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家歡喜幾家愁

  上官柔葭對上官謹舟道：「我幫你約了平安縣主。」

  上官謹舟差點跳起來：「你瘋了？」

  「祖父不是一直希望你去追求平安縣主嗎？我想了想，縣主端莊大氣，溫柔可愛，醫術高超，與你也是良配。我上官家乃百年御醫世家，若有縣主加入，必能光宗耀祖，重現繁盛。」

  上官謹舟盯著上官柔葭：「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明明之前她還聯合簫拾歡，想要讓沈平安出醜，怎麼一轉眼，沈平安在她心中的形象就光輝偉大了？

  上官柔葭：「？？」

  她一臉困惑，上官謹舟便曉得自己猜錯了。

  他道：「你別跟著祖父胡來，沈姑娘現下是縣主……」

  上官柔葭打斷他：「你知道嗎？縣主上回治好了九皇子，皇上允她婚事自己做主，也就是說，只要你得了她的芳心，有她首肯，她就能嫁進上官家來。」

  上官謹舟一怔，竟有女子膽大如斯！他馬上問：「祖父知道這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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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柔葭點點頭：「知道。」

  這事還是上官柔葭告訴上官老爺子的，她深諳老爺子的心思。

  果然，老爺子知道沈平安能自己婚事自主後，心思立馬活絡了起來。

  他和上官柔葭想得一樣，只要上官謹舟得了沈平安的歡心……

  上官謹舟無奈扶額，祖父知道了，看來三月初的踏青，他是非去不可了。

  出發的前兩日，上官柔葭給沈平安寫了一封信，信中詳細記錄了踏青的時間地點。

  可惜，沈平安收到信後，都沒拆開看，直接就讓桃花拿去燒了。

  所以踏青那日，可憐的上官謹舟等了沈平安足足一個時辰，還被春天的第一場雨淋成了落湯雞。

  回來之後，上官謹舟就染上了風寒。

  他常年練武，體質好，區區風寒根本不足掛齒。

  不過上官柔葭還是派人去了趟沈家，請沈平安過府醫治，

  沈平安擺足了架子：「小小風寒，是個大夫就能治，竟也敢來請我？」

  一句話就把來人打發走了。

  沈平安不肯來，上官柔葭就拿著上官老爺子的話當令箭，逼著上官謹舟去平安醫館找沈平安。

  倒不是沈平安針對上官家的人，小小風寒的確是用不著沈平安出手。

  陸離替上官謹舟看了，道：「上官大人，幸虧你來得及時——」

  上官瑾舟臉色一變，就聽陸離繼續道：「再晚點，風寒就該痊癒了。」

  上官瑾舟頓時滿臉通紅，旁邊伺候的小丫頭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等上官瑾謹舟走後，她就跑到院子裡，把剛才發生的事當成笑話說給沈平安聽了。

  沈平安笑了笑道：「以後除了上官瑾睿，上官家的其他人，都叫陸大夫接待。」

  陸離醫術不差，而每日醫館接待最多的也是尋常患者，陸離完全可以應付。

  沈平安就轉到了幕後，繼上次的驅蟲糖丸後，她又成功提純了酒精。這次倒沒有和回春堂合作，而是直接找皇上合作了。

  行軍打仗，每年死傷無數，有些不過是普通刀傷，但因傷口感染，得不到及時救助，最後也就死了。

  有了沈平安提純的酒精後，傷口感染的機率就會大大降低，傷亡自然也就減少了。

  不過酒精極難提純，沈平安忙活了大半個月，也才得了一小瓶。

  她把提純的方法寫下來，交給了皇上，雖然沒提錢的事，但皇上怎好白拿她的東西，不僅賞了她滿滿一匣子的金元寶，還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大大誇獎了她一番。

  沈鈞儒自然是臉上又有光了。

  過幾日就到了春闈的日子。

  沈家有沈世墨要下場，這幾日自是緊張得不得了。

  沈平安送了他一盒提神醒腦的膏藥。

  蘇氏不能吹風，也還是堅持送他出了大門。

  沈鈞儒更是千叮嚀萬囑咐，莫要抬錯格，莫要粗心，該避諱也記得要避諱。

  春闈一共三場，每場考三天。

  每個人的考試場所十分小，每間長五尺，寬四尺，高八尺。

  考生進去前先搜身，每人發三根蠟燭，進去後房門馬上封鎖，考生就在裡面答題，晚上也在裡面休息。

  有些身子弱的，考完三場是被抬出來的。

  像沈世墨這種身體、心理素質都不差的，出來後也是臉色發白，腳步虛浮。

  「考得怎麼樣？」沈鈞儒問他。

  沈世墨雖不如羅語堂拔尖，但勝在穩妥踏實，他回想了一遍，道：「兒子覺得還可以。」

  到放榜那日，卻不是還可以。

  沈世墨居然超常發揮，考了二甲第一名，也就是傳臚。

  皇上知道他是沈平安的弟弟，直接就把他塞進了翰林院，從編修做起。

  沈均儒和蘇氏都歡喜瘋了，立馬就下了帖子辦宴慶祝。

  沈家這頭歡天喜地，羅家上下卻是愁雲慘霧。

  羅語堂作為京都有名的才子，文章又是被皇上稱讚過的。多少人都以為他能排在一甲之內，誰知到放榜那日，卻只考了三甲二十六名。

  三甲賜同進士出身，且不能重考，羅語堂一輩子都只是同進士出身。

  羅夫人直接就昏死過去。

  羅大人嘆口氣，倒是不意外。

  羅語堂縱然文章做得再好，人品卻有了污點。他幹的那幾件荒唐事在京都傳得沸沸揚揚，又得罪了平安縣主和安郡王，別說考官了，就是皇上也不認同他了。

  羅語堂大受打擊，沈庭靜又同他吵，罵他沒用，罵他給自己丟臉。

  「沒用的東西，本來盼著你給我掙個誥命，結果你考得連我弟弟都不如，你讓我還怎麼有臉回娘家？沈平安指不定就在背地裡嘲笑我，我的臉都被你丟光了！廢物！」

  羅語堂錯愕地看著沈庭靜，自她嫁進來，除了新婚之夜兩人鬧過，此後她便一直溫柔小意，哪裡有過現在這副潑辣樣？

  沈庭靜罵完就後悔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羅語堂再怎麼沒用，也還是她的丈夫，她的下半生都系在他身上。

  「相公，」沈庭靜眼眶一紅，嬌弱解釋，「對不起，我太著急了，我也是替你委屈，你才高八斗，學富五車，是那些考官沒眼光……」

  「你給我閉嘴！」羅語堂厭惡地看著她。

  沈庭靜嚇得渾身一震：「相公，」她討好地走過去，「我知道你這些日子辛苦了，所以我特地找了一個人來伺候你。」

  她拍拍手，洛梅便從門外走了進來。

  洛梅低著頭，不敢去看羅語堂。

  沈庭靜微微翹起嘴角，呵，很快羅語堂就會發現他夢寐以求的心上人變成了一個黃臉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