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皇上，打個商量

  上官晚昭笑著應，「有勞了，」旋即便轉頭去看今日興致很足的穆王妃，道，「二嫂，咱們這就過去吧。」

  「王妃太客氣了。」那小宮女笑了笑，卻是看了看穆王妃，笑著道，「皇上說穆王妃身子不好，特地備了軟轎來。穆王妃，您這邊請吧。」

  聽見了這一句，上官晚昭這才算是明白過來，皇上特意派了這麼個丫頭過來，還特意說備了軟轎，實際上就是想要試探穆王妃的身子到底是否有所好轉了。上官晚昭覺得有些好笑，心裡卻清楚自己的病人是什麼樣的。

  就看著那小宮女面上不動神色，卻是聽著穆王妃道，「不用了，如今我這身子已經好了許多，在園子裡轉了這麼許久也不覺得累，想來走過去也是沒什麼問題的。」

  聽見了這一句才有些發愣，那小宮女審視的看了穆王妃好一會兒，才笑著做了個請的動作，然後在前頭帶著路。

  上官晚昭微微抿唇，藏著一點兒笑意，如今穆王妃已經在花園裡面轉了這麼許久，再走回去，小宮女也會在皇上面前說一些好話了。

  幾個人說說笑笑的往殿裡面走，一進大殿，就看見天桓帝正拿著什麼東西看得認真。兩人對視了一眼，便默契地將腳步放鬆了下來，沒有打擾。沒過上一炷香的工夫，天桓便將手裡面的卷宗放下，這時候兩人才再上前了幾步，齊齊跪拜，「兒媳/晚兒叩見父皇/皇帝舅舅。」

  天桓看著穆王妃看了好一會兒，才點頭。那領路的宮女也上前去，到了天桓近前耳語幾句，天桓的笑容便又加深了一些。

  「不愧是白老頭的外孫女，果然是神醫。」天桓看著上官晚昭，忍不住如此贊了一句。心裡卻忍不住加了一句，果然是她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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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晚昭面上也是帶著笑，福一福身，乖巧的討喜，「多謝舅舅誇獎。」

  天桓再轉頭去看穆王妃，同樣是面容含笑的問道，「你如今覺得身子如何了？」

  穆王妃老老實實答，「兒媳經了弟妹的診治，已經大有好轉，這幾年間都不曾有如此康健。」

  天桓聞言便是眼前一亮，再問上官晚昭，「還要多久可以痊癒？」

  上官晚昭認真道，「經阿晚之手，最多不過兩日。之後二嫂便可吃藥了，只是這藥得吃上一段時間，大概半年左右便可痊癒了。」

  聽見這個結果，天桓就已經很滿意了。

  天桓心裡是明白這個穆王妃已經病到了什麼程度的，為什麼也心知肚明。往穆王府走的太醫也不少，稟報回來的話也都一樣，「穆王殿下下手極重，王妃的病情已無好轉的可能。」

  他之所以想讓上官晚昭試一試，也不過就是想賭一吧。沒想到，這個丫頭果然不會讓他覺得失望。

  「好！好！」天桓贊了一句，旋即便想起了什麼來，揮了揮手，道，「老二家的，你先去外面等著吧。」

  上官晚昭心知這是宇文玄青的事情報上去了，要問自己什麼了。

  等穆王妃退下去，天桓帝一開口，果不其然，「你是如何得知上官家要造反的？」

  上官晚昭不敢懈怠，道，「阿晚也不過就是猜測。」

  天桓略一點頭，道，「你可知，造反是要誅九族的？」

  上官晚昭也點頭，口氣不卑不亢，只是道，「阿晚知道。」

  天桓本意是想要問問她的態度的，可是只是粗略一看，便知道自己問的沒什麼意義了。倒是笑了一聲，反而同她話起了家常來了，「你近日裡在宮中住的可還習慣？可有什麼人為難與你？」

  「多虧了舅舅和皇后娘娘照拂，並無人為難。」上官晚昭規規矩矩的答，心裡卻有些奇怪，好端端的天桓怎麼會想起來問她這個？

  「皇后？」提起來皇后，天桓倒是來了興致，又追問了一句，「你覺得，皇后如何？」

  這話問的就有些逾矩了，上官晚昭琢磨了半天也沒琢磨明白天桓是想要問什麼，卻也明白，這突兀的問出來自然不是普普通通的。仔仔細細的想了半天，她卻還是沒想明白，乾脆答道，「阿晚愚鈍。」

  皇后看著一切都很正常，就算是不在天桓身邊的時候，也是一樣的儀態萬方。怎麼就能突然想起來問她了？

  「罷了。」天桓擺了擺手，卻也不在意，自己都已經查了這麼多年了，卻還是什麼都沒能查出來，難為一個姑娘幹什麼。往外看了一眼，天桓想了想，又問她，「你此番回去，打算如何？」

  上官晚昭上道，問道，「舅舅是想讓我做個眼線？」

  天桓朗聲大笑，道，「果然和你娘一樣的機靈！這眼線的事情，舅舅自然不會虧待了你，你只要不傷到了自己，便幫著舅舅看著那個老怪物吧。」

  上官晚昭點頭，道，「阿晚遵旨。」

  天桓越接觸便越喜歡這個姑娘，這會兒看著她便笑，琢磨了一會兒，問道，「你之前說，你娘如今還不應允青兒？你可知是為何？」

  這一次上官晚昭倒是搖了搖頭，道，「娘親沒說。只是說，希望我和三殿下的婚期能往後延一延。」

  這一點她倒是不介意的，這將軍府烏煙瘴氣的，她還想再多看著溫兒一陣子。

  這一句話說的天桓像是想起了什麼來，愣了愣，倒是像想什麼出了神。好半晌才點了點頭，道，「是不能急，延一延，再延一延吧。晚丫頭，恐怕就要委屈你在上官家多呆上一陣子了。」

  上官晚昭卻沒接話，而是反問了一句，「皇帝舅舅是在等人？」一直在這跟她左拉右扯的。

  早就知道這丫頭心思靈透，卻不知竟然是這般地步，天桓帝毫不掩飾的點了點頭，然後道，「朕等的人，已經到了。」

  上官晚昭往門口一看，就看見了宇文玄青。宇文玄青看見她便笑了笑，她心下覺得有些奇怪，不知道皇上要等著宇文玄青做什麼。

  等的人也到了，話說完了，天桓便對著外面道，「請穆王妃進來吧。」

  等到穆王妃進來了之後，天桓才看著上官晚昭道，「上官晚昭，你治好了穆王妃的病，朕心甚慰。」

  上官晚昭聞言便微微的挑了挑眉頭，直呼大名了？八成是有賞。目光往宇文玄青那邊一看，就看宇文玄青嘴角帶著笑意。心道原來這人特意跑了一趟，就是為了看著自己被賞的？

  果然，就聽著天桓朗聲道，「靖安公主嫡女上官晚昭，人品貴重，醫術精湛，醫治穆王妃有功。今封縣主，賜縣封地，欽此。」

  上官晚昭聽著就是一愣，縣主？還給封地？

  她對這官職是沒什麼印象的，正努力的回憶著，那穆王妃卻已經替她激動了起來。見她愣神，忙道，「弟妹還不趕快謝恩！縣主可是僅次於郡主的封號，而且你還有封地，這可是咱們大禹建朝以來從來都沒有人得到過的呀！」

  上官晚昭也明白，縣主的事情還算是小，封地才是個大事，這皇帝居然將封地都給她了。

  上官晚昭眼睛滴溜溜的一轉，往天桓的身上一看，就看著天桓也含笑看著她。頓時心裡就明了，這縣主不知道是衝著玄天策還是宇文雅妤的面子，不過，這皇帝的打算可真是夠深沉的。為了玄天策，都已經做到了這個地步來了？

  外面翻天覆地的都在說著三皇子不能人道，傳著三皇子未來就是個廢人了。

  她從不曾經歷過這些，所以到了現在才想明白，恐怕，天桓就是為了讓所有人都覺得三皇子不可能了。三皇子和那儲位再無關聯了，才能少一分奪嫡的危險。而在給玄天策什麼的時候，所有人也都會覺得，是因為對蕭妃的喜愛，和對已經是個廢人的玄天策的彌補和心疼。等到了玄天策將天下都握在手中的時候，儲位爭都不用爭，這天下就是他的。

  想明白了的上官晚昭微微的挑了挑唇，看了看玄天策，又看了看天桓帝。天桓帝看著她嘴角挑起來的笑容，竟然也對著她微微的點了點頭。

  看來天桓是在這裡等著她呢，將好的東西都存在她這裡，等到了將來，她再拿著這些東西，一起嫁給玄天策。

  老狐狸的算盤打得可真是響亮。

  不過，上官晚昭心裡有自己的打算，怎麼能那麼簡單的就讓老狐狸如願？

  上官晚昭規矩的跪了下來，對著天桓帝磕了個頭，說出來的話卻讓所有人都覺得驚訝，「阿晚謝皇帝舅舅隆恩。只是，阿晚想問問皇帝舅舅…這恩典，能不能換一換？」

  就連宇文玄青都是跟著一愣，不過卻隱隱約約的記起來，當時說要許一個恩典的時候，她的確是態度很重視的，就是不知道，連縣主都不要，這丫頭是想要個什麼樣的恩典？

  這事情不僅僅是他在想，所有人都在想。

  上官晚昭到底是在想什麼？皇上的恩典也是能討價還價的麼？竟然還要換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