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將軍府門口搭靈堂

  穆王妃只覺得上官晚昭是瘋了，正想勸兩句，卻就天桓開口問，「不喜歡縣主？那你想要什麼？」

  上官晚昭微微的直起身，看著天桓，半晌才開口道，「阿晚想給娘親討一紙合離書。」

  穆王妃嚇得聲音都變了，「弟妹你在說什麼胡話？」

  上官晚昭卻是搖頭，「我沒有說胡話，大禹的制度裡面有夫妻和離一說，阿晚想為娘親討一紙和離書，還望舅舅成全。」話說完了，她又是一個頭磕到了地上，久久不起。

  天桓看著她，好半晌，才面色凝重的問，「上官竹待你娘不好？」

  上官晚昭起身回話，搖頭道，「父親很好，待娘親很好，待阿晚也很好，只是，在上官府，娘親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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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桓又是好一陣都沒有說話，他沒想到上官晚昭會提出這個搖頭，就在適才他還在想，這個丫頭要的會不會是讓白家回來，卻沒有想到，只是為了給雅妤一個自由。

  久久都沒有人說話，上官晚昭就那麼跪著，等天桓帝給一個回應。她心裡也沒底，雖然這件事情在大禹的律法裡面，可是從來都沒有人能成功過。畢竟，這對男子來說名譽的傷害太大了，按理來講，宇文雅妤是當朝靖安公主，就算是休了上官竹也沒有什麼問題。

  可是就像是上官晚昭說的，上官竹很好。

  就算是那個上官家再怎麼烏煙瘴氣，上官竹也在努力的保護她們母女，上官竹很好。

  雖說如今上官竹是上官家的庶子，可是就像是上官晚昭同那些人說的，庶子又如何？她依舊是上官竹的嫡女，宇文雅妤也依舊是上官竹的嫡妻，一切文書都在官府壓著呢。想要分開，就只有和離這麼一條路。

  天桓又開口問，「你娘要和離，上官竹不同意麼？」

  上官晚昭再搖頭。

  天桓足足沉默了一炷香的時間，才終於開口了，「罷了，罷了。給你個縣主，再賜你一封和離書吧。」

  上官晚昭莫名的一股酸楚上了心頭，眼淚不受控制的便落了下來，宇文玄青看著心情，上前去想要抱她卻沒能成功。倒是穆王妃跪在她身邊扶著她低聲安慰，「不哭，這是好事，既然父皇答應了，你該高興才是。」

  上官晚昭點了點頭，抹了一把眼淚，看著宇文玄青的時候卻又突然笑了開來，然後衝著天桓朗聲道，「阿晚多謝舅舅成全！」

  天桓假意生氣，哼了一聲，卻看著這丫頭的樣子又忍不住笑出來，「你這丫頭。」頓了頓，才叫了章同，「擬旨吧！」

  章同還沒等應聲，外面的小太監先進殿來了，「皇上，五殿下在外面候著呢。」

  「老五來了？」天桓抬了抬眸子，「讓他進來吧。」

  那邊章同開口問，「皇上，縣主這封號…？」

  「父皇是要給五小姐封號麼？」接話的倒是外面進來的五皇子宇文玄塵，話接過去了，才上前來行禮，「兒臣見過父皇。」

  起了身，再對那兩人行禮，「三哥。二嫂。」

  隨後便對著天桓道，「封號兒臣倒是有個提議。」

  天桓倒是很感興趣，「你說。」

  「不如封為清平縣主如何？」

  「何意？」

  「河清海晏，萬民安平。」宇文玄塵所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上官晚昭，才笑道，「也不違背五小姐開設醫堂的初心。」

  天桓道，「好！章同，擬旨吧！」頓了頓，天桓又對著宇文玄塵道，「老五，阿晚的事情…」

  「兒臣明白，不會出去亂說的。」宇文玄塵也十分上道。

  只是這邊上官晚昭算是去了一塊心病，上官家卻是亂成了一團，雖說雲柔郡主派來的人已經走了，卻又換了一撥人將將軍府的大門給堵起來了。

  「五小姐宅心仁厚，濟世救人，如今慘死，上官家居然連個弔唁的機會都不給我們，是不是太過分了？」

  堵門的百姓為數不少，更是有人言辭犀利，「上官家一定是心虛，二小姐怎麼死的還不知道呢！」

  「對對對，上次雲柔郡主都說了，這裡面一定有貓膩。」

  而最顯眼的，還是跪在了上官府大門口的一個男人，面前擺著一個火盆，跪在那裡開始燒紙，「五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本已經是個死人了，要不是五小姐妙手回春，我這條命都沒有了！」

  立即便有人將他給認出來了，「這不是前陣子被五小姐給復活了的人嗎？」

  那人點了點頭，「沒錯。我聽說了五小姐的事情，本來是想來弔唁一番，上一炷香的。卻沒想到這上官府竟然連個喪事都不給五小姐辦！沒辦法，就只能跪在這裡給五小姐燒一點紙錢了。」

  那些在上官府大門口的少婦也跟著道，「奴家和孩子的命都是五小姐給的，若是沒有五小姐，也沒有奴家的今天啊。」

  有人認出來了，道，「這不是全聚德的老闆娘麼？」

  外面的人七嘴八舌的開始講起來了上官晚昭的好來，所有人無一例外，都是受過了濟世堂恩惠的人。高容辭曾經請示過上官晚昭，對於一些沒錢醫治又身患重病的人，是否可以適當的給些免費的藥材。

  有人是得了濟世堂的義診，有人是得了品相好的藥材剩下來的藥渣。

  長此以往，被濟世堂救活了的人越來越多，甚至一些大戶人家，也因為濟世堂的藥丸治好了頑疾，而感激上官晚昭。

  這些人都是心底淳樸的老百姓，聽見了上官晚昭的事情之後就總是想要往濟世堂裡面去打聽，一來二去的倒是自發的組成了個組織，商量之下便今日都集中在了將軍府的門口，聲討將軍府的人。

  這會兒上官菊正坐在老夫人的名雅苑裡面，老夫人在榻上躺著哭，然而越是哭，就越是要身邊的人給她講外面都發生了什麼。上官菊聽著就覺得心煩，可是要聽的是老夫人，講話的又是椋夕，他是哪個也說不得。

  說著說著，椋夕倒是和老夫人提起來了另外一件事情了，「祖母，不如將清苒給接回來吧。」

  老夫人聽著上官晚昭的事情，冷不丁的聽見了清苒，倒是有些發愣，就由著椋夕接著說下去了，「之前清苒被趕出去了是以為五妹妹，如今五妹妹已經不在了。三叔就那麼兩個孩子，如今二哥的身子也不算是好，三叔總是皺著眉頭，不如就將六妹妹接回來吧？」

  「接回來？」老夫人聽著就是冷哼了一聲，道，「我要那麼多孫女幹什麼？那麼多孫女也頂不上一個晚兒！生得漂亮又能怎麼樣，你看看，不還是個廢人!」

  上官竹心知她說的是沉魚，卻也一句反駁都說不出來，沉魚回來的那天晚上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第二天開始精神就不太好，一直哭喊著說看見上官晚昭了。如今老夫人在榻上病了這麼許久，卻是一次都沒能來看看她。

  上官菊聽著心煩，乾脆一擺手，就直接就走了。椋夕見此，也沒說什麼，就只是接著陪著老夫人說話。

  說著說著，老夫人倒是突然就將椋夕給抓住了，「你能不能把公主叫來陪我說說話？」她突然就很想念宇文雅妤，以前什麼時候都沒有發生的時候，這個家多好啊。

  然而椋夕卻為難的搖了搖頭，道，「菟絲閣被四叔派人給圍了起來，公主不能出來，外人也不能進去的。」

  「我想見也不行？」老夫人皺眉。

  「祖母想見，當然是沒人敢攔了。「椋夕笑著，只是卻道，「但是祖母，估計四叔會生氣的。」

  老夫人一下子就蔫兒了，好半晌才問，「府門口的那些人還在麼？」

  外面有個聲音回話，「還在呢，孫兒才從府外回來，那些人說是要一直哭到天黑。」

  說著話，上官策就從外面進來了，「祖母，您的腰可好些了？」

  老夫人唉聲嘆氣，卻是想了想，抓著椋夕的手，道，「你到廚間去，讓廚子多做一些好吃的，給外頭那些人端出去。他們都在外面哭了大半天了，肯定又累又餓的。」

  椋夕失笑，道，「祖母，那些人可是來鬧事的，您還管飯呢？

  「亂說話。」老夫人卻直接就板起臉來了，道，「那都是來給你五妹妹送喪的！既然你四叔連個靈堂都不讓設，人家到府門口哭兩嗓子燒點兒紙錢怎麼了？不應該嗎？對對對，你們兩個趕緊出去，也跟著一起燒一點。去吩咐廚下，就說是我的吩咐！」

  椋夕聽見這個了，也不反駁，只是點頭。老夫人卻想了想，又補充道，「多放點兒肉，別跟打發叫花子一樣。再做一條魚，再弄幾樣點心！」

  椋夕點頭應是，然後接話道，「祖母，要不直接給阿晚弄一套供品擺在外面吧？」

  「對！還是你想的周到。」老夫人一點頭，就拉過了旁邊的嬤嬤，道，「去買些香來，若是有人想要弔唁，多多少少看著也想是那麼一回事兒。」

  「祖母，您是想在門口給阿晚設個靈堂麼？」上官策也十分無奈，見老夫人看過來，道，「若祖母是這個意思，那不用麻煩了，門口已經快要搭起來個靈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