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不可能的事
2024-06-08 22:21:46
作者: 濱濱有鯉
他這帶有嚴重污辱性的問話,讓鄒奕冰想要觸逆他的衝動更加強烈。
或許她爺爺罵的沒錯,她就是天生的反骨。越是不讓做的事,她就越要去做。
不怕死的對上嚴懷珹的眼,她笑得刻意的嫵媚:「和你有關嗎?」
「沒關嗎?」嚴懷珹狠狠的質問,他的手像鋼箝一樣束縛住鄒奕冰,兇狠的看著她,「我耗了六年的時間,就是為了讓你變成我的。你現在和別的野男人搞上了,居然還敢說與我無關!鄒奕冰,你還有沒有心?!」
他離她太近太近,他的氣息讓她呼吸困難,她覺得自己整個人幾乎貼平在門板上。他的近乎痛楚的怒喊讓她感到震驚,同時也深深牴觸著。要知道,她自始至終,最反感的就是他這種強行付出的同時也強行索取回報的性格。
她清醒而淡漠的與他對視,不為所動的說,「放開我。嚴懷珹,無論你耗了多長的時間,我和你之間都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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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像一把鋒利的刀,將嚴懷珹的理智劈斷,他怔怔地看著她,半晌,臉上浮起一個扭曲的笑容,「什麼叫不可能?你以前天天幻想著能夠嫁給紀修言,筆記本上更是寫滿了他的名字。可你現在對他還充滿這樣的愛意嗎?事實上,你不僅對他的再次背叛不痛不癢,甚至還和其他的野男人好上了!可見人心總是會變的!」說完,不由分說的靠過來,強行把她按在門板上,惡狠狠的說,「如果我倆之間也做了,那麼是不是就可以化不可能為可能了!」
鄒奕冰見他把唇靠過來,嚇得連忙把臉一側,氣道:「你別太過分了!」
包間門外,助理徐琛悠閒的倚靠在牆上,指間輕煙裊裊。
一襲深V緊身裙的姚玲將視線從緊閉的房門處收回,改落到徐琛的身上,眉頭微皺的問:「琛哥,你說珹少對那個女人是不是太縱容了?」
徐琛透過煙霧瞟了她一眼,說:「縱容是情理之間的事。」
姚玲將眉頭皺的更緊,「什麼意思?」
徐琛笑了笑,敷衍道:「意思就是那個女人擁有讓珹少縱容的資本。」
「資本?」姚玲挑了挑眉,「就長相與外貌,她確實讓人感到驚艷。可以珹少的條件,想找比她更完美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若說身份地位的話,鄒家其他的幾位小姐,哪一個都比她更有資本!憑什麼就她獨占珹少的寵護?」
徐琛呵呵一笑,「這個問題嘛?等你什麼時候擁有和她一樣的資本了,或許就能理解了。」
徐琛陰陽怪氣的回答讓姚玲更感惱火,她輕跺下腳,憤憤不平的說,「珹少都這樣放低身段的去討好她了,她居然還對珹少擺出那麼清高的姿態。說好聽了叫恃寵而驕,難聽了,就是不識抬舉!」
徐琛斂去臉上的笑意,聲線微肅的說:「她識不識抬舉,輪不到你來論斷。作為同事,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別的女人你看不順眼了,暗中使些絆子讓珹少知道了,珹少興許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這位鄒三小姐,你最好別去招惹!」
身為嚴懷珹身邊最受重用的秘書,姚玲聽到徐琛用這種毫不尊重的語氣對自己說話,登時冷下了臉,「怎麼,你該不會天真到真的以為她會成為我們未來的總裁夫人?」
徐琛白了她一眼,「怎麼不可能?事實上,只要她現在肯點個頭,那麼她的名字明天就會與珹少出現在同一本紅證上!」
姚玲冷哼一聲,「她憑什麼?老董事長和董事長他們會同意?」
徐琛也跟著冷哼了一聲:「憑什麼?就憑她是珹少情竇初開時第一眼愛上的人,且還是純粹的單相思。這種感情的執念據說可是比初戀什麼的來得更加深沉。至於老董事長嘛,我不凡實話告訴你,對於珹少這個潑皮金剛似的孫子,他老人家的內心也是有幾分忌憚的。了解珹少的人都清楚,真把他逼急了,他可是真的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抽了一口煙,沉默了一會,又說,「這位鄒三小姐,可以說珹少把她看得比自己的眼珠子還重……就衝著她在珹少心中的這份分量,你自己掂量一下是不是你能招惹的?」
姚玲臉色微變,嘴裡卻依然嫌棄的,「珹少對她或許就是你剛才所說的,一種執念罷了。得不到的,總感覺是最好的。你就看著吧,等珹少真把她弄上手了,她就會很快變得什麼都不是!像珹少這種站在雲端的男人,是不可能真的會為了一個女人而折腰的,尤其是像她那種沒什麼資本的女人。」
徐琛聽後,笑了,「她沒有讓珹少折腰的資本,難道你有?就憑你剛剛說的這幾句話,我就可以判斷你不是一個合適的秘書!因為你連自己的老闆到底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都不清楚!」
姚玲還想強辯,徐琛忽然抬手示意她安靜。
然後他放輕腳步往房門靠近,將耳朵貼到門板上。
姚玲見狀,不禁也產生好奇,遂學著他的樣子悄悄的靠近,悄悄的貼上耳朵。
嚴懷珹吻了個空,動作微微一滯,眼中那股不知是情火還是怒火的光芒更熾,磨了磨牙,便又湊了過來。
鄒奕冰被他眼中的光芒嚇到,恍惚之際感覺到他的手扣上自己的後腦勺,顯然是想逼迫自己就範,霍然一震,不知哪來的大力,猛地一下把他給推開了。
嚴懷珹後退一步,臉上充滿了陰沉和冷峻,似是下了什麼決心,瞬間又一次撲了過來。
鄒奕冰想都沒想,舉起手用力的一甩。
啪!
劈頭給了嚴懷珹一記響亮的耳光。
巴掌著肉的聲音,讓偌大的房間瞬間靜了下來,靜得哪怕是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這一記猝不及防的耳光,隔著厚實的門板,傳入門外徐琛和姚玲的耳中,在他倆的心裡掀起驚天巨浪的同時,也讓他倆僵硬在原地,只知道呆呆的對視著。
不只他倆,就連嚴懷珹本人也似乎被這記耳光給打懵了,整個人跟座冰雕似的站著,全身散發著凍人的冷氣。下一秒,又仿佛剎間清醒了過來,渾身的冷氣被熊熊的怒火所替代,英俊的臉龐也因這股怒火而變得猙獰無比。
這一瞬,如果說他有想殺人的念頭,鄒奕冰是一點都不會懷疑的。
她下意識地想要往後退,可脊背處傳來的冷硬感卻提醒著她已經無路可退。
退無可退的情形下,她只得警戒地繃緊全身的每一根神經,緊抿著紅唇,不肯屈服地和嚴懷珹對峙著。
讓她感到意外的是,嚴懷珹雖然一副想要將她碎屍萬段的樣子,但沒有真的出手,只是用那紅了的眼睛狠狠的瞪著她。
終於,怒火似是壓制不住,他猛地掄起一隻手,用力的揮向她。
鄒奕冰本能的閉上眼。
「呯!」一道沉悶的木板捶砸聲在她的耳邊響起。
微微睜開眼,嚴懷珹的拳頭停留在離她的臉頰不足二十厘米處,有著觸目的血漬。
嚴懷珹沉重的呼吸著,似乎正強忍著心中的怒氣。他的眼中更是蘊藏著最大的憤怒和失望,不知過了多久,那些憤怒與失望的銳芒似乎被什麼無聲的磨平了,一點點削下去。就連沉重的呼吸聲也漸漸變小了。
英俊的臉也不再猙獰,渾身的怒火最終被一股說不出的沮喪和難言的痛楚替補,原本倨傲的眼眸也變得灰敗。
鄒奕冰第一次見他露出如此失意與沮喪的樣子,深感驚訝又不敢輕易放權警惕。她眼神複雜的看著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沉寂而愁悵的空氣在偌大的房間中瀰漫。
不知沉默了多久,嚴懷珹的唇角浮起一個無奈而又不甘的笑,輕聲問,「告訴我,那個男人到底是誰?你們是不是真的已經做了?」
鄒奕冰見他還在糾結著這個問題,臉登時又沉了。
正想開口諷刺他,卻看見他眼底的黯淡。
忽然間,她想起了當年他在她的筆記本上寫下的那句: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心情瞬間變得更加的複雜。
嘲諷的話,在嘴邊繞了一圈後,又咽了回去。
其實,他的心思,她一直是知道的。
只是她不愛他。
以前不愛,現在也不愛。
愛一個人可以有千萬個理由,可不愛卻只有一個,那就是心不動。
心不動,自然也就無法動情。
她雖然知道他的條件有多麼的完美,也知道答應他的追求會給自己帶來多大的好處和利益,可惜她天生反骨叛逆。相比那些好處和利益,她更不想欺騙自己的心。
嚴懷珹見她動了動唇,最後卻什麼都沒有說。心中篤定,那個男人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已經超越了當年的紀修言。
當年,一個廢物般的紀修言,只不過因為被她放在心上,便害得他拼盡全力也只能做到暫時的將他們分開。
現在,她的心被一個城府深沉的男人占據了,如此一來,他還有幾分勝算?
「你既然執意不肯說,我也就不強迫你了。」用力的抿了抿唇,他陰狠的說,「我另想辦法。」
鄒奕冰懵懵的站在原地一陣,待反應過來他是真的認定自己另覓新歡後,不由苦澀一笑,「我不肯接受你,只是單純的因為我對你沒有感覺。跟他和紀修言都沒有關係!你不用浪費精力去找他了,你找不到的!」
「是嗎?」嚴懷珹的眼眸掠過一抹狠絕,「就算掘地三尺,我也會把他給挖出來的!只要落到了我的手裡,我定會讓他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最後四個字,說的格外的清晰與冷冰。
聽得門外的徐琛和姚玲兩人均是渾身一抖。
鄒奕冰出乎意外的沒有生氣,反倒沖他微微一笑,「你就是把地球給挖穿了,他也不會出現的。」
她笑容甜美,美眸中卻隱隱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憂傷與遺憾。
嚴懷珹被她這笑中帶傷的模樣懾住了。
鄒奕冰轉身,在他的注視下拉開房門,頭也不回的走出包間。
看著她那高挑的背影,嚴懷珹忽然之間也想起了一句話,那是當年他在她的筆記本上偷看到的——縱然世間萬人美,卻因一人迷了眼。
原來,真正迷住她眼睛的人,不是紀修言。
想到自己這麼多年,一直錯認了敵人,嚴懷珹不禁低低的笑了起來,笑聲中是滿滿的自我鄙視。
笑聲消失的同時,替補上來的是濃得化不開的不甘。
鄒奕冰,只能是他嚴懷珹一個人的!
除了他,誰也沒有資格擁有她,更不配讓她迷了眼,失了心!
所以,他說什麼都要將那個男人給揪出來。然後,讓對方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離開包間後鄒奕冰慢慢的順著長長的走廊,往電梯走去。
徐琛與姚玲對視一眼,誰也沒有開口阻攔。
姚玲本來是不相信徐琛所說的話,可方才那道響亮的巴掌聲卻清楚的告訴她,這個女人在珹少心中的地位絕對不容小覷!
因為,迄今為止,沒有人敢甩珹少耳光,更絕對不會有人會像那個女人一樣在甩了珹少耳光後還能毫髮無損的離開!所以,她就是再不服氣,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不是她能招惹的。
突然,電梯的門打開,從裡面走出一群人。
鄒奕冰止住腳步,看向來人。
鄒老爺子在眾人的擁護下,板著臉向定足在走廊的鄒奕冰走來。
「冰冰,你和珹少獨處這麼長的時間都談了些什麼?」鄒二小姐鄒麗芬面帶微笑的問她,眼底的刻薄之意卻十分的明顯。
鄒奕冰如刀的目光剜向她,臉上則浮起薄薄的笑意:「談什麼?我和他之間還能有什麼好談的,無非就是探查一下當年那件事的真相罷了。」
笑著同時,鷹隼般的眼神掠過他們,最後選擇在鄒麗芬和鄭瑜芝之間來回移動。
兩人的臉上均現出一抺驚慌之色。
見她一碰面就找兩位姐妹的茬,鄒老爺子陰著臉用拐杖在地面上刻意的一扣。
泛著精光的老眼掃量著衣裳整齊的她,語氣頗為不悅:「事情談成了?」
聽出其話里的意思,鄒奕冰眉梢不易察覺地一跳,用著同樣不悅的語氣回答道,「珹少已經答應我,不勉強我當他的助理了。」
鄒老爺子聞言,老臉登時黑了,「那鄒氏與嚴氏就環宇建設項目的合作呢?成了嗎?」
鄒奕冰面不改色,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乾脆坦率的回答:「沒談。」
「你……混帳!」鄒老爺子愣了下,氣得掄起拐杖就要往她身上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