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多國語言版本

  「……自閉症？」莊樁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她，「你跟我開什麼國際玩笑呢，杜音。」

  「只是輕微的那種，如果我在他的視線範圍內，他就完全可以保持冷靜。關於這一點，事先未曾向您說明，實在很對不起！」

  「你真不是胡說八道？」

  「對不起！他不是很有寫歌的才華嗎？這也是因為他小時候就有過自閉症的經歷，才會感受到和普通人不一樣的情緒。西蒙也很可憐的，好不容易才在音樂的世界裡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您可千萬別開除他！」

  杜音急忙彎下腰道歉，幾顆眼淚含在眼眶裡滴溜溜地轉，像極了真情實感。若非西蒙知道她是在演戲，肯定也會被她騙了過去。這演技，不去當演員還真有點可惜……不過，倒也沒有哪個公司敢簽這種烏鴉嗓的演員。

  她能在音樂上找到自己的位置，已經值得在祖墳上放煙花祝賀了。

  「……這個什麼自閉症，一旦和你分開了就會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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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一會兒都不行？」

  「不行。」

  「你是他媽還是他外婆啊？他是沒斷奶的小鬼嗎？」莊樁感到一直不可思議，但杜音始終咬著下唇，一副十分自責的樣子，這又讓他沒法繼續單方面發火，過了半天，他總算不情願地讓步道，「……那今晚的採訪，我就先說他感冒了，推到明天吧。」

  「謝謝！」

  杜音在心裡鬆了口氣，不過外表上還是恭恭敬敬的樣子，知道莊樁摔門而出，她才回到原本那個有些沒精神的狀態。

  「好險哦……」

  「我還以為這麼沒有說服力的理由不可能騙得過他。」西蒙瞠目結舌。

  「那是姑奶奶我演技好！」杜音捏了捏拳頭，又笑了，「也不知道他會相信到什麼時候，或者只是單純地給我個台階下……」

  「太有可能了。」

  「別戳穿我嘛。」

  結果，西蒙不得不站在離演播室很近的一面牆後，帶著口罩等杜音參加完那個該死的綜藝，才能去別的地方。和江電視台是當地最大的電視台，當地最有名的衛視下掛著幾個與網絡同步播出的綜藝節目，人氣火爆，這次也是因為杜音成為了「網絡上話題度很高的反差萌少女」，才巴巴地請了她來做嘉賓。

  背後也不知流矢花了多少心思疏通關係。

  「小音，我們都知道你以前曾經做過solo歌手，時隔兩年半以樂隊形式復出，感覺如何？」

  主持人居然還真的問了幾個關於音樂的問題，杜音面帶微笑地給了幾句公式化回答，例如「對我來說主要是忘記了在人前唱歌的感覺，最初超緊張，但是比起我，觀眾們似乎更緊張，所以到了之後，一點一點的就好了」。

  「有幾首歌里出現過相當尖銳的歌詞呢，你認為這是年輕一代內心的真實寫照嗎？」

  「是這樣呢，除了早期有幾首歌是西蒙單獨創作的以外，後來都是我們四個人一起寫的。最初沒想寫這麼尖銳的歌詞，但寫著寫著，不知怎麼就覺得『乾脆戳中痛楚來寫吧』。雖然音樂不是尖銳的直角，但是我就是覺得不突出也很好，混音也是西方音樂的感覺，加上了臨場感，擁有很強的衝擊性。」

  「衝擊性嗎？」

  「我們樂隊全員，都有股不服輸的韌勁，既然寫了音樂，就想有所表達，如果這份感情能傳達到聽眾的耳中當然是最好的。我們的新單曲《烏鴉的告白》正在各大音樂平台銷售中，喜歡的話務必支持一下哦。」

  「好的，那麼，在音樂方面極具專業素養的小音，會在接下來的問答挑戰中帶給我們什麼樣的體驗呢？GG之後，馬上回來。」

  節目播出的當日，永和市郊區，杜音家所在的小院。

  電視裡響起一首充滿黑童話色彩的樂曲，沒過多久，鏡頭前出現了杜音吃力地思考著推理問題的畫面，一個中年婦女的身影從右側閃過，關閉了電視的電源。她的手懸在半空，久久沒有放下。

  這座屋子維持空蕩蕩的狀態已經很久了，期間，杜音經常發來問候的訊息，卻從沒回過家。

  「音樂，就真的那麼讓你開心嗎？」

  她像是在對自己發問，又像是在對遙遠大陸西方的丈夫發問。桌上擺著一枚從英國寄來的平信，她原本不想收下的，卻因郵遞員並未給她打電話、而未能說出拒絕之辭，最後，它就被塞進了門口的信箱，混在一堆沒營養的GG傳單里，來到了她手中。

  女人低頭看著信封上那行熟悉的筆跡，厭煩地穿上圍裙，開始做晚飯，菜刀在牛肉上切了幾道傷口，她突然停了下來，快步走回餐桌前，用濕漉漉的手拿起了那枚信封。

  燈光從她的髮絲里鑽出來，落在信紙表面，像普魯卡因注射到了每個細胞。

  她輕聲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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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高笠將一張印著歌詞的紙拍在桌上，笑得十分自信。對面的三人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不知這傢伙在打什麼算盤。

  「夥計們，咱們來搞點大事吧！」

  他自顧自地high了起來，杜音不得不出手喊停：「冷靜點說，你又有什麼新想法了？」

  自從樂隊成立以來，不，是從樂隊成立之前，高笠就一直扮演著推動他們往前走的角色。確定名稱、畫LOGO、報名參加大學生樂隊大賽、投稿給《荒誕都市》的選曲活動、出道後負責每張CD的封面和內頁繪製、定期更新微博、前不久還一口氣做了工作量巨大的動畫MV——

  要知道，那個四分多鐘的視頻每一秒就是24幀圖像，需要畫24張圖，就算有人幫他解決上色和連接幀，關鍵幀都得由他自己畫。那段時間他消瘦了一大圈。

  如今，他提出的新動向讓杜音惴惴不安之餘、又懷抱著一絲甜蜜的期待。

  只聽高笠自豪地宣布：「我們要乘勝追擊，退出《烏鴉的告白》多種語言版本，攻占海外市場！Yahoo——」

  「他瘋了。」茅一生同情地嘆了口氣，「可憐的孩子，一畢業就精神不正常了，他又沒參加秋招，只能全職搞樂隊，所以才會有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