的路程,現在又是上班的高峰期……你分明就是在謀殺!不,是謀財害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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