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錚哥，你做個人吧！」王昊咬牙切齒。

  周錚捲起毛衣袖子到手肘，一塵不染的肌膚在光下泛出冰冷的顏色，抬起羈傲冷冽的下巴，言簡意賅的總結，「嫉妒。」

  趙筱漾緊緊抱著周錚的衣服，她不敢回頭，也不敢看別處。周錚拉著她從高處走下來，眾目睽睽之下，全然暴露。

  他們會怎麼想？會怎麼議論？

  王昊拿到球徑直扔給周錚，周錚一躍接住。一揚手，毛衣隨手而動，露出一截精悍白皙的腰，美的驚艷。

  趙筱漾聽到身後有女生倒吸氣的聲音，周錚的魅力確實存在，但霸王龍的威力也在，周錚是只可遠觀。

  趙筱漾的心臟還狂跳著，被周錚握過的地方火辣辣的燒，熾熱滾燙。他們算牽手麼？她抿了抿嘴唇，周錚太大膽了。

  比賽正式開始，哨聲響，英才中學的大高個一把搶走了球，趙筱漾的心瞬間提起來。身邊巨大一聲響，凳子晃了下，趙筱漾轉頭看到氣喘吁吁的方伶俐。方伶俐打開可樂喝了一口，「喝什麼？」

  「啊？」

  方伶俐轉頭面向趙筱漾，揚起下巴，「我問你，你喝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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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把手提袋拿到腳邊，活動手腕，「學校的圍牆太難翻了，摔死我了。檸檬水？還是雪碧？」

  「不用，謝謝。」趙筱漾拒絕，莫名鬆了一口氣，孤立無援的感覺淡了許多。

  方伶俐猛地站起來，揮著手裡的瓶子撕心裂肺的大喊，「王昊！蓋他！蓋他丫的！不能讓那個傻大個進球！」

  趙筱漾嚇一跳，方伶俐太狂放了，厲害。

  王昊跟著球狂奔，忽然聽到方伶俐的聲音，轉頭瞬間笑容燦爛他笑起來露出虎牙，濃眉大眼彎著，囂張的豎起大拇指，轉身生撲上去用一米七五的身高去搶一米九五的球。

  全隊人：「……」

  狗子瘋球了！

  王昊果然沒搶到，四仰八叉摔到地上，大高個顯然被他的生猛給嚇到了，發揮失常沒能進球。周錚強勢插入，在英才隊員拿球的瞬間，跳起來截球，球斜著飛出了線。

  哨聲響，周錚落地，冷漠的眼環視四周，伸手拉起王昊，「沒事吧？」

  「沒事。」

  對面大高個罵了一句髒話，惡狠狠看向周錚。周錚一米八一，這幾個月又長了一厘米。但在體育生面前，這個身高並不出眾，竟然能從他手裡搶到球。

  「小子，你死定了！」大高個豎中指。

  周錚活動手腕，淡漠的收回眼，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王昊揉了揉手肘，脫掉毛衣回身扔給方伶俐，「幫我拿著。」

  熱氣騰騰還帶著王昊的汗扔到了方伶俐頭上，方伶俐拿下毛衣罵道，「王日天，你是想死吧？再給老娘扔一次？」

  王昊抬起下巴，他裡面是一件黑色背心，他是小麥色肌膚。健氣少年，在球場揮灑汗水還是十分誘人，王昊的粉絲就低聲嚎叫。王昊活動摔疼的胳膊，飛快跑到對方球籃下站位，剛剛丟臉了，一定找補回來。

  英才發球，球傳過來。王昊跟個發射的飛彈似的直衝過去，他的速度非常快，又氣勢洶洶，一躍而起搶到球轉手扔給周錚，「錚哥！」

  周錚和王昊配合默契，接到球轉頭發現隊員位置都很差。他直接運球過人，直奔自己的球籃。人到中線被大高個攔住，周錚眯了下眼，原地起跳投球。

  籃球划過半個球場精準地落入球籃，全場尖叫歡呼。德順的主場，他們的籃球隊進了個牛哄哄的三分球，可太驕傲了。

  「德順牛啊！天下第一！」中二到羞恥的口號，一群人喊得帶勁，全場都是聲音。

  王昊跟周錚擊掌轉頭跟隊員撞胸，豎起一隻手瘋狂繞著半個球場狂奔，仿佛他自己進了個三分球。

  「牛！」方伶俐大喊，喊得臉通紅，興奮的汗都滾下來了。

  趙筱漾擰開檸檬水，想提醒方伶俐要不休息下，凜冽高大的身影靠近。趙筱漾倏然抬頭，撞入周錚漆黑的眼。周錚身上有汗，男人的氣息撲面而來，男人這兩個字落入大腦，趙筱漾只覺得嗡的一聲。

  周錚拿走她手裡的水擰開仰頭，從冷冽的脖頸線條一直延伸到鎖骨處，喉結滾動，趙筱漾感受到他身上熾熱的氣息。

  「哥厲害嗎？」王昊衝到方伶俐面前，「水水水。」

  方伶俐拎起毛衣就往王昊腦袋上砸，王昊抱著頭躲，方伶俐狂扁王昊一頓，才拿出水扔給他，「你再把你的臭衣服扔我頭上，我就揍死你。」

  王昊舉著水瓶咕咚咕咚的喝水，狂放不羈，心情很好。他以為方伶俐不會來呢，王昊喝完水把瓶子還給方伶俐，方伶俐嫌棄的跳開，「你自己找地方放，不要給我。」

  「你還想看我進球嗎？」王昊說，「想看的話，就幫我拿水。」

  「不想，我又不是來看你打球的。」方伶俐說著轉頭看了眼周錚，動作很迅速，立刻收回視線。周錚跟趙筱漾在一起，她咬了下嘴唇，「你打的一點都不好，沒有觀賞價值。」

  「哼哼。」王昊嗤之以鼻，「金牌前鋒了解一下，。」

  「王昊周錚！」體育老師喊道，「進個球要休息半年？」

  「來了。」王昊說著把水放到地上，「贏了請你吃烤肉，幫我拿水。」

  方伶俐哧了一聲，等王昊和周錚上場，遲疑片刻又撿起水放到座位上，她坐了回去，把可樂喝完，「你看球可真安靜？」

  趙筱漾猝不及防被點名，轉頭，「我麼？」

  「是啊。」方伶俐轉頭凝視趙筱漾，趙筱漾乖巧坐著，懷裡抱著周錚的衣服。她有些酸，周錚以前都不讓人碰他的衣服。「你抱著衣服不嫌熱？」

  趙筱漾左右看看，沒地方放，「還好。」

  「你會打球嗎？看得懂嗎？」

  「他們教過我。」

  方伶俐：「……」

  這是在炫耀吧！炫耀吧！他們是誰？他們裡面肯定包含周錚。教打球怎麼教？偶像劇里的畫面都竄入大腦。方伶俐深吸氣，這話題沒法聊了，一想到那麼冷酷的周錚手把手教趙筱漾打球，她就喘不過氣。

  周錚又一記漂亮的三分球，方伶俐站起來狂吼，「牛啊！錚哥牛啊！」

  趙筱漾看了看方伶俐，其實有些羨慕，方伶俐這個脾氣不會有人欺負她吧？性格外放從不自卑。

  趙筱漾看向球場，德順這邊到底是業餘籃球隊，從體力到運營都不如正規體校。周錚的毛衣很快就濕透了，場上比分漸漸焦灼起來。

  德順這邊只有周錚進了兩個三分，對面進了四個兩分球。上半場結束，場面比分是十六比二十八，德順落後十二分。觀眾席噓聲一片，英才有學生混進來看球，看到這個比分就嘚瑟起來。

  周錚走到趙筱漾這邊把剩餘半瓶水喝完，他抬起頭，汗順著白皙的肌膚滑落。他俊美精緻的五官一片冰冷，掃過觀眾席，寥寥無幾的英才粉絲瞬間閉嘴。

  混進來不容易，再被遠近聞名的惡霸周錚揍了不划算。

  「有紙麼？」周錚轉身在長椅坐下，趙筱漾瞬間覺得空氣逼仄，她感受到周錚身上熾熱的氣息。不自在的往旁邊挪了下，從口袋裡摸出紙巾遞給周錚，周錚靠在椅子上擦汗，略邪氣的眼凝視趙筱漾。

  「打的真窩囊，實力差距太大。」王昊灌完一瓶水，又拆了一瓶直接澆到自己頭上。「要輸了。」

  對面英才籃球隊頓時一片噓聲，「要不你們投降？我們發善心放你們一馬，讓你們死的不那麼難看。」

  周錚霍然起身，長腿微分氣勢凌然。抬起冷沉的黑眸，顯出傲慢來，沉道，「別嘴炮，一會兒哭的是誰現在還不好說。」

  「你們還想贏？」

  「打球不是用嘴。」周錚把紙巾扔進垃圾桶，道，「換件衣服。」

  「你不是嫌球隊的球衣難看？」王昊不合時宜的插了一句，周錚冷眸如利刃落了過來，王昊被削的閉嘴了。

  一行五人凜然離開。

  「錚哥打球很厲害的。」方伶俐又取出一瓶水遞給趙筱漾，似乎在安慰趙筱漾，「他不會輸。」

  「謝謝。」趙筱漾喝完水，聽到觀眾台一陣兒喧譁，抬頭看向入口。目光頓住，周錚走在第一個，紅色球衣，長身玉立。他汗濕的頭髮擼上去，露出完整的俊美五官，眼神凌厲帶著兇狠。

  周錚長的實在太出眾了，籃球場看球的女生捂著嘴無聲的尖叫。一行五個人，周錚是顏值扛把子。

  哨聲響起，下半場開始。

  電話響了一聲，趙筱漾拿起手機看到蔣旭然的信息，「晚上有時間嗎？」

  籃球場突然掀起巨大的聲浪，趙筱漾抬頭看到王昊蹦起來和周錚擊掌，立刻看向比分。十九比二十八，三分球？

  哨聲再次響起，場上戰局熱烈起來。趙筱漾攥著手機，情緒跟著全場最引人注目的少年移動。

  德順這邊的戰術有調整，打的是胡攪蠻纏四保一。王昊和另一個後衛貼著大高個，不給他機會，其他兩個人拿到球立刻扔給周錚。

  十五分，周錚進了下半場第二個三分球，二十二分。

  二十分鐘，雙方比分三十比二十四。趙筱漾緊張的心都快從嗓子裡跳出來，她不由自主的站起來，旁邊方伶俐吼到嗓子都啞了，攥著拳頭死死盯著籃球場。

  四十分，比分四十二比三十六，六分差距，五分鐘。

  趙筱漾忽然和周錚碰上視線，他一雙眼黑的純粹，仿佛有魔力，就那麼沉沉看著她。趙筱漾心跳的飛快，她也顧不上丟人了，她被賽況帶動情緒。攥緊拳頭舉起來，口型道，「加油！」

  周錚偏了下頭，不羈的劉海凌亂貼在額頭上。他抹了一把汗，白淨的肌膚泛起粉，他直起身揚起頭。忽的笑了起來，他一揚嘴角，又狂又邪的笑張揚肆無忌憚。

  令人窒息。

  趙筱漾心臟怦怦跳，周錚耀眼的可怕，他仿若有光。趙筱漾把拳頭放回去，臉上滾燙。周錚漆黑的眼還盯著趙筱漾，薄唇微動，神情狂傲。

  趙筱漾看懂了，他口型回：「看我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