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掘墓人

  「吳樂天和李尋芳？！」

  雷歇和顧婷都有點兒意外，他們沒想到楊果會提到他們倆人。

  他們過去的人生，尤其是顧婷與雷歇和楊果，並沒有太多交集，可偏偏三人都認識吳樂天和李尋芳。

  「你的意思是？」顧婷忍不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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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歇雖然沒有說話，但他的沉默似乎也在鼓勵著楊果繼續說下去。

  「抱歉啊，雷老爺子，打斷了你的思路，但是我現在有些想法，不吐不快，得在忘記之前趕緊說出來，你剛才說到了」吊墜的缺失之角「，我們都記住這個詞了，儘管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待會兒等我說完，我們會提醒你回到那兒的。」楊果說道。

  雷歇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

  「當吳樂天被關在天牢的時候，我曾經奉命偷偷溜進去審問過他一次，那時候，他雖然有些不情不願，但還是向我招認了他自己是穿越而去的事實，也就是說，東都機場傳送帶上出現的那個死了的吳樂天，才是我們這個時空的吳樂天，而天牢里被關押的吳樂天，是穿越到我們這個時空的。穿越過來後，他恰巧見證了他自己的死，又恰好在東都機場頂樓殺死了鍾盛，所以被打入天牢......」

  說到這裡，楊果咬了咬牙：「就因為這件事，我被李尋芳給開除了！說實話，我還是不太相信吳樂天他會殺了鍾盛......」

  「我一開始也不相信，但排除了各種可能性之後，唯一剩下的那一個，不管又多麼匪夷所思，就是唯一的真相，不是嗎？」顧婷此刻則喃喃的說，她更像是在自言自語。她只記得，當時李尋芳非常冷酷無情的判決了這個案子，而她從一開始的不理解到後來的被說服，那一段的心路歷程迄今回憶起來還十分生動。

  再往後，她和李尋芳就慢慢確定關係了。

  想到這裡，她感到些許害羞，臉上發熱。

  但她馬上反應過來，趕緊用問話掩飾自己的一絲失態：「可是，這跟吳樂天和李尋芳被利用有什麼關係呢？」

  「我覺得吳樂天是被利用了，借刀殺人，而李尋芳嘛......或許就一直被利用著，直到現在。」楊果把結論說了出來。

  「哦？是嗎？你是說，堂堂空天調查局的現任局長竟然是一具傀儡？」雷歇饒有興致的問道。

  「我沒有直接證據，只是心中的懷疑，剛才您說道被利用，就不禁想到了他們。」楊果承認自己只是推測。

  「有趣，有趣，我在空天調查局當了那麼多年副局長，竟然沒有想到這一點，真是燈下黑呀......」雷歇若有所思的點評道，顯然，他對楊果這一思路不無讚賞。

  或者說，這一提醒讓他猛然將心中不少的疑惑都串聯了起來。

  「難怪他對我那麼狠......甚至不惜把我處死.......」想到自己的死里脫險，雷歇即便已經看遍滄桑也依舊心底湧出無限恨意。

  當時，要不是他的手鍊，已經死在李尋芳手裡了。

  「如果他沒有更深層次的目的，至於嗎？好歹共事那麼長時間......當時，我為了知道吊墜的下落所以才逼問他，那麼，他要殺死我的動機是......難道是我的手鍊？！」

  雷歇這時候已經在心中做出了好幾層推理。

  而在雷歇思索的同時，顧婷心中也如同波浪翻滾：「借刀殺人......借著吳樂天這把刀把鍾盛鍾老爺子殺了嗎？如果真是這樣，李尋芳又如楊果所認為的，一直都是被利用的，那對於幕後的操縱者來說，實現的利益是完全一致的！繼寧局之後，鍾老爺子也死掉，李尋芳又是一個傀儡，局長們死的死，被操縱的被操縱，那麼，空天調查局已經被控制了！而且，這樣的控制和滲透已經有幾年了！」

  她感到後背一絲寒意閃過，渾身忍不住的顫抖起來。身處這一個相對安全的結界之內，她的思緒早已飄到其外，追溯著這些年她的每一次出差和辦案的細節，重遊著每一個她曾經去過的地點，東都機場，西非礦山，南太平洋上的小島和北極圈附近的私人機庫，越想，越回憶其點滴，她越覺得喉嚨發渴，心中發慌，後背發涼。

  「你們倆在想什麼？是我的推測太過於異想天開了嗎？」楊果見雷歇和顧婷此刻都沒言語，卻臉色凝重，不禁問道。

  「不，不，恰恰相反，你的話打通了我思路當中那個最重要的環節，或者，按照你們的說法，任督二脈。」雷歇微微的點了點頭。

  顧婷深知，雷歇的話也恰恰是她心中所想，但她卻並沒有張口說出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猶豫什麼，那種恐懼和後怕，此刻還是被維護空天調查局最後一絲尊嚴的面子問題給壓制住了。

  她必須要維護空天調查局的面子，哪怕此刻連她自己內心深處都已經認同了楊果的說法。

  於是，她點評道：」的確挺異想天開的，呵呵......「

  她刻意控制住自己說話的氣息和音調，不想讓楊果聽出她心中的波瀾。

  楊果的確沒有聽出來，但雷歇卻注意到了。

  他眉頭微微一皺，心中笑了笑，也沒有點破，繼續說道：」沒事，顧婷，我們都只是在表達自己的觀點，你可以不同意。只不過，楊果的猜測的確讓我解答了心中所有的疑惑。我甚至可以在這裡下斷言：李尋芳就是被利用的，他是空天調查局最大的內鬼，也將是空天調查局的掘墓人。「

  李尋芳是空天調查局的掘墓人！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在顧婷的頭上炸裂。

  她再也繃不住自己的情緒，毫無徵兆的，一瞬間大哭起來。

  她的哭聲在整個結界內，無窮無盡的樓梯間上下飄蕩，如果這聲音能夠傳出去，肯定將充滿整個「宇宙空間」，而那當中的委屈和憤怒，讓雷歇與楊果無不動容。

  他們默默的看著顧婷，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