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失戀

  要怪，就只能怪和鹿嶼之間存在的輩分問題。

  「你好，我是桑寧。」桑寧笑著開口說。

  聲音溫婉柔和，正如她的模樣一般，尤其是臉頰上還有淺淺的梨渦，更添了幾分可愛。

  時慕將嘴角扯出一個弧度，聲音淡淡：「時慕。」

  勉強算是一句回應，因為她實在裝不出高興的模樣。

  三個大男生吃什麼都可以，於是就將選擇權交給了時慕，她正想著要吃什麼，就聽桑寧隨口道了句：「要不吃火鍋吧，我好長時間沒吃了。」

  聲音不大，卻讓人無法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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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瞧著他們將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時慕只能點頭道：「那就吃火鍋吧。」

  桑寧高興地將雙手合十，道了聲「好誒」。

  「等會兒，你不是不喜歡吃羊肉？」鹿嶼突然問道。

  眾人靜默片刻。

  白行簡想得十分簡單，在他們之中時慕年齡最小，所以應該遷就，於是說：「那就換一個，烤肉可以嗎？」

  記得上次吃烤肉，她吃得挺開心來著。

  時慕眸光一閃，幾乎就要改口答應下來，可在瞥到桑寧表情後，搖頭說：「沒事，就火鍋吧，火鍋里也不是只有羊肉。」

  並不是因為想要討好誰，只是不想弄得難堪，好像是在故意針對誰似的。

  即便，內心裡真的有想故意唱反調的想法存在。

  但被她克制著。

  就這樣決定下來，一行人走向火鍋店。

  手上的冰淇淋已經開始融化，汁水順著蛋筒流到手指上，看著讓人感覺索然無味。

  時慕順手將它扔進了垃圾桶，但手上的粘膩不是好消除的，只得去洗手間用水才能洗乾淨。

  和鹿嶼說了一聲，她先去了趟洗手間，然後再去火鍋店裡找他們。

  座位已經落定，白行簡同桑寧坐在一頭，時慕看了一眼，坐到鹿嶼的旁邊，桑寧的對面。

  她喜歡吃的鹿嶼都點了，但他還是將菜單推過來，讓她看看還有什麼想要的。

  時慕也不扭捏，又加了一份金黃小饅頭，是那種油炸過後蘸著甜甜的煉乳吃的。

  等上菜的時間，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閒聊著天。

  時慕也不插話，而是偷偷打量著桑寧，帶著一種好奇的心理，又怕被對方發現不得不小心翼翼。

  「時慕——」桑寧突然開口叫她，「我能不能嘗一個你的小饅頭？」

  時慕不自覺地捏著筷子，但隨後一想桑寧要的不過是個饅頭，於是將盤子往對面推了推。

  「謝謝。」桑寧笑著說。

  或許是覺得時慕默不作聲過於反常，白行簡主動與她道：「再過半學期就是高考，想好報什麼專業了嗎？」

  「……」

  問的還是學習上的事，想起剛剛那一聲小朋友，時慕臉上神色淡淡：「還沒有。」

  「你是文科生還是理科生？」桑寧問。

  「文科。」

  「那不如考我們學校，漢語言文學就很好。」

  時慕扯著嘴唇笑了笑，不置可否。

  這頓飯的全程，她都有些食不知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找這個罪受。

  尤其是親眼瞧見面前的兩人相處，看到白行簡對桑寧無微不至的照顧，她心裡簡直又酸又澀。

  這怪不得別人，時慕心中深知這個道理，人家兩人是情侶，是光明正大的談戀愛，況且也沒刻意做出親密動作。

  她只是有些難過，忍不住的難過。

  在這樣情竇漸開的年紀，第一次暗戀就是以這樣的結局告終。

  就如同洋洋灑灑地寫下了一篇題的答案，最後終於論證出結果——

  沒有得償所願的暗戀，就是失戀。

  可又不完全像做題，因為不能像做練習冊一樣，可以提前翻看後面的答案。

  或許是上次的補課結果不錯，再加之是高考前的最後一學期，鹿霜再次動了要幫時慕請老師補課的念頭。

  這一次，她直接認準了白行簡。

  時慕聽到之後，毫不猶豫的拒絕道：「我不要他給我補課。」

  鹿霜一愣，沒想到她竟這麼抗拒，之前不是和鹿嶼的那個同學相處的很好嗎？

  「我……」時慕塌下肩膀，聲音變弱，「就，還是找個更專業的老師吧，補得更全面一點，舅舅的那個同學，還是不要找了……」

  絞盡腦汁的想出了諸多藉口，說不清到底是想說服別人，還是騙過自己。

  這一次，鹿霜尊重時慕的意見，總歸還是好學的，換個專業輔導高考生的老師，也是有益無害的事。

  等房間裡就剩下時慕自己，她又忍不住嘆了口氣，不禁想要是提的再早點，或是他還沒有女朋友就好了。

  這樣，她一定會興高采烈的答應下來，為之後的相處提前感到雀躍。

  鹿霜辦事效率迅速，新老師很快就到崗上任。

  有時候做著做著題，時慕會感到一瞬恍惚，仿佛側過頭就能看見白行簡，修長的指節輕敲著書頁，然後說——

  「不寫完這頁練習冊別想出去。」

  但現實是，帶戴著眼鏡的中年女老師問：「有不懂的了？」

  時慕搖頭說沒有，難以說清心中閃過的情緒，究竟占有幾分苦澀。

  窗外的枝頭上，沒有懶洋洋搖晃地樹葉，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枝，被寒風吹得搖曳。

  那個烈日炎炎的夏天，已經過去了半年。

  年後，鹿嶼忙裡偷閒地來了一趟，正好撞見時慕在補課的情景，等休息的時候，他不經意的一問：「之前不是聽我姐說，想再找白行簡給你補課麼，怎麼改主意了？」

  「還是別麻煩人家了。」時慕垂眼，掩了情緒，「說不準人家很忙呢，給人添麻煩不好。」

  「過了個年，怎麼懂事了不少。」鹿嶼不禁笑道，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這樣挺好，踏踏實實的高考完，進大學撒了歡的玩兒都成。」

  時慕沒什麼情緒起伏的應了一聲。

  一直到這個寒假結束再到上學，她再沒有見過白行簡，更別說再在微信上向他問題。

  沒了從前的刻意維持，他們又變回了兩條直線，沒了可以交集的點。

  這正是時慕所想的——

  忘掉白行簡，先從聲音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