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去廟上
2024-06-07 14:25:18
作者: 糰子
其中一個櫃檯是賣醫療輔助用品的,比如紗布、膠帶、棉球、酒精、碘酒之類的小東西。另外她的休息室也在二樓,二十平米,內置洗手間兼浴室。還有一個冰箱一個微波爐。
而且也有許多的醫療輔助用品,整整齊齊的擺放著,看著就是讓人很舒心的樣子。而且還有一個明顯就是住人的小屋子,浴室和洗手間都有,還有個占了接近一半空間的冰箱和微波爐,上官晚昭心念一動,覺得好像是發現了什麼了。還有個桌子,桌子上面擺著她常用的化妝品和首飾之類。
她平時倒是不在意這些東西的,不過因為任務需要,總有需要悄悄潛入的地方。她平時都不用,所以放在這裡的也不是很多,不過就是一些銀質的而已,畢竟是個女孩子,看著還是會覺得好玩,不過買回來也沒有什麼機會帶,就一直都放在這裡了。
金子的倒是也有,還有幾條寶石的。不過最醒目的,卻是放在了桌子上面的一個檀木盒子。她看了一眼,覺得心裡有些發酸,很快就挪開了目光。倒是也有挺多零食的,什麼巧克力酸奶之類,都是散亂的放在了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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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東西明明是她曾經看著最常見的,但是現在看起來卻覺得恍若隔世,已經完全陌生了。哦不對,已經真的是隔世了。
那個檀木盒子是在她十八歲的那年,師父送給她的,說是裡面有一個首飾。但是她從來都沒有打開過,不捨得,反正平時也都不會戴首飾。而那個時候師父總是會笑眯眯的跟她說,丫頭這麼大了,總該好好打扮打扮。只是一直到師父出車禍離開了人世,也還是一直都沒有看見她戴上送給她的那個首飾。這件事一直都是她心裡的唯一一個遺憾。
一直到現在都是不願意觸碰的傷口。如果說只能選一個的話,雖然說會覺得愧疚和慚愧,但是她還是會選擇師父。因為當年收留她的是師父,把她帶進軍營里的也是師父,手把手領著她長大教會她這些醫術的還是師父,不管是別人對師父到底有什麼看法,她都願意相信師父。
在心裡感嘆了兩句,上官晚昭就把自己的情緒從空間裡面收了回來。看見了不遠處有人影在晃動,她警惕的看過去,暗道總不會是這麼倒霉,已經處理好了傷結果有人找回來了吧,然而那一直閉目養神的男子卻像是毫不在意,隨口就應了一句,「蘇策。」
上官晚昭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背起了自己的背簍,「既然他回來了,那我就走了。」
他點點頭,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從腰間摘下了個什麼東西遞向她,「這個你拿著。」
上官晚昭伸手接過來,發現是個玉佩,上面刻著個很好看的青字,附近還有不知名的花紋,拿在手裡卻沒有多尖銳的涼意,似乎是塊暖玉。那男子嘴角帶著一抹笑意,輕聲道,「以後若是有機會相見,姑娘無論是要什麼,在下都不會說一個不字。」
「那要是要你的命呢。」上官晚昭卻尖刻的接了一句,見他微怔,隨即苦笑了一下,也不等他說話就隨意的擺了擺手,「我說著玩兒的。」
男子瞧著她說過了話之後只是多看了他一眼就轉身離開的小身影,蹦蹦跳跳的踩著崎嶇的山路,挺靈活的樣子。身上的竹簍襯得人瘦小的可憐,偏偏就是個倔強的性子。向來都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微微的帶了些許的笑意,而這個樣子落在了蘇策的眼中,卻覺得心一驚。
「主子。」剛剛他眼花了?
他收斂了表情,也收回了目光,而是看著這個今天一直被調侃的蘇策,心情挺好的應了一聲,「恩。」
「送下去給十七絕了,主子,那丫頭…」他有些欲言又止,要是按照他的想法的話,肯定是要直接滅口的,以後清淨。可是看那丫頭雖然不招人喜歡了點,但是還是心不錯,倒是有點不想下手。
「要是她不想來見我們,以後就見不到她了。」男子斂下了目光看著手裡握著的東西,吩咐道,「該回去了。」
「是。」
蘇策雖然是應了一聲,但是還是覺得有些不放心,畢竟,昨天主子對待那個小丫頭也是這樣的態度。
昨日夜裡追了許久也沒有追到那小乞丐的身影,還是錦衣男子先停了下來,說了一句算了,「她看上了我懷裡的雪山玉。」話說的雲淡風輕,甚至連喘息和惱怒的模樣都沒有。
「那雪山玉呢?!」蘇策的臉色大變,恨不得直接殺了那小乞丐的模樣。
「大概是被她收起來了吧。」錦衣男子沒有什麼表示,鎮定的回應了一句之後轉身準備接著趕路了。
「那現在怎麼辦?」
「希望她只是個貪財的小乞丐,最近讓人看著附近的錢莊當鋪,一旦發現,立刻回收!」
「是!」
蘇策雖然是回應的很正經,但是眉眼間還是帶著怨恨,而且也還是忍不住,終於抱怨,「雪山玉是我們在邊境極寒之地,費盡了千辛萬苦,幾乎說得上是九死一生的經歷了嚴寒和邊疆蠻夷的追捕才一路帶回來的,一直到之前都沒有人知道我們的行蹤,怎麼就這麼巧有人偷了呢?」
「要是真的無人知曉的話,這一路就沒有這麼多的追殺了。這事先瞞著就是,不過就是順路拿的塊玉,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
「你又不是不知,只有雪山玉的時候,也不過就只是一塊普通的玉石罷了。那小乞丐看著像是個貪財的,回頭就去拿了賣了罷。」錦衣男子依舊是滿不在乎。
那雪山玉是要佐以天書和玄玉方能發揮作用的,他自然沒放在心上。更何況,他本就是覺得好奇才拿了回來,丟失了也沒有什麼影響。
……
在上官晚昭之前靜修的地方站著一個人。
上官竹。
他似乎之前看見了另外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身影也在這屋子裡站了許久,而且並不是一次兩次的了,每一次都是趁夜來,在昏暗的燈火中一站就是半夜。他雖然是什麼情況下都打不過那個人的,但是如果是盡全力的隱藏自己的氣息,也不會會被發現,他不明白為什麼那個人每一次來的時候都是那樣尖銳的氣場,十分莫名其妙的做法。
難不成是和自己來的目的一樣的麼?
他從第一次看見那個人開始,已經快要半個月了。特意多加注意了一下,發現這個人似乎是在調查什麼東西。好像是沒有頭緒的樣子,總是在這個地方徘徊不去。近期里只有晚昭來過這裡,但是他也曾刻意的探查過,可是他那個女兒還是安靜的像只乖巧的小兔子,在他說什麼的時候都聽話的點頭看著他。
他怎麼也沒有辦法把散發出強大氣場的高手和自己這個就算是練到了第一境界的女兒聯想到一起,氣息甚至都不如溫昭強。
那麼,那個人到底是在哪裡?
而且那氣息的四散,好像是什麼都沒有影響,但是他就是覺得有什麼地方好像是和之前不對了,上官竹安靜的站在那裡,緊緊的皺著眉頭,看著投進了月光的窗戶,上官竹還是覺得不知道要怎麼去解決才好。
等等——
上官竹的眸子突然縮了一下,猛的沖了出去。他好像是知道了有什麼地方不對了,只不過沒有求證自己的觀察到底對不對,上官竹就迅速的離開了這裡。幾乎是沒有差多久的時候,房間裡就多出了另外的一個人,不,這一次難得的多出了三個人。一個身影看起來更加滄桑,而另外兩個倒是看著年輕些,每一個都讓上官竹看著覺得很熟悉。
上官蘭,管家曹成如,以及,本應該在閉關的上官翱。
「爹,您不是說要明年才能夠出關麼?」上官蘭在父親的面前收起了他暴躁的性子,小心翼翼的問。先前是說過的,三年閉關,但是現在就是兩年而已,明明還有一年的,怎麼就回來了。然而父親的性子他一直都摸不清楚,就只能是小心翼翼的問著。不過看起來好像是瞞著所有人的,就只有自己知道了而已,而且是在找著個什麼人一樣。
「你就什麼都沒有感覺到嗎。」上官翱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很是可惜的看了一眼自己本應該是最得意的這個兒子,但是該提點的還是要提點的,「你就沒有感覺到有什麼高手來過這裡嗎,散發著強大的氣場,很快就不見了。」而那種氣息他偏偏還很熟悉,就是已經伴隨了她大半輩子的玄天劍法,他不可能覺得不在意,這是他一輩子的夙願。
所有人都看著他修煉到了玄天劍法的第九重,覺得他是上官家千百年來的唯一一個人。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看起來是突破了第九重而已,卻還卡在一個尷尬的位置,就像是在第八重和第九重的交錯點,不上不下的尷尬。而自己這個最得意的已經突破了第八重的兒子,卻接近十年都再也沒有任何的進步,反而是有些要退後的樣子。
這讓他怎麼能覺得不著急。
「我…」上官蘭訕訕的撓了撓頭,很是不解的說著,「可是這接近一年的日子,也就只有老二家的那個廢物丫頭啊。」而且他雖然是感覺到了,但是卻並沒有感覺到氣息來自於何方,因為不過是一瞬間就散了,他還以為是什麼路過的能人,卻沒有想到居然會讓父親這麼在意,不由得也就看起來十分認真的打量起了這個看似平凡的屋子來。
上官翱也是站在剛剛上官竹站著的位置,不過就是往外看了一眼,就也是一樣的變了臉色,大步的走了出去。一直走到院子裡的大樹面前站定,仰著臉看了半晌,問道,「為何這樹在春天,居然會枯萎?」
上官蘭也覺得奇怪,不由得皺眉,道,「這樹一月之前還是好好的,也不知道怎麼的,就在這兩天就枯了。」
不再多言,伸手去用力推了一下這樹。需要數人合抱的大叔轟然倒地,顯然內里已經枯死了好些日子。上官翱終於知道了到底那氣息是奔向何方的,這是一棵已經數百年的老樹,顯然是從屋子裡發出的勁力,但是屋子裡也沒有任何的被破壞過的痕跡,他自認是做不到的。隔了這麼遠,獨獨破壞了這一棵樹。
「這,這……」上官蘭也糟糕了臉色,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才好。他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有了哪一位高手路過,也不知道為什麼父親會因為一個路過的高手提前出關,更不知道為什麼這麼一顆大樹居然在碰了一碰之後發現,樹的內里居然已經碎成了粉末。
上官翱的聲音終於開始惱怒了起來,「你身為上官家管事的,居然連這麼大的事情都不知道,你到底每天都在做什麼!你真的想要把整個上官家都交給上官竹那個狗娘養的嗎!」身為上官竹的父親,上官翱卻一點都不在乎的用粗魯的詞彙來責罵這個同樣叫自己父親的兒子。
「這個…孩兒有錯。」上官蘭見父親發怒,尷尬的低頭認錯,沒有再辯解什麼。
上官翱看著那碎成了粉末的樹,眉眼間漸漸的都是惱怒,壓低了聲音問,「最近都有誰來過?」
上官蘭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也是認真的考慮著,「大哥一直在忙家族的生意,老二一直都沒有什麼動靜,還是和往常一樣打理著和宮裡的關係,老四在軍務那邊走動著,都沒有來過這裡。這一年裡各個弟子也各自歷練,沒有人來過,如果說有的話,也就只有老二家的那個丫頭。」
見上官翱微微的皺起了眉頭,他也露出了些許困惑的神情,「晚昭那丫頭因為母親的命令,說是要學會玄天劍法的第一重,所以一直都在這裡精修。前些日子才離開的這裡,可是這絕對不可能是她做的!」
上官蘭雖然說很多事情都太過於暴躁,但是不是沒有腦子,隨意還是攏起了眉頭,見父親對那個丫頭感興趣,於是就把這一年來的事情都詳細的說了一次,可是除了所謂的廢了自己女兒之外,也沒有什麼太強勢的做法。就算是在公審里不甘示弱,但是也還是沒有任何的武力上的表現。
「你們確定,那個丫頭之前是一點都不會的嗎?」
上官蘭堅定的搖了搖頭,「我確定,那個丫頭當時被好些人都試過,的確是沒有武功的。後來大夫還說了,體質太弱,就算是一點小驚嚇也能昏過去。不像是會武功的樣子。」上官蘭說著卻還是沒有減少一點怨恨,他相信自己的女兒,就算不是上官晚昭,也肯定是因為有別的人!
上官翱又看了他一眼,卻沒有說什麼,畢竟被傷害的是他的女兒。如果有一點可能,他都會坦白的說出來。上官蘭其實也是有些顧慮的,畢竟話沒有任何的證據,要是現在就說出來的話,說不定反而會讓父親覺得自己是愚笨無知了,於是就沒有把女兒的肯定說出來。
再也沒有說話,晚昭那個丫頭他也是見過的,怕人不說,而且體質的確虛弱,氣息紊亂顯然是被什麼人下了毒手。這一輩子能練成到第二重就是要盡了全力了,就算是有之前的底子在。雖然是覺得可惜,但是他也沒有多說什麼,畢竟那是他的女兒。
只不過如果不是晚昭的話,那麼到底會是什麼人呢?上官家獨有的玄天劍法,竟然突破了第九重,傳說中只有老祖才達到的地步。他這一生不追求任何的名利,就只是為了追求玄天劍法,現在居然就有一個已經練成了的人出現在了眼前,他怎麼能不激動。
可是他不願意相信,他窮盡了一生的唯一目標,居然被人就這麼達到了。甚至自己還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他心裡的執念漸漸的變質了,這個看上去原本只是嚴肅的老者,眼裡漸漸的有了瘋狂的神色,他要找出這個人,不惜一切代價!
「我出關的事你不要告訴其他人。」他啞聲吩咐了一句,在上官蘭想要說準備幾個人跟著的時候,卻被瞪了一天,然後轉開了眉眼,「有成如在就行了。」
「是。」
上官蘭眼睛裡的神色有些怪異,不過還是知道父親的脾氣,沒有多說什麼就退了出去,而和他一起悄然離開的,還有一直隱藏在暗處的上官竹。
上官竹一向沉穩的表情卻漸漸的凝聚起來了怨氣,不過很快的就被他壓了下去。無論是哪一句話他都聽在了心裡,他也都記了下來。
暗夜。
無論在什麼地方,夜裡都是事情的高發地,上官竹捏緊了手裡的紙條。沉默了半晌,看那紙條被燭火點燃了之後,一直到燒成了灰燼,上官竹才輕聲的喚了一人進來,「去叫晚昭過來。」
上官晚昭其實也覺得有些慌張,來人叫她的時候,她也就才剛剛進來了而已,調整好了自己的氣息,上官晚昭跟著那侍從去了上官竹的住處。她倒是有些驚訝,畢竟是第一次被上官竹單獨叫出來,她敏銳的感覺不是什麼太好的事情。
而上官竹看起來卻好像還是有什麼擔憂的樣子而已,沉默了很久,這樣的沉默或許會讓別人不安,但是上官晚昭就只是安靜的等著而已。她知道肯定是有話要跟她說的,果不其然,在蠟燭掉了第五十二滴淚時,上官竹開口了。
「你母親希望你去廟上住一年。」
這一句話說的莫名其妙,所以上官晚昭也就覺得有些發愣,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你的未婚夫回來了,聽說是受了什麼傷要活不長了,皇上希望你趕快嫁過去給沖個喜。你母親不希望你以後的生活就毀在這一件事上,所以希望你能以為她祈福的名義,去廟上住一年。等到一年之後,什麼都回歸正常了,你再回來。」
上官晚昭懵懵懂懂的點頭,勉強回想著自己的那個未婚夫應該是什麼樣子的,不過卻沒有什麼結果。不過她還是有一點不明白,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這種事情既然已經決定了的話,為什麼還要來問她。
「晚兒已經不是什麼都要靠父母的小孩子了,所以我想來問問晚兒的意思。」上官竹下一句話就給她解釋了疑惑。
不過在上官晚昭疑惑的抬頭的時候,卻看見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銳利,本能的覺得危險,下意識的就回應了一句,「晚兒聽爹爹的。」還是軟弱的小兔子模樣,看著好像是人畜無害,又像是對自己的未來不知所措。
上官竹又一次陷入的沉默。
而這一次的上官晚昭也不是就發呆而已,而是心跳的很迅速,非常的迅速。趁著抬頭的機會上上下下的看了他一次,發現了很多剛剛自己沒有注意到的事情。在心裡罵了一句,然後才像是劫後餘生的鬆了一口氣。
上官竹的身上有很多的水氣,像是剛從外面回來。而身上不經意沾著的草葉,卻怎麼看怎麼就是靜修那裡獨有的。顯然是剛剛從那裡回來的,而剛剛的話里也顯然是有試探的意思,那麼就是說,她做的事情被發現了?
覺得有些心驚。
依舊是低頭不說話收斂著自己的氣息,努力的披著一張無辜小白兔的皮,上官晚昭什麼話都沒有說,等著上官竹的猜測結束。
「那你收拾收拾,明日就起程吧。」
長長的一聲,宛若嘆息。上官竹似乎是極其疲憊的,只是擺了擺手,然後就沒有再說下一句話。
上官晚昭乖巧的應聲,問安之後就離開了,後背卻是一身的冷汗。只覺得是自己在安逸的壞境呆的時間太久了,甚至都已經有些讓人覺得懶惰了。就是這樣的情緒,剛剛讓她差一點就露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