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突發
2024-06-06 22:15:40
作者： 伯百川
周日早上八點，宋亦菲從噩夢中驚醒，她忘記了夢境內容，只記得夢境給她的感受，是一種強烈的不安和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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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宋亦菲想和秦禮視頻，但等到晚上十一點，秦禮還在和領導應酬，她等著等著，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宋亦菲醒來後查看手機，發現秦禮凌晨兩點給她發來消息，說已經回酒店，讓她不用擔心。她本想打電話過去詢問，但想到秦禮此時應該正在睡覺，便作罷。
宋亦菲起床，發現母親正在廚房忙碌著，這似乎是母親從醫院回家後第一次進廚房，今天的母親延續了昨天的好狀態，面龐紅潤，看起來精神滿滿。
母親做了宋亦菲最愛吃的糯米糕和蓮子粥。
「媽，你怎麼不吃啊？」宋亦菲問。
「我早就吃了，這是專門為你做的。」母親滿臉寵溺。
一瞬間，宋亦菲感覺自己並未出嫁，還處於和爸媽同住的狀態，什麼事都不用操心，她嘻嘻一笑，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媽，明早記得別吃飯，咱們去體檢。」宋亦菲忽然想起這事。
「體啥檢啊，亂花錢！」母親有些不樂意，起身進了廚房。
宋亦菲沒再多說什麼，她看出母親沒之前那麼抗拒了。
吃罷早飯，宋亦菲睡了一個回籠覺，再醒來時，是上午十一點，公司臨時有任務，需要人去處理，她自告奮勇，主動前往，只為賺取加班費。
下午五點，任務尚未完成，還加派了新任務，宋亦菲不僅沒生氣，反而樂在其中，因為夜間加班費又是一筆錢，而且還可以補之前請的假。
當宋亦菲全部忙完，已是晚上十點。天空陰沉，冷風陣陣，路上人影稀少，但宋亦菲卻感覺十分充實，高強度的工作讓她進入了一種忘我的狀態，現實中的煩惱仿似不存在，這一天，反而是她一周以來最輕鬆的一天。
當宋亦菲回到家時，母親已經睡了，她悄悄進入臥室，換上睡衣後和秦禮打了個電話。秦禮正在陪領導應酬，明天下午回家，聊了幾分鐘，宋亦菲覺得有些困了，正欲睡覺，外面傳來父親哼哼唧唧的聲音，她習以為常，想從包中翻找降噪耳機，卻發現內層硬邦邦的，像是塞了個什麼東西，她打開拉鏈，從中取出一個紅本，封面上寫著「不動產權證書」。
宋亦菲愣了一下，翻看之後才發現，正是這套房子的產權證，之前父親轉到母親名下，上面原本只有母親一個人的名字，現在卻多了一個宋亦菲。
而且，產權證內頁是最新的，申請時間赫然就是昨天。
宋亦菲立馬想起，昨天下午，母親穿著很正式地從外面回來，還翻過她的包，當時母親說是看她的包漂亮，現在回想，應該是將產權證塞進了她包里。
可母親為什麼要怎麼做呢？
宋亦菲有些感動，也有些疑惑，她很快想到了兩個姐姐，覺得母親不應該在沒通知她們的前提下這麼做，如果讓兩個姐姐知道了，肯定會誤會。
宋亦菲起床想問母親，又想到母親最近很累，而且明早要體檢，沒必要今晚折騰她，等明天醒來再問也不遲。
宋亦菲關燈睡覺，由於工作了一天，身心俱疲，很快就睡著了。正睡夢之中，她忽然被一聲喊叫吵醒，她看了一眼時間，凌晨四點，是父親在喊。
夜空漆黑，萬籟俱寂，唯有父親的喊叫此起彼伏，一聲高過一聲。
她蒙上被子想繼續睡，但父親的喊叫沒有停歇的跡象，聲嘶力竭，聽起來十分駭人，她以為母親會去安撫，但始終沒聽見母親起床的聲音，又過了幾分鐘，窗外傳來樓上的叫罵聲，她才起身，先去母親臥室敲門，沒回應，她推門進入，借著朦朧的天光看見母親平躺在床上。
「媽……」宋亦菲輕喊了一聲，母親沒回應。
「媽……」宋亦菲坐在床邊，輕推了一下，母親沒動靜。
宋亦菲的眼皮忽然跳動起來，她開始用力搖晃母親，母親依然紋絲不動。
母親的眼睛閉著，嘴唇緊抿，麵皮在夜光下發出幽暗的灰光。
宋亦菲感覺自己的身體在顫抖，全身的血液突突地往頭頂上涌，她伸出食指，在母親鼻間試探了一會——沒有呼吸！
宋亦菲哇地一下哭了出來，她撲到床上，一邊奮力搖晃母親，一邊大聲呼喚。
母親沒有任何反應，只有宋亦菲的哭聲在夜空中經久迴蕩。
凌晨四點半，救護車來了，整個小區的人醒了一半，有被宋泉的嚎叫嚇醒的，有被宋亦菲的哭喊驚醒的，還有被救護車的鳴笛聲吵醒的。
這時的宋亦菲已經察覺到母親其實是有呼吸的，只不過非常微弱。
凌晨五點，何秀月被送進了急診室。
何秀月在急診室內呆了半個小時，後迅速被送進ICU。
此情此景，和一個半月前的宋泉十分相似。
但宋亦菲能感覺到，母親的情況比父親嚴重許多。
因為自始至終，母親都沒睜開眼過。
而且，每次宋亦菲去問醫生，醫生都面色凝重，不願多言，只說等檢查結果。
早晨七點，宋亦菲在排椅上苦苦等了兩個小時之後，終於有一名醫生主動走向了她，醫生的手裡拿著一張紙，遞給了宋亦菲。宋亦菲見醫生欲言又止，就知道情況不妙，她的眼淚嘩地一下就流了出來，順著臉頰流入脖頸，冰涼徹骨。
她低頭看那張紙，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看不清中間的小字。
但正上方的五個大字，還是躍入了她的眼帘：病危通知書。
淚水洶湧而下，成串滴落，啪嗒啪嗒，浸濕了那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