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保住

  其實自從雲真真來到這裡之後還真的很少說這種極為肯定的話，所以一旦說出來，信服度是超高的。

  產婦安定下來，不再心浮氣躁，面對雲真真的詢問也能冷靜思考、回答。

  雲真真道：「你的情況比較特殊，想必你自己也心裡有數，這一胎並不好生。所以我需要你的配合。

  「等會兒我會給你開刀，不過放心，之後會很好縫合，只是會留下一道疤痕，我儘量讓疤痕不那麼明顯。不會影響你以後的生活、產育。」

  產婦用力點頭，「嗯，我知道了。我只求天女……若是萬一出現個什麼意外，求您……保住我的孩子……」

  

  雲真真沖她微微笑了笑，「你自己的孩子，需要你自己來照顧。」

  產婦咬了咬唇。

  雲真真收了臉上的笑容，「所以，你是認為我方才的話都是假的？」

  產婦愣了愣，但很快轉過彎來，「不不不，天女，我信你！」

  雲真真點了點頭，轉頭吩咐張伯言去煮催產湯。

  張伯言領命而去。

  另外兩個產婦聞言，趕緊說道：「天女，我們……我們要不要……」

  聽到天女對那個女人下了保證，這倆人也十分心動啊！這個時候最需要這種保證了！誰不希望母子平安？

  雲真真沖她們點點頭，「你們放心，你們的情況比她要好很多，生產一定會很順利的，尤其是張二嫂子，你這不是頭一胎，會更順利一些。

  「周三嫂身子健壯，也不會太慢，只不過你是頭胎所以要稍微困難那麼一丟丟，都不用擔心。

  「等會兒催產湯好了之後，你們都喝一點，會加速生產的。產後的護理我都告訴仲音了，負責照顧你們的人都去問她。」

  兩名產婦心中大定，也開始安慰那個有難產跡象的產婦：「妹子，你也別太擔心了，女人嘛，生孩子哪有不痛的？」

  催產湯很快送了過來，另外兩個產婦都只喝了半碗，雲真真自己負責的這個產婦喝了兩碗。

  又過了一陣，張二嫂那邊率先發動，陣痛頻繁到幾乎沒有間隔了。

  劉仲音趕忙跑過去幫忙。

  她第一次上手這種事情，十分緊張，好在身邊跟著的兩個婦人都是有經驗的，順利給張二嫂接生，大約忙碌了半個小時，有個婦人驚喜地道：「成了！」

  隨之而來的便是新生兒嘹亮的哭聲。

  兩個人丟下產婦，抱著孩子就要去給雲真真看。

  劉仲音忙過去幫著產婦娩出胎盤，又給她做了徹底清理，保證下身清爽乾淨。

  雲真真冷聲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趕緊給新生兒洗澡、保暖！」

  那兩個婦人趕忙剎住了腳步，聽話照做。

  把新生兒洗乾淨之後，便放在了張二嫂懷裡，張二嫂精神還不錯，低頭看著懷裡皺巴巴的一團，忍不住笑了一下，能平安生產，真好！

  劉仲音也沒客氣，指揮著那兩個婦人把殘局收拾妥當，自己又去照顧周三嫂。

  可能是看到張二嫂順利生產，受到了刺激，周三嫂這邊陣痛也更加頻繁，最後耗時比張二嫂長了約有一倍半，也順利生下了一個男孩兒，劉仲音也幫著給她清理乾淨。

  兩個產婦都喝了熬得濃濃的雞湯，精疲力盡睡著了。

  新生兒哭了一陣也偎依在母親身邊睡去。

  雲真真負責的產婦滿面羨慕，「天女……我……什麼時候也能生？」

  「這個說不好，」雲真真把一碗雞湯送過去，「趁著你現在精神還不錯，多多給自己積攢力氣，不要把有用的東西都浪費了。」

  產婦接過碗來，一飲而盡，然後說道：「天女，我叫細草。我想請您給我的孩子取個名字，好嗎？」

  雲真真想了想，並沒有拒絕，「草是最頑強的了，你這樣有韌性，將來帶出來的孩子一定也很優秀。這樣吧，如果是男孩兒，就叫菖蒲，女孩兒就叫蒹葭，怎樣？」

  細草連連點頭，「多謝天女！」菖蒲和蒹葭都是極為柔韌的水生植物，寓意都很好。

  族中接連有兩個新生兒降生的事情，守在女巫院子裡的人們自然也都知道了，他們一知道，消息便迅速擴散開來，整個村子都轟動了。

  實在是像這樣的大喜事已經好幾年沒有出現過了呀！

  白楊卻只顧著擔心雲真真，拉住了出來找張伯言拿藥的劉仲音，「真真呢？真真可還好？」

  劉仲音點點頭，笑了笑，「村長放心，師父很好。」

  白楊怎麼能放心呢？他恨不能親自進去看看，可雲真真下了嚴令，除非她允准，否則任何人不准進去，會影響產婦情緒，而且導致空氣污濁。

  他追問：「我讓你送進去的湯，她喝了沒？」

  劉仲音臉上有些尷尬，「當時村長也沒說清楚，我還以為是給產婦的，所以……」

  白楊臉一黑，轉身又去提了一個陶罐過來，「這是給她熬的肉湯，不許再給別人吃了！」

  劉仲音戰戰兢兢接過來，白楊卻不肯鬆手，她再三保證完成任務，他才撒手。

  雲真真其實早就餓了，但她就是這房間裡的定海神針，除了上廁所，她片刻都不離開。至於上廁所，這間屋子後面有一個小小的後門，可以通到外面，每一次她都是快速去快速回，立刻淨手，回到崗位……

  劉仲音給她送了肉湯進來，聞到那香噴噴的味道，她的肚子都要造反了。

  白楊說是肉湯，但裡頭加了薯類和芋類，很稠，頂飽。

  劉仲音還在她耳邊小聲說了白楊的話，她臉上便忍不住綻放出了甜蜜的笑容。

  細草一直到了半夜時分，宮口也只開了四指而已。

  雲真真略有些焦心，細草羊水破的早，若是耽擱時間太長了，說不準便會出現什麼危險狀況，尤其是這裡也沒有先進儀器可以準確監測她腹中胎兒的實時狀況。

  最後她下定決心，明日中午之前，若是還不能自然分娩，就要採取一些行動了。

  但面對細草的時候仍然是鎮定如恆的。

  細草慢慢地也便認為自己的情況還好。臨睡前又喝了兩碗催產湯。

  這一晚產房裡除了張二嫂和周三嫂還有兩個小嬰兒睡得熟，其餘人每隔一陣子便會被細草陣痛發作時壓抑的痛呼驚醒。

  雲真真也一直熬著。

  好在天剛亮，細草的情況便出現了好轉，宮口開到了七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