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聯手

2024-06-08 09:03:43 作者: 柴托夫司機

  對於身處朝堂漩渦中心的人而言,風平浪靜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轉眼間就臨近端午了。

  按照慣例端午佳節,宮中設宴是免不了的。考慮到綰綰的喜好,加之端午宮宴並非多麼重要,李稷便有意免了宮宴。可惜,李稷剛剛流露這個想法,就得到了無情拒絕的待遇。「女人多的地方本就是陰氣重。如今大多妃嬪想見十郎一面都難,再把宮宴停了,陰氣太重不吉利。」

  「啪!」李稷一巴掌拍在案上,使得手邊盞中茶水都被震了出來。

  面對李稷的怒目而視,萇離根本不為所動。「火氣這麼大。那十郎以前是如何參加宮宴的?」

  「陰氣重?!」李稷怒道:「你幾時信上這玩意了?!」

  如今肅庸等人算是明白了,這二位只要還能吵起來,那一般都沒事。所以此情此景,御前所有人都是清一色地裝聾作啞,反正帝後吵上一回,聖人就能消停好幾日,對於肅庸等人而言,這種的好事自然越多越好。

  「我說的陰氣又不是道家說的陰陽之氣,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是非多了那還不是陰氣重?」萇離一臉淡定地繼續烹茶。「若再遇上滿宮裡的怨氣,陰氣就要更重了。自貴妃有孕以來,十郎連她的面都沒見過,若說貴妃心裡毫無怨言,同為女子的我是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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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李稷的表情,萇離接著說道:「想不想怨,和能不能怨可是兩回事。」

  「你當真就這麼大度?」

  「這要看十郎說的是哪種大度了。給你充裕後宮的大度,我是真沒有。但面子上大家還是要過的,端午宮宴十郎還是去露個臉吧,我就不去了,反正宮宴之上想見我的人也沒幾個。」

  李稷不置可否地轉移了話題。「你是要回去同阿渃過吧?」

  「她的婚期是五月十八,我回去跟她過個端午,不過分吧?」

  「所以你就把我扔在宮裡,一個人出去逍遙自在?」李稷的臉色已然轉黑。

  「誰說的?我明明還要出去跟人虛與委蛇。」萇離用哀怨的眼神看向李稷。

  李稷已經知道萇離要去何處同人虛與委蛇了。「也是,你舅父如今在崔元禮的府上住著,你是該去露個臉的。」

  「不單是為了這個。」萇離道:「若說從我手裡拿出的玉璽的確能讓人信上幾分,那麼再加上一個博陵崔氏,相信此物為真之人就更多了吧?」

  「我看你不是只貓,可能還是只狐狸才對。」李稷笑著颳了刮萇離的鼻子。「既然如此,我再給你添把火。何晏走時就沒帶幾個人,就連自己的副將他都沒帶,這些人如今還在虎賁軍中,把他們全部調入北衙禁軍。」

  「把這些人調入南衙禁軍也就罷了,北衙禁軍戍衛宮禁,此舉萬萬不可。」這是萇離第一次明確反對李稷在政務上的安排。

  「說好聽了,你這是拎得清;說不好聽了,你這是謹小慎微。」李稷有些無奈。

  「這個時候,十郎就怎麼忘了我之前是如何跟你撒野了。」

  李稷神情一轉,莞爾道:「所以說你這個臣子做的,在我這個君上看來簡直無可挑剔。」

  「所以十郎的意思是,我身為妻子你不滿意了?」

  「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對綰綰現在是九分滿意。倘若你能再小心眼一點的話,我將十分滿意。」

  「所以十郎是想做周相了?」

  李稷笑得坦然。「正是如此。」

  不過萇離很是不給面子,迅速冷下臉來道:「十郎若是退位讓賢,我就一定如燕國夫人般做個醋罈子。莫說不讓你納妾,連匹母馬你都別想騎了!」

  「你怎能如此不解風情呢?!」李稷很是不滿。

  萇離揚了揚下巴,示意後宮解風情的多。「若是陛下都不滿意,臣可上書請禮部為陛下充裕後宮,順道還能給自己掙稍許的好名聲。想送女兒入宮的人家多得很,如此一來可謂皆大歡喜,陛下意下如何?」

  「想靠此事給自己撈些好名聲,你想都別想!」李稷怒道。

  「不讓撈就不讓撈嘛,有必要這麼大火氣嘛。」萇離委屈巴巴地望著李稷。

  這婆娘果然是個油鹽不進的!李稷收攏心神後,才把話題拉了回去。「把你的人放進北衙我自有大用。除了統領神武軍的大將軍以外,其麾下的將軍,參將等全由你的人擔任。」

  「所以這個神武大將軍是要給博陵崔氏了?」

  「夫人聰慧。」

  知曉李稷對於自己端午那日棄他而去很是不滿,所以萇離趕忙接口道:「是夫君睿智才對,我只是與夫君心意相通而已。」

  李稷咂著嘴道:「這話聽著真舒坦。」

  眼見把李稷哄好了,萇離便問出了她此時關心的問題。「既然話說到這兒了,那我多問一句,夫君具體打算讓何人執掌神武軍。」

  「如今崔元禮出任中書省參知政事,就從他的兒子中選吧。說起來那些都是都是綰綰的外甥,你覺得誰何事?」

  一時間萇離還不想回答李稷,她只覺得這人才是真正的老奸巨猾。博陵崔氏從來就沒出過武將,貿然調一個人到軍中定然不能約束下屬,何晏留在長安的那些人,如今都算作自己的人。這一番安排在不知內情的人看來,是李稷在借自己之手拉攏博陵崔氏。可惜,何晏留下那些人根本不會把崔姓的神武大將軍放在眼裡,就算這些人自己不能盡數掌控也無關大局,長安城內外除了監門衛和即將到自己手裡的神武軍以外,其他駐軍都在李稷手裡,即便這些人有心圖謀不軌,也翻不起什麼浪來。

  「那就崔恕吧,他好歹是個正四品的文散官。」

  萇離這隨口一句讓李稷被茶水嗆住了,好不容易把氣喘勻之後,李稷才道:「還是換一個吧,他不合適。」

  「為何啊?」

  於是李稷故作鎮定地講述了自己當年把崔恕當了活箭靶一事。「此人現在見了我還渾身哆嗦,說他意圖不軌對我不利,除了年紀太小還有你這種外面來的,能有幾人信的?」

  萇離神情複雜地打量著李稷道:「讓陛下如今這般和藹可親,溫文爾雅真是委屈您了。」

  「不委屈,一點兒不委屈。」李稷大言不慚地道:「我到底還沒被人當做過土匪。」

  最後李稷定下的是現任岐州刺史崔殊調回長安,領了神武大將軍一職,鑑於此人曾被其祖父崔鉉扔到軍中歷練過幾年,這樣的安排也不算是太過讓人意外,畢竟禁軍不比在外駐軍,最要緊是得聖人信任,而非是否有軍功在身。

  好歹崔殊是在軍中歷練過的,當初的表現雖不是可圈可點,但也說的過去,況且絕大部分世家子弟被扔到軍中,大多數只是為了磨鍊性子,像裴宥那樣能在軍中混出明堂的世家子弟才是異類。倒是萇離靠著祖輩積累下的威望,就算她沒有正兒八經在軍中呆過,可但凡跟她打過交道的武將,無一不對她交口稱讚,即便曾被萇離狠狠折磨過的霍禹也是如此。這二人相較之下,再加之神武軍的副將參將們都是何晏的人,神武軍到底在何人手裡,眾人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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