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噩訊
2024-06-08 08:49:18
作者: 看人間
玄淵突然之間成了皇上頗為看中的皇子,約莫是因為強硬的與曾家退了婚,獨獨娶年家一女,此事違背聖意,偏偏皇上還允許了。
最為要緊的,皇上下旨,年氏女出嫁,以太子妃的規制,此事,未嘗不是一個極大的風向標,引得眾人開始紛紛猜測聖意。
大紅的鳳袍送到年汀蘭面前,布料上乘,刺繡精美,衛玲瓏看著那一套百鳥朝鳳的袍子,都忍不住的讚嘆。「這身嫁衣,實在是美極了,這天下間,怕是也只有我家小妹能穿的。」
年汀蘭對那袍子並沒有興趣,對於這場婚事,她都沒有了期待,更何況是一件袍子呢?
如今年家是越發的熱鬧,衛玲瓏迎來送往,頗為繁忙。
「皓軒已經在宮裡待了快一個月了,嫂嫂都不想他的嗎?」年汀蘭忽然打斷了衛玲瓏的讚嘆,要說年皓軒,那可是衛玲瓏手把手帶大的,這麼些年,幾乎沒有離開過衛玲瓏半步,如何這一丟,便是這般久?
衛玲瓏撫摸鳳袍的手忽然頓了頓,繼而又笑笑,「想肯定是想得,尤其是晚間不忙的時候,真恨不得他就在我身邊。可是白天的時候,卻又頗為慶幸,索性惠嬪娘娘是個好性子的,會喜歡你這個小外甥,幫著帶入宮,少了我們這個時候的許多麻煩。」
年汀蘭看著自家嫂嫂,這心裡頭,神情自然,說的理由似乎也極為充分。
「嫂嫂,還真是心寬,將自己的孩子送給別人養,都能這般沉得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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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這是說的哪裡話?惠嬪娘娘可是二殿下的母妃,也是你往後的婆婆,怎麼說咱們都是一家人,再說了,她想要帶一帶,難道我還能不許了?這不是讓你難做嗎?」
話這般說,似乎衛玲瓏都是在為著年汀蘭著想,年汀蘭慵懶的靠在鞦韆上,看了看那件被五六個丫頭架著的鳳袍,那紅色,實在是太過刺眼了。
「難為嫂嫂了」年汀蘭這話說的不陰不陽,弄得衛玲瓏沒有弄清楚,她是什麼個意思?
這場婚事,衛玲瓏看起來比年汀蘭高興的多,「咱們進屋試試這袍子的大小,若是不合適,咱們也好再送進宮,改一改。」
衛玲瓏本就是個對做衣服頗為有興趣的,這些年,年汀蘭許多衣物,都是她參與設計製作,說來也是箇中高手。
年汀蘭只當衛玲瓏是看著東西不錯,所以興致這般高,本不想拂了嫂嫂的意,奈何這外頭的陽光實在溫暖,照的整個人都是懶洋洋的。「這東西,都是比著尺寸來的,哪裡會有不合適的?我這委實困得很,嫂嫂先收著吧。」
衛玲瓏看了看自家小妹,不由得打趣,「別人那些個做新娘子的,都是興奮雀躍的,怎麼你到是個沉悶的?這可是你當初,不顧危險都要去尋的人啊,難道一想到要嫁了,便緊張至此?」
年汀蘭應付的笑了笑,「嫂嫂說笑了!」
眼看著衛玲瓏帶著人,將那件袍子放到屋內,外頭的管家又匆匆跑來,說是有東西送來了,還要請衛玲瓏前去指導該如何擺放。
姑嫂二人相互道了別,年汀蘭這才幽幽的睜開眼,看著小院門口,空無一人。
「青魚,你說,為何我這個嫂嫂,會這般高興?」而且她自己的兒子,被送到惠嬪那裡,一點都不擔心。
青魚側身看著年汀蘭,「小姐不是知道嗎?雖然是同母異父,但畢竟是自己的弟弟,弟弟成親,這姐姐自然是高興的。」
年汀蘭一把抓住鞦韆繩,跳了下來,看著青魚,「你說什麼?什麼同父異母?什么弟弟?」
青魚也是詫異的看著年汀蘭,「小姐忘了?咱們之前不是親耳聽到他們兩的談話嗎?咱們家的少夫人,便是二殿下同母異父的姐姐啊!」
年汀蘭腦海里一片空白,「我們,親耳聽到?」不停地在腦海里搜尋這一段記憶,但卻找不到絲毫痕跡。
「小姐,您該不會忘了吧?」青魚也有些奇怪,自家這小姐,就算不是什麼過目不忘,但是這種真實發生過的事兒,那也不至於沒有一點印象啊。
年汀蘭確實是想不起來,越想越是苦惱,完全沒有痕跡。
「什麼時候的事兒?」
「就是,三年前,有一回小姐生了二殿下的氣,二殿下不是來咱們府上,與少夫人請教嗎?」青魚慢慢幫年汀蘭拉回回憶,奈何都是徒然。「其實,那一次,也是墨先生授意我,要我提醒您的,畢竟少夫人隱瞞身份入年府,咱們都不知道她究竟是什麼意思。誰知道,之後您什麼都沒有說,我還以為,您是已經與少夫人談過了,所以不再計較。」
年汀蘭越聽,這心裡越是驚訝,這都是什麼時候的事情?自己為什麼會毫無印象?
「意思就是,你和墨先生都知道,衛玲瓏是玄淵同母異父的姐姐?是那個巫國小王的女兒?」
青魚肯定的點點頭,年汀蘭心裡陣陣後怕,六年了,衛玲瓏已經嫁入年家六年了,這六年來,她兢兢業業,可以說將年家打理的井井有條,而且年家這多年幾乎任何不好,那麼,衛玲瓏究竟為什麼要隱瞞身份,嫁入年家?
「墨先生之前說過,少夫人有可能是怕身份敗露,年家不願接受她,所以才故意隱姓埋名。可是小姐,當年,最先踏破巫國鐵門的,便是咱們侯爺,所以,墨先生也是一番好心,想要特意提醒您一番。」
年汀蘭心中巨驚,難怪,墨卿桑之前會給她看各個達官貴人的資料。尤其是父親的資料,上頭清清楚楚的寫明了:少年年尋,年十八,率漢國十萬大軍,頗巫國鐵門 ,引漢帝入境,至此,巫國降,納為漢國地界。
「會不會,她是來給她父親報仇的?」
年汀蘭心裡頭一陣發涼,衛玲瓏,竟然是巫國小王與惠嬪的女兒,年汀蘭這才反應過來,一個叫衛玲瓏,一個叫衛惠安,年汀蘭如何就未曾想過,為什麼會這麼巧,偏偏這個比較稀少的「衛」姓,會這般湊巧的,都出現在她身邊?
「小姐,少夫人,都嫁進來五六年了,若是要給她的父親報仇,她又何苦要給咱們年家留下小少爺?莫不是,她一個當娘的,連自己的孩子都能不顧嗎?」
青魚這話說的不錯,年汀蘭一時心急,竟都忘了這麼一出。
只是,衛玲瓏,隱瞞身世,究竟是為了什麼?爹娘與兄長,可知曉?
「如此說來,她會放心的將年皓軒留在宮中,只怕這邊是原因了。」年汀蘭喃喃自語,「青魚,將咱們的人,儘量安排到嫂嫂身邊,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想要做什麼?」
年汀蘭著實是忘記了,她撞破過衛玲瓏與玄淵的談話,若是衛玲瓏僅僅是為著自己的婚事,不想此事鬧開,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那麼,為什麼自己會沒了那段記憶?
自己難不成真的就選擇性失憶,偏偏忘了那一段事?
青魚點點頭,正好一隻灰鴿子飛上她的肩頭,那是杏林齋的專用信鴿,用來傳遞頗為重要的消息,一般墨卿桑與年汀蘭的書信往來,都是靠著那隻鴿子。
「年侯重傷,此事被壓 ,萬望珍重!」
字,是墨卿桑的字,他親自寫下的東西,自然是不會有假的。
年汀蘭看著那十二個字,手不住的顫抖,父親,受了重傷?
「小姐,咱們怎麼辦?要不要告訴夫人?」
青魚看著那一行字,也是嚇住了,這眼看著年汀蘭的婚事將近,如何會傳來年侯重傷的消息?
年汀蘭思慮片刻,搖了搖頭,「先不要聲張,既然此事沒有傳到母親耳朵里,想來是有人,想故意壓下來的。」
「我這裡給徐極環書信一封,問一問他可知曉。」
年汀蘭也是被嚇住了,一時間說話都有些說不清楚。
「此事,問兩位公子,不是最好?」
「不,既然此事沒有傳回來,那就說明,不論是我哥哥還是安哥哥,身邊一定有人,或者他們也在故意封鎖消息,不論是哪一種,青魚,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我們年家,要亂了!」
年汀蘭覺得自己終究是慢了一步,許多事,真的還沒有準備好,所有事情的發生,似乎都提前了,比她預料的年家的災難,似乎會比上一世,來的早一些。
「小姐,您不要自己嚇自己,侯爺那麼厲害的一個人,怎麼會讓咱們年家說亂就亂?」
青魚只有不斷的開解年汀蘭,年汀蘭神色緊張,「一定要拜託徐極環,一定要幫我打探到我父親的消息,或者說,軍營里的情狀。」
青魚握著墨卿桑送來的消息,心裡暗自叫苦,這個齋主,如何就不知道晚一些再發過來呢?「小姐,是不信墨齋主的消息?」
青魚這般一問,年汀蘭這才反應過來,這是墨卿桑遞來的消息,應該是不會有錯的,墨卿桑怎麼會騙自己呢?
「是啊,這是杏林齋的消息,青魚,我實在擔心父親!」年侯重傷,若不是傷及要害,怎麼會說到重傷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