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喜歡生氣的男人
2024-06-08 02:47:13
作者: 向陽為春
此話一出,眾貴女皆是面露驚羨地看向沈長離。
原先不是說攝政王不滿意這門婚事的嗎?眼下竟然當眾維護!
先有宋太傅幫忙說話,後有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攝政王撐腰,這醜女怎能迎來這麼多人的關注?
而沈長離並沒有眾人想的那麼高興,因為只有她自己知道,寒君袂來這裡,只是為了監視她。
況且,寒君袂越表現的喜歡她,她就越是在輿論口上行走,越是不能提出退婚。
真是個好心機的男人!
太后一笑,「哀家原以為這門婚事四弟會不高興呢,不成想還未成婚,就已經這麼護短。」
「怎麼會不高興?」寒君袂面如冰霜,「本王得長離,如魚得水,不勝歡喜。」
雖是情話,卻給沈長離一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一時間,氣氛似乎又冷到了極點。
沈長離在心中埋怨,神魔大戰,偏偏把她當成擋箭牌。
不管怎樣,她還是要跟這個男人退婚!
蕭煜打圓場道:
「今日的百花宴舉辦的怎麼樣,有沒有勝出的貴女啊?」
氣氛隨著蕭煜的話略略好轉,宋宴清開口道:
「說到此事,下官對沈三小姐,倒是格外欽佩,四月十八的詩詞會,下官願意破格錄取三小姐。」
眾人面色各異。
「天啊,這是什麼運氣,接二連三的被宋太傅誇獎也就罷了,竟然還破格錄取了詩詞會!」
「是啊,得宋太傅一聲誇獎,我此生也無憾了!」
……
聲聲議論聲入耳,寒君袂的臉色卻越來越差。
一條黑鞭出袖,纏上沈長離的腰肢,輕輕一拉,驚呼過後,沈長離就落在了寒君袂寬厚的胸膛之中。
「長離能得宋太傅欽佩,本王無勝歡喜,若是第三場長離能得本王讚美,區區一個詩詞會又算得了什麼?本王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
「當真!?」沈長離眼底閃過一絲狡黠。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好,話不多說,開始第三場吧。」
「本王還沒說完,」寒君袂頓了一下,
「若是第三場長離叫本王丟臉,本王…會退婚。」
沈長離一愣,這哪裡是威脅,這明明是恩賜!
但,她有一點不明白。
明明抱著她的人是他,前兩次救她的人也是他,就像上一秒說的好好的,下一秒卻要跟你一刀兩斷,這人怎麼這麼自相矛盾?
更可惜的是,她今日不能輸,她必須拿到紫苑千花。
「聽不明白?還是說,本王的話,沒有宋太傅的話好懂?」寒君袂垂眸望向沈長離,眸光中帶著一絲說不清的晦暗。
沈長離也看向寒君袂,二人目光相接的那一瞬間,沈長離竟覺似曾相識。
「殿下,咱倆是不是以前見過?」
寒君袂別開頭去,心中憋著一股怒意。
竟然還沒認出他來?
一張面具而已,竟然就這麼不好認麼?
「沒有。」
寒君袂冷冷回答,帶著幾分惱羞成怒的口吻,
「下去。」
沈長離徹底愣了,這男人莫不是腦子不太好?強行把她塞進懷裡的人是他,讓她下去的人又是他。
無奈,沈長離只能起身,以免寒君袂一氣之下給她丟下去。
第三場比試正式開始。
因著寒君袂二人的到來,太后的臉色並不好。
而寒君袂的目光,一直都在沈長離身上。
這女人,強吻了他三次,居然還沒認出他來!
還是說,那三個吻對於她來說,不值一提?
沈長離察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朝寒君袂看去,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寒君袂看他的眼神,帶著幾分惱羞成怒。
她到底哪裡得罪了他?
她不明白,只能對寒君袂聳聳肩。
沈長離與寒君袂的小動作落在蕭煜眼中,蕭煜笑了笑。
「四哥方才是吃醋了吧?」
「她一個醜女,未必入得了本王的眼?」
「還嘴硬呢,若是不喜歡,就是攬月樓第一花魁韶綰站在四哥面前,四哥未必多看一眼。何況,小弟倒是覺得沈三小姐不醜,額角那塊胎記還像一隻展翅欲飛的鳥。」
「你今日話這麼多?」
蕭煜訕訕的閉了嘴,不再說話。
眾人的目光又回到場上作畫的眾貴女。
最引人注意的,當數沈玉蘭和沈長離姐妹二人。
沈玉蘭研墨作畫,一舉一動盡顯大家風範。
而沈長離,墨水染了一隻手,落筆、揉成團,周而復始,一個又一個紙團被拋向身後,毫無厘頭。
「方才好像還聽見她們打賭來著,四哥,這沈三小姐如此下去,只怕真的要輸。」蕭煜又話癆起來。
「祁王殿下多慮了,這沈三小姐天資聰穎,不會輸的。」說話的人是宋宴清。
「喲?」蕭煜輕哼一聲,
「宋太傅很欣賞本王未來四嫂嘛。」
宋宴清抿唇一笑,「沈三小姐不會讓攝政王殿下丟臉的。」
「若是叫本王丟臉,那麼她丟的就是婚約了。」寒君袂幽幽開口,將「婚約」二字咬的極重,仿佛是在宣誓什麼。
儘管他不喜歡那個極度狂傲又不要臉的女人,他也不想那女人與別的男人關係太近。
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小太監哐的一聲敲響了銅鑼。
「香盡,各位小姐請停筆。」
「這就停了?」沈長離意外的看向香爐。
她發現,這一炷香比上一炷香香灰要少的多,這說明有人在香上動手腳,看來不想讓她贏的人已經想盡了所有辦法。
沈玉蘭瞥了一眼沈長離紙上的一團墨跡,冷笑道:
「對於不會畫的人來說,就是一個時辰也是不夠的。」
「你說的對。」沈長離一臉正經的對沈玉蘭豎起來大拇指。
沈玉蘭卻一點都沒有感受到沈長離的真心,她思慮著,等她奪回沈夫人金庫的鑰匙了,再收拾這個女人也不遲。
「三妹妹方才說的賭約,還作數吧?」
沈長離在心中冷笑一聲,方才不敢打賭,眼下看見她這作品了,倒是肯賭了?
「當然作數。」
「那就好。」沈玉蘭一副成竹在胸。
畫作被回鸞收上去給太后過目,太后撿起一張牡丹圖,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將開未開的菡萏,就是叫人期待,這牡丹圖,畫的好呀!」太后抿唇一笑,將牡丹圖遞給宋宴清,
「太傅覺得如何?」
「花瓣重重疊疊,若亭亭玉立的洛陽仙子,只不過……」
隨著宋宴清聲音停下,沈玉蘭臉上的笑容也凝滯了。
「只不過怎樣?」沈玉蘭急切的問。
「哦,原來是沈大小姐之作,」宋宴清溫柔一笑,
「在下先不做點評,等看完其他的再說。」
接下來的畫作,沒有特別突出之處,也沒有特別失禮,除了……沈長離這一張。
「這是什麼?」太后看向沈長離,「這就是你作的春圖?」
「是啊,太后覺得有什麼不妥麼?」
「不妥?」太后一拂袖,「你拿一團墨跡上來忽悠哀家,反倒問哀家有何不妥?來人,給哀家把沈長離拖下去!」
太后本來對沈長離就有怒意,加上方才與寒君袂針鋒相對,就要發作。
而其他人,除開寒君袂以外,皆是一臉茫然和震驚。
就算是墨跡,也不可能引發太后如此雷霆之怒吧?
「太后娘娘息怒,給我個機會,」沈長離一臉淡然,仿佛盡在掌握,
「我敢打包票,能讓太后娘娘滿意。」
太后冷哼一聲,「哀家已經給過機會了,拖下去!」
沈長離還要開口,就被寒君袂冷漠的聲音打斷:
「慢著。」
怎麼了?
沈長離意外地看著寒君袂,就見寒君袂輕扣扶手,蕭煜心領神會地將沈長離的畫作遞到寒君袂手上。
素指將畫作翻了個面,隨後便出現了驚人的一幕。
模糊不清的墨跡背後,竟然是一幅鳳凰戲牡丹圖!
紙張不大,沈長離畫的十分緊湊,但繪聲繪色,竟然比沈玉蘭的,還要精緻幾分。
宋宴清登時就道:
「在下就說沈家大小姐畫的牡丹圖哪裡不對,看了三小姐的畫作,才知大小姐的問題出在太單調了,沒有畫出牡丹的雍容。」
「而三小姐畫的迥乎不同,獸花結合,一時間,倒不知是花因獸添彩,還是獸因花靈動了。」
眾人再次震驚。
誰能想到沈長離捯飭半天,畫出的一團墨跡翻過來竟然這麼精美。
不可否認的說,沈長離畫的不比國手差。
沈長離嘿嘿一笑,「宋太傅過譽了,我只是隨手一畫,隨手一畫。」
她笑的時候,完全沒注意到,一邊臉色凝重如墨的寒君袂。
寒君袂再次彈出袖中長鞭,將沈長離拉入懷中。
沈長離已經習慣了寒君袂突然「抽風」,十分淡定道:
「沒給王爺丟臉,也不用退婚了,是麼?」
小狐狸狡黠慣了,突然這般說話,倒讓寒君袂感到一時的不習慣,他乾咳一聲,
「看你表現。」
嘖嘖嘖。
沈長離轉過來翻了個白眼,誰要你看表現啊!過了今日,她分分鐘退婚的好嗎?
她想著,手已經被人抽走了,扭頭一看,是寒君袂拿著一塊絲帕幫她擦手。
「王爺這是……」
「髒。」
頓了頓,寒君袂又補充一句,
「別髒了本王的衣裳。」
沈長離愣住了。
這一幕,似乎有點太熟悉了。
然而不等她回想,太后就冷笑道:
「要調情回家調,鳳梧宮可不是給攝政王調情的地方!」
寒君袂面不改色,「就是龍騰殿,本王給長離擦手也合規矩,說到底,這婚約還是太后賜下的。」
言外之意,是你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太后拂袖掃落一堆茶盞,鳳眼圓瞪,「寒君袂,你大膽!」
倉琅琅!
兩旁黑甲羽衛將寒君袂和沈長離保護其中,氣勢非凡。
寒君袂這是在用行動告訴太后,這裡太后一人做不了主。
「你要造反嗎?」太后氣的站起身來。
「太后嫂嫂誤會,」蕭煜見勢不對,連忙出來打圓場,
「四哥曾答應過二哥,在陛下長大之前,會替二哥守這江山,自然不會違背,眼下不過是為了保護未來四嫂罷了。」
未來四嫂?!
寒君袂懷裡的沈長離就聽見了這麼一個詞,她忍不住抬眸看寒君袂一眼,心中猜測,這寒君袂該不會真的飢不擇食,連她這張臉都能一見鍾情吧?
「本王不瞎。」寒君袂冷冷回復,
「本王的黑甲羽衛,從來只保護一位主子。」
言外之意,與你無關。
沈長離撇撇嘴,她又沒說跟她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