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八章 收拾殘局

  「那還不趕緊去追！」我一聽這話就炸了，一把奪過周斌手上的槍，就想朝著大馬路上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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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凡，你別激動，搶警槍是犯法的，快把槍還給我！」周斌趕緊抱住了我，大聲說道，「他們有車，就算你現在追出去也趕不上！」

  與此同時，他身邊那幾個警察也趕緊用槍指著我，大喊道，「不許動，把槍放下！」

  「放手，我一定要活剮了那幫兔崽子！」我紅著眼睛，用力掙脫了周斌的胳膊，發瘋似的大喊大叫，後腦勺卻突然一涼，被周斌結了一個手印，隔空按在了腦門上。

  一瞬間，我瘋狂地情緒就變得平緩了，緊接著雙眼一黑，昏倒在他身上。

  當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潔白的床單上，我師父、二爺爺，以及胖子，他們個個身上都帶著傷，可圍坐在我身邊。

  「二爺爺，你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瞧見胳膊上綁著繃帶的二爺爺，我臉色一瞬間就變了，趕緊從床上跳起來。

  「唉，你們走了之後，事務所被孫雲浩帶著一大幫人砸了，幸好你師父有先見之明，讓我留了下來，才總算沒被他們趕盡殺絕。」二爺爺嘆了一口氣，搖頭說道，「幾十年沒打交道，想不到孫家人做事還是那麼不留餘地。」

  我沉默了，坐回床上去，一言不發。

  好幾分鐘後，我才重新將頭抬起來，對王剛問道，「老沈和趙凱呢？」

  「他們……」王剛嘴巴一抖，直接將腦袋別過去，不敢看我，「傷勢太嚴重，送進醫院之前就已經死了。」

  儘管早有準備，可當胖子把這話說出口的時候，我的心還是忍不住猛抽了一下。

  「你先別激動，好好待在醫院，他倆的喪事，我們去辦就行了。」二爺爺怕我氣壞了身體，趕緊拍著我的肩膀說道。

  「我沒事，一點事都沒有。」我搖搖頭，沒有理會二爺爺的勸阻，將目光轉向王剛，「它們的遺體在哪兒，我要去見見！」

  我在醫院負一層的停屍間裡，見到了沈平和趙凱的屍體，他們的遺容應該被人整理過，表情十分平和，靜靜地躺在裹屍布中，安靜地就像睡著了一樣。

  我回想起昨晚動手之前，沈平還跟我有說有笑，摟著我的肩膀說過，為了慶祝我出院，明天要出去好好大吃一頓，卻不料僅僅十來個小時過後，這條鮮活的人命，就已經變成了乾巴巴的一具屍體。

  老沈這人飛揚跋扈，對我卻親如自己家兄弟，我回憶起了與他自從認識後，經歷過的點點滴滴，從一開始不擇手段的互相競爭，再到後面的親如兄弟，樁樁件件，全都歷歷在目。

  「孫雲浩人呢？」我轉過身，澀著嗓子問道。

  「昨晚連也就帶人逃了，周斌已經帶著人跨省抓捕了，不過希望很渺茫。」

  王剛搖了搖頭，十分苦澀地說道，「這幫人做事很謹慎，沒有在犯罪現場留下任何東西，就算把人抓到，他也會抵死不認帳，再加上孫家結交了不少權貴，通過關係網運作，周斌也拿他沒辦法。」

  「呵呵，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孫家那麼大個家族，總不可能也一夜消失了吧。」我的笑容變得陰寒起來，從醒來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開始不斷思考著報仇的事。

  「小子你別衝動，孫家不好對付，你這麼去，不是送死嗎！」二爺爺趕緊抓住了我，說道，「你是王家唯一的傳人，我不能看著你做傻事！」

  「二爺爺，你放心。」我輕輕掙脫了他抓著我的手掌，冷笑著說道，「我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二百五，不會冒冒失失就闖進孫家砍人的。」

  「報仇的事情，咱們可以容後再議，先把殘局收拾掉，你說好不好？」我師父也勸我，他是個外冷心熱的人，很少會暴露出自己的情緒，不過這會看向我的目光中，卻充滿了擔憂。

  我什麼都沒說，一臉平靜地點點頭。

  想報仇，我就不能亂了分寸，孫家的實力太大，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扳得倒的，我還年輕，可以慢慢等。

  接下來幾天，我和王剛一起，忙著將沈平和趙凱的喪事處理了，下葬的時候，我跪在他倆墳前，輕輕灑了一杯酒，「老沈，凱哥，你倆放心，這仇兄弟一直都記著，這輩子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一定會親手將孫雲浩和溫半城弄死！」

  緊隨下來的，就是處理事務所中的事，沈平在平成縣還算有點分量，不過他一死，人心就散了，大部分人都選擇主動離去，只剩下幾個平時和沈平走得最近的人，表示願意繼續留下來。

  經過這麼多事情，我早已經沒心思經營事務所了，我將所有的一切都交給王剛打點，自己則跟隨著師父和二爺爺，返回到二爺爺家裡居住。

  回家之後，我先花了幾天時間，將心態徹底平復下來，直到心理徹底走出了陰影，這才將被我師父封印起來的那頭鬼煞要了過來。

  這傢伙，是我目前所能掌握到的，關於孫家的唯一線索。

  夜裡，我抓著手中封印著鬼煞的瓶子，獨自一個人來到了小院，將早已準備好的黃豆和糯米灑在地上，圍成一個大圈子，又取出了幾把挑木劍，布置出七星陣。

  忙活完了這一切之後，我將瓶子摔在地上，那裡面的一團綠光，很快就浮現在了我的眼前。

  鬼煞擁有自己的思維，而且智商不低，直到我這是打算找他秋後算帳了，索性一動不動地蹲在地上，搭聳著腦袋看我。

  「廢話不多說，我問，你答！」我走到他面前，將棺材釘插在腳邊，冷冷地開口說道，「你跟著溫半城，有多久了？他在平成縣養殭屍得目的是什麼？」

  鬼煞將身子縮成一團，僅露出青蒙蒙的一張臉，望著陰沉沉地笑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些，說出來，對我有什麼好處？你會放過我嗎？」

  不愧是活了幾十年的老鬼，智商一點都不比人低，居然學會跟我講條件。

  我沒有說話，貼了一張鎮鬼符在他身上，將鬼煞像死狗一樣抓在手中，來到了我師父做木匠活的地方，在這裡，擺放著許許多多打磨好的竹條。

  我一言不發地蹲下身子，將刀具拿在手中，削尖了竹條的一頭，將事先準備好的公雞血輕輕塗抹在上面，然後抓著被削尖的竹籤，捅進了鬼煞的眼睛裡。

  鬼煞並非實體，所以普通的竹籤根本傷不了他，但浸過公雞血之後，效果就變得不一樣了。

  我直接用竹籤將鬼煞捅個對穿，目光逼視著他猙獰的面孔，冷冷地笑道，「別急，我的時間很多，可以陪你慢慢玩。」

  拋下這段話，我沒有再去理會哀嚎中的鬼煞，而是抓起那把小刻刀，飛快削著竹籤，用最快的速度打磨出了十幾根。

  這些竹籤毫無例外，全都被我浸上公雞血，插進了他的身體之內。

  鬼煞被我用鎮鬼符鎖住，沒有辦法動彈，倒在地上足足哀嚎了半個多鐘頭，那些竹籤上的雞血才被徹底消磨乾淨，燃起了綠幽幽的螢火，很快就變成黑炭了。

  我靠在師父常坐的那把椅子上，靜靜欣賞他此刻的慘狀，當竹籤燒完之後，貼在鬼煞身上的那張鎮鬼符也燃燒起來了，這傢伙找准幾乎，瞬間就化成了一團綠光，朝著門外飛速奔跑。

  我將手伸到了地上，扯著被深埋在地上的紅線，用力一拉，牆根上立刻展開了一張大網，將逃到半空中的鬼煞團團裹住，狠狠摔回了地面。

  這些漁網，事先被我浸上了的黑狗血，並且綁上很多的五帝錢，在我的拉扯中不斷縮緊，緩緩嵌入了鬼煞體內。

  很快，鬼煞整個身體都冒起了白煙，躺在漁網中不停地鬼叫，好在二爺爺居住的地方遠離城郊，附近也沒有居民，否則這聲音傳出去，估計警察很快就得找上門了。

  「小子，有種你給爺爺來個痛快的！」鬼煞縮在漁網中，疼得將身子縮緊成一團，他一會兒變成煙霧，一會兒化成人形，可無論他怎麼掙扎，都沒有辦法逃脫出去。

  我靠在躺椅上，半眯著眼睛望向他，冷冷地笑道，「不急，我相信你以後肯定會說的，不過在這之前，我會讓你好好感受一下什麼叫做痛苦。」

  當鬼煞在漁網中掙扎了大半個時候之後，我才輕輕將幫在他身上的漁網解開，他早就等待著這個機會，趁我伸手去抓漁網的時候，指甲在一瞬間伸長，狠狠抓向我的脖子。

  我手腕一翻，使勁扣住了他的手腕，從腰上取出一把磨得發亮的尖刀，一揮手，便將鬼煞的整條胳膊都切了下來。

  「啊！」鬼煞拼命地發出哀嚎，從被我解開的漁網中鑽出來，爬起來就想逃跑，被用甩出一根紅線，緊緊套牢在他脖子上，奮力一扯，又重新跌回了地面。

  我用紅線將他捆得死死的，做法貼了好幾張黃符在他背上，很快，鬼煞的身體便開始縮小，縮成一顆桌球大小。

  我拎著紅線回到了屋裡，在床前點了一盞煤油燈，再將紅線綁在房樑上，輕輕垂落下來，將鬼煞放在燈火上慢慢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