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若是我也老了呢

  提起這個來，上官晚昭面上卻露出了幾分的不解來。

  她本就沒有什麼之前的記憶，更何況宇文玄青用的是這種說法，思考了片刻，也沒想出來什麼結果來。

  好在宇文玄青已經接著往下說了，「幾年前，你們上官家的老將軍上官翱，宣布走火入魔身亡，就在你離開了京城之後沒多久。那個時候就已經覺得這個人死的蹊蹺，不過卻一直都沒有什麼風吹草動，所以才一直都沒有調查過。但是昨天晚上我在你三叔的院子裡面感覺到了很強大的氣息，過去查了一下，雖然沒能近身查出來是什麼人，但是應當是已經死了幾年的上官翱沒錯了。」

  上官晚昭這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宇文玄青只當她是一時之間接受不了，剛想安慰，就聽見她道，「那有沒有可能是這樣的，沈媛是上官翱帶回來的？」

  宇文玄青一愣，倒是問了一聲，「沈媛？」他對這個人沒有什麼印象。

  「是我三叔新收的一個姨娘，不過出現的很蹊蹺。」上官晚昭慢悠悠的說著，「我父親回來之後，就有了這個人。而這個人，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我猜，可能是阿朵的師叔。」

  宇文玄青聽著，也認真的順著她的思路往下想，「那也就是說，給你和你父親下蠱的人都是這個沈媛。是上官翱將沈媛帶回來到京城裡面的，可是帶回來，是為了什麼呢？」

  上官晚昭沒說話，腦子裡面卻是在想著上官菊的，想著見了上官菊的第一面。

  他見她沉默，也不急，只是自己想著自己的事情，卻冷不丁的，聽見身邊的丫頭說了一句，「我說他們是想造反，你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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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這丫頭的突如其來嚇了一跳，宇文玄青皺眉，「何出此言？」

  上官晚昭卻沒有再說話，她也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只是重新好好的想一想，也的確是可能的。當年的天下就是上官家的老祖宗幫著打出來的，如今想要的話，也沒有什麼奇怪的。更何況上官菊的衣服上已經那麼明顯的表達出來了，有沒有可能，是想要造反呢？

  她沉吟了片刻，才緩緩道，「上官菊是有野心的，怎麼看出來的我不同你細說了。若是想要造反的話，憑上官家自己的力量是不夠的，那就只能找外援了。苗疆地處偏僻，只要給一些好處，難免會有人動心。」微微的抿了抿唇，她抬眸看著宇文玄青道，「當時上官菊想讓紫黛嫁給你的時候，就是因為你殘廢了，覺得你好拿捏。」

  宇文玄青冷笑了一聲，卻是對她的這個想法持了贊同的意思，「雖說苗疆的蠱術不能控制太多的人，可是如果只控制幾個首腦的話，也不是不能做到了。」

  然而上官晚昭卻皺起了眉頭，若是這一切都是上官翱一手操縱的話，虎毒尚且不食子，為何要那般的對上官竹？況且，如果這樣的話，明明上官翱的身份更容易，為何一定要假死這麼一遭？

  上官晚昭這個時候倒是不知道，若不是她玄天劍法成的那日氣息吸引了上官翱，上官翱也不會想在暗處仔細的將這個人尋找出來。

  見她走神，宇文玄青只當她是在擔心造反會株連九族的事情，便開口道，「進了我的門，便是我的人了。即便上官家造反，也和你沒有什麼關係。不過此事，我應當去同父皇說一聲。晚晚，你沒有我陪著，一定不能再擅自往侯府走了。」

  上官晚昭哭笑不得，卻是答應了下來。

  而那邊的上官家卻是有些糟心了，老太太閃了腰，這腰一疼起來，還就不好了，終日躺在榻上，連動都不敢動。

  這把上官家的幾個人急得不行，上官梅連著請了好幾位大夫一起來給老太太看病，可是那名滿京城的大夫卻都站在榻邊搖頭，「改開的方子我們都已經開了，剩下的就只能是靜養了。老夫人畢竟是上了年紀的，傷筋動骨本來就要比年輕人好的慢些，可萬萬不能著急啊。」

  老夫人聽見這話，就在榻上直哼哼。上官梅心急，趕緊就跟著問了一句，「那要躺多久才能下地啊？」

  「這…」兩位大夫互相看了一眼，道，「年輕人傷筋動骨尚要一百天，老太太這，少則半年，若是調養不好，一年兩年也是有可能的。」

  老夫人一聽這話就崩潰了，一時之間竟然起了身，拍著床榻道，「滾！都給我滾！都是些沒用的廢人，連這麼點兒小病都治不好，還當什麼大夫？給我滾出去！」

  兩個大夫對視了一眼，誰也沒說什麼，拎著藥箱子對著上官梅一躬身，一起退了出去。

  上官梅也十分無奈，只能勸著老太太，「母親千萬別著急啊，萬一下地早了，傷了筋骨養不好，那才是得不償失啊。」

  「說這些有什麼用？」老夫人拍了一下床榻便又「哎喲哎喲」的倒回去了，自個兒還跟著暈了一會兒。

  一起過來看著老夫人的上官策倒是若有所思的看著老夫人，過了一會兒才主動上前去，站在榻邊俯身對著老夫人道，「祖母，不若，去請五妹妹那濟世堂裡面的大夫來走一遭？我聽說，五妹妹的濟世堂裡面也是人才濟濟，還有些特殊的藥呢。」

  「對，對！」老夫人一聽這話立馬就點頭，「請晚兒濟世堂裡面的大夫來！肯定要比這些庸醫好得多！」

  上官菊一聽這話心下也是十分的無奈，他們自然是去請了的，可是那濟世堂的掌柜的卻是一臉的淡然，同他們道，「既然京中那麼多的名醫治不好，醫館的大夫技藝拙劣，便不去獻醜了。請大人另請高人吧。」

  人家擺明了就是不給你治病，你有什麼辦法？更何況是那些藥丸裡面，還真就沒有治腰疼的。

  經過上官策這麼一提，老夫人倒是想起來了，轉頭去問嬤嬤，「以前晚兒給我的那些膏藥，還有沒有？」

  嬤嬤面上也是一片愁雲，「早就沒有了。」

  「再好好找找。」老夫人十分不甘心，「我記得那時候晚兒給我送了不少的。」

  「當時是給了不少，可是那會兒老夫人您正腰疼，」嬤嬤看著十分為難，「早就在祖宅那邊就用沒了。五小姐本來說是等回了京城就給老夫人補上，可這不是…」

  「我的晚兒啊！」老夫人一提起這個來，便又開始了嚎啕大哭。

  上官菊瞪了一眼嬤嬤，趕緊開口安慰，道，「母親莫要著急，一會兒兒子進宮去請太醫，宮裡面的好藥那麼多，肯定要比膏藥來的快！」

  老夫人正想念上官晚昭，哪裡能聽得進去這些話，不由得大聲道，「你們給我派人找！派人仔仔細細的找，晚兒肯定沒死，絕對不可能死！」

  「死了！」上官菊一聽這話就有些生氣了，最近正被這些事情鬧騰的頭疼，「早就燒的什麼都不剩了！那麼大的一場火，怎麼可能還活著！」

  「再大的火也不能將人燒的連骨頭都不剩下吧？」老夫人雖然是老了，卻也還沒有太糊塗，「那火能有多大？架子都還在呢，怎麼一個大活人就能連點兒動靜都沒有的給燒死了？你聽見晚兒喊過一聲了？」

  上官菊原本是在榻邊的，如今直起身來，面上一片陰寒之色，「死了就是死了，煩請母親記住了，以後咱們府里再也沒有五小姐！」

  「老四！」上官梅低斥了一聲，「怎麼跟娘說話呢！」

  上官菊冷哼了一聲，卻是一甩袖子，直接就離開了屋子。

  上官梅看著卻是嘆氣，安慰老夫人道，「老四就是覺得心煩，母親您別放在心上。」

  老夫人卻是頭轉正，看著床榻的頂棚，泄氣一般開口，「沒有就沒有了吧。他都那般說了，我還能如何？」頓了頓，老夫人苦笑了一聲，問道，「若我有一天更老了，一點兒用都沒有了，或是我擋了他的路了。會不會也和晚兒是一樣的下場？」

  上官梅心裡一驚，知道老四這是讓母親覺得傷心了，卻不知開口要說什麼才好。

  好在上官策先開了口，低聲哄著老夫人，道，「不會的，祖母，四叔只是在氣頭上，四叔是您親生的，他護著您都來不及呢。」頓了頓，上官策又跟上了一句，「祖母，策兒聽說，皇上知道了這件事情也在派人查呢，一定會有個結果的。」

  「老夫人，該吃藥了。」一邊的嬤嬤怯生生的提醒著。

  老夫人卻是看了一眼，搖頭道，「不吃了，那些藥吃了也沒什麼用。什麼藥都沒有晚兒給的藥管用，都是些庸醫。」

  上官策的模樣和手段哄小姑娘都是駕輕就熟的，如今哄起來老夫人倒是也不生疏，只是低聲哄著老夫人吃藥。

  這邊老夫人鬧著脾氣，而另外一邊，上官菊卻琢磨著另外一件事情了。

  紫黛是另有用處的，他之所以還留著沉魚，就是因為沉魚還有用。若是他想接著用，就必須要解決了不清不白的身子的事情。

  如此想著，上官菊看著眼前的暗衛，沉吟片刻，道，「民間奇人多，你去暗地裡尋訪一番，能否找到神醫，幫大小姐…想想辦法。」

  暗衛在心裡嗤笑了一聲，卻還是老老實實的回話道，「主子，大小姐的病最好的大夫不在民間。」

  「那？」

  暗衛答，「在歡館。」

  上官菊恍然，當即便點頭，「那就去歡館裡面找，若是事情能辦妥，本將重賞。」

  「屬下遵命。」

  上官菊待暗衛走了，面上的凝重才散了一些，那些歡館裡面的老鴇子為了能讓姑娘多賺點錢出來，什麼招數想不出來？想來應當也是能再給沉魚做個處子之身的。

  沒過上幾日，上官晚昭就已經對穆王妃的狀態很滿意了，現今不僅能自己走路了，而且不需要下人攙扶。這已經走了近半個時辰了，卻也沒喊過累，面上更是一點汗都不見，連喘氣都均勻了許多，上官晚昭心知這是痊癒的跡象，不由得也就陪著她一直轉了下去。

  自己的身子見好，穆王妃自己也是知道的，一個勁兒的跟上官晚昭說，「若是能早些年認識弟妹，我的身子也不用拖了這麼多年。」

  上官晚昭聽了就只是笑，道，「這些也都是命，雖然二嫂這幾年一直病著，但是看見的東西卻是健康的時候完全看不見的。等二嫂痊癒了，便不用回去過處處被人算計著的日子了。」

  穆王妃也跟著點頭，道，「是啊，所有信任的人都處心積慮的要算計我，種種過往，我可是一點兒都沒忘。」

  上官晚昭便就只是笑，也不接話，倒是想起來了那天見過的二皇子的模樣。

  「奴婢見過兩位王妃。」正走著，便有個小宮女匆匆上前來，面上帶著笑意，「皇上到了娘娘寢宮，宣兩位王妃過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