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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初次街頭演出

2024-06-06 18:27:24 作者: 久南喬

  不過,赤月水母……是什麼水母?

  「西蒙……」

  「你們倆,差不多可以開始了吧?」茅一生擠到二人中間,粗暴地推開了西蒙搭在杜音臉頰兩側的手,怒氣仿佛一觸即燃,「姓西的,你來彈吉他,我負責鍵盤,小音,麻煩你臨時充當一下主唱。從現在開始,路過這裡的所有聽眾都是裁判,如果他們認可了我的演奏,你就必須承認我在樂隊裡的地位!」

  「如果他們不認可呢?」西蒙挑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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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就自願退出。」

  他撂下了狠話,表情里全是橘貓炸毛的勢不兩立。

  「不行,貓咪,這可是你的樂隊。」杜音連忙上去勸架,「而且我的嗓子還……」

  「曲子就唱《Dancing in the Fire》,沒有異議吧?」茅一生故意無視了杜音的反對,一臉敵意地湊到西蒙面前,怒氣沖沖地說。

  西蒙挑釁般地昂起了下巴,眼中全是無所畏懼。

  「可以。」

  Dancing in the Fire,火中跳舞。聽名字就知道,這首歌表達的是一種理性的克制,但主人翁自身卻痛恨著這種克制,就像苦中作樂的人永遠不應該感謝痛苦、而應該感謝他樂觀的心態。整首歌的歌詞極富攻擊性,但其中深藏的感情並不直接貼在聽眾腦門上,而是通過含蓄的批判,抵達人心。

  「啊,好想變成,在火中跳舞的金魚……」

  準備時間只有一小時,杜音才簡單捋了一遍旋律、就要趕鴨子上架地演唱,實在力不從心。

  但她並不是唯一一隻被趕上架的鴨子。杜音餘光一瞥,就發現茅一生也眉頭緊皺,他的手來回在鍵盤上急速跳動,為了跟上原曲複雜的調子併兼顧不斷變化的鼓點,幾乎燒掉了半輩子的腦細胞。真虧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勉強正確彈出每一個音符,基本功確實紮實。可他最厲害的技能明明是小提琴,用鍵盤分勝負顯然吃虧。

  為什麼他寧願吃虧也要堅持建立樂隊呢?對他而言,繼續在交響樂團里成長才是最好的選擇。

  杜音搖了搖頭,暫且不去思考別人的私事。他不該提出這毫無勝算的挑戰。但當時的形勢又是,怒火中燒的茅一生只被「叫西蒙睜大眼睛好好看看」的執念纏繞,什麼理性、什麼冷靜早就被棄之腦後——

  這都是他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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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火星視而不見,置若罔聞,被偽善燃燒的你。」

  最後一句歌詞唱罷,杜音的嗓子竟有些發乾,以她現在的狀態還唱不了調這麼高的歌,開嗓準備也沒做足,貿然挑戰高難度曲目,收音的時候嘴唇都有些顫抖。

  比起她的狼狽,茅一生顯得更加沮喪。

  「居然完全沒人願意停下來聽我們的歌。」結束後,他往台階上一坐,沉痛不已地捂著臉,「為什麼啊?」

  「當然是鍵盤技術太爛了。」西蒙立刻落井下石。

  「你說什麼?!」

  杜音搖了搖頭,自責道:「不關貓咪的事,我知道是我的聲音太難聽。再說,沒有架子鼓,鼓點全靠鍵盤模擬還是有點吃力吧?如今的我們就是這個水準,自欺欺人也沒用。貓咪,你的老學長鼓手呢?」

  「呃、這個嘛,他……」茅一生更加無地自容了,「他說果然還是沒法加入我們。」

  「被鴿了?難怪你今天非要自己上鼓點。是被氣的吧?」

  她說著,把一瓶擰開蓋子的可樂強行塞進茅一生手裡。她沒看他,而是看著街道。剛剛那句話好像也不是對他說的,仿佛只是自己的思緒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像搖晃過猛的可樂噴涌而出的白色氣泡。

  西蒙怔怔地看向她,一時看得入神。

  「……不就一瓶可樂嗎,我請得起,西蒙,你也有份。」被他盯到發毛,杜音順手也遞給西蒙一瓶可樂,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總感覺我這麼亂唱有點愧對你的曲子,抱歉啊。要不樂隊的事就這麼算了吧,反正現在鼓手也沒了。」

  「算了吧」。雖然只是非常細微的、肉眼不可見的低落,但她眼中那略帶海腥味兒的淚光依舊組成了巨大的漩渦,吞噬了他思維中的秩序和理性。不論怎樣壓抑,給人希望之後又將其奪回、毫無疑問比從一開始就不曾有過希望來得更加煎熬。

  西蒙保持著手握可樂的姿勢,就這樣看著她,完全忽略了周圍的一切,很長一段時間,他的視線都牢牢黏在她身上。

  突然,他鬆開可樂,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拽,將她的手掌猛地按在自己胸前。

  她嚇了一跳。心臟搏動的頻率十分清晰,讓人想忽視而不能。

  「能感受到心跳嗎。」他問。

  「什麼?」杜音有些錯愕地盯著他的眼睛,生怕他下一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

  「我是活著的。」

  「……嗯?」

  突然,她仿佛受到某種冒犯一般,緊張地扯回了自己的手。

  在她難以置信的注視下,西蒙慢條斯理地鋪展著自己的謊言:「你是人類,應該比我更清楚這種感受。音樂應該是有生命的,但你的歌聲里沒有任何起伏,跟死人也沒多大區別。」

  「小音已經在注意聲音的抑揚頓挫了。」茅一生為她辯解道。

  杜音以前怎麼說也當過一年多的專業歌手,怎麼也不至於被一把吉他指責唱功!

  西蒙卻說:「我不是指演唱技巧,而是指感情。」

  感情……

  突然,一條漆黑的小馬尾辮在杜音面前一晃而過,中斷了她即將出口的疑問。

  「你說得太對了!簡直就是死者的亡命之歌啊!不過這樣不是正好嗎?死亡金屬樂隊,多朋克的主題,其他人想要還未必有呢,對吧。」

  三人同時回頭,望著跳上台階頂端的爵士帽青年,他笑得十分張揚,脖子上圍著一條水彩楓葉印花的棉布圍巾,綁在腦後的小馬尾頗具藝術家風範,額頭前不修邊幅的劉海更是足以叫高中時代監督儀容的班主任氣得一個白眼翻過去就再也醒不來。

  「他是誰?」茅一生問。

  「你們好,我叫高笠。」青年單手摘下爵士帽,優雅地鞠了個躬,「愛好是架子鼓。」

  「咦?」

  杜音顯然有點沒明白他的來意。

  沒想到,下一刻高笠就對她伸出了右手:

  「讓我們一起把這個死亡樂隊變成世界第一的搖滾樂隊吧!忘了說,我曾經是杜音的粉絲,死忠粉,會收集幾十張CD參加聖誕酒會抽獎的那種。很榮幸見到你,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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