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給長離撐腰
2024-06-08 02:47:11
作者: 向陽為春
「哎呀呀,這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啊,」沈長離不耐煩的掏了掏耳朵,
「郡主說我作弊,可有證據?還是說,是郡主惱羞成怒不肯承認別人的優秀?」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何時不承認別人的優秀了?」嬌妍郡主怒氣沖沖為自己辯駁。
沈長離這麼說她,日後她在京城還怎麼立足?
「既然嬌妍郡主不是那等小人,就兌現承諾下跪叫姐吧。」沈長離挑眉一笑,仿佛勝仗歸來的女將軍。
眾人才想起來,這兩人方才立下了賭誓。
可誰也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草包在外的沈長離竟然贏了。
眾目睽睽之下,嬌妍郡主的臉色由白轉紅,簡直比猴屁股還難看。
太后打圓場道:
「不過是兩個小女兒家之間的玩笑話,當不得真的。」
沈長離一挑眉,「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郡主自己立下的誓言又反悔,看來真是小人了。」
宋宴清也開口:
「一言不實,百事皆虛。太后娘娘,臣倒是覺得有始有終,方得善終。」
太后微微愕然,一向清高,連朝堂紛爭都不屑於理會的宋太傅都幫著沈長離說話了。
若是嬌妍郡主再推脫,那明日京城中必然傳遍嬌妍郡主不守信的流言。
嬌妍郡主攥緊拳頭,眸帶淚光,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含糊不清得叫了聲「姐」,然後羞愧萬分地跑了出去,整個過程一氣呵成。
沈長離滿意的勾唇,看向宋宴清的眸光,略帶疑惑。
這人與她素不相識,為何要幫她?
只是一眼,就別開目光,看向太后:
「太后娘娘,方才聽郡主說,這比賽有獎品,小女子不才,完勝一場,不知這獎品都有些什麼?」
沈長離也問出了其他貴女的心裡話。
嬌妍郡主被沈長離侮辱,太后對她根本沒有好臉色,只是礙於宋宴清在這裡,她才沒有發作。
太后一拂袖,回鸞心領神會的端來一個蓋著紅綢的托盤。
掀開紅綢,其間盛放三樣寶物。
回鸞開口道:
「今日百花宴,太后娘娘為眾小姐設置了三場比試,最後評分名次,甲名可獲得百年紫苑千花一株,乙名可獲得玉靈珠一顆,丙名受白銀百兩,並且這三名還可以獲得入圍四月二十三詩詞會的機會。」
聽見這話,眾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見眾人神采爍爍,沈長離問沈玉蘭:
「大家都高興個什麼勁兒啊?」
沈玉蘭有些不耐煩,但礙於國公府的面子,她只能回答:
「那兩件寶物罕見也就罷了,入圍詩詞會的機會更加珍貴。」
「再珍貴也珍貴不過錢去啊,有什麼高興的?」
沈玉蘭在心中罵了句白痴,開口道:
「詩情畫意豈是黃白之物比得了的?何況這詩詞會四年一度,天下文人雅客匯聚一堂,入圍之人,必定是天下文采斐然佼佼者,屆時,陛下與眾位王爺、大臣,包括宋太傅都會參加。」
說到最後一句,沈玉蘭眼底浮現一抹期待之色。
沈長離無聲的翻了個白眼,沈玉蘭話里話外多瞧不起銀子,可她們母女貪起玉陽公主的遺產時,一點兒沒手軟。
沈長離最看不起的,就是這種表里不一之人。
「沈家大小姐,三小姐,你們二人在說什麼趣事,不妨說出來,叫哀家也高興高興?」
太后不悅的看著二人,這兩個人竟然在她眼皮子底下竊竊私語。
「我姐姐說她想在詩詞會上挑選夫婿。」沈長離搶先一步開口。
「我什麼時候說過了!」沈玉蘭氣的面紅耳赤,即便她有那個心思,可也不能當著太后的面說出來啊!
沈長離聳聳肩,一臉無奈。
而這模樣更加坐實了沈玉蘭的私心。
「太后娘娘,臣女真的沒有說過!」沈玉蘭很快冷靜下來,跪於太后面前。
到底是大姐,比起急功近利的沈玉柔,囂張跋扈的嬌妍郡主,這沈玉蘭還是沉得住氣。
「詩詞會是我大魏最為風雅之事,哀家絕不會允許,有人摻雜半點私慾入圍!」太后重拍桌子,當場給沈玉蘭下了死令。
沈玉蘭癱坐在地,像是被抽了魂魄一般。
今日,她的臉算是被沈長離丟盡了!
鳳梧宮中的氣氛,也似乎要凝結成冰,直到第二場比賽開始才略略緩和。
第二場比試,喚作鸞歌鳳吹。
簡單來說,就是眾位貴女展示自己的才藝,彈琴奏琵琶什麼的。
什麼大弦嘈嘈如急雨,什麼琵琶聲聲似珠玉,沈長離只覺眼皮打架。
她想睡,宋宴清卻不讓她睡。
「沈三小姐文采斐然,第二輪不展示一番麼?」
沈長離乾笑兩聲,「我倒是想,就是不會。」
不是撒謊,是真的不會。
宋宴清淡然一笑,「尺有所長,寸有所短。」
還真是會說話。
不過,沈長離一般對這種口才特別好,十分圓滑之人,沒有好感。
一邊的太后瞥見沈長離與宋宴清相聊甚歡,一絲不悅從眼中閃過。
眼尖的回鸞察覺太后的表情,開口道:
「哀家曾聽說,早逝的玉陽公主堪比古箏國手,三小姐是玉陽公主獨女,不妨當眾演示一番,也好叫眾人大開眼界。」
本以為這回鸞是個好人,不成想也是個不省油的燈。
沈長離婉拒道:
「我還是不丟人現眼了吧。」
沈玉蘭見報仇的機會來了,連忙開口:
「三妹妹既然在作詩方面能叫人大開眼界,就別藏著掖著了,難不成是想欺瞞太后嗎?」
沈玉蘭一番話,憑空給沈長離扣了一頂欺瞞太后的帽子。
「唉,那我只好獻醜了。」
沈長離拂袖起身,回鸞搬來一架古箏。
眾人皆是好奇,坐等沈長離表演。
「噌!」
只見沈長離玉指划過琴弦,雜亂無章的琴聲從指間撥出。
因為帶了幾分力度,使得琴聲更加震耳欲聾,尖銳刺耳。
「噌!噌噌噌!噌……」
沈玉蘭忍不住捂住了耳朵,想過沈長離不會,沒想到她彈的這麼難聽。
太后也是皺眉捂耳,後悔方才為何不阻攔。
回鸞見勢不對,連忙開口制止:
「好了三小姐,快停下來!」
沈長離恍若未聞,彈的越來越起勁,還閉上了眼睛,一臉愜意,仿佛十分享受。
想我出醜?那我就讓你們聽個夠!
「噌噌噌!……」
「我要吐了,真的好吵!」
「好難聽啊!」
「噌噌噌!」
……
「嘎嘣!」
琴弦斷了,聲音驟停。
沈長離似美夢初醒,嘴角盪起了一絲笑容。
「獻醜了各位,獻醜了!」
面對沈長離的抱拳,眾人只覺一陣解脫。
終於耳根清淨了!
太后鬆了口氣,連忙吩咐開展第三場,以免沈長離還要再彈。
誰能想到,堪比古箏國手的玉陽公主,會生出一個不通音律的女兒?
只有宋宴清,有些意味深長的看著沈長離。
沈長離很快察覺到宋宴清奇怪的眼神,「宋太傅還想聽?」
「倒也,倒也不必……」
第三場比試,喚作春光瀲灩。
簡單來說,就是畫畫,誰畫的春景最好,誰勝出。
這對於沈長離來說,這又是一大難題。
不是因為她不會畫,而是因為在場其他貴女,自小習丹青,若是走尋常路,她怎麼比得過?
加上前面兩場,她贏輸各一場,所以這一場必須要贏,才能拿下甲名,取得紫苑千花。
沈長離微微緊張的神情落於沈玉蘭眼中,她輕聲笑了笑,
「怎麼,這又把三妹妹難住了?」
沈長離輕笑一聲,「大姐姐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吧,就算你贏了這一場又能怎麼樣呢?最後也拿不到甲名。」
「我拿不到甲名,你難道能拿到嗎?」沈玉蘭氣的咬牙,「你只是贏了一場,不要太囂張。」
「我一定能贏這第三場。」
「不知天高地厚!」
「天有多高飛過才知道,地有多厚量了才知道,我要贏掐指一算就知道。大姐姐不妨與我打個賭,我若是輸了,就把沈夫人的鑰匙還給你呀。」
「如果我贏了,大姐姐當場把今日獲得的賞賜轉送給我,如何?」
這個誘惑對於沈玉蘭來說,的確很大,但沈玉蘭沒有急著答應,而是設身處地的想了想。
經過幾次接觸,她發現沈長離很聰明,從不做沒有把握之事,所以眼下,她並不敢答話,以免自找苦吃。
沈長離挑了挑眉,「算嘍,賭不起的人。」
沈玉蘭柳眉微蹙,「誰說我賭不起?我賭!」
沈長離就算會寫詩,可不一定會繪丹青,她沒有什麼可輸的了,索性就與沈長離賭這一把。
「大姐姐等會兒輸了,可不要哭鼻子哦。」沈長離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誰哭鼻子?!」
「好了!」太后呵斥道,
「你們當這裡是育嬰堂給你們玩過家家嗎?」
「太后息怒!」眾人下跪,齊聲道。
氣氛一度冷到極點。
「唉呀,太后嫂嫂這裡好生熱鬧啊!」
門外,響起一道爽朗男聲,打破了一時的尷尬。
眾人不敢妄動,唯獨沈長離回首看了一眼。
只見兩隊黑甲羽衛開道,祁王蕭煜推著一身玄色長袍的攝政王寒君袂,緩緩進入鳳梧宮。
寒君袂怎麼會來這裡?
他不信任她會取玉靈珠舍紫苑千花嗎?
寒君袂兄弟二人先向司馬太后作揖,隨後就響起了整齊的行禮聲。
「臣女等拜見攝政王殿下,祁王殿下——」
「免禮。」蕭煜笑吟吟,端的是一副平易近人。
「喲,一向自詡清高的宋太傅竟然也在此處?到底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祁王,休得無禮。」太后呵斥道。
「祁王自有本王管教,不勞太后呵斥。」寒君袂推著輪椅上前,聲音冷冽,氣勢非凡。
太后敗下陣來,岔開話題道:
「攝政王無事不登三寶殿,怎會到哀家這鳳梧宮來?」
沈長離算是聽出來了,太后與寒君袂不對付,二人說個話都要針鋒相對。
她正想著,就被點了名。
「長離在此,本王擔心她受委屈,遂……」寒君袂看向角落裡的沈長離,
「前來給長離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