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夜闖
2024-06-08 19:50:03
作者: 蘇靜初
阮姨娘的心思,還真像韓夫人所說,開始活絡了,懾於蕭老爺,她還猶豫不決,卻被阮婉說動了。
阮婉也沒熱心地鼓動她,不過隨意寒暄時漫不經心地時候了一句:「以後蕭大少當了家,二少爺再是探花郎,也得聽老大的,以後就算當了大官人,也不是給大少爺的生意做嫁衣?」
阮姨娘是不喜歡阮婉,但是阮婉這句話卻說到她心坎里去了。她在大太太底下被壓著一輩子,當蕭昭如珠如寶,如今好不容易高中,成了探花郎,卻還要像自己一樣被蕭晗壓著,簡直跟剮心一樣痛。
有蕭老爺偏心,蕭晗坐實了蕭家家主的位子,阮姨娘再是不忿也不敢吭聲。但是蕭晗失蹤了,府里能擔當起大任的,就只有蕭昭了。
三少爺和四少爺也不過十幾歲的黃毛小子,一個只喜歡舞刀弄槍,一個愛鑽研機關術,兩個都是不聞外事的少爺,哪裡能撐起蕭家來?
阮姨娘考慮許久,打算找蕭昭商量。
蕭昭一聽,不由皺眉。
蕭晗失蹤,已經讓人焦頭爛額了,誰知阮姨娘居然是個不安分的,居然在如此人心惶惶的時候想要分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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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是大太太,就算是他,也忍不住有些心寒。
「姨娘,大哥一定會平安無事回來的,你就別聽府外的人胡說八道。為今之計,是我們先不能亂起來,要不是就便宜了別人。」
蕭昭的話別有深意,他一直知道阮姨娘耳根軟,容易被人慫恿,之前犯錯,就是這個緣由。趕走了朱嬤嬤,還會有更多的章嬤嬤李嬤嬤,倒不如他在阮姨娘身邊留下耳目,好作防範。
阮婉的到訪,雖說沒挺清楚她們兩人到底說了什麼,蕭昭不用想也能猜得出來,不過是趁著蕭晗失蹤的事,蠱惑阮姨娘,興風作浪,讓蕭家更加焦頭爛額,好從中分得好處。
阮姨娘聽了,皺眉道:「別人,哪個別人?你總是想著別人,都沒替自己好好打算。大少爺已經定親了,那麼你呢?高中之後為官,沒多少俸祿,你想做個清官就算了,以後要給上峰打點的錢從哪裡來?要是掌管了蕭家,你以後都不用愁了。」
蕭昭嘆氣,他就知道,阮姨娘一切都替自己著想,往往便著了別人的路。
他原本考慮的事,也該提上日程來了。
安撫住阮姨娘,蕭昭直接去找蕭老爺,恰好大太太聽說了蕭晗的事,也來找蕭老爺商量。
蕭昭省了事,也沒寒暄,直接對兩人道:「父親,母親,我打算分府單過,要是可以,想把姨娘也接出府去。」
大太太大吃一驚,她知道阮姨娘去尋蕭昭來,還以為蕭昭也是覬覦蕭家下任家主的位子,誰知居然想要分家?
她有些摸不著頭腦,分家的話,蕭昭間接放棄了當蕭家繼承人的機會了。
蕭老爺深深地看著這個兒子,這個二子即使是庶出,也沒受什麼委屈。該用的吃的,都跟其他三位嫡出少爺一模一樣。誰說在阮姨娘底下養大,但是蕭老爺也沒想讓姨娘把兒子養廢了,五歲就接到單獨的院子啟蒙,偶爾也會考校一番,最重要是不能讓他走上歪路。
如今看來,這個二子確實養得好。在外頭風言風語的時候,沒有多作辯解,直接用行動表明一切。
分府後,蕭昭再沒有繼承權,也就不會有趁著蕭晗不在,想要搶家主位子的流言再肆虐了。比起用蒼白的語言去平息,這番舉動讓那些有心人也得閉嘴。
蕭老爺拍了拍蕭昭,嘆道:「昭兒,委屈你了。」
「父親,兒子不委屈,蕭家的事就是我的事。」蕭昭不是死讀書的呆子書生,府外的流言一再不能平息,顯然有人在鼓動,必定是想抹黑蕭家。
這時候他不站出來,還等什麼時候?
「只是姨娘身子骨大不如以前了,還請父親開恩,讓我帶姨娘出府。」蕭昭抿著唇,心裡有些忐忑。
蕭老爺沉吟片刻,點頭道:「你是個好孩子,姨娘跟著你也好。」
他點了頭,大太太自然不會反對,她巴不得阮姨娘這個禍事精趕緊離開,免得自己每天都要堤防著,焦頭爛額,心力憔悴。
阮姨娘原本在院子裡等著好消息,等來的卻是蕭昭請辭要搬去他的一座小院,不由哭天喊地。金嬤嬤帶著人幫忙收拾東西的時候,也攔著不樂意。
蕭昭見狀,只好拉著她到一旁勸道:「姨娘難道不想掌管整個院子,跟我像平常母子一起生活?」
看阮姨娘止了哭,神色有些動搖,蕭昭再接再厲道:「以前在府里,我想要見姨娘,都得經過父親的同意,還得先給母親請安,很是不便。如今年歲大了,更是男女有別,不能常見。若是姨娘跟著我搬出去,想什麼時候見我,都不用向任何人請示,又能當主家太太,何樂而不為?」
阮姨娘聽著「主家太太」幾個字,著實心動了。大太太一直防著自己,家宅內事都不給她插手,只給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打發她。
要是跟著蕭昭出府,就算以後媳婦進門,也得聽自己的。想到這裡,阮姨娘繃著臉,其實早就心花怒放了:「既然昭兒如此說,我就勉為其難地應下了。你孤身在外,又還沒娶親,很多瑣碎事還得有人幫忙打理的。」
這番話似是告訴蕭昭,有仿佛在安慰自己。
蕭昭暗地裡鬆了口氣,總算把阮姨娘勸住了。
姨娘出府,也沒敢大張旗鼓,從角門悄悄上了馬車,就帶著東西搬去了新宅。
韓夫人第二天知道消息,便把徐靈芸叫了過來告知了她。
徐靈芸有些驚訝,沒想到蕭晗一出事,第一個挺身而出的會是蕭昭。蕭昭的宅子她是知道的,只有兩進兩出的小院子,當然在翰林院的官員里,這個院子不算小了。可是比起蕭家,就相差頗大。
顯然蕭昭匆匆搬出去,買下這個院子,就是不想蕭家的名聲被流言所傷,又外憂內患。
「蕭家二少爺是個有擔當的,不過阮家人的舉動就真是引人深思。」韓夫人說完,揮退丫鬟僕婦,又道:「有件事,你一定不清楚,那就是蕭家的大夫人有了身孕。」
如果說蕭昭的事令人驚訝,那麼阮婉懷上的事就讓徐靈芸震驚了:「大夫人有了身孕,怎麼沒聽蕭家人提起來?」
畢竟端硯在蕭家,也從沒聽說這消息,要不然不會不告訴自己。
「這事不止一個人知道,也就那位大夫人以為自己瞞得天衣無縫。」韓夫人冷笑一聲,又道:「那些不入流的事,芸兒聽過就算了。人在做,天在看,再怎麼也瞞不住的。」
徐靈芸聽得迷惑,韓夫人的話似乎別有深意。
韓夫人忽然笑笑,問道:「晚上跟著陳嬤嬤學得怎麼樣了?」
聞言,徐靈芸登時紅了臉。
這幾晚陳嬤嬤都打發掉秋棠秋菊兩姐妹,拿出一本薄薄的舊本子,給她悄悄上課。
本子只有巴掌大,可是每翻開一頁,上面都有兩個正在打架的一男一女,姿勢各異,看得徐靈芸面紅耳赤。
偏偏陳嬤嬤的表情一本正經,讓徐靈芸想不認真學習都不行。聽著韓夫人問起,她頗為尷尬道:「陳嬤嬤很負責任,教得很認真……」
韓夫人看著徐靈芸窘迫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芸兒得認真學,學會了以後都不愁大少爺離得開你了。」
徐靈芸連脖子都紅了,捂著臉一溜煙跑了。再被韓夫人調侃下去,她覺得自己一張臉上的熱度肯定半天也得滾燙滾燙的。
嫁衣已經繡了大半,只餘下袖子上的一些雲紋。徐靈芸看不下書,只好重新拾起嫁衣繡起來。
每每這時候,總是能心平氣和。
雖然陳嬤嬤一再說了,不讓她晚上刺繡,免得傷了眼睛。
可是夜裡不做些什麼,徐靈芸總是不能平靜下來。
端硯那邊始終沒有蕭晗的消息傳來,徐靈芸心裡雖然篤定大少爺必定是沒事的,卻也忍不住忐忑。
直繡到丑時,才在秋棠秋菊兩個丫鬟一疊聲地催促下,她才躺在床榻上,卻也久久睡不著。
輾轉難眠許久,在徐靈芸昏昏欲睡的時候,耳邊隱約聽見一陣輕響。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張口正要叫秋棠,忽然一隻大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由驚得立刻醒轉過來,心跳如鼓。
這大半夜的,又是在韓家,究竟是誰偷偷跑了進來還沒被發現,是要對付自己,還是挾持她威脅韓夫人?
徐靈芸的心思轉了一圈,眼前模模糊糊的黑影讓她看不清,只是一股子熟悉的氣息,陡然讓自己詫異起來。
她瞪大眼,怔怔地看著身旁的人。
那人見徐靈芸沒胡亂叫嚷,這才鬆開手,湊到她的耳邊小聲笑道:「芸兒,想我了嗎?」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熟悉的聲音,讓徐靈芸立馬眼圈一紅,下一瞬便落下淚來:「大少爺……」
「怎麼哭了?」蕭晗有些手忙腳亂,輕輕擦拭掉她眼角的淚珠,只是怎麼也擦不完,只得伸手摟住徐靈芸,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笨拙地安慰:「別哭,別哭了。」
徐靈芸也不想哭,可是擔憂了這麼久,這個人突然就出現在面前。壓在石頭上的大石突然被搬開,她既是放鬆,又是驚喜,整個人都要虛脫下來,淚珠子滾滾而落,怎麼也收不住:「大少爺怎麼進來的?不對,你一直沒有消息回來,我以為、以為……」
「以為再也看不見我了?」蕭晗伸手撫上她的臉頰,徐靈芸原本巴掌大的臉瘦了一圈,神色憔悴,眼底還帶著青影。原本他是不打算這麼早來見徐靈芸的,想著在窗外悄悄打量一會便走。
可是徐靈芸認真繡著嫁衣的側影,專注的眼神,讓蕭晗止不住的想念。
尤其這個丫頭,居然丑時才睡下。難道平日都是這個點才睡,難怪瘦的那麼快,又滿臉憔悴:「你每天都睡得這麼晚,明兒還起得來嗎?」
「還好,」徐靈芸胡亂擦了擦臉,有些不好意思。她哭得稀里嘩啦的,蕭晗都平安歸來的,倒像是出了什麼事,顯得自己有些小題大做了。
蕭晗輕而易舉把她抱在自己腿上,低聲道:「睡吧,不早了。」
徐靈芸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襟,搖了搖頭:「我不困……大少爺究竟去了哪裡,一直沒消息傳過來的?」
看著她一副不問出來,就絕不妥協的表情,蕭晗避重就輕地答道:「我沒走原來的航道,走了捷徑。」
「海商還能走捷徑?什麼樣的捷徑?」徐靈芸好奇了,她記得一篇遊記也提起過海上行舟時,船壞掉了,海水被劈開兩邊,那人才平安歸來。難道蕭晗也是有恩於海神,所以輕而易舉地到達地方了?
黑暗中武人的眼睛明亮,瞧見徐靈芸的神色,就明白她在想什麼:「這條道不少人知道,但是沒有人會走,因為暗礁很多,一不留神船隻就要觸礁沉沒,但是能減少一半的時間,提早回來。」
徐靈芸抓住他衣襟的手不由收緊,皺眉道:「既然如此危險,為何大少爺還要去涉險?」
蕭晗抓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便瞅見徐靈芸紅了臉頰,不像剛才那樣氣鼓鼓的,才答道:「若是按照原來的路線,就需要半年。走這條捷徑,只需要三個月左右的時間。提前回來,就能儘快看到你……」
聞言,徐靈芸不由又紅了眼圈。這個人難道為了不讓自己擔心,提早回來,便不顧一切地涉險嗎?
「大少爺在出發前,就已經決定走這條捷徑了?」她想起蕭晗臨走前說的似是而非的話,那時候開始,他早就決定好要涉險了?
蕭晗沒有開口,已是默認。
徐靈芸搖搖頭,掙脫掉蕭晗,抽回自己的手,扭頭道:「其實,半年的時間我等得及的,大少爺不必以身涉險,要是你真的出了什麼事,讓我……」
剩下的話,她沒繼續說下去。
光是想想,徐靈芸就覺得心口像是被人用刀刃戳出了一個血淋淋的窟窿,疼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若是如此,她是不是就再也見不到蕭晗,再聽不見他的聲音,再碰觸不到他了?
「對不住,我原本沒想讓你擔心,才一直沒說出口。」蕭晗是隱晦地向徐靈芸提起過,就是怕她一時承受不住,又聽著外面的風言風語,而受到傷害。
如今看來,即便他安排得再妥當,又事先暗示過徐靈芸,還是讓她難過了:「這是最後一次,我以後都不會離開你,也不會再讓你難過的。」
徐靈芸看著蕭晗,雙眼微紅:「時候不早,我該睡了,大少爺回去吧。大太太很擔心你,這件事她怕是還不知情,該早些回去讓大太太安心。」
蕭晗知道她生氣了,緊緊握住徐靈芸的手,不理會她的掙扎:「我一回來,就直奔韓家見你,沒來得及向母親報信。原本只想著看一眼就走,到底是不忍心。」
他伸手拂過徐靈芸的臉頰,眯起眼道:「看來芸兒被韓夫人照顧得很好,變得更加漂亮可人了。這樣的你,我真想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見。」
徐靈芸瞪了蕭晗一眼,這人說話越發沒個正經了:「大少爺……」
「好,我也該回去了。」蕭晗走到床邊,徐靈芸借著月色,才瞅見這人身上風塵僕僕,臉頰還帶著風霜,果真是回到京城,第一時間就來見自己,不由心疼。
她沒驚動其他人,用角落留下的冷水沾濕了帕子,給蕭晗擦了擦臉。
蕭晗的下巴有些鬍渣,沒顯得人頹廢邋遢,反倒多了些成熟的味道。要是她沒記錯,這個人已經十九了。
任由徐靈芸替自己淨了面,蕭晗低頭吻了吻她的面頰,鬍渣刺得徐靈芸臉皮生疼,不由躲了躲。
見狀,蕭晗無奈地笑笑,伸手撫了撫徐靈芸散落的烏髮,從窗口幾個躍身便消失在高牆之外。
徐靈芸看著漆黑的夜色,怔怔地站在原地,又是驚喜又是懊惱。
這人隨隨便便就闖入韓家來,幸好沒驚動護院,要不然指不定讓韓夫人不高興。不過更多的,會讓韓夫人調侃自己。
蕭晗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等不及天亮,大半夜就爬牆進來見她……
想到這裡,徐靈芸捂住發燙的雙頰,抿著唇忍不住嘴角彎彎。
大少爺終於平安回來了,真好……
這一晚,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不是因為擔憂難過,而是因為欣喜溫暖!
第二天一早,秋棠送水進去時,看見的便是徐靈芸坐在桌前,早已穿戴好,梳好頭,面色有些蒼白,顯然一夜未睡,不由有些擔心。
只是徐靈芸雙眼滿是神采飛揚,一雙眸子透出歡欣的光芒,又讓秋棠摸不著頭腦。
秋菊直率,笑著問道:「姑娘今兒心情真好,可是有什麼好事?」
「好事?」徐靈芸笑笑,沒有答話。只是她滿臉的笑容,說明確實有好事發生。不過區區一夜,她就從滿腹的憂心變得歡喜來,秋棠心裡奇怪,卻也替徐靈芸高興。
「姑娘怕是做了個好夢,這才高興的。」秋菊只想到這個可能性,畢竟昨晚她便守在外間,只是睡得沉了,直到秋棠喚她幾次才醒來。
「的確是一場好夢,」徐靈芸想到半夜到來的蕭晗,不就是一場美好的夢,不由笑著答道。
跟韓夫人用飯時,也能看出徐靈芸的好心情。
至於什麼事,韓夫人心知肚明。韓家只有她和韓錦兩母子,韓錦又不常在,護院都是武功一流又忠心的。蕭晗昨晚半夜闖入韓家的事,她也有所耳聞,要不然也不會然他一路暢通的直達徐靈芸的房間。
久別重逢,韓夫人這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是再來一回,她就沒那麼心軟了。
「還有半年的功夫,你給我收收心,別便宜了蕭家那小子。」韓夫人恨鐵不成鋼地點了點徐靈芸的鼻子,這姑娘跟著陳嬤嬤學了幾天,怎麼就一點都不長進了呢?
蕭晗幾句話就給哄得心花怒放,以後還不給人牽著鼻子走?
徐靈芸紅了臉,就知道蕭晗偷跑進來見她的事,瞞不住韓夫人:「對不住夫人了,昨晚大少爺他沒有事先告知一聲就闖進來……」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你就別想給他推脫責任!」韓夫人拍了拍徐靈芸的手,又道:「這幾天他估計還忙著,也不會上門。過陣子來了,你也別給他好臉色!他讓你擔驚受怕幾個月,夜夜都不安心,哪裡就這麼輕易就饒恕他的?拿出你的脾氣來,別讓蕭家小子以為你是好欺負的!」
徐靈芸聽得無語,這是讓她刁難蕭晗嗎?
不過說起來,華月喜也曾說過,太過容易得到的東西都不會珍惜的。這番話與韓夫人不謀而合,所以說自己要讓蕭晗覺得,她也是有脾氣的,不是那麼耳根軟幾句就能哄住的?
咬著下唇,徐靈芸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陳嬤嬤教過,婦道人家,該溫柔的時候就該如同流水般動人,該強勢的時候就該如同石頭般堅硬。
韓夫人見徐靈芸點頭,這才滿意地笑了,心裡暗笑:蕭家小子,讓你胡亂闖進韓家來,還欺負芸兒好幾次因為擔心睡不著而哭鼻子,才不會讓你這麼容易把芸兒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