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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病了,再等半月

2024-06-15 19:01:34 作者: 尤知遇

  自那日在永壽宮瘋了一場後,莊綰又回到了之前仇恨趙子御的狀態。

  渾身長滿了刺,不讓趙子御碰,更不與他說話,任憑趙子御如何解釋,她都不肯再相信了,剛醒來的那天,她甚至拒絕用膳,像是失了魂的木頭。

  趙子御苦不堪言,悔不當初,只能找來吳庸勸她,所幸,在吳庸的勸服下,她開始吃東西,開始好好睡覺,只是還不肯開口罷了。

  連著半個月,趙子御被繁重的朝政和莊綰的仇恨擊垮,大病了一場,皇帝病倒,整個皇宮陷入一陣氣壓極低的寒流中。

  宮人門連大聲說話都不敢,生怕一不小心腦袋沒了,成陽帶著巫師悄然入京,適逢皇帝病了,為防橫生枝節,也只能暫時把人安排在宮外等候。

  這樣人人惶恐的日子裡,莊綰的日子也不好過,她不後悔那日的算計,因為她要報復太后,更要拿回爺爺的東西。

  那日之後,太后怕她再鬧出什麼動靜,已經讓黃公公把虎吟寶劍暗中送到了吳庸手裡,算是暫時跟她投降了。

  這是勝利,她應該高興,但是,趙子御病倒是她未曾料到的,她與趙子御有仇,作為仇人,她恨不能讓趙子御去死。

  可是,趙子御如今是大周的皇帝,作為百姓,她不希望皇帝出事,就像吳庸說的,但凡當初大周有個比趙子御更適合當皇帝的人,他都不會輔佐趙子御。

  至少現階段,若趙子御真有好歹,皇權更迭,內憂外患,戰亂四起,民不聊生,苦的是百姓,她便是大周的罪人了,百年之後都無顏面去見爺爺和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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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子御連病了快半個月,近來更有些嚴重了,吳庸說,趙子御的病能不能好,關鍵在她。

  莊綰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的醫術比不得太醫,太醫都看不好,她自然更看不好,但是吳庸的話她也明白。

  趙子御是心郁成疾,心病,那日一瞬天堂一瞬地獄對他的打擊太大,剛有了希望,再被親娘抹去,換做是她,她也承受不住。

  心中沒有一絲動搖是騙人的,那日她裝暈,他們母子的對話她都聽在耳朵里,趙子御的絕望和痛苦她也能感知,甚至後面他趴在床榻痛哭的聲音她也能聽出破碎的悔意。

  但是,也只是一瞬間的心疼而已,站在她的立場,她還是無法原諒,畢竟,當年斷頭台上那觸目驚心的一幕早已刻在她腦子裡,如永久的噩夢般,任由趙子御如何懺悔,都揮之不去。

  她最後還是去見了趙子御,他初登基,春闈在即,這次選拔人才對他很重要,對大周也很重要。

  更何況,謝謙也在這次春闈之列,這是他的機會,若因皇帝有事推遲或者取消,他就被耽誤了。

  莊綰絞盡腦汁想了許多要同他說的話,但是真的見到他,看著他憔悴不已的病容,滿腹的大道理只剩一句話。

  「因為愛你,我賭了一次,我輸了,因為你從頭到尾都是利用我,就算你否認,但是太后的話,我依舊不能釋懷,所以,我現在無法原諒你了」

  「但是,我還願給你一次機會,爺爺遺願,是把北燕徹底趕出大周,爹爹生前願望,是把你推上皇位,讓你造福百姓,趙子御,你若能完成爺爺的遺願,更能如爹爹所願,當一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我便徹徹底底的放下仇恨,永不再恨你」

  趙子御多日來受病痛折磨之苦,面容疲憊,在見到她時,渾濁的眸子還是亮了亮,聽她這番話,苦澀蔓延心頭。

  他解釋再多,都不若母后一句惡言給她的傷害大,如今她還願意同他說話,是個良好的開端。

  「那......你呢」

  瞳孔里倒映著她精緻的小臉,趙子御尚有些期待的望著她,莊綰勉強一笑,緩緩道:

  「你會放了我嗎?」

  趙子御不吭聲,卻是搖搖頭,周永福親自端來了藥盞,莊綰把趙子御攙扶起來,親自服侍他吃了藥。

  「你不放我,我也逃不出這座皇城,哥哥勸我,再尋一個理由說服自己,我也不願日後消沉度日,浪費光陰」

  「所以我便再給自己一個盼頭,把北燕徹底趕出大周沒個三年五載怕是實現不了,那皇上便先做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吧,便以我腹中孩兒為期限」

  「從現在開始,到我生下孩子之後,若皇上讓我看到希望,我的心,我的身體,我整個人都是皇上的」

  …………

  莊綰的話,趙子御聽了進去,自那日起,他積極配合太醫的醫治,診脈吃藥,銀針刺穴,無一句怨言,整個太醫院皆鬆了口氣。

  如此積極地配合下,五月三號這天,他已經大好,春闈在五號,吳庸作為主審官,明天晚上就得進貢院。

  考題本是該皇帝擬定,開考的前一天晚上再交到吳庸手裡,但皇帝病了多日,所以考題由吳庸代為擬定,自然,考題內容他早與皇帝商量過,所以也算按著皇帝的意思。

  皇帝好了之後,便召見吳庸和曲佑天等人議事,四號,吳庸自御書房出來後,得了皇帝的准許,去永寧宮見莊綰。

  永寧宮原是叫軒宇樓,是皇帝觀賞京中景致之處,重新修繕變成了永寧宮,琉璃金瓦,熠熠生光,池水環繞,碧波清綠,四周種著各色鮮艷的奇花異草,不是宮中最奢華的宮宇,卻是最用心最精緻的。

  莊綰搬來已有幾日,趙子御病了之後不能下榻,太后這幾日也實實在在病著,宮裡也無人敢擾她,所以她一個人住的也自在。

  無聊惶恐難度日的時候,她是靠著霍時玄的一封信挺過來的,信是曲佑天自揚州帶來了,然後轉交給吳庸,吳庸悄悄帶進宮的。

  整整五頁的信,密密麻麻的字,句句不提受傷的事,只說他嫌霍勇嘮叨,父子兩一言不合大吵了一架,然後他跟霍勇斷了父子關係,從霍府搬出來了。

  雖然沒說具體原因,但莊綰大致能猜出來,以霍勇的性子,定是勸霍時玄放棄她,霍時玄沒同意,所以兩人才吵了。

  信中還提到,他去見了普善大師,知道了那些話,還說他養了傷就往京都的方向來,說他把大半家產都留給謝夫人了,說他用她的金庫再次發家致富,說他對未來的規劃,對商道的精打細算和抱負。

  這些細碎的事寫了三張,後面兩張,全是囑咐她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她就是靠著這些信,在永寧宮度過了難熬的冰冷日子。

  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幾乎能把每個字都背下來時,吳庸給她帶來了自入京來,她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霍時玄已經到京都了,我把他安排在丞相府了,本來想在春闈前安排你們見面,不想皇帝病了,這時候讓你出宮無理由可用」

  「我今晚就要進貢院了,九天後考生出來,我還要在裡面批完卷子,差不多五日,這一耽擱,又要半月了,霍時玄說穩妥為重,不急於一時」

  「所以他這幾日會在京都轉轉,走訪民情,看看能不能開闢商道,你再安心等幾日,我自貢院出來就安排」

  雖有些失望不能立刻見到霍時玄,但莊綰已經足夠高興了,半個月而已,她等得起。

  春闈開始後,趙子御得了幾日清閒,他像以前一樣,有空就來永寧宮坐坐。

  每次來都要給她帶許多東西,羊脂白玉觀音,綾羅綢緞,翡翠珍珠,字畫吃食,但凡宮裡的好東西,幾乎都送到了這裡。

  莊綰雖沒有前段時間那般仇視他,但態度端的是不冷不熱,他問,她便答,他不說話,她絕不會主動開口。

  趙子御也不惱,他會讓周永福搬來一些奏摺,莊綰給孩子做些針線活,他在旁邊批閱奏摺,趙子御其實很喜歡這種日子。

  唯一讓莊綰炸毛的事情,就是不能提太后,甚至聽到『太后』這兩個字就會發脾氣,然後把當日在永寧宮說的話再吼一遍。

  趙子御便不敢再提,更是囑咐了宮裡伺候的人不准提,一邊是他最愛的女人,一邊是他最敬重的母后,他夾在中間委實難受。

  但是,他心中的那杆天平其實已經開始傾斜了。

  上次的事,他確確實實是怨上了太后,他知道太后也病了,前段時間他病著不能去看她,如今病好了,也總以朝政繁忙給自己找理由不去。

  直到太后身邊的黃公公來了,說是太后病了多日,今天精神稍稍好了些,有事同皇帝說,請他過去。

  黃公公見皇帝猶豫,便抹著淚說太后病的有多重,趙子御想,到底是親娘,雖心中已有隔閡,但作為兒子,他應該去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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