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裝打扮入莫府

  哈祁兒呆立在原地。如果沒有聽錯，蘇綰寧說得是：我們。也就是說，要去莫府的，不僅僅只有蘇綰寧一人。

  他心裡冒出一個想法，那就是蘇綰寧死也要拖上自己。

  「沒辦法，誰讓你易容術高超呢？如果你不陪我進莫府，誰幫我化妝？」

  這理由幾乎是無懈可擊的。

  哈祁兒斟酌半晌，隨即說道：「我的易容術，只是改變一個人的容貌，並不能把一個，換成另一個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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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手指莫雪央，只覺得這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況且剛剛聽了事情的始末，他更不想蹚這趟渾水。

  「不用把我變成莫雪央，只要有一分相像的地方就可以。」蘇綰寧再次拍了拍哈祁兒的肩膀，以示信任。

  可是這份信任卻壓得哈祁兒喘不動氣。

  「我說二小姐，你以為別人的眼睛，都是瞎得嗎？」一分相像，是個人都知道她不是莫雪央啊。

  「這你就別管了，照我說得做就可以。」

  這是直接斷了哈祁兒拒絕的後路。若是可以，哈祁兒絕對不要給蘇二小姐當侍衛，哪怕是給蘇婉兒當侍衛也比這輕快。

  就在京都內四處討論莫府嫁女出現的怪事時，又有傳言襲來，據說，莫小姐回來了。

  此時的莫府，早已亂做一團。不明真相的下人們便喊著：「鬼！鬼！」邊四處逃竄。而莫夫人聽說雪央回來了，顧不得穿鞋，赤著腳跑到莫雪央面前。

  可是在看見莫雪央燒毀的半張臉後，又昏了過去。

  據說莫夫人在得知雪央生死不明後，便臥床不起，如今強撐起來，又看到女兒不人不鬼的模樣，更是一時接受不了，才會暈倒的。

  莫老爺本不在府內，聽到下人來報，才匆匆回府。

  要知道，莫家的臉面，卻被這個不孝女丟盡了。

  可原本的滿腔怒火在看到莫雪央的瞬間，也一時語塞，面露詫異，不確定的問道：「你，是雪央？」

  莫雪央面戴薄紗，低垂著腦袋，但裸露在外的肌膚上，有著一道道蜿蜒可怖的疤痕——那是燒傷。

  聽到父親的問話，莫雪央顯得有些恐慌，趕忙躲在月黎身後，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我找到雪央的時候，她的臉和嗓子都被燒壞了……」

  難怪下人來報的時候，支支吾吾地說夫人見到小姐後，暈倒了。要知道，莫家女兒的美貌在京都里也是數一數二的，如今變成了這個樣子，任誰也無法接受。

  莫老爺原本準備質問的話，卡在了嗓子裡。突然湧出的父愛讓他一步步靠近雪央，顫抖著聲音問道：「怎麼，怎麼會這樣？是誰幹的？」

  莫雪央抬起頭，一雙眼睛裡噙滿了淚水：「父親，父親你可要為女兒做主呀！」

  她跪倒在地上，斷斷續續地將出嫁時發生的事情敘述而來。

  「女兒也不知為何，突然被人從花轎劫走，關在了郊外，那群人搶走了我身上的珠寶，還要，還要污了女兒的清白……」說到這兒的時候，莫雪央小聲抽泣了一下，順勢看了一眼父親。

  果然，莫老爺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莫家一直自詡家風清白，若是因為莫雪央而讓莫家蒙羞，怕是下一秒，裝作慈父的莫老爺就會清理門戶了。

  但清理門戶無非就是軟禁，對外宣稱大小姐已死而已。

  莫雪央繼續說道：「可是我謹記父親的教誨，絕對不會做有辱家風的事情，我打翻了屋裡的蠟燭，準備與他們同歸於盡。」

  莫老爺的臉色逐漸恢復正常。

  「但好在月黎及時趕到，救下了我，可是我的臉，和我的嗓子，都已經毀了。如今我這個樣子，簡直就是莫家的恥辱。」

  說完，莫雪央便瞅准了一根柱子，準備以死明志。被眼疾手快的月黎一把拉住。

  而莫老爺也終於抱住了這個自己曾經並不上心的女兒，肯定道：「你保住了自己的貞潔，做得好。」

  即便是面容被毀，但傳出去，也算是莫家的一樁美談。

  「但是父親，有人故意劫走我，而且熟知我出嫁的流程，那害我之人，定在府內，還請父親為我做主。」

  莫老爺剛想細問，那邊月黎便已經給接話道：「那綁架的人雪央並沒有看清，而且房屋被燒絲毫證據都沒找到。但此事絕對和花轎起火有關，要想調查，還得從花轎查起。」

  莫雪央與月黎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最終將事情牽扯到了大婚當日著火的花轎上。

  莫老爺看向被毀了大半面容的女兒，沉重地點了點頭。

  得到了莫老爺的首肯，辦案之事便不會再受到阻攔。月黎將莫雪央送回房間，因著雪央懷疑府里有人要害她，所以院裡的人重新換了一批，都是管家新買的下人。

  其中有一個看著比較機靈的，留在身邊做了貼身丫鬟。

  為了醫治莫雪央的臉，月黎還專門請了一個女大夫，貼身為其治療，直到臉上的傷疤痊癒。

  莫老爺感嘆小郡主仁義，可是雪央在看到那名女大夫的時候，差點笑出了聲。

  「哈，哈大夫？」她試探道。

  門口有婢女看著，屋內只有三個人，月黎、「莫雪央」、「女大夫」。

  沒錯，這個莫雪央正是蘇綰寧假扮的。而那女大夫，不出所料，是哈祁兒。

  哈祁兒穿著一身女裝，難受得扭了扭自己的身子：「大夫就大夫嘛，為什麼非得裝成女的？」

  蘇綰寧臉上的裝是哈祁兒的傑作，但是妝容不能維持很久，所以需要哈祁兒時時跟隨，所以大夫這個角色，就顯得尤其重要。

  「畢竟如今雪央的身份敏感，身邊若是出現男大夫，容易招到猜忌。」

  關於莫雪央是私奔還是被綁架，想必莫老爺心中還是存疑的。若是再來一個形影不離的男大夫，會讓人抓到把柄的。

  對於這個解釋，哈祁兒只能無奈的表示的接受。可是身上這件衣服他穿的著實難受，尤其是胸前，還頂著兩個饅頭，讓他無時不刻的想要啃上兩口。

  如今已經成功過偽裝進入到了莫府，剩下的便是查案。

  月黎難得提出邀請：「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探查一下花轎？」

  蘇綰寧摸了摸自己的臉，癢得很，也不知這玩意兒會不會對皮膚造成傷害。聽到月黎的話，她趕忙搖搖頭：「不去，我又不是捕頭，哪會查案啊？」

  她自詡聰明，可是還沒到根據蛛絲馬跡查找兇手的本事。

  「那好，若是你有線索，及時和我練習。」月黎臨走時不忘囑咐道，「還有，小心莫雨琴。」

  雖然如今沒有證據，但是最大的嫌疑人依舊是莫雨琴。

  誰知蘇綰寧只是擺擺手，自信道：「就那蠢人，能有什麼能耐？」

  她是見過莫雨琴的，對於這種胸大無腦的女人，她絲毫不會感到恐懼。

  可月黎擔心也並不是全無道理，畢竟若是花轎案是她所為的話，那此人心思歹毒，定會給蘇綰寧招致災禍。

  「再說，這不還有哈祁兒嗎？如果我死了，讓他陪葬就行。」蘇綰寧見月黎遲遲不肯走，只好給她吃一顆定心丸。

  「不是，我就是個侍衛，為什麼要我陪葬啊？」哈祁兒有些莫名其妙，此事明明跟他無關呀。

  「我收集了很多哈祁兒違法的證據，如果他不能保護好我的話，就會有人將那些證據交到你手上。」蘇綰寧挑了挑眉，「小捕頭，可不要讓我在黃泉路上太孤單。」

  既然是有把柄在蘇綰寧手上，想必哈祁兒也會盡力保護主子。

  月黎見狀，也只能先行告退。

  哈祁兒氣得臉都黑了，半晌才從牙縫裡冒出三個字：「算你狠！」

  蘇綰寧只是似笑非笑地看向「女」大夫：「那之後還請哈大夫，多多照顧了。」

  莫雪央院裡新挑的婢女叫玲瓏，她從進入莫府後，見到的第一個主子就只有莫雪央。如今她守在小姐的房門外，看著小郡主離去，屋裡只有一位大夫在為小姐換藥，時不時地還能聽見爭吵的聲音。

  可是這些都不該是丫鬟管得。

  也不知過了多久，從院外來了一個女人，她的身後跟了五六個僕從。看模樣，比莫小姐的年歲稍小；看架勢，該是府里的一個主子。

  這樣算來，應該是府里的二小姐——莫雨琴。

  果然，那女人身後的一個丫鬟見玲瓏眼生，知曉是新買進府的，為了樹威風，她主動上前挑釁道：「見到二小姐，還不趕緊行禮？」

  玲瓏這才反應過來。可是看到莫雨琴竟然想直接進屋，玲瓏沒做反應，擋在了面前：「小姐正在換藥，不見外客。」

  聽聞這話，莫雨琴的眉頭皺了皺。身邊的丫鬟立馬給了玲瓏一巴掌，聲音清脆利落。想來跟在莫雨琴身邊也是經常做這種事。

  「外客？二小姐也算是外客嗎？」她怒斥道。

  玲瓏擋在門前，有些進退兩難，恰好此時，門從裡面打開了。

  「莫雨琴」已經用面紗遮面，只露出一雙眼睛，我見猶憐。

  「我的好姐姐呀，你怎麼回來了？難不成是被人拋棄了？」她想摘取眼前這女人的面紗，卻被巧妙的躲過了。

  「妹妹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懂？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啊？」莫雨琴的眼睛一直盯著「莫雨琴」，似乎想要從這個女人的身上看出什麼破綻。

  可是什麼都沒有。沒有驚慌也沒有憤怒，像是個提線娃娃，讓人覺得無趣。

  「別裝了，莫侍衛身上的荷包，不就是你們私奔的證據嗎？」話落，莫雨琴拍了拍雙手，立馬有人壓著莫無，從院外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