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生產

  問完之後，擦擦額頭的冷汗，她稍稍鬆了一口氣，因為根據產婦們提供的情況來判斷，她們之中只有一個稍稍有些難產，另外兩個都是因為陣痛才在這裡大呼小叫的。

  雲真真清了清嗓子，道：「你們想一想，你們平日裡都是敢去打獵，敢殺敵的人，這點小事算什麼？有我在，保證你們都能母子平安！」

  她這麼一說，產婦們原本激動的情緒果真穩定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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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跟著雲真真又道：「你們都不要大呼小叫了，其實我知道，這點疼痛對於你們來說都不算什麼，可以忍的。

  「只不過，你們想起以前有人生孩子遇到危險，或者說生孩子的時候也這樣叫喊來著，所以你們覺得這樣叫喊才是正常的是對的。

  「那麼，現在我來告訴你們，這樣做不對！首先，你們在這裡生孩子，你們的家人——父母、男人、孩子在外頭都是十分擔心的，你們這樣大呼小叫的，他們也不能放心。

  「第二，喊叫也是很耗費力氣的，有些產婦就是因為在陣痛的時候忍不住哼哼唧唧，叫叫嚷嚷，等到真正生產的時候就沒有力氣了。

  「所以，」她稍稍提高了音量，「我命令你們，從現在開始，誰都不許大呼小叫，否則，我就不能確保你們是否能夠母子平安了！」

  一聽這話，三個產婦瞬間安靜了下來。

  雲真真微微一笑，「這就對了。好，從現在開始，你們跟著我做深呼吸。呼氣——吸氣——」

  隨著她的指揮，產婦們情緒也跟著穩定下來了。

  這才發覺，原來腹部的疼痛並不是連續的，而是間斷的，而且，正如天女所說，疼痛的程度並不是不能忍。

  見她們已經漸漸進入狀態，雲真真又鬆了口氣，讓人給她們準備了肉湯，「現在開始，你們多喝湯，補充體力。產後的護理我會去和你們的家人說，你們現在，最要緊的就是保存實力，等著最後的生產。」

  她起身往外走，順便把劉仲音叫了出來，「你是個女子，有些事情跟你說更方便些。」

  但事實上，劉仲音負責的產婦稍稍有些不妥。

  雲真真看著她，「你看出來了沒有？」

  劉仲音點點頭，咬住了嘴唇，眼眶裡有些淚花。

  雲真真皺眉，冷聲道：「我跟你們說過，醫者父母心，但並不是要讓你們濫好心！作為一個醫者，要時刻保持冷靜，否則如何正確判斷病情？」

  「是！」劉仲音一凜，迅速端正了態度，「是，師父，我明白了，以後絕對不會再犯！」

  雲真真態度這才稍稍緩和了一些，看到白楊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便撇下她迎了上去。

  白楊手中提著一個小小的包袱，裡面除了她要的刀子，還有她棉質睡衣裁剪成的一塊塊小方巾。她一直都捨不得用。

  白楊臉色微微有些泛紅，可能是因為往返這一趟跑的太急了，「那個，沒經過你允許，我就都拿來了……」因為刀子和方巾們是放在一起的。

  雲真真點點頭，輕輕笑了一下，「沒關係，原本也是打算這時候派上用場的。」村子裡有孕婦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條件惡劣，生孩子的風險性極高，她會預料不到？

  所以早就提前在做準備了。

  雖說她絕對不是聖母瑪麗蘇，可也萬萬做不到在自己能做些什麼的時候，袖手旁觀，尤其還是那樣無辜的新生兒。

  「你做的很好，」她鼓勵了白楊一把，「現在我還需要你幫個忙。」

  「什麼？你說！」白楊眼睛裡仿佛有億萬星辰在閃耀。

  雲真真道：「我房間裡，有個罐子，上頭貼著標籤，你找一個……」她在白楊手心裡畫了三個字：羊腸線，「找到之後，連罐子都給我抱過來，萬一……」萬一產婦們生產的時候出現什麼意外，還需要側切一下，側切完了是需要縫合的。

  她在罐子裡準備好了羊腸線，就是為這一天做準備的，因怕羊腸線變質，特意配了藥水浸泡，一日換一次水。

  白楊閉著眼睛回想了一下，確認記住了那三個字的性狀，便又回了一趟雲真真家。

  好在雲真真和女巫住的地方相距並不算遠。

  產婦們陣痛的間隔越來越小了。

  張伯言和懸壺暫時都退到了外面，劉仲音在給三個產婦不斷做檢查，這一次不光是要診脈，還要檢查下面，這也是之前雲真真單獨給劉仲音輔導的。

  雖說在醫者眼裡，病患無男女，可為了照顧產婦們的心情，還是應該多做注意的。

  畢竟就算是這個原始社會，沒有嚴格的男女大防，也沒有哪個男人願意自己的女人那個地方被別的男人看到。

  雲真真拿著自己全部的工具進去，一面讓這邊幫忙的婦人去把自己的刀子拿去水煮，一面吩咐劉仲音：「把之前做好的藥丸拿出來給她們含上。」

  劉仲音乾脆利落照辦，三個產婦之中，有一個不是頭一次生產，所以發作起來比較快，症狀也更輕一些，這個人便交給旁人來照顧，情況稍差一些的劉仲音負責，有難產跡象的那個雲真真親自接手。

  雲真真深吸一口氣，她從未接觸過這樣的事情，但相對於沒有任何醫藥知識的女人們來說，她已經算是相當了不起了。

  用藥水反覆洗了手，她給那產婦做了檢查。

  這個產婦身上已經被汗水浸透了，她最早出現陣痛，破了羊水，現在陣痛的間隔也是最小的，但她的宮口卻遲遲不開。

  產婦見雲真真微微凝眉，氣喘吁吁問道：「天女，是不是我的……情況不太好？」當年她阿娘就是在生她妹妹的時候難產死的，妹妹卻僥倖活了下來，但前幾年也因為難產死了，這一次沒那麼幸運，是一屍兩命。

  她覺得，這就是她們的命，逃得過一時，也逃不過一世！

  雲真真感受到了她低落到絕望的心情，冷著臉抬眸看她，眼神冷沉，「我在這裡，你有什麼好怕的？」

  不過短短一句話，卻讓產婦瞬間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