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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報復,是報應啊

2024-06-15 19:02:14 作者: 尤知遇

  永壽宮。

  

  金枝正在受拶刑,拶子套入手指,兩邊宮女一用力,十指痛歸心。

  她方才已經被打了三十大板,如今又被夾了兩次手指,臉色慘白如鬼魅,痛的幾乎抽過去,聲音已經喊啞了,虛弱無比。

  太后握緊手中的佛珠,怨毒的眸子死死盯著下方如螻蟻般跪在地上受刑的金枝,恨極了,又悔極了。

  她如何也沒想到,自己玩蛇,卻被蛇的毒液毒瞎了眼。

  上次聽長纓說過之後,她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事情不對勁,當初金枝要騙皇后,提出利用皇后身邊的畫眉,並以最快的速度把畫眉殺了。

  她當時覺得怪怪的,但是當時因皇后小產氣的神志有些亂,又一心想趁皇帝不在除掉莊綰,才沒往這些小事情上面想。

  回過神來,金枝確實有問題,看似她在替她辦事,但反過來想,金枝同樣也是在暗示她,害皇后的人是莊綰,讓她不要再調查此事了。

  那時候,她確實那樣想了的,覺得莊綰會為了讓自己的兒子當太子,所以害了皇后,可如今想想,莊綰若想讓她兒子當太子,根本就不用害皇后,只要她開口,皇帝一定會同意,她沒必要多此一舉。

  越來越覺得不對勁,這兩日她讓黃公公跟蹤金枝,發現金枝總是在歡嬪和容妃宮前溜達,如今宮中有孕的便只有歡嬪和容妃,金枝多次出現,目的定然不純。

  於是她把金枝叫來說話,暗中讓黃公公帶人去搜了金枝的梅寶閣,竟真的搜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瓶子,她讓太醫看了,果然,個個都是墮胎藥。

  有些事,不言而喻了!

  每每想起金枝瞞著她做的這些事,太后都恨不能生啖她的肉,是她錯了,是她太自以為是,她早知金枝是條毒蛇,她以為自己捏住了這條毒蛇的七寸,卻不曾料到,掐著七寸,只要不掐死,這毒蛇還是會噴毒液的!

  太后見行刑差不多了,微微一擺手,宮女鬆了力道,金枝的身子立刻如落葉般倒在地上,太后的聲音猶如一道索命的追魂令。

  「說說吧,你到底想做什麼?哀家自認沒虧待你,你想侍寢,哀家也說了,等皇帝忙完緊要的朝政,就會給你安排,你為何要害皇后?為何要詛咒哀家?為何非要走這條死路!」

  金枝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衣服已經被汗濕透了,血淋淋的十根手指腫的駭人,臉白的似透明了,乾枯渾濁的眸子已經有些渙散,幾乎要死過去。

  長纓在太后的授意下,給她嘴裡塞入兩個參片,金枝喘息著躺了許久,稍稍能緩過來後,輕輕笑出聲來。

  「侍寢?到了現在,太后還在騙我,你若真心想給我安排,我又何至於走這一步?」

  她笑的很諷刺,臉上的表情都開始猙獰,「我在宮裡待久了,太后便只記得我曾是勤王府的丫鬟,記得我是跟過趙子勛的破爛玩意,卻忘了,我曾經不單單是端茶丫鬟,我還是會舞槍弄劍的丫鬟」

  「我們這種習武之人,皮糙肉厚,哪裡像太后一樣嬌貴,斷根肋骨,太后覺得要幾個月,我是粗人,莫說一根肋骨,當年練武的時候,三根都斷過,一根哪裡需要養三四個月」

  她原本,還蠢到以為是太后心疼她,以為宮裡的娘娘都金貴,都是這樣嬌貴的養著的,可她後來發現,不對勁,太不對勁。

  按著以前的經驗,她的傷不說完全好,也差不多快好了,可不知怎麼,隔段時間就要難受一次,反倒有些重了,她問張太醫,張太醫越來越敷衍。

  跟在太后身邊這麼久,她也不是傻子,張太醫每次都會強調讓她務必把藥喝的乾乾淨淨,所以她猜測問題在藥上,為了驗證猜想,她偷偷把藥停了。

  果不其然,藥停了以後,她反覆無常的病症再也沒出現,金枝不想懷疑太后的,但是她跟張太醫無冤無仇,張太醫沒必要害她,而且,她怎麼著都是貴人,張太醫應該不敢。

  她想直接去問太后,又覺太后肯定不會承認,還會跟她離心,那她以後在宮中的日子就難過了,糾結了很久,一直到皇后有身孕。

  她故意暗示張太醫,她已經發現藥有問題了,張太醫當時的神色頗顯慌亂,她覺得張太醫肯定會去告訴太后,所以那天她跟蹤了他。

  張太醫本來要去永壽宮的,後來長纓去了太醫院,張太醫便把事情跟長纓說了,她便穿著宮女的衣裳混進永壽宮,她想聽聽太后會說什麼。

  ——「莫說她陪過趙子勛。便是她清清白白的身子,也配不上皇帝,一個勤王府丫鬟出身的賤奴,若非她有用,當年就該跟勤王府那些下人一起死了」

  ——「能被哀家利用,是她的福氣,不過一把殺人的刀而已,她的作用,是哀家指哪,她打哪!」

  呵,說的可真好啊!

  長纓聽到這裡,驚呼,「所以那天在外面踢到椅子的人是你!你在外面都聽到了!」

  金枝沒否認,卻也沒搭理她,一雙乾枯的眸子只恨恨的盯著太后,笑聲森然。

  「沒想到吧,沒想到我會聽到吧,太后,你騙得我好慘啊,當年是你讓我去陪趙子勛的,是你求我的,當年若不是我得勢後去照拂你,你早死在冷宮了,是我天真了,我以為你就算再利用我,也會記得當年的情分,怎麼也會幫我一把,可我錯了,你的心是黑的,你無恥至極,陰毒的讓人作嘔!」

  太后閉上眼睛,呼吸略顯急促,沉沉道:「你既然聽到了,那你恨哀家,哀家可以理解,你為何要害皇后?皇后雖與你不親近,但也從未害過你」

  金枝又低低笑出聲,「太后這個問題實在可笑了,非得她害了我,我才能害她嗎?哼,人家莊綰不是也沒害過你嗎,你不是把人家害的更慘嗎?先是讓人家親眼看著爹娘人頭落地,再是把人家一個相府千金送給惡霸做妾,後來又要害死人家的兒子,我都是跟你學的啊,而且跟你相比,我已經很善良了」

  她躺在地上,布滿血絲的雙眼怨恨又快意的看著太后因為氣憤而顫抖的雙肩,得意道:

  「皇后有這個結果,都是你害的,你日日念叨著她腹中的孩子,日日往她宮中送東西,你把我害成如今這樣永世不能翻身的處境,我也要讓你痛苦,你看重的,我都要毀了,你要皇室子嗣滿堂,我偏要你子孫斷絕!」

  想害皇后可不容易,她觀察了很久的,終於讓她等到一個機會,當她無意中發現皇后身邊的畫眉跟御膳房的祈公公有私情時,她便知道,機會來了。

  宮規森嚴,宮女和太監可以對食,但必須帝後開口,否則偷偷往來便是死罪,她以此威脅畫眉,讓她在皇后的燕窩裡加些東西。

  畫眉自然不敢害皇后,所以她告訴畫眉,她也不敢害皇后,那藥對皇后的孩子沒有影響,只是會讓皇后肚子疼而已,她的用意是用燕窩陷害莊綰。

  她因莊綰被皇帝踹斷肋骨,宮裡都知她與莊綰不合,畫眉信了,因為沒有人會相信,她竟敢把皇后害的那樣慘,可她就是敢了。

  皇后真出事,畫眉也嚇傻了,來質問過她,可那又怎樣,她們已經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要死都得死。

  不過,就算畫眉不敢說,以後也保不準會露餡,總是個威脅,所以她利用除掉莊綰的機會,順理成章的把畫眉殺了。

  皇后的孩子沒了,接下來就是魏貴人和荀嬪了,這兩個簡單,太后安排的,她有理由,解釋起來也容易,且那兩個沒有皇后那麼難對付,她可以自由出入,她自己便可以把藥下她們碗裡。

  只是,若是與皇后一樣,肯定會惹懷疑,所以以防萬一,她下了藥後,又故意把兩人弄倒了,她有功夫在身,宮中這些個軟弱的娘娘們,哪裡是她的對手,對付手無縛雞之力的她們,她用一個石子就可以解決。

  若是再給她一點時間,歡嬪和容妃腹中的孩子也活不成,不過那兩個孩子怕是也不太好了,近來宮中發生這麼多事,那兩個受了這麼多驚嚇,孩子豈能好了?

  「太后,這都是你的報應,皇后,魏貴人,荀嬪,她們都是被你的藥害死的,當年你給我的,讓我害趙子勛子嗣的藥,當初不夠用,你還讓我找宮外的大夫去配了,我留著許多呢」

  「自從聽了你那些話後,我經常去各宮竄門,宮裡的這些女人,基本都被我餵了藥了,你要是想要孫子,可能要再找一批女人進宮了」

  「哈哈,其實我這樣也是替你除了害了,你不是很憎惡那些人身上帶著莊綰的影子嗎,她們都不能生育,你應該高興才對啊」

  「太后,事情是我做的,但是你這些個乖孫,其實都算死在你自己手裡!我要的其實不多,我愛皇上,我只要他萬分之一的寵愛就行了,我不貪的,但凡你對我仁慈一點點,我不會把事情做這麼絕,是你逼我的,所有的悲劇,都是你自作自受,是你活該啊!」

  金枝字字句句如尖銳的刀鋒,直直刺入太后的心臟,她竟然難以反駁,這時候,黃公公突然跑進來,緊張道:

  「太后,皇上朝這邊來了!」

  金枝眼睛一亮,卻是還沒來得及高興,太后已經朝長纓道:「快!」

  長纓立刻自袖中拿出一個白色的瓷瓶,走到金枝跟前,打開瓷瓶,同時掐住金枝的下巴把藥水灌下,金枝死死咬著唇,使勁搖著頭就是不肯喝,長纓用腳在她手指狠狠踩一腳。

  金枝剛被夾了十指,還腫痛的厲害,哪裡能承受的住這樣的踩力,痛的張嘴輕呼,長纓立刻把藥灌下去。

  喉嚨一陣刺痛,胃裡更是一陣蜷縮的難受,金枝極為痛苦的伸手摸著喉嚨,疼的在地上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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