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喜訊
2024-06-08 09:05:12
作者: 柴托夫司機
「可惜了,我本來有份差事要給你。我原想著你若領了這份差事,我可著人把你的一雙兒女都接來長安,當然你婆母於你有大恩,若她老人家願意,你們全家我可一併接來。女兒終歸是要嫁人的,能有你一半的學問已是極好了。至於你那遺腹子,想來你對他是寄予厚望的,不然你也不會如此以身作則了。邊地到底不比長安,在此長長見識,於他日後大有裨益。旁的不說,由我出面為他請一位德高望重的先生還是不成問題的。若他的確是可造之材,我大可給他在御前謀個一官半職。」
萇離知道自己開的條件,天底下沒有任何一個母親可以拒絕為親生兒子拒絕。
果不其然,馮姝有些緊張地問道:「不知陛下欲指派給妾的差事,是何要緊的差事?「」
看著馮姝的表情,萇離笑了。「放心,不是什麼賣命的差事。你知道男子有國子監這樣的官學。至於女子,莫說是官學,哪怕是民間的學堂都不曾有過。所以我想為女子辦一所閨學,你在鄉試時所作的文章,我已經看過了,做個教書先生還是綽綽有餘的。所以我只是想讓你去閨學之中做個教書先生,僅此而已。」
馮姝眼中熠熠生輝。「陛下也是參加過科舉的,自是知道尋常閨閣女兒學的那些東西,如何能參加科舉?所以允許女子參加科舉,於大多數人而言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罷了。您設閨學是真正將這空中樓閣落到實處了啊。」
萇離笑道:「你既如此說,我就當你答應了。」
「妾願領此重任。」馮姝起身叩首。
「有句話我說在前面,並不是真要你教出個狀元來。所謂修身治國平天下,修身都做不到的人,也不必去參加科舉了。多讀些書總沒壞處,哪怕同樣是相夫教子也比只會些內院勾當人的強。」
「妾明白陛下的意思,請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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萇離已然起身。「暫且安心住下,好好準備會試。禮部如何判卷是一回事,可你的考卷,我會親自看的。」
從妘府出來後,萇離並未直接回宮,而是改道去了梁王府。
「夫人,咱們為何要去梁王府?」如今桑梓終於改了對萇離的稱呼。
「我若是比照國子監來辦閨學,你覺得這閨學辦得下去嗎?」萇離反問道。
「只怕聖人都會出面讓您關了的。」
「你知道就好。」
面對萇離的突然到訪,梁王妃杜氏十分意外。「皇后陛下大駕光臨,妾有失遠迎,真是失禮了。」
「九嫂笑話,是我不請自來。」萇離與這位妯娌如今甚是親後,未曾多做寒暄,便道明了來意。
「皇后陛下的意思是,由妾出面來辦這個閨學?」梁王妃道。
「九嫂的阿音也有六歲了,就當是我這個嬸母出錢給九嫂的掌上明珠辦個閨學如何?阿音性子活潑,其他貴女們都可來此,女兒家在一起也熱鬧些。那位鄧夫人我剛剛見過,為人端方持重,學問更是沒得說。」
「皇后陛下言重。」梁王妃素來蕙質蘭心,知曉萇離此舉的目的。「本就是件好事,就算您不出錢,妾也斷無推辭的道理。妾以為到底是閨學,也不能全按國子監那套來。女兒家該讀的東西無論如何都不該省了,禮儀規矩,針線女紅也是要的,學有餘力之人再安排上文章典籍,科舉的那些門道也未嘗不能教。如此任誰都挑不出這其中的錯處來,皇后陛下以為如何?」
「九嫂辦事我一向是放心的。雖說如今聖人不限制我出入宮禁,可我也不能太過放肆了,此事我就拜託九嫂了,若有為難之處,九嫂儘管開口。」萇離道。
「皇后陛下哪裡的話,這樣的事情妾當然樂見其成,一定竭盡全力為您把此事辦妥。」梁王妃道。
「那就再謝過九嫂了。」之後,萇離與梁王妃閒話半日,才啟程回宮。
自己要辦閨學的事情,無論如何都該跟李稷說一聲的。而李稷的反應與自己預料的一樣,只嗯了一聲就算同意。不過等他忙完手頭的事情,突如其來地問了一句。「你這閨學不是打算掛羊頭賣狗肉吧?」
「何為羊頭?何為狗肉?」萇離明知故問道。
「羊頭就是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狗肉就是把老頭子們臉都打腫了的你。」
「所以,我是狗肉?」這回是萇離面色不善了。
李稷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忙改口道:「比喻,我這就是個比喻。重點是你把人家的臉都打腫了。」
「那陛下覺得,妾不是知書達禮,還是非大家閨秀?」萇離的面色依然沒有好轉的跡象。
李稷直接被問得一哽。「誰說你不是大家閨秀了?你若不是大家閨秀,這天底下還有大家閨秀嗎?你可是殿試第十名的進士,這都不算知書達禮,還有什麼算知書達禮啊?」
萇離瞬間換上一副羞赧表情。「陛下如此說,妾都不好意思了呢。」
半晌之後,李稷才憋出一句。「你這樣的大家閨秀,嬌羞就大可不必了。」
轉眼到了二月中,有一件萇離讓很是頭大的事情就在眼前,那便是三月射典。雖說她的箭術在李稷的教導下大有長進,可如今她身負赫赫戰功,再以能看水平的箭術去參加射典,著實是說不過去的。
就在萇離因著此事而陷入焦慮的時候,一件誰都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自萇離從西境回來之後,她就變得尤其的嗜睡還容易疲乏,前者是因為她需要好好調養身體,多睡於她而言有好處,至於後者直接的原因便是她的身體的確不比從前。因此包括李稷在的內所有人對萇離近來每日睡上五六個時辰,都未覺得有何不妥。
彼時,李稷正在紫宸殿同重臣們議事,突然有人未經通報就沖了進來,若是旁人有如此舉動,李稷必然是二話不說,當即就得讓人把此人拉出杖斃。可來人是采葛,能讓她有如此舉動的只有一個原因。
「綰綰怎麼了?!」李稷已然心中惶恐起來。
「回……回陛下,皇后陛下……下方才暈倒了。」采葛的氣息明顯不穩。
周鶴齡等人見狀,還有什麼好說的。「陛下還是先去看過皇后吧,臣等在此等候陛下回來。」
趕往延英殿的路上,李稷反覆盤算著葉向高關於綰綰病情的論斷,綰綰此前傷了心脈不假可,只要小心調養,還是可以恢復的。且以綰綰如今的身子,保持心情愉悅,加以悉心調養,再撐個五年還是有望的。
當李稷回到延英殿時,等待著他的卻是一個無比振奮的好消息,綰綰有了剛滿一月的身孕,此前孩子實在太小,即便葉家祖孫三人每日請脈,也未能察覺。
比之喜悅,李稷更多的是驚。「你再說一遍。」
「回陛下,皇后陛下有喜了。」葉向高又說了一遍。
不待李稷有何反應,眾人已經齊聲道:「恭喜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