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喜歡楚亦笙還是蕭放

  之後不記得夏末央又說了什麼，好想最後聊到了工作，她說她困了，明天還要加班，我掛了電話，發現方便麵的湯已經涼了，飄了好多油漬在上面。

  我把湯倒掉，面桶扔進垃圾桶里，正想倒杯水的時候，手機又響了。

  今天還真是奇怪，電話一個接著一個的打來。

  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劉錚，我不想接，又回到廚台那邊倒水，端著水杯回來時，手機居然還在響，這是不準備放過我了，是嗎？

  我摁了接聽鍵，劉錚的聲音馬上從裡面蹦出來。

  「安然，你最近看見小雅嗎？」

  劉錚的語氣很急，帶著慌張。

  

  我拿著手機，腦子有點疼。

  韓熙雅找不到楚亦笙，給我打電話。現在劉錚找不到韓熙雅，也給我打電話。我是他們的保姆嗎？要時時刻刻知道他們在哪？

  我說，「沒看見。」

  「不可能！」

  我話剛說完，就被劉錚給否了，他語氣明顯比剛才沖，對著電話質問我，「你之前不是總能見到小雅嗎？還有那個警察，你們不是總接觸嗎？怎麼會看不到小雅？」

  我腦子有點疼，又覺得劉錚可笑，他明知道韓熙雅總是主動去找楚亦笙，卻就是不願意相信韓熙雅一直在耍他，人一旦自欺欺人到一定地步，就跟傻子沒區別了。

  我沒想跟劉錚爭辯什麼，只想告訴他一個事實，我說，「韓熙雅和楚亦笙要結婚了，你連她的備胎都不是。」

  一句話說完，我像是挖了劉錚家祖墳一樣，遭到他一頓破口大罵。

  「許安然，你不挑撥離間能死呀！你這種女人也是讓我開了眼，自己犯賤，沒有好下場，也不想看見我好是不是？我告訴你，我就是喜歡小雅，不喜歡你。呵～就你這種爛貨，這輩子也別想找到好男人了！」

  劉錚罵得痛快，我卻不那麼生氣。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我和狗計較什麼呢？

  之後乾脆把手機扔在一邊，他願意罵就罵去吧，我困了，想早點睡覺。

  第二天早上起來，手機還在茶几上，屏幕亮著，只剩下10%的電量，真不知道昨晚劉錚罵了多久，有這功夫，他還不如滿街去找，指不定在某個大品牌店裡，他就能找韓熙雅呢。

  不去管別人的閒事，拿上手包，我直接打車去公司。

  王昌友一貫笑呵呵，李榮山一貫嚴肅謹慎，自從蕭放露面後，他們也不再為難我，「贏海」項目的會議隨便我參加，帳目隨便我看，至於結果，我自然是看出問題，也說沒問題，完全成了一個蕭放派下來，混吃混喝的欽差大臣。

  這期間，我大概也了解到「贏海」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項目。

  說白了它和「黃金地」一樣，就是個房地產項目，但「贏海」重要性在於，它不僅僅是一個樓盤，而是一個集商場、醫院、學校、寫字樓、公園、交通等等設施為一體的中小型城區。

  也就是說，「黃金地」是蓋一個樓盤，「贏海」是蓋一個城區。

  樓盤對一個城區，我不用腦子想，也知道這裡面的利潤有多大。

  但往往高利潤就意味著高風險，一旦那些帳目曝光，別說是「贏海」這個項目，我怕蕭放也跑不了。

  所以我一直想不明白，既然「贏海」這麼重要，蕭放明知道李榮山和王昌友作假帳，為什麼要縱容他們呢？

  還有蕭放說要帶我見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寧禾陽？他跟「贏海」到底有沒有關係？

  在S市這些天，除了上班開會，我還看了很多關於「贏海」的資料，卻沒找到寧禾陽這個人。

  他就好像一個憑空出現在我的世界裡，我卻不知道他是誰的一個人。

  之後又過了一周，沒有蕭放，沒有楚亦笙，甚至沒看見唐九，我開始習慣這座城市，每天往返於公寓和公司，不用擔心突然有人冒出來，想要綁架我。

  我以為蕭放會把我放在這很久，沒想到，三天後的一個上午，我接到總公司的電話，說讓我暫時回去，市局電子眼的項目要收尾了。

  想著只是暫時回去，忙完項目還會回來，行李便放在公寓沒拿，臨走時，李榮山不在公司，我跟王昌友打了招呼，他熱情的送我出門，還派公司的車送我去高鐵站。

  我上車後，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看著外面的旅客大包小裹的往裡走，這才想起來，好像快到五一了，遊子歸家，是要帶些禮物。

  我突然想起我媽，想著放假的時候，回家幾天陪她。

  這麼想著，目光隱約看見一個人，好像是楚亦笙，但一轉眼就不見了。

  那一瞬，我有點自嘲，像是抓到了自己的把柄，就像蕭放說的，我口是心非，嘴上說不想和楚亦笙扯上關係，眼睛卻跟著心，莫名其妙看到他這個人？

  不明白，我開始不了解我自己了。

  高鐵正點運行，我坐了一會兒，感覺腰椎有點累，想起來活動一下，便順著過道往車廂銜接處走。

  站了一會兒，感覺身上輕鬆了不少，就是銜接處人有點多，來往路過的人，我都要側身讓路。

  「讓一讓！讓一讓！」

  我聽到行李箱的滑輪聲，咯吱咯吱，好像有點繡住了，剛一轉身，迎面撲來一個身影，差點把我擠到車門上，還好對方撐開雙手，像只大鷹一樣，把我籠罩在身下。

  我就像只受驚的小鹿，心跳怦怦的，看著眼前的這個人。

  他亦看著我，目光深深，臉色卻冷冷。

  「楚警官，你不會又有任務吧？」

  說實話，只要在高鐵上遇到楚亦笙，我都會不由自主的和匪徒聯繫在一起，總感覺附近有壞人。

  「沒有任務，你不用怕。」楚亦笙回答我。

  聽了這話，我懸著的心才沉下來，目光正好和楚亦笙胸口拉齊，我問，「你的傷好點了嗎？」

  「好多了。」

  我點頭，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楚亦笙也不說話，我倆就保持這個姿勢，靜靜的站著，差不多站了五分鐘，我才想起來一件事，開口問他，「楚警官，上次你提到的寧禾陽到底是什麼人？」

  「一個商人。」楚亦笙看著我，似乎關注點並不在這上面。

  我點頭，剛想在問別的，突然聽到楚亦笙問我，「你喜歡我還是蕭放？」

  整個人懵住，不敢相信這是楚亦笙說的話，在我對他的認識里，就沒聽他說過「喜歡」或是「不喜歡」這個字眼。

  感覺自己快休克了，別說張嘴，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楚亦笙見我半天沒回答，整個人又壓低了兩分，將原本稀薄的空氣擠壓的更少。

  「你到底喜歡誰？」

  再次聽到這個問題，我依舊慌張，因為在這件事上，我根本沒有選擇權。

  「楚警官，請你理智一點。」

  說完這句話，我硬拉掉楚亦笙的手臂，慌亂的逃走。

  回到座位上，我覺得整個人都是紅的，呼吸起伏不定，五感自動屏蔽掉周遭的一切，腦子裡全是楚亦笙剛剛的話。

  「你喜歡我還是蕭放？」

  楚亦笙為什麼會這麼問？

  他看出我喜歡蕭放了嗎？

  為什麼我自己不知道？還是我故意不想讓自己不知道？

  同樣的，蕭放也誤會過我和楚亦笙，難道說，在他們眼裡，我和另一個人一直都是曖昧不清的？

  頭疼，心亂。

  感情果真不是一件能說得清楚，想得清楚的事情，如同現在的我，真得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歡誰？亦或是兩個都不喜歡？

  之後的旅程中，我很怕再遇到楚亦笙，怕他再問我同樣的問題。

  不過還好，在我見到夏末央之前，楚亦笙沒再出現過。

  我進門的時候，夏末央正準備燒水沖泡麵，她看到我，瞪著一雙大眼睛，差點把我撲倒。

  「安然，你怎麼回來了？回來都不告訴我一聲。」夏末央抓著我問。

  坐了幾個小時的高鐵，我人快散架子了，勉強站在跟她說，「公司臨時通知的，我的小祖宗，你能不能讓我坐下說。」

  「嗯嗯。」夏末央一個勁的點頭，拉我去沙發那邊坐。

  「怎麼樣？回來能待幾天？五一應該休息吧？」夏末央問我。

  我半躺在沙發上，眯著眼回答她，「不知道，聽公司安排，但我想五一回家看我媽。」

  「嗯嗯。」夏末央又是點頭，說：「應該回家看看阿姨。」

  我有點累，腦子沉沉的，眼睛不自覺的合上，最後好像聽見夏末央問我吃不吃飯，我好像說沒吃，之後她再說了什麼，我都不記得了。

  再睜開眼時，人還躺在沙發上，身上披了毯子，應該是夏末央給我蓋的。

  我扶著沙發把手坐起來，人是不怎麼累了，可肚子餓了，剛好夏末央過來，看見我醒了說，「剛給你泡完面，轉身你就睡著了，害我吃了兩份，肚子都撐死了。」

  看她小腹鼓鼓的，確實是吃多了的樣子。

  我抱歉的說，「對不起了，夏夏，我實在是太累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夏末央也沒真生氣，反而問我，「那你現在餓不餓？我再給你泡一桶。」

  我點頭，十分鐘後吃著夏末央端過來的泡麵，暖暖的，紅燒牛肉味。

  剛吃了一口，手機突然響了，我低頭一看，竟然是新房的座機號。

  劉錚有手機，一般不會用座機給我打電話，那這麼晚，誰會用新房的座機給我打電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