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失憶

  見它想要魚死網破，時衡顧不得其他，當即調動靈力將天珠包裹，所幸夢鬼傷勢太重，根本無法將天珠完全催動。

  但夢鬼並非真的想要與他同歸於盡，趁著時衡收取天珠之時，再度鑽入陣法之中，消失不見。

  時衡冷哼一聲，本想再追，卻發現天珠的力量極為不穩定。

  無奈之下，他只好當即嘗試煉化天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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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強橫的力量，瞬間沒入他的體內。

  「怎會如此？」體內靈力立刻充盈，卻隱隱有著失控的傾向。

  按理說，這天珠乃是自然孕育的溫和能量，不該如此無序才是。

  他卻不知道，天珠的核心本源，依舊是在姜月的體內。

  「無論如何，我也要掌控你！」時衡咬牙，繼續煉化天珠，想要衝擊元嬰境界！

  但在這最應凝神靜氣的時刻，受到天珠力量逐漸失控的影響，他的腦海之中，卻不斷浮現自己前世死在裴衍劍下的畫面。

  一口鮮血溢出唇角，時衡的氣息逐漸紊亂了起來。

  突破之際，道心不穩，乃是大忌。

  「不，不，這一世……我不會再輸給你！」時衡眼眥欲裂，咬破舌尖，強迫自己凝聚精神。

  在這關鍵時刻，一個聲音出現在了遠處。

  「誰在那裡？」

  裴衍清冷的聲音帶著疑惑。

  這個聲音，落在時衡耳中如同是催命一般，仿佛剛才的夢境化為了現實。

  剎那間，時衡口中噴血，紊亂的靈力，瞬間襲入他的經絡之中，讓他氣息陡然萎靡了下去。

  天珠的力量徹底失去秩序，被調動的那一部分恐怖的靈力爆炸開來，讓時衡體內立刻受到重創。

  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時衡不敢停留，急忙在裴衍到來之前，快速閃身離開了這裡。

  裴衍趕到此處，只依稀看到一個身影一閃而過，往地面一看，只有一灘鮮血。

  再抬頭，起身卻看到一個少女朝著自己小跑而來。

  「裴衍，我找了你半天，你怎麼來了這裡？」

  姜月艷若桃李的臉上露出欣喜之色，但靠近之後，不由得疑惑地再度打量了一番裴衍，他的狀態，似乎是有些奇怪。

  「你是？」裴衍見到眼前的姜月，卻是露出一絲疑惑，還帶著幾分警覺。

  姜月身子一僵：「你，什麼？」

  她一時間都是未能反應過來。

  「你不記得我了？」她試探性的問道。

  裴衍微微搖頭，雖然不認識眼前的姜月，但他卻天然的對她有著一種親近感，並不擔心對方會傷害自己。

  姜月微微蹙眉，仔細思忖，猜測這或許是因為此前的夢境。

  難道說，裴衍在其中，還是傷到了神魂，所以導致了這種情況？

  「我們都是琉璃宗弟子，先前，我們受到襲擊，你或許是傷到了神魂……」姜月只好快速解釋了一番，道：「這裡危險，你先隨我來，我們離開這裡再說。」

  裴衍沉吟片刻，微微頷首，與她一同沿著通道往外而去。

  赤冥古陣的陣法已然消散，活下來的仙門修士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長吁短嘆，都在慶幸自己死裡逃生。

  時衡靠在斷壁頹垣上，正在閉目調息。

  此番渡劫失敗，他不僅沒有升上元嬰，還連掉兩級退回了鍊氣，而且體內傷勢極為嚴重。

  重生以來所有的運籌帷幄、殫精竭慮，全都白費了。

  一切緣由，都因為裴衍那個該死的魔頭！

  想到這，時衡徐徐睜開眼，漆黑的眼底翻湧起洶湧恨意。

  「依我看，此番能夠脫險，都要感謝時衡道友為我們開啟陣門！」一個和靈墟山交情不淺的修士見他醒來，忽然高聲道。

  「言之有理！時衡道友，請受我一拜！」

  「也受我一拜！」

  作為那日在清崖關救出皎月仙子的英雄，又被時宗旭承認了庶子的身份，還得到了姜雲遮的青眼相看，時衡在一眾年輕修士中風頭正盛，不少人願意賣給他面子。

  時衡端的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諸位客氣了，我只是略盡綿薄之力。」

  「時衡道友才是謙虛了，看你受傷不輕，是不是在剛才動盪中擊退了夢鬼，救下了我們所有人？」一人諂媚道。

  時衡一頓。

  他本不想讓人知道自己與夢鬼的接觸，但看到姜月正從不遠處朝這裡走來，時衡眼波微動，微微挺直了後背。

  「不錯，我身上的傷，正是方才我與那夢鬼搏鬥時留下的。好在鬼祟已驅除，能救下大家性命，一切都值得。」

  姜月停下腳步，頗為有些驚訝，夢鬼不是逃了嗎？

  但由不得她多想，從另外一側，再度響起了一陣怪異的笑聲。

  「好，好啊。」胡駭撫掌而笑，走了過來，道：「不愧是正道高手，竟然能破了這大陣出來。」

  「既然如此，那我就只好自己費點兒力氣，殺了你們了。」胡駭慢悠悠道。

  一時間，不少人都是面露絕望之色。

  才出龍潭，又如虎穴！

  不同於他們，以逸待勞的胡駭等人，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擺明了是要等著他們從陣里出來，再將他們一網打盡。

  姜月捏緊拳心，嬌喝道：「裴衍，快到我身邊來。」

  時衡睨了她一眼，壓下眼中的不滿。

  裴衍紋絲未動，雖然失去了記憶，但他本能的想要保護這個自己醒來之後第一個真正見到的人。

  「又是你？」

  胡駭看向裴衍，抬起雙臂，兩道強勁可怖的風刃從他背後出現，虎視眈眈瞄準了裴衍。

  元嬰巔峰的威壓一釋放，後方尚還虛弱的時衡當即又噴出一口鮮血，捂著胸口，狼狽地跪倒在地上，下意識想伸手去握身側姜月垂下的袖角。

  可姜月的全部心神都在裴衍身上，頂著呼嘯狂風，毫不猶豫地朝他奔了過去。

  「裴衍，你為什麼總不聽話！」

  姜月握住裴衍的手，賭氣般將他往後一拉：「你的命是我好不容易救回來的，我不准你這樣不在乎自己！」

  裴衍沒想到她會衝過來，一時錯愕，對方嬌柔的身影已擋在了自己面前。

  獵獵狂風中，少女裙裾翻飛，烏髮飄起，清冷美眸道心堅定，絲毫不顯退縮。

  「不愧是我看上的小美人，果真有骨氣，我更喜歡你了。」

  胡駭狂笑幾聲，振臂一揮，兩道風刃瞬間碎成無數道高速旋轉的細小風刃，若是一同襲來，眨眼間就能將所有正道人士全部席捲成泥。

  他戲謔道：「不過我也是不明白，我和這小子同為遭正道唾棄的魔修，你既然能不要命地保護他，為何不乾脆跟了我？」

  魔修？裴衍心頭一動，自己，竟然是和眼前這魔頭是一類人？她不是說，自己和她一樣，是正道弟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