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驚訝也正常

  顧念安沒有馬上回答，只轉眼看著江之行。

  江之行掃了她一眼，「你那是什麼眼神看著我，問你話呢。」

  顧念安活動了一下身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也沒聊什麼，說了說以前學校的事。」

  江之行點頭，「我猜也是。」

  他隔了幾秒又補了一句，「過往總是美好的，一般人都願意提這些玩意兒。」

  顧念安沒忍住皺眉，「你還說你不介意。」

  江之行還是那番說辭，「沒介意，只是好奇。」

  車子開回家，兩人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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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念安洗漱一下就臥倒了，也睡不著，躺在床上刷手機。

  江之行在外邊打了兩個電話，臥室的門開著，隱隱的能聽到些內容，都是打給江家老宅的。

  他又逗了會兒貓咪後才進來，徑直上了床，過來摟著顧念安。

  顧念安看了一眼時間，手機放下，然後關了燈。

  一開始倆人都沒說話，到最後是江之行打破了沉默，「還沒睡著吧？」

  顧念安翻了個身縮進他懷裡，「下午睡得有點久。」

  江之行摟緊了一些，「那個楚玄……」

  顧念安噗嗤一聲笑出來，打斷了江之行要說的話，「你總是提他，是不是吃醋了？」

  其實私心裡她是不信江之行會吃醋，先不說她和楚玄有沒有做出能讓人吃醋的舉動，就說江之行這個人，他性子沉穩，人也過於理智，遇事解決事情，不像是能吃醋的人。

  江之行被她笑聲刺激了一下，一低頭就咬在她側頸上，「好笑嗎？好笑嗎？」

  顧念安翹著嘴角，揉亂他的頭髮，「挺好笑的。」

  江之行稍微用了點力，讓她吸了口氣。

  他隨後捏著她腰側的軟肉，「哪裡好笑？」

  顧念安癢的不行，一直往他懷裡縮，伸手抱著他的腰身，「你有點幼稚。」

  然後她又問，「你幹嘛一直問楚玄，真的像是吃醋。」

  江之行說，「只是有點看他不順眼。」

  至於為什麼看楚玄不順眼，他沒說。

  顧念安緩了緩氣息，很認真的解釋，「我和楚玄沒什麼交情，以前也只是見了幾次面，當初兩家公司簽合同，也並非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楚玄說的很清楚，當時他們公司已經有意向要與我們合作，不過是那個項目經理有些托大，故意為難方總，他恰好碰上了幫忙說了幾句話，跟我沒有關係。」

  至於後來的碰面，顧念安覺得，「畢竟也算是認識，他想周全了場面，所以才會在去公司的時候想跟我碰個面，今天這種日子又去老宅那邊祭拜一番。」

  江之行微微低頭，嘴唇貼在她額頭上，嗯了一聲，「這個解釋說得過去。」

  隨後他緩了一口氣，也稍作解釋，「我倒不是懷疑你們，確實是看他不順眼，算得上是遷怒吧，之前老方在他們那邊沒少吃閉門羹，要麼就是被刻意耍弄，那時候就看他們公司不順眼了，雖然與他無關，但我這人挺小心眼兒的，還是很記仇。」

  顧念安嗯嗯兩聲，在他懷裡蹭了蹭，「那我以後儘量不與他來往。」

  ……

  老爺子是兩天後下葬的，買了個風水還不錯的墓地。

  因著火化的時間有要求，顧念安和江之行早早的出發去了殯儀館。

  殯儀館裡也打點了一下，卡著時間把老爺子的遺體推進去。

  火化需要點時間，大家在外間等著。

  顧方全自然也是在的。

  那天大先生讓顧念安有空看看顧方全的狀況，她懶得管，並沒有上樓。

  現在碰見了，仔細看了看，顧方全看起來沒什麼不對勁兒。

  之前他臉上的瘀傷都退了，只是人顯得很頹喪。

  顧念安抽空過去，站在他旁邊，「醫院那邊怎麼說？」

  顧方全似乎走神兒了，聽她說話被嚇了一跳，啊了一聲，「什麼？什麼醫院？」

  隨後他反應了過來，就嘆了口氣。

  他抹了一下臉，「出了點意外，孩子肯定是沒了，她以後也沒辦法再懷了。」

  顧念安點點頭，「所以你是心疼了？」

  顧方全抿唇，「那倒沒有，我們約好，等她身體好了，就把婚離了。」

  但是離婚這一塊，他考慮的有點多。

  別人他沒法說，顧念安上趕子問了，他思慮幾秒邊也就說了，「我想把之前送她的那些東西要回來，即便是不能全還我，也分我一半，可她不願意。」

  說到這裡，他輕嗤了一聲，像是自嘲，「她說那些是她的婚前財產，即便是我給的也是贈予，她可以不還給我，不只是這樣，她甚至還想離婚的時候分我現在的財產。」

  說完他不自覺的朝大先生的方向望去，「我現在哪有什麼財產，你爺爺留下的那點東西都被他們幾個瓜分了。」

  顧念安也不意外，「一點兒都沒給你留？」

  顧方全沒說話。

  但其實也能想得通，老爺子是被他帶出去後身體出問題的，顧家這些人怎麼可能不拿著這個做文章。

  顧念安並不覺得他可憐，都是他自己作的。

  原本有好好的日子，他不過，非得要整那些花里胡哨的東西出來。

  自己種的因，自己吃惡果。

  在外邊等了將近一個小時，老爺子的骨灰被送出來了。

  大先生親手把骨灰都撿進骨灰盒，又捧著骨灰盒哭了起來。

  顧念安真是懶得看，帶著江之行去到外邊。

  殯儀館院子裡有好多人，哭哭咧咧的聲音一陣賽一陣。

  生離死別的，每時每刻都在上演著。

  倆人乾脆走到殯儀館大門口，結果一抬眼就愣了。

  顧念安認得楚玄的車，他車子正好停下。

  楚玄也看到了顧念安，下車來就對她揮了揮手，然後快步過來，「還想著給你打個電話，沒想到正好碰上了。」

  江之行的眉頭不自覺的蹙了一下，先顧念安一步開口，「楚先生怎麼過來了？」

  楚玄哦了一聲，「其實是在附近辦事，正好辦完了，知道顧老先生今日火化，想著過來看看，能碰上最好。」

  顧念安挎著江之行的胳膊，「已經火化完了，馬上就要去墓地了。」

  楚玄朝著殯儀館院子裡面看，「我反正也沒事，既然碰上了，就跟你們走一程。」

  顧念安挺意外的，不過今天下葬確實也有一些非顧家人來送葬。

  楚玄即便跟著去，也不會顯得太突兀。

  人家都提了，她沒辦法拒絕，就只能道了謝。

  大先生在那邊沒哭多久就被人扶出來了，隨後大家一起上車趕往墓園。

  江之行的車子開在前面，楚玄緊跟其後。

  後視鏡里瞟了兩眼，江之行越想越不舒坦，就來了那股較真的勁，撥了個電話出去。

  顧念安一愣，聽他的意思是讓人查查楚玄剛剛去了哪裡，是不是真的順路過來看看。

  等著電話掛斷，顧念安想開口說點什麼，但思來想去，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這麼一直沉默到車子開到墓園，停下來的時候，手下的電話正好回撥了過來。

  江之行按了免提。

  手下匯報的還挺全面，從楚玄今天一早出門開始。

  不過聽著匯報上來的內容還真沒什麼問題，楚玄剛剛去處理一些私人的事兒，確實離著殯儀館不遠，而他要回市區，也必須要經過殯儀館。

  江之行找的人還挺負責，口頭匯報完，又給他發了一段道路監控。

  從內容上來看，正是楚玄辦完事情打算回市區的過程。

  他車子明明已經開過了殯儀館，估計是後想起來了，然後又折了回來。

  顧念安也跟著鬆了一口氣，其實剛剛楚玄那個架勢，弄得她也有點尷尬，她也怕他是專門過來的。

  視頻剛看完，車門就被敲了兩下，楚玄就站在外邊。

  江之行收了手機推門下去，大先生已經捧著骨灰盒朝墓地走去了，請了個陰陽先生，在旁邊拿著拂塵念念叨叨，也不知說的是什麼。

  顧念安帶著他們跟在最後面，一路上去。

  老先生的骨灰盒被放進墓中，陰陽先生又是一通作法，將近半個小時後才封穴。

  楚玄站在顧念安另一邊，等著墓穴封了，他才低聲開口，「我奶奶過世的時候也是這一通流程，有時候想想挺可笑的，這玩意兒誰也不知道真假，大家卻都堅信不移。」

  顧念安也不信這些，聞言點頭，「都是圖個心安。」

  大先生給老爺子選的骨灰盒是最貴的，墓地也帶陰陽先生提前看過，選的是風水最好的位置。

  就連葬禮的排場也是能多花錢，絕不摳搜一分。

  只是顧念安覺得，這不過是出於那些不孝子孫的愧疚。

  所有的程序走完，陰陽先生讓顧家直系子孫留下，說還有點事情要交代，其餘的人就可以退了。

  顧念安肯定是要留下的，她和江之行還沒結婚，想了想就讓江之行去外邊等著自己。

  江之行和楚玄一起往外走，倆人幾步之後同時側頭，似乎是有些交談。

  顧方全叫顧念安，「站那麼遠幹什麼，來這邊。」

  等顧念安重新找個位置站好再扭頭看去，那倆人已經隱在人群中看不清了。

  陰陽先生隨後念叨的是百日後的祭拜事宜，那個時候就不需要他過來露臉，所以當天的一些注意事情，他提前說一聲，不過就是一些屬性相衝的人要迴避之類。

  顧念安安也沒仔細聽，主要是顧方全在她耳邊絮絮叨叨。

  他說他離婚應該沒那麼容易，而且他也不太甘心，還是想要回來一些東西。

  他說自己的艱難，說自己的悔意，說自己的懷念。

  亂七八糟說了一堆，圍繞著一個中心思想，他想離婚，想讓顧念安去跟江之行求求情，讓江之行伸手幫他一把。

  那女人無權無勢，只要江之行有那個心，總是能幫他爭取最大的利益。

  顧念安自始至終沒說話，只等著陰陽先生交代完，轉身就往外面走。

  顧方全一下子急了，哎哎的叫了兩聲追過來，「你這孩子，我剛剛跟你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沒有聽。」顧念安直接說，「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這種事情還找外援，你丟不丟人？」

  顧方全腳步一停，很是不樂意，「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

  顧念安懶得搭理他，加快了腳步從墓園出去。

  江之行就站在大門口，她一抬眼就看見了。

  她四下看了看，沒有看到楚玄。

  顧念安走過去，「楚總呢？」

  江之行說，「已經走了，他接了個電話，公司那邊估計有什麼要緊事，就先離開了。」

  顧念安點頭，「還沒跟他說謝謝。」

  「我已經說過了。」江之行說，「不過他說沒必要，都是應該的。」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我不太明白，你說這句應該的是什麼意思？」

  怎麼可能聽不出他意有所指，顧念安開了車門上車，「我也不知道。」

  回家的路上，顧念安還是給楚玄發了信息，跟他道謝。

  發信息的時候，江之行瞟一眼是看見了的，等到家進了門，他開口問，「楚玄有回覆你嗎？」

  顧念安搖頭，「沒有，估計是在忙。」

  江之行輕笑一聲，沒說話。

  顧念安看得出他這笑意裡帶了別的意思。

  想了想，她追問，「在墓園門口，你們倆是不是聊了什麼？」

  江之行將外套脫了扔在沙發上，聞言，回頭看她，「怎麼會這麼想？」

  顧念安抿唇，猶豫，「感覺。」

  江之行點點頭，把襯衫袖口解開，挽上去兩節，然後去給小貓添糧添水。

  當然他也有開口，「感覺挺準的，確實是聊了一些。」

  不用顧念安問，他主動說，「他挺好奇我們的感情狀況，問了兩句，我很誠實的回答，婚期也告訴他了，邀請他到時候過來參加婚禮。」

  小貓湊過來，江之行順手摸了摸，連帶著說話的語氣都溫和了，「你那個楚學長啊，一臉的驚訝，好像挺奇怪我們兩個會結婚一樣。」

  其實他奇怪也正常，因為顧念安也沒想到會走到這一步，就連之前的顧念琪，知道他們兩個會結婚，不也是一臉的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