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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被坑,母子危機

2024-06-15 19:01:30 作者: 尤知遇

  永壽宮,莊綰一陣聲嘶力竭的咆哮,讓趙子御完全不知所措,連太后都一臉懵征。

  「綰綰,你......你怎麼了,你在說什麼?」

  趙子御想把她擁入懷,莊綰不讓他碰,拍開他的手往後退,看向他的目光帶著無盡的委屈和怨恨,哭的不能言語。

  趙子御也不敢激她,抬頭朝太后看去,通紅的眼眶帶著質問,「母后到底同她說什麼了?」

  太后回過神便意識到事情不對勁,極力鎮定下來,「哀家什麼也沒說,哀家都不知道她突然發的什麼瘋!」

  雖然她確實不知道莊綰要幹什麼,但肯定是要坑她了,太后心裡惱怒,卻深知此刻不是發脾氣的時候,見皇帝臉上帶著懷疑,她強壓著怒氣,溫和解釋道:

  「御兒,母后發誓,母后真的沒刺激她」

  黃公公見事情不對勁,立刻把跟進來的宮人都攆出去了,只有他和周永福留下。

  趙子御緊繃的俊臉顯然沒相信太后的話,不過他也沒繼續問,而是又轉頭看向莊綰,不敢碰她,只滿語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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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綰綰,你告訴我,是不是母后說了什麼?」

  莊綰癱軟在地上,滿目悲愴,蒼白的小臉上是痛苦的灰敗。

  「太后說,你當初之所以救我,是要給自己留條後路,因為丞相府被抄家,整個大周都會罵你忘恩負義,就算你坐上了皇位,這也是你一生的污點,會被史官記錄」

  「哪怕你當了皇帝後,厚葬我爹,帶著百官去祭拜,甚至親筆題字一墓碑,也還是會有人質疑,可若是讓我活著就不一樣了」

  「我活著,那些謠言就可以不攻自破,你救了我,說明你有情有義,我的作用,就是掩蓋你曾經的污點,掩蓋你為了活命,害丞相府滿門抄斬的事實」

  她似受不住這番打擊,手握成拳頭捶打在他胸膛,咬牙痛斥,悽然的哭聲裡帶著難堪和絕望。

  「你把我的家毀了,我已經說服自己放下仇恨了,我都快原諒你了,你竟然只是把我當做,成就你盛名的墊腳石,趙子御,你好狠的心啊!」

  這番話,簡直誅心,趙子御驟然抬頭看向太后,不可置信,喉間發出厚重的喘息,一句話說不出,只是抱住莊綰搖搖顫顫的身子,急不可待的解釋。

  「沒有,綰綰,你從來都不是墊腳石,當年救你,是我捨不得你死,當年你若死了,我也就隨你去了,我是捨不得你,那些話你不要聽,那都是胡說八道,我厚葬你爹,立墓碑,是有私心,但我的私心是為了給你鋪路,我想讓你當皇后!」

  這話毫無遮攔,周永福聽得震驚,垂手在側不敢抬頭,黃公公震駭之餘忙扶住被莊綰一番話氣的幾乎昏厥的太后。

  「御兒,你休聽她胡言!」

  太后在深宮多年,見過形形色色的人,經歷過各種兇險的事,也是委實沒想到,莊綰竟然這麼大膽,竟敢如此挑釁栽贓誣陷她!

  見皇帝心疼至極的把莊綰抱在懷裡安撫,太后嫉妒,更是痛心道:

  「御兒,我們母子這些年,你當知道,母后沒有這般惡毒,退一萬步,便是母后真如此想,也不會在第一次見她,在周永福還在的時候,說這些過分的胡話,她這是在挑撥我們母子關係!」

  莊綰雖然一直在捶打趙子御,耳朵卻一直聽著太后的動靜,一聽她這話,立刻推開趙子御,回頭,含恨的眸子瞪著太后。

  「到了現在,太后還要裝傻嗎,當初皇上第一次去揚州,太后就派了金枝提前去,方才那些話,都是太后讓金枝傳給我的話!」

  她說完又轉頭看向趙子御,淚眼朦朧,委屈痛苦更甚。

  「當初我在霍府再見你,思念大過恨意,你可知我多想撲進你懷裡訴說這些年的苦楚,可你去的前兩天,金枝就找到我說了那些話,一見到你,那些話就湧進腦子裡,我便控制不住的又恨了你」

  「我不敢問你,怕承受不住真相,所以我才對你那樣冷淡,你走之後,我把金枝的話告訴哥哥,哥哥說金枝是騙我的,說你是因為愛我當初才救下我,我真的是信了的」

  「可是剛才,我伺候太后吃藥,不小心把茶盞碰掉了,太后就吼我,後來更是留我一個人訓話,她說我已經嫁給霍時玄,我若是留在宮裡,對你而言是污點,她說我是你的累贅,是你的墊腳石」

  「我知她是你母后,是為你好,可就是這『墊腳石』三個字,讓我想起了當初金枝的話,我便問她,當初金枝那些話是不是真的,她說是!」

  仿若是受不住這般痛苦,她又開始捶打趙子御。

  「你母后是你最親的人,她說的話,豈會是假話,趙子御,你騙我騙的好苦,你現在都當了皇帝了,你已經成功了,我這塊墊腳石已經成了廢棄無用的破石頭了,你還來糾纏我做什麼」

  趙子御任由她打,慌得厲害,按著她的肩膀想讓她平靜,「我沒有,綰綰,我沒騙你」

  太后被莊綰這一聲聲無中生有的控訴氣的呼吸急促,面目猙獰,有些失態。

  「來人啊!把這滿嘴胡話的小賤人給哀家拖出去,掌嘴五十!」

  外面的人不知發生了何事,聽到太后的厲喝,立刻跑進來幾個人,趙子御雙目猩紅,大喝一聲,「誰敢!」

  進來的幾個宮人嚇得腿軟,剛進來就屁滾尿流的跑了,太后氣的呼吸不順。

  「御兒,她如此誣衊構陷母后,你竟是信了她的話嗎?」

  莊綰不等趙子御開口,悽然道:「誣衊構陷?太后敢說,年前沒有讓金枝去找我傳話嗎?金枝既是幫太后傳話,太后肯定知道金枝在何處,那請太后把金枝找來與我對峙,若我剛才有一句胡編亂造,我不得好死!」

  太后被懟的啞口無言,她確實讓金枝去揚州傳了話,當時意在讓莊綰對皇帝死心,更是要隱瞞她送莊綰去揚州為妾的事。

  但是最後譚良背叛了她,失敗了,她是做夢也沒想到,莊綰竟然會用這件事在此刻狠咬她一口!

  趙子御把太后這短暫的沉默和心虛看在眼裡,眉間的疑慮和遲疑開始轉變為驚怒和痛心,莊綰在太后開口前又道:

  「那些話我可以跟金枝對峙,至於方才,太后不承認與我說過那些話,那我且問太后,我方才的那些問題,可有一句說錯了嗎?太后方才還沒有給出答案,您敢當著皇上的面回答嗎?」

  太后掌後宮風雨多年,從未如此憋屈過,那些問題......虎吟寶劍?王閣老在朝堂的那些話?

  這讓她如何當著皇帝的面開口?一旦說了,皇帝便知是她操縱一切,讓莊綰再也不能以『莊仲之女』的身份留在宮中,遠比她認下莊綰這些誣陷嚴重!

  太后的再次沉默,讓趙子御眸中最後一絲遲疑消散,痛心疾首。

  「母后!您到底意欲何為!您明明知道,兒臣從沒有那樣的心思,您為何要騙她!」

  太后有苦難言,卻還是嘗試解釋,「御兒......」

  她才剛開口,莊綰突然笑了,只是那笑容悲愴而絕望,目光落在趙子御臉上,在看他,又似沒看他,茫然的似大漠一隻迷失方向尋不到歸宿的孤狼。

  「你們母子,又何必在這唱雙簧,我已無娘家可依,不過一渺小的螻蟻,要殺要剮不過你們一句話而已,便是你們利用我的最後一絲價值,只管利用便是,我又無法反抗,你們又何須惺惺作態如此做戲」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完最後一句,身子軟軟的往後倒,趙子御大驚,忙上前把她接到懷裡,驚慌的喚了幾聲,莊綰閉著眼睛似是睡了過去,再無回答。

  趙子御見她虛弱的樣子,垂憐不已,抱著她起身匆匆往外走,太后叫住他。

  「御兒,莊綰已經不是當年的莊綰,她現在陰險狡詐,心機深沉,留不得!」

  趙子御駐足,卻沒回頭,「陰險狡詐?心機深沉?那母后剛才為何不反駁她的話?母后心虛了,因為她說的句句是實情對嗎?」

  「御兒,母后是有苦衷……」

  「苦衷?那好,那母后告訴兒臣,綰綰不過是碰翻了茶盞,母后何以朝她怒吼?在她害怕惶恐的情況下,又何以支開周永福,留她自己說話?」

  「她出言不遜!對哀家不敬!」

  「出言不遜?那她說了什麼?對您不敬?又如何不敬?」

  「她說……」

  太后猛地頓住,心沉鬱結,總算領悟了皇帝在朝堂因王閣老產生的憋屈,她閉著眼睛再睜開,揮手支開黃公公和周永福。

  「事到如今,哀家也不瞞你,哀家確實一直不想讓莊綰進宮,因為她的存在,總是在提醒哀家當年那件不光彩的陰暗事」

  她望著趙子御的背影,喉間發苦道:「御兒,這些年,哀家每晚都會做噩夢,苦不堪言,不敢回憶,甚至不敢見舊人,金枝那些話,確實是哀家傳的,哀家想讓莊綰對你死心,所以說了那些傷人的話,至於今天」

  她朝莊綰的方向看一眼,忍下怒意,嘆氣道:

  「王閣老在朝堂的話哀家知道了,哀家更知道,你不會放手,哀家怕啊,一旦莊綰的身份暴露,朝臣們的口誅筆伐就能把你吞了,哀家怕你被扣上昏君的帽子,哀家怕你被人戳脊梁骨啊!」

  「所以哀家警告她萬萬不能暴露身份,哀家也是惱她對你的影響太大,所以語氣不太好,話也說的難聽了些.....」

  趙子御驟然回頭,"難聽?豈止是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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