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死亡的秘密
2024-06-06 02:55:33
作者: 采依諾
誠王大軍中,林昭彥穩坐正中。
他將蘇綰寧縫製的壽衣平鋪在桌案上,面色凝重。在場的人多是粗人,見到這壽衣,不免皺眉道:「這麼晦氣的東西擺在這裡做什麼?」
林昭彥弱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這是太后入殮的壽衣。」
對於太后的死,大家都有所耳聞,心中悲痛不已。
一個看上去比較年輕的小將軍大罵道:「這沉勉簡直不是人!害死我妹妹,又逼死太后,若不手刃此人為民除害,我妄為男兒。」
林昭彥順勢看了過去,這小將軍的妹妹是宮中的麗貴人,聽說為了保住皇家的血脈,主動赴死。小將軍聽聞此噩耗,在痛哭一番後大笑:「好,好,不愧是我的妹妹!巾幗不讓鬚眉!」
這一家子都是忠義之士。
在場的不少人都被小將軍的情緒感染到了。但是依舊有人不解:「太后的壽衣為何會在此處?」
在此之前,他們已經聽說,太后入殮當日,便被人盜了墓穴,屍體也被刨開。如今看來,多半是面前這位虛弱公子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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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彥輕咳了一聲,他身上的毒還未完全解掉,所以給人一種弱不禁風的感覺。
「太后赴死,不僅僅是為了阻止沉勉赴死,更是為了將信物傳遞出來。」北苑適時地將昨夜取回來的東西放在林昭彥手中,「這是先皇開國之際,秘密組建的一支部隊,見信物如見先皇。」
有了它,這場翻身仗等於事半功倍。
不少老臣在知道信物如何傳遞出來的以後,都不禁落淚。太后這一生,生為社稷,死為社稷,令人敬佩。
「那這壽衣……」當下有人不解道。
林昭彥不慌不忙,指著那壽衣上的金絲線說道:「你們能看出這端倪嗎?」
因著金絲線極難被發現,光靠眼力,就很難區分。眾人紛紛搖頭,只聽林昭彥對著身後的侍衛說道:「取一火燭來。」
金絲線屬於特殊材質,會比普通的絲線更難燒斷。而林昭彥正是利用了這個特徵,把握住火候,將那壽衣一燃而盡。
只留下那奇特的金絲線。
如此,已經有人能夠分辨出那圖案了。小將軍更是激動道:「這是皇宮布防圖!」
蘇綰寧大費周章,想要傳遞出來的,就是這個布防圖。
正當眾人欣喜不已時,門外走進一人,他在對著林昭彥行禮以後,說道:「世子,主子想要見你。」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周正。而他口中的主子,就是他拼命帶出來的皇帝。
林昭彥見狀,輕輕點頭,示意馬上過去。
這幾日,皇帝的狀態很不好,經常感覺有人要謀害他。如今皇帝最信任的人,只有林昭彥和周正。
他在見到林昭彥時的第一句話便是:「那個軍醫,想要謀害朕!」
林昭彥皺眉。這隨軍大夫跟了誠王多年,忠心天地可鑑,怎麼會做謀害他人的事情?況且,這大夫並不知皇帝的真實身份,他只是讓其開了幾副安神湯而已。
見林昭彥不信,皇帝指了指那窗邊的花盆,說道:「這幾日因著母后之事,朕無心喝藥,便將安神湯倒在了花盆裡。」
那花盆裡,本盛開著一朵妖艷美麗的花,卻在一夜之間枯萎。
這不得不讓人懷疑藥里有問題。
「如果軍醫真的想要加害您,他必定是知道了您的身份。」林昭彥冷靜地分析道,「在我查出真相之前,還請聖上務必不要聲張。」
皇帝雖然嘴上答應了,可是眼神中卻隱隱露出懷疑的目光。
畢竟這大夫,是林昭彥找來的。
而話說另一邊,沉勉在得知太后的墓當晚就被盜的時候,勃然大怒:「你們都是廢物嗎?」
沉勉一直都是多疑的性格,自太后死後,他便查驗了所有入殮的物品,認為沒有異常後,才同意下葬的。但為防萬一,他還是派人暗中看守。
手下人開脫道:「若是狗皇帝的人,斷然不會對太后的屍體不敬。如今盜墓賊猖狂,為了斂財不擇手段。想必此事,是他們所為。」
他認為自己的說法並無不妥。可是話音剛落,胸口便結結實實的挨了一腳。
「這不是你失職的藉口!」
沉勉瞧著眼前這人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滿,但很快便消失不見了,只是誠懇道:「屬下知錯。」
這也難怪,此人是沉坷的手下,雖然尊稱沉勉為一聲殿下,可是骨子裡依舊是只認沉坷為主子的。
沉勉沉聲道:「下去自己領罰吧。」
只是在看著那人不服氣的背影時,眼底浸滿了寒霜,嘴裡緩緩念出一個名字:「沉坷。」
沉坷的野心,已經昭然若揭,他想將沉勉控制為一個傀儡。
謀士在旁說道:「殿下,我們羽翼未豐,再忍一段時日吧。」
現在他們需要利用沉坷,等時機成熟以後,再除掉他——帝王家,是不應該存在親情的。
沉勉將話頭一轉:「那將狗皇帝帶走的御林軍查到了嗎?」
謀士沉默一會兒,隨即說道:「此人叫周正,無父無母,亦無固定住所,已經發布了通緝令,只是目前還沒有下落。」
幾天下來,沉勉已經從最初的喜悅變得筋疲力盡。
狗皇帝沒找到,一直是他的心頭大患,他必須要斬草除根,才能確保自己穩坐江山。恰在此時,有侍衛來報,說是蘇綰寧制好了龍袍和鳳袍的樣式,需要試穿,確保萬無一失。
沉勉不疑有它,起身離開。
可等來到試衣處的時候,他驚奇地發現,蘇婉兒和鎮國公小姐鄭嘉都在此處,而蘇綰寧卻是一臉好戲的看著這三人。
皇后之位只有一個,沉勉在二人之間周旋,總歸是需要一個了解。
鄭嘉坐在椅子上,派頭十足,只有見到沉勉的時候,臉上才會露出一絲微笑。繡制龍袍和鳳袍並不是一簡單的事情,尤其是時間如此倉促。她與原宮中繡娘花費了幾天幾夜,才將將出了雛形。
但這樣式,顯然已經達到了在場諸位的預期。
蘇婉兒瞧著那精巧細緻的紋路,不禁贊道:「這鳳袍,果真是非同凡響。」
她一眼便相中了。而鄭嘉只是輕輕抬眼,隨著蘇婉兒說道:「既然妹妹喜歡,那便代我試一下這衣服。」
鄭嘉用的是代,她似乎是對這龍袍十拿九穩了。
原本以為會等來一場唇槍舌戰,卻沒想到,蘇婉兒一反常態:「妹妹怎敢越俎代庖,既是自己的衣服,當然是姐姐親自來試。」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有些驚訝。
尤其是蘇綰寧。明明這些天,日日來催促進度的,正是蘇婉兒啊。
鄭嘉眼角一勾,聽這話里的意思,蘇婉兒是退出這一場後位之爭了。
只聽蘇婉兒緩緩說道:「我只要小勉哥哥的真心就好了。」
沉勉本苦於如何與蘇婉兒訴說,這鎮國公,他得罪不起,想要讓她忍一忍。卻沒想到如今她卻主動將後位讓了出來,這不禁讓沉勉有些驚喜。
「婉兒,你放心,我不會辜負你的。」
鄭嘉對此,似乎毫不在意。她不愛沉勉,只愛權勢,清醒的知道,帝王的愛是最虛無縹緲的。所以,對於沉勉愛誰,她也毫不在意。
只是想到蘇婉兒的生母,她便覺得有些厭惡。即便消息被封閉,但她依舊從閒言碎語中得知,這沈氏與自己的父親,竟然還有一個私生子。
所以,她對著蘇婉兒也有著本能的排斥。
「既然妹妹都如此說了,那我就不再推脫了。」
說著,鄭嘉在丫鬟的攙扶下,緩緩走進屏風後面,那裡有一個小房間,方便她換衣服。
鳳袍的穿戴比較複雜,鄭嘉在幾位年紀較大的宮人幫助下,才將其穿好。待屏風撤下的那刻,蘇綰寧不禁拍手,為自己的設計而鼓掌。
只見這鳳袍不同於往朝的刻板古董,反而更多了一絲親和靚麗,但這絲毫不影響它的端莊。蘇綰寧也是根據蘇婉兒和鄭嘉的年紀以及身材進行了改良。
要知道,往朝皇后上位,年歲都已經大了,她們穿的鳳袍不適合年輕的女子,會顯得土氣,或者因為太過稚嫩而駕馭不了。
這新縫製的鳳袍很完美的避開了這些問題,只見鄭嘉在銅鏡前來回欣賞著,無論是花紋還是腰身,設計的都剛剛好,簡直是專門為她一人打造的鳳袍。
平日裡不苟言笑的鄭嘉難得面露笑容:「這鳳袍,深得我心。你叫蘇綰寧是吧?以後你便留在宮中,專門為我設計衣服好了。」
蘇婉兒一旁看著,眼神里透出一絲不甘,憑什麼這個女人可以穿正紅色的鳳袍,而自己只能穿玫紅色的嫁衣?
可是隨即,她便釋然了。母親曾教導過自己,笑得再歡也比不過笑到最後的人。因為笑到最後的才是贏家。
而鄭嘉很快也就笑不出來了。
她皺著眉,對著身邊的侍女說道:「脖子有點癢。」
侍女以為是衣服的領子沒整理好,她急忙上前,用手一摸,那領子光滑柔軟,連個線頭都沒有,可是鄭嘉那白皙的脖子上,卻冒出了許多的痘痘。
她大叫一聲:「小姐,小姐你的脖子!」
鄭嘉越撓越癢,指甲上已經滿是血痕,她終於意識到不對勁,大喊道:「把衣服給我脫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