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五石散

  「我說是直覺，你信嗎？」

  也並非是這三天才有的，在事情沒發生前，她便幾次撞見過大伯出門和回來，且每一次都好像在避著沈約秋。

  所以這一次被關禁閉的主要原因，可能只是因為她不小心撞到槍口上了。

  她繼續說道：「若你明天跟著他，應該必有收穫。」

  祁景行想了想，「我命人去。」

  他是在擔心，如若明天真的離開了，再出什麼事情，沈約秋獨自一人應付不來。直至天亮，祁景行在將已經迷迷糊糊睡著的沈約秋送了回去。

  

  待他回到自己房中時，卻發現莫氏已經不知在門口等了多久。

  祁景行微楞，眼下他好像也沒了想對這家人隱瞞什麼的想法。所以索性，他坦蕩的走了進去，「莫姨。」

  莫氏一時錯愕，看著眼前的為，眼角邊帶著略微的苦澀。她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淡淡的對人笑了笑，而後說道：「是去見秋兒了嗎？」

  本只是隨口一說，卻見到祁景行點了點頭。

  那一刻，莫氏心中竟有些恍惚，她垂下頭，良久才問了一句：「她還好嗎？」

  祁景行搖了搖頭，「大房那邊從她進去後，便沒人給她送過吃食。」他不懂得對人說慌，所以也不知道不合時宜的坦誠有時也時傷人的一把利器。

  莫氏眼眶當時便紅了，「怪我，怪我，好好的孩子偏偏送給了對家。」

  她所指的對家便是大房，沈於衷打鐵的技術從少年時便強過大房，縱然分家的時候沒有拿到過多少家產，可他家靠著這生意過的也要比大房好些，所以從始至終兩家便不對付。

  自莫氏嫁進來後，大房那邊不是找機會欺壓就是想著法兒的從這家裡非得要出去點兒什麼才算滿足。那段時間，莫氏還會和大房爭論爭論，後來有了沈約秋，見兩個孩子玩兒的好，便也就忍了。

  再等現在，兩家基本沒事不聯繫。

  「其實，也沒那麼慘。」他想安慰莫氏的。

  莫氏聽到，微笑了一聲，她抬頭看著祁景行，「這段時間我女兒多煩您照顧。」

  這語氣間似乎和祁景行生分了不少，其實從昨日撞見他在大房開始，莫氏多少道就知道，眼下少年，並非自己所理解的那麼孱弱。

  祁景行沒說話只是微微垂下頭，他不確定對方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這是眼下知道他另有身份後，所以要和沈約秋一樣對他避之不及了嗎？

  未及多問，莫氏沉下一口氣，上前一手附在祁景行臂膀之上說道，「也是我跟她爹的錯，從未問過你身世，但想來小路是大戶人家的出來的孩子，沒有任何一個做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過上好日子，你二人的事情莫姨管不了。」

  見人抬頭看了過來，她說，「但我知道您對我家秋兒是真心實意，所以若有情，莫姨不攔著，若你二人有緣無分也無妨，日後待你想回來了，你仍是我兒。」

  說罷，莫氏摸了摸眼淚，她沉下一口氣，說道：「醒了，昨夜你一晚未眠，想來也累，先去休息吧，我去給你包餛飩，醒了吃一些，也給秋兒帶些。」

  這話說完莫氏便要走，不及走遠便聽身後的祁景行喊了一聲，「莫姨，我會救秋兒出來的。」

  她腳步一時頓住了，頃刻間她竟辨不出這是不是自己想聽到的話。

  莫氏後來沒說什麼，只是回過頭沖人欣慰的笑了小，而後抬腳便直接出了別院。她是過來人，又怎會不明白，若真有情，對方說的將會是的對她女兒的承諾。

  不過也罷，富貴人家的門檻攀不上去也就算了。

  沈約秋在裡面待了一天，又一天，本來開始還會懼怕一些謠言中的鬼怪故事，後來住久了，她也習慣了。

  如尋常一般，白天會有一個人來確定她死了沒，她會藉機同人嘴中套出一些關於外面消息的話，而晚上呢，便會有祁景行來陪自己。

  中間也遇到過兩三次的刺客，基本都被祁景行擋在門外了。

  那夜如往常一般，祁景行給她傷口換著藥，不同第一次，這次他手法極輕，好像在細心護著一顆會爆開的珠子一般。

  有那麼一刻，看著這樣的祁景行，沈約秋竟看出了神。

  後來這一幕還被偶然抬頭的祁景行撞到了，見沈約秋匆匆別開視線的模樣，祁景行沒說話只是輕笑一聲。而後他道：「你讓我追的事情，有消息了。」

  聽到這句話的一刻，沈約秋整個眼神都亮了。

  祁景行想了想，「他在打你鏢行的主意，現在鏢行攤上了一點麻煩。」

  「什麼麻煩？」她急忙問道，這鏢師可不能出事。否則她的器皿和藥物到時候又找誰押運？

  具體是什麼樣的事情，祁景行沒說，只是壓下了一口氣，而後看向了沈約秋，「你大伯夥同他人，想利用你的鏢局，運送五十散。」

  這話言簡意賅，可沈約秋偏偏半晌沒回過神兒來，「什...什麼散？」

  「一種吸食後會讓人麻痹，產生幻覺的東西，這些在南國常見，後來東西流了北部，大部分民眾吸食致死，後來太祖皇將其列入禁品之內北部才少了這些。」

  見沈約秋不說話，他繼續言道：「我的人分做兩批去打探，一部分留在藥館，一部分去了鏢行，鏢行的人一路跟著，發現福安鎮山後有一處適合培育五十散的藥草，若想根除必須將培育之人抓到。」

  沈約秋沉默了，他對自己說這麼多的目的無非是想然她幫忙，可要幫嗎？有什麼幫？明明眼下二人才是最大的敵人啊。

  「你有想法嗎？」他問答。

  沈約秋未言，只是抬頭看向了對方，良久她開口道，「藥行這幾天可能會被搶，你可以稍微注意些。」

  「嗯？」祁景行被她說的一頭霧水。

  「你剛說，山後有可以製作五十散的藥品！」她說，「那就說明，絕非只需要一種，我外公在鎮上是行出名的醫師，想要找稀有藥材只有他的醫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