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線】「你是笨蛋嗎？」

  【IF線】

  怎麼也沒有想到，兩人的下一次見面會是在二中的班級上。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教室內，將一片金色的光斑投射在課桌椅上。

  夏日的教室即便開著空調依舊有些炎熱，不少學生撐著腦袋看著黑板上完全看不懂的天文數字，昏昏欲睡。

  數學老師興致高昂地講著試卷上的題目，目光掃視了一圈，最後停留在了撐著腦袋雙眼合起的沈枝意身上。

  「啪」的一聲，數學老師直接將手中的卷子重重地扔在講台上，嚇得講台上的學生一個激靈。

  沈枝意被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嚇得睜開了帶著困意的雙眸，抬眼時對上滅絕師太那雙燃燒著怒火的眸子。

  完了。

  沈枝意剛想拿起一旁的筆，裝模作樣的記公式，卻被滅絕師太叫了起來：

  「沈枝意！」

  周圍同學的目光都好奇的轉到了沈枝意的身上，沈枝意低著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沈枝意，這次數學卷子考成這樣你還不好好聽？都說了現在高中是很關鍵的時期，你怎麼還好意思在課上睡覺？怎麼著？合著我上的數學就是催眠課唄？」

  沈枝意自知理虧，腦袋埋在胸前，沒有吱聲。

  她若現在敢吱聲，那必定是被叫家長的命。

  回不去以後肯定少不了余麗雨的一頓說教。

  「你想上就給我好好上，不想上就給我滾出教室。」滅絕師太明顯是生氣了，伸出手指指著打開的後門，「其他人也一樣，要是不想上我的課，那就出去。我的課堂只歡迎想要好的同學的。」

  台下原本還昏昏欲睡的同學紛紛揉了揉自己帶著睏倦的眼睛，認真地看著寫著密密麻麻公式的黑板。

  天氣本就燥熱，教室里老舊的風扇吱呀吱呀地晃動著。

  滅絕師太被氣得不輕，抬手擦了擦自己額間的汗水：「行了，坐下吧。再讓我看見你上了睡覺，就出去別上了。」

  沈枝意聽話地坐了下來。

  既然不讓她睡覺，那她就找些別的事情乾乾算了，反正數學她是真的聽不懂。

  正在沈枝意偷偷摸摸打算從課桌里掏出新買的漫畫書看的時候，窗邊卻忽然走過了一道人影。

  為了防止是前來視察的班主任，沈枝意謹慎地抬頭朝窗外看去。

  一道頎長的身影落入她的眼中。

  她看著那道略有些熟悉的背影，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班主任卻在這時推門而入。

  滅絕師太講課的聲音頓了頓，疑惑地看向忽然開門的班主任。

  「李老師，打擾了。」班主任朝著滅絕師太露出了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有個新的轉學生過來，我想給大家介紹一下，就耽誤你五分鐘，可以嗎？」

  滅絕師太雖然心裡不情願，但還是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

  「謝謝了。」

  班主任示意站在門外的轉學生走進教室。

  「這學期，我們班來了一個轉學生。為了不耽誤大家上課，就先請新同學自己介紹一下吧。」

  沈枝意在看清踏進教室的男生後，神色微怔。

  怎麼會是他？

  顧之瑜穿著藍白色的校服站在講台上，視線輕掃一圈最後落在了沈枝意的身上。

  沈枝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現了什麼幻覺，她總感覺站在講台上的男生朝著自己笑了笑。

  男生的五官精緻又立體，眼眸深邃，鼻樑高挺，卻又似乎帶著一些疏冷感。

  「我叫顧之瑜。」

  很簡短的五個字。

  台下的同學原本還在等著下文，結果沒想到男生已經介紹完了。

  一時間教室里只剩下頭頂咯吱作響的風扇聲。

  班主任見情形略有些尷尬，只好帶頭鼓掌。

  台下也紛紛鼓起掌，有的男生更是調皮地喊道：「說得好！」

  「行，那你就先坐在那個女同學的身後吧。」班主任指了指沈枝意身後的那張空位。

  顧之瑜點了點頭，抬腳朝著沈枝意身後的空位走去。

  在路過沈枝意的身旁時，男生的衣擺輕輕擦過她的手臂。

  因為不想打擾滅絕師太的課，班主任在離開前囑咐了沈枝意下課帶著顧之瑜去領書後，便離開了。

  滅絕師太的課總是很漫長，沈枝意聽得哈欠連天，可卻又不能睡覺。

  她從草稿本上撕下了一張紙，在上面寫了一行字，便偷偷地握著紙條放在了背後。

  顧之瑜瞥見女孩手中露出的紙條，微微挑眉，身後從她的指縫中拿過。

  紙上寫著女孩秀麗的字跡：

  【你怎麼轉學來這裡了？】

  顧之瑜的嘴角輕勾，拿出筆寫完後，用手指戳了戳女孩的背部。

  沈枝意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講台上的滅絕師太，快速伸手繞到背後。

  顧之瑜垂眸看著女孩細長的手指，將紙條放在了她微微張開的掌心中。

  趁著講台上滅絕師太轉身板書的時間，沈枝意將紙條打開，只看見了兩個字——

  【你請。】

  ......

  「喂！」

  「顧之瑜，你等等我呀！」

  一下課，沈枝意便帶著顧之瑜往教務處走去。

  只是男生的腿太長，走得也很快，導致沈枝意有些跟不上。

  顧之瑜沒有說話，走路的速度微微放緩了一些。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怎麼突然來這了？」

  見男生的腳步放慢，沈枝意加快速度走到他的身邊，好奇地從他的身側探出腦袋。

  顧之瑜微側頭，便對上身旁女孩笑得明媚的眼眸。

  走廊上灑落的溫暖陽光投下斑駁的影子，灑在她的身上，如一片溫暖的披風。她的發梢因光線的映襯而閃爍著金色，整個人都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顧之瑜微怔了一瞬。

  他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慌亂地將視線移開，繼續向前走著。

  只是。

  他的耳廓卻微微泛起了淡粉。

  「你是因為打架才轉學的嗎？」見顧之瑜不回答，沈枝意猜測道。

  男生清冷的聲音隨著夏日的微風吹入她的耳中：「算是，但也不完全是。」

  其實打架倒也不是轉學的真正原因。

  在一中，李超他們三個人也已經跟他鄭重其事地道了歉，而顧文瑾也將承諾的醫藥費賠償了。

  這件事情並沒有鬧大，校領導那裡被班主任給壓了下來，所以顧之瑜跟李超他們都沒有得到處分。

  按照道理而言，顧之瑜在一中繼續上課也不會再有什麼麻煩。

  那天回去的路上，顧文瑾提到過轉學。

  當時的顧之瑜並沒有吱聲。

  而在那天籃球比賽回去以後，一向不願意麻煩顧文瑾的顧之瑜卻主動敲響了顧文瑾的書房。

  「叔叔，我考慮了一下。」

  顧之瑜看著坐在書桌前的男人，開門見山地說道：「我想轉學去二中。」

  顧文瑾放下手裡的文件，抬眸看向他：「小顧，你想好了？二中的教育條件跟一中相比，還是有一定的察覺的。」

  在京城，最好的高中就是一中。

  從一中出來的不是211就是985。

  顧之瑜嗯了一聲，絲毫沒有任何慌張地找了個理由：「我想換個環境好好學習。」

  顧文瑾見顧之瑜心意已決，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麼：「行，那這段時間帶你去辦轉學手續。」

  「麻煩叔叔了。」

  .......

  沈枝意微微蹙眉：「什麼是又不完全是？」

  顧之瑜轉過頭，看著女孩一臉想不明白的樣子，輕笑了一聲：「你是笨蛋嗎？」

  他當然不能直接把話說得太明白。

  他來二中的很大原因是她。

  說來顧之瑜自己也覺得奇怪，分明也就算是個有過一面之緣，也算不上有多熟悉。可偏偏那天在籃球場，他看著快要被淋成落湯雞的女孩，卻會著急地拿過一旁自己準備好的傘和毛巾跑到觀眾席。

  他也有些想不通自己當時為什麼會這麼做。

  可他當時卻沒有想那麼多的為什麼。

  只是覺得看見女孩笑意盈盈的樣子，就好似是一道暖陽照進了他的心間，讓他的心情變得愉悅。

  那天聽到她說「下次見」時，他的心裡就已經下定決心要轉學。

  轉到她的學校。

  最好是她的班級。

  他開始不滿足於下次見，他想要的是天天見。

  天天都可以見到他的小太陽。

  「你才是笨蛋！」沈枝意生氣地鼓起臉，「我才不笨！」

  煩死了！最討厭別人說她是笨蛋了！

  顧之瑜忍不住抬手掐了一下女孩鼓起的臉蛋：「哦，小笨蛋。」

  「？」

  男生指尖略有些粗糙的觸感還殘留在她的臉頰上，沈枝意的腳步一頓，有些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抬手摸了摸自己被男人掐的臉頰。

  等到她徹底反應過來時，她的臉「嘣」的一下燒了起來。

  沈枝意頂著頭頂的烈陽，紅著個臉：「你怎麼還隨便摸人臉呢！」

  「我可不隨便。」顧之瑜停下腳步，饒有興致地看著面紅耳赤的女孩，微微揚眉。

  「我只摸小笨蛋的臉。」

  男生漫不經心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輕輕挑撥著沈枝意的神經。

  燥熱的夏風吹起她別在耳後的長髮，沈枝意只覺得自己的心不受控制的在加速跳動著。

  「撲通。」

  「撲通。」

  像是快要跳出來了一般。

  沈枝意垂下已經紅成櫻桃的臉蛋，盯著自己腳上的皮鞋，小聲嘟囔著：「什麼嘛......」

  身前落下一道陰影。

  顧之瑜抬手輕輕拍了一下女孩毛茸茸的發頂，指尖觸碰到女孩的髮絲，柔然轉瞬即逝。

  「嘀咕什麼呢？」

  「走吧，再不領書馬上要上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