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一雙人
2024-06-08 09:03:49
作者: 柴托夫司機
如今滿朝皆知聖人要來西夏國花是為了萇離,這些個頂個的人精們也都猜得到她身體狀況不會太好。此時周相權當是姨夫看外甥,且讓這二人任性一回吧,他們也不容易。
「臣領旨。」同時說話的還有崔相。
這二位都鬆口了,其他人也不好再說什麼,只不過他們鬆口的原因並非如此。這個手握兵權的女人,不僅有聖人撐腰,更有博陵崔氏倚靠,不是他們能輕易得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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萇離知道何為適可而止。「若陛下再無旁的事情,臣就先行告退了。」
李稷只是淡淡回了一個字。「嗯。」
在對眾老臣們深施一禮後,萇離便退出了紫宸殿。
直到黃昏時分李稷仍未回來,萇離特意打發人去紫宸殿看看,果然不出所料,朝臣們早已退殿。
當萇離再度出現在紫宸時,已到了掌燈時分,李稷仍在殿中看摺子。今春工部加固的多處堤壩,能否在汛期保一方百姓平安,是李稷現在最關心的事情,派出去檢查各地防汛的巡按使陸續上奏,李稷正埋首於這一堆奏報中。
知道來者何人,李稷頭也不抬地道:「沒忙完呢。」
萇離不做應對,行至李稷身側,安靜跪坐於他身邊,上身伏於他膝上。
李稷也只是瞟了萇離一眼,仍是專注於政務。在看完最後一封奏報後,李稷才開口道:「知道錯了?」
「嗯。」
「然後呢?」
萇離伸手環住他的腰,聲音平緩。「尊榮權勢,甚至是兵權於我而言不過是過眼雲煙,我現在所有唯十郎一人爾。」
此言一出,李稷的心腸到底是硬不下去了,更何況今日之事他並非真的生氣,只是希望綰綰日後在這些事情上不可再如此任性,抬手撫上萇離的髮髻。「可見我近來是把你慣壞了,綰綰以前從不會這般任性的。」
於萇離來說這的確是真相,若是以前的她絕對不會做出今日之事。只見她猛然坐起,縮進李稷懷中。「我再也不這般任性了。十郎勿要生氣了,好不好?」
如此期期艾艾的語氣,聽得李稷心疼不已,一把抱住懷中人,問道:「可用過晚膳了?」
「不曾。」萇離如實答道。
「為何?」李稷的語氣明顯冷了幾分。
「我今日在政事了任性了,我懼十郎惱我,不想用。」萇離又把李稷抱緊了些許。
「自你入殿起,我對你都是和顏悅色的,幾時惱你了?」
「往日十郎見過朝臣,其他的事情十郎是帶回延英殿的,今日都這個時候了,十郎還不回去。我來尋你,你也是許久都不理我。」
「不過就是晾了你幾刻鐘而已。我上回可是晾了你月余,當時你可是求之不得,全不似今日這般。」李稷故意板著臉才能掩去面上的笑意。
萇離還縮在李稷懷裡,雖然知道他並非真正動氣,可還是在跟他撒嬌求原諒。「我潑天的膽子是不懼怕陛下,可十郎是夫君,豈能一樣?」
「既是夫君,那綰綰任性一回,何須如此不安?」李稷長嘆一聲,在她的發頂印上一吻。「你又不是真的不知分寸。此次議和不只為穩住西夏,更是給東越看的,倘若這兩家結盟,那才是真的麻煩。讓世人覺得我為你而不顧大局,這未嘗不是件好事,所以我並未生氣。」
「那十郎為何不理我嘛。」萇離抬起頭,一臉的委屈。
「因為你有日子沒跟我撒嬌了,想讓綰綰跟我撒嬌而已。」李稷笑道:「你何時才會跟我撒嬌,自己心裡沒數?」
「那我以後時常跟十郎撒嬌就是了。」說著說著,萇離眼中就蓄上了淚水。
「哎,哎。就是讓你撒嬌而已,這怎麼還哭上了呢?」李稷趕緊給她擦拭眼角的淚水。
「是十郎平日對我太好,沒有給我撒嬌的機會,到頭來還要說我不跟你撒嬌。」
「所以不該對綰綰這麼好?」
「嗯。」
「那我以後對你壞一點兒?」
「不要,還是我跟十郎撒嬌好了。」縮回李稷懷中的萇離嘟囔一句。
李稷笑著問道:「綰綰是不是餓了?」
「嗯。」
「那我們回去吧。」李稷拍了拍萇離的背脊,示意她起來。
奈何萇離很是依依不捨,許久未動。
李稷見狀笑道:「看來綰綰是想被我抱回去。」
「我日後還要見人呢。」萇離立刻從李稷懷裡出來,由他牽著自己一路回去。
李稷記得這是綰綰第一次心甘情願地與自己攜手而行。雖然在崔府時,兩人當眾也有這樣的行為,可那多少都有做戲給人看的意味。
念及此,李稷側頭去看綰綰,正好對上那雙痴痴望著自己的她,迎著他的是一個如花笑靨。
若非是在人前,李稷早就忍不住吻上去了,現下只得強迫自己轉過頭去。
跟在後面的肅庸心情沉痛地看著這一雙人,他們合該是白頭到老的……
郭喬總算是在阿渃成親前一日趕了回來,西夏使團也是在同一日抵達長安的。鑑於眾人車馬勞頓,先行安排入驛館休息,不著急入宮面聖。所以萇離與郭喬幾月未見之後,也只是互問安好,關於此次出使的具體狀況師徒二人很有默契地隻字未提。
由於李稷早就跟萇離身邊所有人下了死令,絕不允許萇離再改瞳色,更是直接讓人收走了全部成藥和所有玄冰草。即便已在重臣們面前露過臉了,可萇離也不打算在阿渃的婚事時以異瞳出現在眾人面前,一來她無心搶了阿渃的風頭;二來成婚當日一定人多眼雜,西夏使團又已入長安為免節外生枝,她更是不會公開出現。
梁王妃知曉萇離的心思,便想了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等著裴宥在阿渃的閨房外念過兩首催妝詩後,止住眾人的起鬨,道:「新婦等著裴郎君給畫好眉毛,才能出門呢,還請裴郎君裡面請。」
不待裴宥應邀入內,前來迎親的眾人就已推著他往裡面去了。
此時領著眾人攔門的周承鈺看懂了梁王妃的眼神,領著方才在府門前攔門的眾人上前,只放裴宥一人入內,將其他人等全部攔在了外面,任他們嬉笑怒罵一概不理,就是不放人。
至於房內阿渃已經哭成了個淚人,萇離拿著帕子為她擦拭眼淚,「你又不是遠嫁,想回來看我隨時回來就是。」
在裴宥的堅持下,他與阿渃二人對萇離行的是稽首大禮。
就在阿渃拿起扇子擋住面龐,即將出門的那一刻。
「阿渃。」萇離突然叫住她。「好好去過你的人生。」
「阿姐!」若不是有採薇幾人攔著,阿渃險些要衝了回來。
「快走吧,別誤了吉時。」話還未說完,萇離已轉身繞到屏風後面,不願再見阿渃。外面的鼓樂喧天,再與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