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鏢局少東家
2024-06-06 02:54:39
作者: 采依諾
自京都一別,與哈祁兒也是多日未見。
兩人找了一處攤位坐下,聊起最近的遭遇,都唏噓不已。哈祁兒在聽到蘇綰寧三番兩次遇險後,問道:「為什麼不用我給你的信號彈?」
對此,蘇綰寧顯得有些心虛。
「在去蘇城的路上,弄丟了。」準確來說,是被難民「圍攻」的時候,丟在了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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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祁兒似乎並不意外。當初在蘇綰寧最困難的時候選擇了離開,任誰都不會再次相信了吧。
蘇綰寧突然想到:「對了,你怎麼會出現在鼎城?」
哈祁兒摸了摸鼻子,似乎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模稜兩可的說了一句:「有事要辦而已。」
見哈祁兒不想談,蘇綰寧也不強問。
「我看你一直盯著那天下鏢局,是有什麼事情嗎?」即便是在攤位前,蘇綰寧的眼睛還是不停地在瞥向不遠處。
這裡距離鏢局的後門很近,來來回回的不過是些打雜的下人。
「就觀察一下。」
好歹也是跟了蘇綰寧一段時間的人了,哈祁兒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你該不會是想溜進去吧。」
蘇綰寧露出一個微笑,但這微笑卻意味著他猜對了。
「聽說鏢局的少東家要宴請貴賓,後廚肯定很忙,趁機混進去應該不難。」蘇綰寧分析的頭頭是道,卻沒注意到哈祁兒的臉色變得異常深沉。
「你相見鏢局少東家?」
蘇綰寧點點頭:「大門拜訪被拒,我也就只能想點別的辦法了唄。」
「你要見他做什麼?」蘇綰寧愣了愣。父親的死,哈祁兒並不知內情,這事兒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她慌亂中瞎扯了一個理由:「你也知道嘛,我現在接手了布莊,肯定需要有個長期合作的鏢局運送貨物。」
「你們不是有孫家的船隻作為運送嗎?」
「那不一樣,不一樣。」說完,蘇綰寧撇過臉,沒再言語。她看到,有一輛裝滿蔬菜的馬車正被一個老頭從後門拉進。
她心生一計,對著南書耳語了一番。
南書立馬會意,等到老頭出來後,兩人在街角不知談些什麼。
哈祁兒嘆了一口氣,說道:「天下鏢局的少東家城府深得很,我勸你,不要和他過多牽扯。」說完,哈祁兒便徑直離開了。
城府深?想在大家族裡混下去的人,哪有單純的?
南書在與老頭協商了一番後,最終達成了協議。她興沖沖地回來說道:「小姐,他答應了,明天上午送我們進去。」
蘇綰寧忍不住誇了她一句,順便看了一眼南書手中乾癟的荷包,暗自說了一句:「還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不過,南書接下來的話,卻讓她震驚不已:「小姐,我剛剛鬧出聲響不是有意的,是因為我看到一個人。」
南書支支吾吾的,最後還是說道:「那個人,長得好像小郡主正在通緝的那個土匪頭頭。」
「陳小武?」蘇綰寧拍案而起,旁邊的人紛紛側目,直到南書將她拉到一旁,才反應過來。
「他果真沒死。」當年月黎帶著眾人在懸崖底下搜了多日,什麼都沒找到。當時她便猜測,這陳小武怕是命大沒死成。
而南書竟然在天下鏢局見到了他,更是確定了她的想法:這天下鏢局,必須闖一闖。
待到第二日,蘇綰寧如約換了一件粗布衣裳,躲在了菜堆里。她聽見外面的護衛是不是敲打著菜缸,說道:「這次的菜挺多呀。」
感覺比往日要多了兩個菜缸。
蘇綰寧聽著那敲打的聲音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心都要提到嗓子眼裡。就聽老頭說道:「沒辦法,後廚要得多,說是少東家今天有貴客。」
敲打的聲音戛然而止。就聽護衛說道:「進去吧。」
這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到達後廚後,南書首先從菜缸里爬出來,又轉身將蘇綰寧拉出來。老頭將他們放在了臭烘烘的垃圾堆旁,這裡都是一些爛菜葉子。蘇綰寧捏著鼻子,從這垃圾場中退了出來。
就聽南書說道:「我們接下來去哪兒啊?」
「宴請貴賓,肯定是要去前廳的,走,我們到前廳碰碰運氣。」
南書一臉擔憂道:「小姐,我們不認路……」
這的確是個問題。但既然有美味佳肴,那肯定是要送到前廳的。蘇綰寧和南書換上的都是鏢局下人的衣服,人多眼雜,順勢端個盤子遞個碗不會被人發現的。
跟著人群走就行。
正巧,後廚剛做了一批糕點,準備送到前廳去。一個看似強壯的管事大媽將這兩個在牆角偷懶的下人揪了過來:「你們是哪裡的?正忙的時候跑到這兒來偷懶是吧?」
蘇綰寧支支吾吾沒說出話來,就聽大媽繼續說道:「抓緊幹活,要是慢了,非得把你們這群偷懶的打發給人牙子。」
南書做慣了下人的活計,也被訓斥慣了,當即說道:「您別生氣,我們剛剛被指派過來,不知道要幹什麼。您儘管吩咐,只要不把我們送到人牙子那裡,做什麼都行。」
隨後,便偷偷往對方手裡塞了幾個銅錢。大媽見南書伶俐,又有眼力界,當下面色緩和了不少。她瞧了瞧這兩個姑娘,做飯打下手肯定是不行了,但模樣還不錯,隨即說道:「一會兒糕點出鍋,你們把它送到前廳去。」
至少也算是代表了鏢局的臉面。
南書聞言大喜:「放心吧,這活兒交給我們就好。」
等大媽走遠了,蘇綰寧才衝著南書豎了一個大拇指:「演技不錯呀。」看來這次帶南書來沒有帶錯。
南書有些羞赧道:「以前在蘇府的時候,經常碰到這種事情。」尤其是有點權力的小角色,不給錢壓根就指派一些髒活累活,壓根不管這人是否能勝任。
「辛苦你了。」蘇府一直都是沈氏在持家,所以對於下面人生活,她了解得並不多。
「好在現在跟了小姐。」南書覺得自己也算是有了出頭之日。
兩人正說話呢,大媽將腦袋從窗戶邊伸了出來,大喊道:「幹嘛呢?」
她們這才注意到,已經有丫鬟開始端著糕點離開。兩人抓緊上前,跟在那一對丫鬟後面,偶爾查看著四周的情形。
這一路上都是寬敞的大道,兩邊還有習武的鏢師,在訓練。或拿槍,或拿劍,亦或者赤手空拳,招招帶風,拳拳到肉的感覺。
難怪敢取天下鏢局的名號。
順著大道,很快就來到了主宴會廳。還未進去,便聽到有人爭吵的聲音。
一個是清脆沉穩的少年聲,一個是滄桑雄渾的中年聲。
中年男人顯然已處在暴躁的邊緣,只聽他怒斥道:「你如此行事,早晚會害了鏢局!」
而少年顯然毫不在意:「顧叔,你也一把年紀了,這種事情,就別插手了。」
「可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犯錯誤啊!」
……
犯錯?什麼錯?蘇綰寧豎起八卦的耳朵,可是什麼都沒聽出來。為首的僕人讓她們停在原地,直等到雙方爭吵結束後,才讓他們進去。
蘇綰寧學著婢女的樣子,將點心盤放在桌子上,眼睛卻偷瞄向剛剛爭吵過的人。那個被稱作顧叔的人已經離開了,只留下那個年輕人。
這人面色黝黑,劍眉星目,身材強壯。聽下人們對其的稱呼,想必這就是天下鏢局的少東家——於知新。
見到人,就簡單多了,剩下的就是單獨找機會問他問題。
可是還不等蘇綰寧想出辦法,與其單聊,就聽於知新問道:「你是新來的?」
蘇綰寧點了點頭:「我是臨時過來幫忙的。」
這話說得有些模稜兩可。她不知於知新突然與她搭話是為什麼,只好先敷衍道。蘇綰寧不想提前暴露身份,還有另外一層原因,就是陳小武。
但似乎,於知新並沒有她想像中那麼愚蠢。
「今日雖然宴請賓客,可是並未從外招人。」於知新將糕點盤轉了一個方向,「而我們鏢局向來以規矩著稱,這盤子該怎麼擺,你該不會不知道吧?」
南書見小姐被刁難,主動上前道:「少東家,我們是新來的,不懂規矩,回去會自己領罰的。」
蘇綰寧見狀,照著南書的話重複了一遍。
誰知於知新根本不吃這套,喊來身邊的人說道:「給我查,這兩個來路不明的女人是不是我們天下鏢局的。」
於知新對於天下鏢局的每個人都熟悉的很,即便是新來的,都要過了他的眼睛才行。
堂堂天下鏢局混進來兩個不知名的女人,傳出去都讓人笑話。
就這樣,蘇綰寧還沒來得及單獨問於知新問題,就被天下鏢局的人抓緊了柴房。用於知新的原話說:「今日有客人到,先把這兩個女人抓進柴房,等回頭再詢問她們的目的。」
也就是說,她們要在這柴房裡,等到第二天,才能再次見到於知新。
蘇綰寧晃動著柴門,大聲說道:「你們放了我,我有要事想要見少東家!」
「你告訴他,我是蘇城布莊的東家,是老客戶!」
可是即便蘇綰寧喊得再起勁,門外的兩個護衛就像耳聾了一般,立在門口,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