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線】「我們在一起。」

  【IF線】

  從教務處領完書出來時，沈枝意從顧之瑜的手上拿了兩本。

  

  「嗯？」顧之瑜看著她從自己手中拿的書。

  「幫你減輕點負擔。」沈枝意晃了晃手中的兩本書。

  顧之瑜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不過這麼看起來我們還挺有緣分的，」沈枝意跟在他的身側，「沒想到你還成我后座了。」

  「嗯，」顧之瑜淡淡地應了一聲，不知是在呢喃還是在強調，「是挺有緣分的。」

  自那之後的日子，沈枝意對於枯燥的學校多了幾分期待。

  每天都會期待著看見顧之瑜的身影，突然就感覺在學校上課的時間似乎並沒有那麼的漫長。

  兩人的關係也漸漸地變熟了不少。

  在上滅絕師太無聊的數學課時，沈枝意總是往身後給他遞小紙條。

  有時早晨顧之瑜也會給她帶早飯，雖然她在家已經吃過，但卻會覺得顧之瑜帶的早餐格外的香。

  輪到沈枝意值日的時候，顧之瑜也會留下來陪她一起。幫她擦她夠不到的黑板和窗戶玻璃。

  似乎時間就這麼變得很快，快到讓人覺得有些恍惚。

  「你知道嗎？」

  這天，兩人坐在學校的操場上，沈枝意雙手撐在身後，眯著眼望著那快要消失的夕陽。

  夕陽的餘暉灑在她的側臉上，勾勒出她柔和的輪廓。

  顧之瑜側頭看著她的側臉，微風輕撫她的髮絲，輕柔地揚起了她的長髮。

  「因為我媽的原因，以前我很討厭上學。」

  沈枝意扭過頭，對上顧之瑜的視線。

  沈枝意的聲音帶著一絲苦澀，她回憶著那些與母親的爭吵和不解。

  「我一直都想要學畫畫，但是我媽卻覺得這是個浪費時間的事情，與其花時間在這種東西上，還不如多花點心思學習，以後好考個好大學。」

  「我媽想讓我當老師，想讓我當醫生，想讓我去做一切她覺得是很好的職業。可是我不想，我並不覺得只有這些職業才可以賺到錢，才可以養活自己，我覺得我學畫畫也可以養活自己啊......」

  沈枝意嘆了一口氣，有些失落地低下腦袋。

  沈枝意的聲音逐漸變得低沉，她垂下頭，抬起一把草坪上的草。

  當她再次抬起頭時，她的睫毛下閃爍著淚光：「所以我就很討厭上學，她越是想讓我學習，我就越不想學，有時候甚至想要直接逃離這個城市，逃離這個家，逃離她。」

  在顧之瑜沒有出現之前，沈枝意覺得上學枯燥又乏味。

  可是現在，似乎不一樣了。

  她也開始喜歡上上學的感覺，至少上學還可以每天看見他。

  「不過說起來，還是要謝謝你，」沈枝意笑了笑，「要不是你讓我覺得上學還挺有意思的，我可能還是會繼續頹廢下去。」

  至少現在的她，不會再這麼想了。

  偶爾她會覺得自己要努力，努力能夠和顧之瑜去上同一所大學。

  這樣，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笨蛋。」

  顧之瑜無奈地看向她，看著女孩笑意盈盈的笑容，男生忍不住出聲打趣道：

  「那你打算怎麼謝我？」

  「你想要我怎麼感謝你？」沈枝意直接反問道。

  顧之瑜微微蹙眉，似乎是在很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

  良久後，沈枝意聽見他說：「你要想好好聽我的話——」

  沈枝意側頭，對上男生略有些猶豫不決的眼眸。

  顧之瑜猶豫了一瞬，最終還是沒有直接把心裡的想發出來。

  「我現在還沒有想好，等高考後再告訴你。」

  「好，那一言為定！」

  「嗯，一言為定。」

  像是忽然就得到了某種激勵，之後的課上沈枝意要比以往認真了不少。

  就連同她最討厭的滅絕師太的課上她都不會在開小差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距離高考的日子也越來越近。

  「你說......」沈枝意轉身，習以為常地趴在顧之瑜的桌上，歪著腦袋看著男生正認真的在試卷上寫著答案，「我們會考到一所大學嗎？」

  顧之瑜寫字的動作頓了頓，斂眸看向她：「想跟我考一所大學？」

  沈枝意點了點頭：「對啊，你想考什麼學校？說出來讓我看看我有沒有這個機會考上。」

  「京大法學院。」

  「......再見。」沈枝意直接轉過頭，留給了顧之瑜一個背影。

  京大法學院！

  這是她這個學渣能考得上的嗎？

  她就算從頭開始努力都未必能夠考得上啊！

  顧之瑜笑著抬手撩了一下女孩的馬尾：「你想考哪一所？」

  「京大美術學院。」沈枝意的聲音悶悶的，「但是感覺好難啊。」

  「那這樣，我陪你考京大美術學院，你有不懂的題目來問我不就好了？」

  「那不行！」沈枝意轉過頭，「你怎麼可以陪我考京美呢？你必須要考法學院。」

  顧之瑜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饒有興致的笑：「為什麼？」

  「因為......因為......」沈枝意有些不好意思的拿過桌面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我不想因為我讓你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

  「反正京美和京法只隔了一條街，以後我們不照樣可以一起出來玩嗎？」

  「說的是。」顧之瑜點了點頭。

  沈枝意想要選京美的原因，其實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它離法學院近。

  但是分數線也很高，與法學院相比較起來略微低一些。

  如果她在今後的日子裡懸樑刺股的話，也說不定有機會考上。

  「那就這麼說好了，你考你的京法，我考我的京美，到時候一起出來玩兒。」

  顧之瑜輕笑了一聲，默認了。

  -

  高考那三天，晴空萬里，藍天高懸，白雲悠然飄過。

  夏日的陽光透過稀疏的樹葉，投下斑駁的光斑，如同獨特的慶賀儀式。

  最後一場考試結束後，沈枝意欣然丟掉手中的複習資料，走出考點的大門，一股輕鬆的感覺湧上心頭。

  在門外，家長們焦急地等待著他們的孩子，而沈枝意的目光卻不停地搜尋著顧之瑜的身影。

  突然，她的眼神一頓。早早完成考試的顧之瑜站在不遠處的花壇前，手中依舊抱著一束鮮艷的紅玫瑰。

  或許是感覺到她的視線，男生緩緩抬起頭，距離雖遠，但兩人的目光卻在空中交匯。

  那一剎那，沈枝意只覺得自己的心漏了一拍。

  她一路小跑到男生的身邊，呼出一口長氣：「你這麼快就考完了？」

  顧之瑜嗯了一聲，將手中的花遞到女孩的面前。

  今年的卷子不算難，當然這是對於他而言。

  「考得怎麼樣？」兩人並肩走在道路上，越過擁擠的等待人群，感受著夏日燥熱的風吹在自己的臉上。

  沈枝意輕輕聳肩，「還行吧。」

  兩人繼續並肩走在校園的小道上，沈枝意低頭看著懷中抱著的紅色玫瑰，臉上卻莫名地泛起了紅暈，腳步也不自覺地放慢了些。

  走到一個十字路口，前方人行道上的紅燈亮起，顧之瑜停下了腳步。沈枝意一直專注於懷中的玫瑰花，沒有注意到前方的停頓，結果不慎撞上了他的背。

  沈枝意吃痛地抬起頭，看著面前的顧之瑜：「你的背怎麼這麼硬.....」

  「......撞痛了？」

  沈枝意的臉上湧起一陣紅暈：「你說呢！」

  顧之瑜笑著抬手幫女孩揉了揉被撞到的額頭。

  男生薄涼的指尖輕觸上她額頭上的肌膚，沈枝意的心中輕顫，紅著個臉不敢去看他。

  「還疼麼？」顧之瑜的聲音漸漸柔和下來。

  沈枝意搖了搖頭，聲音有些微顫：「不、不了。」

  顧之瑜放下手，一隻手插在褲子口袋中，微微歪頭看著面前面紅耳赤的女孩。

  沈枝意小心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發燙的耳尖。

  「沈枝意。」

  顧之瑜忽然出聲。

  她抬頭，對上面前被微風穿亂了頭髮的男生。

  「你還記不記得那次在操場上我們說的話？」

  男生富有磁性的聲音隨著燥熱的夏風吹入她的耳中，沈枝意微怔了片刻，點了點頭。

  「其實那天我先說的是——」

  沈枝意的呼吸一滯，心跳在這一刻加速跳動著。

  她眼睫輕顫地對上男生深邃卻又溫柔的眼睛，沒來由的緊張讓她下意識地舔了舔唇角。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停止了，周遭不斷經過的車輛也仿佛被他們隔絕，只剩下彼此之間的呼吸、和心跳聲。

  「我喜歡你。」

  顧之瑜一動不動地看著她：「所以，高考結束後，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的呢？

  顧之瑜沒有準確的答案。

  也許是在巷子裡無意間的餘光輕瞥。

  也許是她給自己貼上那粉色凱蒂貓的創口貼。

  也許是那次在籃球場看見坐在觀眾席她用口型對他說著加油。

  又或許......

  是因為課上她總愛給自己遞小紙條，又也許是每次課間她都喜歡轉身趴在他的桌面上。

  也許是她身上的清香彌留在他的鼻尖，令他的心變亂。

  也許是她每一次轉頭時馬尾不小心輕掃過他的臉上，轉瞬即逝的酥麻感將他的心撥亂。

  他不知道準確的時間，但是他知道，他喜歡上了那個即便兩人並不熟悉，但還是會幫自己貼上創口貼的女孩。

  他知道，沈枝意是他黑暗世界裡突然照進來的光。

  他卻貪心地想要將這束光占為己有。

  耳畔傳來女孩帶著笑意的聲音：「好啊。」

  「我們在一起。」

  顧之瑜微愣，下一秒他傾身將女孩抱在了自己的懷中。

  他們或許不知道，在另一個時空里他們依舊是彼此。

  他們只知道，在這個決定著他們未來的燥熱盛夏里，他們能夠站在彼此的身邊，照亮彼此。

  十八歲的他們，真誠而又純粹。

  另一個時空的他們，浪漫而又愛的熱烈。

  【IF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