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時玄死,共同努力
2024-06-15 19:01:50
作者: 尤知遇
莊綰幾乎每天都要與趙子御說這些話,愈發圓潤的小臉上滿是對孩子的喜愛和期待。
趙子御便是在她這樣期待的目光和這些話的洗腦下,慢慢打消了除掉孩子的念頭。
聽她一口一個『御哥哥,這是我們的孩子』,看她拉著他的手溫柔的撫摸她隆起的小腹,他終究是心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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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若這個孩子真是他和她的孩子該多好,可轉念一想,老天待他是不薄的,如今他們都活著,又重新走到一起,他應該滿足了。
至於孩子,只要是她的,只要是她想要的,只要是她希望的,他都可以滿足她,他就是孩子的親爹!
想通了之後,趙子御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悅,他高興,高興每天能攬她入懷,高興每晚能抱著她入睡。
高興之餘,霍時玄終究是他心裡的一個疙瘩,如今綰綰已經是他的了,此時不殺霍時玄,更待何時?
趙子御原本是打算派成陽去暗殺霍時玄,後來,暗中把這事交給了曲佑天和謝謙。
他已經消除了對吳庸的懷疑,雖然對曲佑天的信任多於懷疑,但心裡終究是有些膈應的,畢竟,曲佑天自小與霍時玄相識,感情匪淺。
還有謝謙,最開始,他其實不打算讓謝謙通過殿試,但他看了謝謙的試卷,確實是所有考生中答的最漂亮的一個,尤其是策論,非常出彩,殿試的時候,也是他最滿意的一個。
這次春闈,他意在選拔治國良才,實用之才,謝謙無疑是最優秀的,拋開與霍時玄的那層關係,他很喜歡謝謙。
因為私怨痛失人才是昏君所為,所以他是打算重用謝謙的,但是,重用之前,他需要考驗他的忠心。
任務剛下達,曲佑天和謝謙還沒走出御書房,吳庸便來見駕,說霍時玄來京了,又來找他幫忙,他把人騙進丞相府關起來了。
曲佑天和謝謙跟著吳庸去了丞相府,同時跟去的,還有被皇帝派去監督的成陽。
四人申時去,成陽亥時歸。
「霍時玄近來過得應該不太好,瘦脫了相,皮包骨頭似的,曲侯和謝謙剛開始是有些不忍,先是苦口婆心的勸他放下執念,勸他忘記二小姐,勸他回揚州過自己的安生日子」
「但霍時玄受了刺激,大罵他們為了富貴拋棄他這個朋友,說當年就不該在毒蛇嘴裡救下他們,說他們忘恩負義,罵的十分難聽,曲侯和謝謙後來忍不住了才開始反擊」
「後來三人就打起來了,曲侯他們原本沒用全力,後來霍時玄罵皇上您,像瘋了的惡犬,罵的不堪入耳,曲侯這才用了狠勁,連著幾個拳頭打在了霍時玄的太陽穴」
「後來霍時玄倒在地上抽搐,眼看著不行了,他們還是喊了大夫,但大夫來的太遲了,去的時候,霍時玄已經沒了氣息」
皇帝對這番話,還是很滿意的,若是曲佑天和謝謙對霍時玄沒有一點點感情,過去直接把人打死,事後還不請大夫,他才該要懷疑了,畢竟是自小的情義,不可能完全無動於衷。
即便成陽表示,已經確定霍時玄沒了氣息,皇帝還是讓他帶著太醫去了丞相府,當太醫告訴他,「氣息斷絕,無生還可能」時,他才徹底信了。
現在,他終於可以高枕無憂了!
…………
霍時玄的死,給所有人帶來了風平浪靜。
朝堂上,明著分丞相一派和王閣老一派,但皇帝明顯偏向於吳庸,王閣老因為『冊子』的事,暗中再不敢給吳庸穿小鞋。
遂,如今吳庸的地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朝中巴結靠攏他的官員越來越多,丞相勢力越來越大,威望越來越高。
謝謙在殿試之後被皇帝欽點為狀元,後授官翰林院修撰,正式邁入官場,皇帝對他十分器重,暗示他先在翰林院歷練,日後會給予要職。
謝謙自己也爭氣,白日裡,他盡心盡責行分內之事,與同僚處好關係,回府便鑽研吳庸教給他的為官從政之道,經常熬至深夜。
他已無退路,兩個月前他接到揚州來信,謝家的生意受關閉海禁影響,父兄今年初投入的幾筆大生意血本無歸,資金周轉不通,謝家要落敗,是小六把所有家產給了娘親,這才解了謝家的燃眉之急,救謝家於水火。
初聽這消息時,他氣惱父兄不聽他當日的勸,又覺謝家的這一劫數,遲早會來,最初他打算為官,確實是因為保謝家的生意。
因為父兄的性子太固執,容易得罪人,他是怕兩人早晚整出事,所以未雨綢繆,他做官是保生意,也是保父兄。
小六拿所有家產幫他,他自然也要努力些,早些爬到能幫他的位置,吳庸說讓他再等等,說會找到一個讓他平步青雲的時機。
他相信吳庸,更督促自己,如今是全心全意的投身在官場,心中唯一難平的,就是駱惜玉的事。
京都也有個雲鳳樓,駱惜玉如今便在雲鳳樓里唱戲,老曲和吳庸都查過他,但是什麼都查不出,他也查過,也查不出。
他在雲鳳樓堵住他直接問,駱惜玉的嘴巴嚴實的厲害,竟說從未對方藍說過那些話,那日更未在京都見過方藍。
他知道他在說謊,因為他回答的時候手抖了,眉毛畫壞了,他知道,駱惜玉是整個雲鳳樓手最穩的人,妝容畫的最精緻,除非心虛。
他知道駱惜玉身上一定藏著秘密,可他那幅『你打死我,我也無可奉告』的模樣,讓他恨得牙痒痒,卻絲毫沒辦法。
唯一的辦法,就是找人監視他。
再來就是曲佑天,京中無亂,邊境有險,春闈之後,皇帝把這次的武狀元和自武舉中選拔出的一批人才都給了曲佑天,隸屬他部下,讓他帶著人去邊境歷練。
曲佑天臨走之前,請皇帝賜婚,雖然他娘依舊不太喜歡方藍,但也不敢抗旨,曲家給兩人準備了大婚,方藍等了多年,終於成了曲佑天的妻子。
八月底要離京,曲佑天想著當時霍時玄的話,還是選擇尊重方藍,開口問了她的意見,問她願意在揚州,還是待在京都,或是跟著他去邊境。
方藍因他給予的尊重很高興,她不是沒吃過苦的人,所以不怕跟著他去邊境,然,在離開的前兩天,她嘔吐不止,大夫診出了喜脈。
如此,便是她想去也不能去了,曲佑天見她難過,便承諾她,若是邊境無戰事,等她生了孩子就來接她。
方藍難過的不是不能跟他去,而是不知他又要走多久,自從跟了他後,她似乎一直在等,但是,她不能怨,因為這是她自己選的。
她不能給他負擔,因為她知道他的抱負,知道他的責任,更知道他守護大周百姓的決心,她喜歡的就是他這份責任感。
從『我等你回來』,到『我和孩子等你回家』,方藍從前送走他時,心中只有『妾等待,不知君何歸』的惆悵。
這次送他離開,卻總是心緒不寧,心中莫名湧出惶恐和不安,她不想讓他擔心,只把這歸為孕婦的焦慮,然後一再囑咐他萬萬保重,萬萬小心。
忙忙碌碌的時光,所有人都在為了心中那一抹希望的微光努力奮鬥時,一個名為『六爺』的商人,正以野火燎原的速度在大周聲名鵲起。
傳聞這位六爺面上帶著純金打造的面具,沒人見過他真正的臉,但知道他的人,都說他傻。
因為他以略高於市場的價格收購糧食,再以同等於市場的價格賣出,邊賣邊收,且收的比賣的多。
只要不傻的人,都知道這筆生意虧定了,偏偏,他對所有人的嘲諷視而不見,反反覆覆。
.........
宛平一年秋,太后精神大好,病氣全無,開始著手安排自己看中的官員子女先入宮,此事皇帝早早放出話,只要她不動莊綰,隨她。
另外,皇帝以太后大病初癒,不能過度操勞為由,把選秀的事全權交給了皇后,太后未反對,卻把皇后叫去,囑咐了許多事。
皇后自然一一應下,回來卻自送來的秀女畫像中認真挑選,即便這事讓她心如刀絞,可她還是按著皇帝的吩咐做了。
經由上次的恥辱,她不敢再自作聰明去巴結太后得庇佑,因為皇帝並不會因為太后的話對她上心,最多做些表面的功夫,所以討好皇帝才是重中之重。
九月,先是經過重重篩選,最後由皇后通過畫像選中的所有秀女入宮,皇后主持,太后陪著皇帝進行了殿選,見到這些秀女時,太后的臉色怪異又難看。
皇帝的心情頗好,入選的秀女中,娘家地位高,對朝廷有用,身份尊貴的直接封為嬪,身份中等的封為貴人或常在,身份低微的一律為答應。
這樣的冊封,太后無話可說,可瞧著這一張張莫名與莊綰熟悉的臉,她幾乎要氣炸了。
雖然與莊綰最相似的也不過就五成像,但這些女人身上都隱隱約約帶著莊綰的影子,要麼眉眼,要麼嘴巴,要麼鼻子.......
太后不好當著皇帝和眾人的面發火,事後把皇后叫去,狠狠罵了一頓,皇后早有準備,跪在地上一臉委屈和茫然,表示自己沒見過那些秀女,根本不知秀女面貌,這是巧合。
她沒提更沒承認自己事先見過秀女畫像的事,送秀女畫像入宮是皇帝安排的,安排的很隱秘,太后並不會知道,所以她不怕。
太后哪裡會想到這些秀女是她一個個挑出的,問到最後,只能歸於巧合,又是一頓氣悶。
一個莊綰不夠,如今宮裡又來這麼多莊綰,這種感覺,就像一口痰堵在喉嚨里吐不出來,真是膈應!
讓太后膈應的不止是這些『假莊綰』,更讓她難眠的,是真正的莊綰馬上要生孩子了,皇帝的第一個孩子,也是唯一一個,若生的是皇子……
她早有意對莊綰的孩子出手,但莊綰從不出永寧宮,皇帝也下旨,不准任何人去永寧宮打擾莊綰,她知道皇帝是防著她呢!
雖有氣,但莊綰不出來,皇帝又天天去,她也沒辦法,不過,現在不出來,生完孩子後總要出來吧!
接連的沉鬱讓太后又開始不安起來,於是,她找到皇帝,讓他兌現當初的承諾冊封金枝,皇帝便封了金枝為貴人。
太后並不關心金枝在怎麼高的地位,她的用意,是讓金枝名正言順的留在後宮,可以跟莊綰和宮中嬪妃有產生交集的機會。
金枝這把刀,該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