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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綰寧縫製壽衣

2024-06-06 02:55:31 作者: 采依諾

  蘇綰寧在鼎城的時候,不光只是為了天下鏢局,她還為了緙絲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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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成文臨死前寄給她的碎布,該不會是那麼簡單的。所有人都以為,她收購緙絲是個幌子,真正目的是偷偷潛入京都城,打個蘇以荀措手不及。

  可實際上,她的確停留在鼎城多日,想要多方了解這門技術。在孫耀祖的帶領下,結識了鼎城最大的緙絲工坊的東家。

  緙絲工坊的東家是個老實人,在得知蘇綰寧的來意後,他也很熱情的將緙絲的技術進行了講解,並表示很希望以後能夠和蘇家布莊進行合作。

  而蘇綰寧的心思卻放在了另一方面。她敏銳的發現,這織出來的布很少有金絲線。

  東家也有些奇怪,他說道:「前一陣子,的確有人定製了一大批需要金絲線的緙絲,但是這種東西,量少得很。」

  因為這是用來製作龍袍的,所以量少很正常。

  所以,蘇綰寧猜測,是有人想要多方購買,然後製成龍袍。可是這龍袍還需要刺繡用的龍身。蘇綰寧決定賭一把,她發動所有的力量,悄悄將金絲線全部收購回來。

  沉勉千算萬算,沒想到會在蘇家父女倆身上摔了同一跤。

  蘇成文毀了他的龍袍,為了滅口,他不得已和土匪做交易,毀滅證據。

  蘇綰寧買了他的金線,為了登基,他不得已先同意蘇綰寧,縫製壽衣。

  秋心一直被安排在陰暗潮濕的牢房裡,她不比主子小姐們,能見到陽光,一群宮女只能呆在此處,祈求命運寬厚。

  在被關第五天的時候,秋心聽到牢外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護衛見到這個面容可怖的女人,嫌惡的撇過臉去,隨即說道:「跟我出來。」

  有膽小的宮女一直拽著秋心的裙角,這幾天,她沒少受秋心的保護,可是如今這護衛只讓她出去,連句交代都沒有,這讓她感到恐懼。

  「秋心姐姐……」小宮女小聲的叫了一聲。

  秋心看著她那滿是驚恐的眼神,知曉她是怕自己這一去便生死不明。她拍了拍小宮女的手,說道:「他們還能對我做什麼嗎?我這條命,已經夠本了。」

  她活著,只是為了訴說小姐的冤屈,揭露沈氏的真面目。而如今她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即便是死,也死而無憾了。

  秋心是抱著必死的心走出牢房的,卻沒想到,在門口見到焦急等待的蘇綰寧。

  蘇綰寧簡單的將事情經過講述一番後,說道:「我沒有縫製壽衣的經驗,所以我需要秋姨的幫助。」

  有了秋心的幫助,太后的壽衣趕製的很快。

  來為太后送行的人很多,就連月黎,也拖著病軀,特意來送最後一程。沉勉有些不耐煩的瞧著這群女人,只是催促著她們儘快結束。

  依著諾言,太后體面下葬以後,蘇綰寧就要繡制龍袍,而恰在此時,一直沉默的蘇婉兒,坐不住了。

  她主動來到特意為蘇綰寧開闢的繡房當中,諷刺道:「沒想到二姐姐還有這本領,連龍袍都會繡制?」

  蘇綰寧頭也不抬地說道:「倒是不比三妹妹,連皇后的位置都敢坐。」

  之前蘇綰寧一直不明白,蘇婉兒為何連自己弟弟的酒莊都要偷偷私吞,如今想來,她是早已知道了沉勉的野心,想要以此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有什麼不敢的?」蘇婉兒不屑道,「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像你這種女人,只配呆在繡房一輩子。」

  關於沉勉對蘇綰寧照顧有加一事,她早有耳聞。即便心裡醋得厲害,她也不動聲色。皇后的位置早晚是自己的,而至於蘇綰寧,今後連為自己擦鞋都不配。

  「三妹妹今日過來,該不會是專門來炫耀的吧?」

  「我才沒那麼無聊。」蘇婉兒坐在椅子上,瞧著蘇綰寧面前的龍袍,緩緩說道,「既然龍袍繡得了,那鳳袍自然不在話下。」

  蘇綰寧知道她意有所指,沒有搭話,只聽蘇婉兒繼續說道:「小勉哥哥答應過我,只要他登上皇位,那我就是他唯一的皇后。」

  她要在沉勉登基的當日,昭告天下,她蘇婉兒是天下之母。

  關於皇后這個稱謂,蘇綰寧聽了不少次。沉筱憐說,沉勉一直為蘇綰寧保留著;鎮國公說,那是他女兒的;蘇婉兒如今也跑來說,這是沉勉答應的。

  這皇后之位究竟有幾個?竟然能夠讓沉勉如此輕易拿來許諾他人?蘇綰寧不自覺的笑了出來。

  這在蘇婉兒眼裡,便成了嘲笑。

  她一把打翻蘇綰寧面前的案子,大怒道:「你笑什麼?」

  「我笑你不自量力,我笑你自以為是,我笑你跳樑小丑。」蘇綰寧每說一句,便靠前一步,直逼得蘇婉兒連連後退,「怎麼?你不服氣嗎?」

  蘇婉兒這才發現,自己無意識中,竟然被對方壓制住了。

  她怒不可遏的伸出手來,朝著蘇綰寧的臉扇了過去。手腕卻在半空中被人截住。蘇婉兒覺得今天就像是有人故意和她作對一般,她怒斥回頭道:「誰?」

  而看清來人後,蘇婉兒狠狠地甩開了自己的手。

  「沉勉,你該不會為了這個賤人,要跟我作對吧?」

  沉勉眉頭一皺,不知何時,蘇綰寧已經成了能夠點燃蘇婉兒的導火線。

  「婉兒,別鬧,如今登基是一等大事。」

  蘇婉兒不甘示弱道:「我要作為你的皇后,與你一起見證大梁朝的復興。」

  沉勉的眼神,分明寫著抗拒。可是蘇婉兒卻執意道:「你別忘了,今天的一切是怎麼得來的,如果我坐不到皇后的位置,你也別想成功登基。」

  蘇綰寧作為旁觀者,在聽到這一番話後,也是面露詫異。這蘇婉兒未免也太過於自視甚高了吧。

  只是蘇婉兒不等沉勉的回應,她便轉身對蘇綰寧說道:「龍袍繡製成功的那天,我要見到鳳袍,否則,我定會取了你的人頭。」

  話落,蘇婉兒便離開了。

  沉勉摸了摸自己肩上的傷口,這幾日因著連日來的操勞,那本該癒合的傷口再次被撕開。他對著蘇綰寧說道:「婉兒的話……」

  「你放心,我會儘量將鳳袍趕製出來的,至於是誰穿得這鳳袍,與我無關。」她曾見過鎮國公的小姐,身材體量和蘇婉兒差不多。

  沉勉感覺到蘇綰寧語氣里的揶揄,他想說什麼,但終究只是張了張嘴,最後便沉默了。

  蘇綰寧冷笑,她甚至都能猜測出沉勉剛剛想要說什麼。無非就是「迫不得已」「身不由己」一類的。

  呵,男人,都是一個德行。

  而另一頭,太后雖然沒能以皇家的規格進行下葬,但也算是體面。

  只是到了半夜,有一小伙兒的人,偷偷潛入到太后下葬的地方,打開棺木,撕開壽衣,將太后的肚子刨開。

  這夥人在處理完遺體以後,將太后的遺體進行縫合,然後穿戴整齊後,在墳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

  隨即,便回到了一處隱秘的小屋中。

  房屋坐落在一處墳地中央,透過窗戶,還能看到搖曳的燭火,只是在這裡,顯得格外陰森。

  床上似乎臥著一個男人,他輕咳兩聲,問道:「怎麼樣了?」

  「我們在太后的肚子裡,發現一個物品。」為首的男人蒙著面,但能感覺到他聲音的哽咽,「用油紙布包裹著。」

  他雙手將那東西遞到床邊,只見帷帳里伸出一隻枯瘦如柴的手,在接過以後,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還有什麼異常嗎?」

  那男人想了想,說道:「太后身上的壽衣,似乎不同於宮內特製的,為了以防萬一,我們將其帶了回來。」

  帷帳被慢慢打開,一個瘦弱的男人從床上緩緩起身。他看著眼前這群暗衛,知道時機已經成熟了,便吩咐道:「通知下去,讓所有人都做好準備。」

  「是,世子。」

  那瘦弱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林昭彥。

  見眾人散去,他又猛咳了兩聲,隨即端起面前的水,猛地吞了下去。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過來,細細打量著那件壽衣。

  他知曉,這是蘇綰寧留給她的暗號。

  想必在太后死後,她又有了什麼新的發現。借著燭光,他隱隱能看到壽衣里有金色的絲線摻雜其中,若不細看,很難發現。

  可是那金絲毫無規律可言,林昭彥看了半天,才嘆了一口氣,有些自責道:「若是我能再早一點發現反賊的意圖,就不會死這麼多人了。」

  蘇綰寧也不會因此遇險,太后更不會以死來傳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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