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八）彆扭

  「嘻嘻，竹豫，你和燃情認識吧？」

  「是。」

  「那……你也知道他是麒麟神獸？」

  「他竟告訴你了。」

  「喂喂喂，你說話能不能別一馬平川的，驚訝倒有個驚訝的樣子啊。」

  「……」

  竹豫蹙眉，似乎真的在思慮自己的說話方式。

  不遠處，黑羽和九黎的身影接近。

  「這麼快就趕上了，竹豫，把他倆帶過來。」

  竹豫聞言，輕揮手，竹節蜿蜒而去，將正在找入口的兩人卷了過來。

  

  「伏妖刀？」

  「啊對，內個……」

  叫什麼來著？

  「對！一行道人，他那天把這刀落在這了，我就帶回去給黑羽用了……哎？他沒回來要吧？」

  「……」

  竹豫看了我半天，最後給了個啞然失笑的表情。

  「呵……他會忘了他的寶貝？該是你與他結了善緣，相贈與你了。」

  「是的話當然就最好了。」

  「黑羽，九黎，好久不見。」

  難得，竹豫竟向他們打起招呼，九黎黑羽各自行禮。

  「是，尊上。」

  「有禮了。」

  「哎，等會，尊上？好像比我輩高啊。」

  「主人有所不知，尊上乃上古大妖，這一尊稱並不為過。」

  「好吧好吧，算你此話有理，但是我這幼小的心靈啊，可是受了創傷，得看你二人分個高下才能好。」

  三人聽我趁機耍賴皆是無奈不已，九黎和黑羽倒給面子，應了一聲後架起了姿勢。

  「竹豫，有瓜子嗎？竹筍也行，把你的筍給我點兒。」

  「……別動我的筍，我給你摘別處的。」

  「好好，快~」

  此時此刻，九黎抽出雙刃，黑羽也緩緩舉起了無邪，刀未出鞘，多半是怕傷了九黎，不過也夠看了。

  只見九黎手拿雙刃，雙臂在胸前交叉衝上，黑羽則以刀鞘相抵，好在這玄鐵刀鞘也不賴，與雙刃相碰竟磨出了點點火星。

  隨即，九黎低身劃出一個漂亮的掃堂腿，同時收了刀刃，這可以讓黑羽短暫的失去重心。黑羽則順勢側翻，單腿跪地，另一腿支撐。

  毫無間隙，黑羽橫握無邪，俯身沖了上去，連連出招。九黎緊忙招架，倒也遊刃有餘，無奈黑羽力道之重，令她步步後退。

  忽然，黑羽一個『蓄意』失誤，刀鞘的出招距離九黎偏離了三公分，我這不精於武學的人都能看出來，九黎自然知道。

  所以……她生氣了。

  直接動了幾分真格，高舉雙刃直接斜向砍了過去，黑羽微微詫異，趕緊手持寶刀迎上，用力一推，把九黎擋了回去。

  唉……這個情商為零的傢伙，剛開竅了這麼一丟丟，還犯了九黎的忌諱，可憐。

  緊接著就見九黎手腕一轉，右手的彎刃向黑羽小腹橫刀砍去，所幸黑羽輕功了得，側身躲避後輕輕一躍，跳到九黎身後穩穩落地。

  他就著落地時的緩衝蹲下，揮刀向九黎的小腿掃了過去，九黎一轉身，左手持刀由下往上一挑，挑開黑羽的刀，與此同時，右手的彎刃忽地轉而向黑羽脖頸揮去……

  「喲，黑羽，看這情況，你是不是這輩子都要輸給媳婦兒啦？」

  我捧著啃了一半的竹筍，忍不住調侃調侃他。

  「主上，是黑羽技不如人。」

  切，騙鬼呢，連竹豫都騙不過去好麼。

  「好了好了，回頭你就等著跪洗衣板吧，傻冒！」

  不知道為什麼心疼之餘還有點兒暗爽……哈哈。

  「哎，我倒是很好奇，竹豫，你的修為如何？」

  竹豫看向我，輕笑道：「你是想切磋一番？」

  「哪裡哪裡，上尊抬舉了，昭璃不敢。」

  我陰陽怪氣的腔調令他的嘴角更上揚了一分，說起來，他的笑容相比從前越來越多了，很是俊逸。

  只是不知這笑容，可曾在哪個女子眼中綻放。

  轉過頭，視線所見之處，九黎正背對黑羽鬧著彆扭，黑羽則一臉委屈樣輕拉她的衣袖……

  呵呵，我和竹豫相視一笑，這對小夫妻喲。

  「九黎。」

  「屬下在。」

  「難得清閒，你和黑羽出去走走吧，日落前回來就好。」

  「是，主人。」

  我和竹豫目送著倆人在死陣出口處消失後，他如風般輕輕開口。

  「鳳昭璃，有話就直說吧。」

  「嘻嘻，被你發現了，沒什麼大事，今日不過是想八卦一下，不知竹豫可曾有愛人？」

  聽後，他翠綠的眸子深沉了幾分，在那之中，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一陣風吹過，帶著竹子的清香和他的絲絲墨發，輕搔我的臉頰。

  沉默後，他幽幽開口。

  「有。」

  「作為朋友，可否說與我知道？」

  竹豫再次看了看我，言語中多了幾分好奇。

  「你為何不問我關於燃情的事情，卻想知道我的？」

  「他的事，我想知道自然會問他，就如你一樣，我可以直接問你，你願說我願聽，不願說也勉強不來，何必借他人之口。」

  「呵……你還是那般直來直去的性子，毫無人類的縝密心思。」

  ……我反應了一下，他這話是夸是貶？

  「就當你誇了我，我對內外可是區別對待的，對敵人要這般模樣，早死個幾百回了。」

  「呵呵，是。」

  「哎你笑什麼？我說的是真的，瞧你一臉略帶嘲諷的樣，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我沒有。」

  「算啦，我大人有大量，不與你計較，但是！你得告訴我你的事情，作為朋友我有權了解一下。」

  「可是你剛才還說……」

  「哎，此一時彼一時，你現在是帶罪之身。」

  「……冤枉。」

  「少廢話，快細細與我道來。」

  竹豫一副被打敗的樣子，轉而妥協一笑。

  「……好吧，你想從哪開始聽？」

  「顯擺你活的長啊！就從出生，出生！」

  「好，那我就從認識她那天說起。」

  ……

  竹豫抬手一揮，以天空為背景的半空中，出現了他年少時的模樣。

  ――那是一個更為悠遠的故事。

  那時，竹豫還是一個依附著妖族群的小妖，對一切都充滿好奇，不知人間疾苦。終日遊蕩在世界的各個角落，也不知疲倦，直到有一天，他遇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